《完美陷落》 第1章 [现代情感] 《完美陷落》作者：橘左京【完结】 简介 【高甜】慢热内敛队医姐姐x直球醋坛年下体育生 身为体院“风流债”最多的篮球体育生，段衡见到女医生单若水时就觉得她不怀好意，纵使她拿出了一大堆理由论证自己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做研究，但他还是觉得她是馋他的身子。 可谁想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这位自持不近女色，一心只想打比赛的大冰山竟然偷偷对这个跟屁虫暗生情愫，一时冰山变奶狗，打翻的醋坛子酸味横溢，但慢热的单若水哪里又闻得到味。 看着别人就要捷足先登，段衡赶紧表白，“我很认真地在喜欢你，你要不要给我个机会？” 1cubl是私设，篮球方面不专业，多担待 2本文无爽文情节，纯纯日常大甜饼，女主不能一打五，避雷。 第1章 /晕针的大个头 师兄温蕴给单若水发来微信消息时她还在床上窝着，今天是清明节假期的最后一天，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赖床时间，整个人像散开的一团沙一般摊着。 “若水，今天我有点事去不了医馆，你帮我盯一下，晚上请你吃大餐。”温蕴毫不客气地使唤着单若水这个劳动力，“昨天有人预约了今天的理疗哦，麻烦你啦！” “好。”她眯着眼睛在键盘上打出字，又侧过身子想再偷上片刻的懒，但昨晚上好像忘记关窗户，这会儿小风就顺着方形的空隙钻进来，她这才发现原来下雨了。 果真是“清明时节雨纷纷”。 等单若水撑着伞快步走到德善堂时前堂已经有不少病人了，护士寻玉正捏着分诊单朝她挥手，她抖了抖伞面上的水，又将折伞挂在雨伞架上，接着快步走过去。 “患者信息已经全部录入，除了预约的八个人，温医生今日还需要接诊十二个人。”寻玉扫了一眼电脑说道。 “可是师兄今天不来啊。”她摘下包，颇为为难地看着寻玉。 “那我全甩给陈医生啦？”寻玉挑了挑眉，这事她已经干了百八十回了，熟稔得很。 “那陈医生嘴上可不会饶你了。”单若水说罢便转身往诊室去了，候诊区里已经坐下了好几个人，她一眼就瞧见了一个颇高的男生，没看清正脸，但侧脸棱角分明，像是室友崔舒雨口中称道的渣男形象。 段衡刚才到德善堂就意外地收到了老爹段震的电话，他背靠在墙上，等着一顿没有防备的训话。 “你们学校今年cubl的成绩很差啊，我听李钊说下周你们就要组队开始备训九月的省预赛了，怎么样，有什么打算？”身为退役篮球职业选手的段震当然关心这一场尤为重要的全国比赛，但他最近从段衡的教练李钊那里听到点不实的口风，好像段衡这个位置还有一位实力选手。 cubl，全称中国大学生篮球联赛，是为全国在校专业篮球运动员举办的一场专业性极强的比赛，比赛目的自然是为cba输送新任种子选手。 “还能怎么办，教练要我我就去。”段衡手上插着兜，一旁的诊室里开始叫号，他就排在第二个。 “你小子这么没志向！” “这事很复杂，可能我去了也只是替补。”段衡看着屏幕上的名字闪动，接着自己的大名就跳到了第一个，广播里开始呼叫，“请段衡到针推一诊室就诊。” “在医院？”段震听到声音问了一句。 “嗯，不说了爸，我去做理疗了。”他挂掉电话又转身快步走进诊室去。 今天坐诊的医生并不是他预约的温蕴，这是方才他低着头与段震通电话时并没有注意到的。 “温医生今天不在吗？” “不在呢。”单若水感觉自己面前像矗了一座大山，她昂起头来才看清段衡清俊的面容，“如果是做理疗，我也可以。”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段衡在后面大叔的再三催促之后坐了下来，单若水敲开门诊系统，“哪里不舒服？” “前两天训练的时候腰拉伤了，我已经跟温医生交流过。”段衡也不想跟人多废话，又道，“他说没什么问题，直接做理疗就可以。” “好，那你先去治疗室趴着吧。”单若水简单地敲下病历，接着又拿过手旁的酒精棉球瓶往治疗室走去。 若是常人大都是将上衣撩起露出腰背，没想着单若水进来时发现这人已经赤着上身趴下了，双手撑在头顶，肩颈腰背处的肌肉宽厚适中，线条颇为优雅，单若水咂舌，看来身材好的人都有一点展示欲，不过她更在意的是这么好的身材只扎腰上几针实在浪费，若是能拿来当模型就再好不过了。 “先推拿哦。”单若水先搓了搓手，又放在他的腰上替他松解肌肉，推拿捏揉，手法娴熟，虽说人看着柔柔弱弱，手上的力道却是不小，等着她摁下腰上的几个穴位时便觉得浑身通透，酥麻感一直传到了脚上去。 正享受至极时，手机响了起来。 单若水回过神，将沙发上的包拎起来递给他。段衡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的电话，他本来根本就不想接，但这位女医生似乎非常热心，还帮他把包给递过来了。 “……谢谢。”谢个大头鬼。 “段衡！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呀！”手机里的女声不小，治疗室里这会儿安静得出奇，自然通话的声音都让她那双颇为灵巧的耳朵听了个一清二楚。 第2章 “忙，没时间。” “中午一起吃饭呗，想你了。” “清明节啊，不去上香吃什么饭。” “哎呀！好歹我也是你女朋友，你怎么也要抽时间陪陪我吧！” 电话那头的人耍起了赖，段衡觉得实在无趣，“那中午见，你定地方。” 挂掉电话后单若水的推拿也做完了，她又取来酒精棉球，“要扎针了哦。” “好。”他再将脑袋伸进床洞，双手就无力地垂向地面。 “之前扎过针吗？” “没有，但我晕注射器针头。”段衡眯着眼睛，脑子里都是飞舞的针头，单若水这针尖还没碰上肌肤他就在狂冒冷汗了。 “不紧张不紧张。”她收了针准备再安抚一下他紧绷的情绪，温润的手指搓在他的背上，等着稍稍放松之后方才又重新定点。 段衡来之前也是没想到针灸这一根针的威力与注射器针头不相上下，针尖刺入的地方一阵酸胀感，头顶上传来女医生轻声的询问，“怎么样？” “还……好。” 一根针确实还好，但是等几根针下去之后段衡就感觉额上冒出涔涔汗水，连着呼吸都重了好多。 单若水选下的穴位主要还是在腰区，双侧夹脊、膀胱经腰部穴位及奇穴腰眼，再秉持着“腰背委中求”的观念选了腘窝中心委中一穴，但她才扎下了六根针这治疗床上的人就在微微发抖了，近身时还能听见渐重的呼吸声。 “不舒服吗？”她蹲下来在他耳侧询问了一句。 “嗯。”他小声应了一句，单若水看着他额头上已经在冒汗珠便起身准备将针全部拔出。但她回身再看他的腰背时才发现，顺着脊柱旁隐隐显现出一条红线，一直延伸进了裤子里去。 以单若水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条红线循行的路径正是理论上膀胱经运行的路线。她瞠目结舌，如此显形的经气她只在医案上见过，谁能想到这样难得一遇的场景会出现在这个毫无防备的早上。 “那什么……你等一下，我拍个照好不好？”单若水正想拿手机就被段衡一把拽住了衣摆，“你拍照干什么？”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现在背上扎过针后有一条红线特别明显，这种现象很难一见的。”她方才察觉刚刚的话好像有些唐突了，连忙解释了一番，谁想纵使她解释完了面前这位男生似乎也不太相信她，然后撑着手想要坐起来。 “别！别动！我不拍了！我给你拔针！”单若水见状当然不敢再动，看着他紧绷的肌肉便知道要坏事了。果不其然，那六根针死死地被钳制在肉里，再加之他方才紧张移动身体，这会儿她拔针时便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又不敢太过用劲捻转，怕针断在肌肤里。 “疼……”段衡趴在治疗床上感觉身心都受到了伤害，他下意识地念叨了一句，像个被伤害了的小孩一般，眼神里都有了一些可怜的意味，仿若是被幼稚鬼夺舍了一样，明明刚才还是个硬汉。 “放轻松放轻松，你深呼吸，不要害怕。”单若水用手指按揉着针头一手的肌肉，等着缓解他紧绷的情绪之后方才慢慢将针拔了出来。 余下五根针耗费了单若水近一刻钟的时间才完完全全拔出来，这样滞针的事件她也很少遇见，谁能想这么个大个头能怕针呢，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滞针和晕针，而是那根已经褪去的红线。 单若水研一时导师张恕之手下就有一个被搁置已久的课题，这个课题正是关于经络循行的论证，不过因为样本太难找而被迫暂时放弃。眼下完美样本忽然出现，她这会儿拔完针才从难得一闻的激动情绪中抽离出来，想到了这个还未解决的难题。 段衡快速穿上外衣往治疗室外面走去，单若水赶紧跟上，“可不可以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我想研究一下你身上那根红线，好不好？” “不行。”段衡毫不留情地回绝了她，针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是断断不会再在这个房间里多留半步。 “我不会打扰到你的，真的！”她这一张嘴向来说不出什么求人的话，这会儿追在段衡屁股后面也只是重复的请求。 “你还有理疗没做完呢！”追着人跑出了医馆过后单若水才意识到这人是想跑路了，一个系统的治疗只做了推拿，效果可想而知。但她这会儿似乎也追不上了，远远地站在医馆门口，看着这位完美的模型上了一辆粉色的汽车，接着扬长而去。 “又在哪儿惹得风流债？”褚思接到人之后远远地打量了一眼医馆门口站着人，接着拈酸吃醋地问了一句。 第2章 /始作俑者 褚思伸出手来捏了捏他的腿，段衡下意识地收紧了岔开的双腿，又往一旁移了移。 “不是。”他淡淡地回了一句，似乎并不太想理会褚思。 “那最好，要不是我今天提前来是不是还看不到这场好戏？”她笑得妩媚，段衡侧过脑袋往外面看去，这车中的香水味闻着胃里都在翻江倒海。 车子停在商城地下停车场里，这会儿离午餐时间也还有段，褚思靠在方向盘上，“陪我逛逛？” “没兴致。”他也不动，二人就这么坐着。 “那，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褚思今天是下了心思要稳稳拿捏这个人，既然他不愿逛街那就直接一步到位好了。 车子停的位置颇有意思，段衡抬起头来便瞧见了希尔顿，“你稍等一下，我停车。” 第3章 他当然不用多想就知道褚思在想什么，旋即又颇为玩味地笑了笑。她今天的衣服尤为性感，深v露脐，段衡眼神飘飞，等着进门便捏着她的手腕摁到了头顶。 “这么急？” “成年人了，谈恋爱的心思可不就是这么一点。”褚思说得明明白白，她确实就是馋他的身子，这么帅的体育生弟弟，谁能不爱。 段衡不由得一笑，又贴近她的脖颈，等着呼吸重重打在她的肌肤上时掏出了手机，“喂？赵逍客，你家狗今天是不是头七，我来给它烧点纸。” 手机屏幕都没亮，褚思当然知道他在演戏。 “你干什么？” “走了，有点急事。”他松了手转身走出房间，只留下她一人愣在原地。 “臭男人！”褚思跺了跺脚，二人确定关系后的这一月段衡都以训练繁忙为由频频放她鸽子，本来谈这段恋爱的初衷就是床上那二三事，没想着今天好不容易约上了这小子竟然给她耍出这样的花招。 气愤之后她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瘫坐在地上，手机响起消息送达声，她打开微信一看正是百八十年都联系不上的段衡。 “分手吧。” 短短三个字就画上了句号。 “不！我不！”她当然不愿意，但消息发送之后还是意料之中地跳出了红色感叹号。 已经没有可以挽留的余地了，至今她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段衡对这段感情这么冷淡，冷淡到连多余的肢体触碰都不愿，明明体院里流传的风流史中他都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大学两年谈下的女友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 但褚思并不知道，随着这段风流史流传出来的还有关于段衡性冷淡的流言，至少如今这些前女友们与他都只有恋爱关系的过场，实际上到了哪一步，听这流言便能知晓一二。不过纵使如此，凭借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外表，他身边想要靠近的女生从来没少过。 拿赵逍客当挡箭牌是段衡常用的伎俩，以前他打发那些所谓的女友时还能用些正经的借口，如今是一点耐心都没了，什么夸张的话都能说出来。不过这并不重要，他已经跟褚思说得明明白白，结束了，没意思。 刚回训练馆赵逍客的电话就打来了，“你跟褚思分手啦？” “嗯。” “为啥？” “没意思。” “不是吧……以褚思拿捏情场的能力那不得给你整出点花样来，这还能没意思？” “赵逍客，你不是不爱过问我的事吗？”段衡当然是指感情上的事，往日若是分手了，他是连提都不会提一下。 “好小子，褚思跟于露是好友啊，于露这会儿正跟我吹耳旁风呢！”于露是赵逍客的女友，身为段衡好友兼队友的赵逍客在于露眼中当然充当着说媒的角色。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已经结束了。”段衡不想理他，开了免提把手机丢在一旁便开始做俯卧撑。 “不是吧，体院风流人物不会真要被人诟病为性冷淡吧？”赵逍客对他知根知底，“我说你这些年到底在选啥？选美？表面上来者不拒，实际上怕是嘴都没跟人亲过吧？” “怎么？你有意见？”他腾空合掌，赵逍客的听筒里杂音也多了起来。 “不敢不敢，谁让你有资本。”赵逍客哑了声，在停顿之后又劝了一句，“就算是想找真爱也不耽误你多点恋爱经验啊，青春才几年，全被你蹉跎了。” “人闲就滚回来训练。”段衡怼了他一句，赵逍客是真没再说什么了，末了又追问，“你不是腰受伤了吗？训练小心点，别给弄折了。” 赵逍客叮嘱一句便挂了电话，留下段衡一人趴着闭目养神，也不知是不是有些疲惫，竟然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师兄祝西楚就已经在他面前蹲着了。 “这么困不回家睡去？”他站起身来，又拿过台上的篮球往楼下室内球场走去。 段衡不太想搭理他，捡起地上的手机丢到了一旁。 二人的情谊或许就只有这么两三句话，段衡是自一开始就对这个师兄没有太多好感，其中原因说不太清，不过最近这股子情绪渐长，大概是因为知道他也要组队参训明年的cubl。 训练馆里只有篮球拍地的声音，段衡突然没了什么兴致，又拿着毛巾准备去操场跑步了。 上午的门诊结束之后单若水便回学校向导师张恕之求证了搁置的课题，同样也得来了张恕之的肯定。 “这个课题因为搁置太久已经被撤资金了，但是如果你要做我可以再申请，很快。”张恕之如今已经是中医大附院针灸圣手，课题的事要想解决对他来说并不难。“若水，我记得你核心论文还差一篇才能毕业呢吧？” “是啊，当年要不是因为老师您我也不会来读学硕。”单若水的临床能力当然是远远高于科研能力，但名医张恕之当年并不收专硕的学生。 “哎呀呀，真是可惜。”张恕之也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样吧，这个课题你尽快做下来，核心期刊审核慢，你也研二了，早点出结果免得夜长梦多。” 单若水应了下来，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找师兄温蕴解决问题。 实际上温蕴与段衡也只是普通医患关系，温蕴熟的是李钊，而不是体院篮球系的学生，所以等单若水在餐桌上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也有些为难。 第4章 “段衡这人我不熟，也只有一面之缘，你若是想要联系方式我也只能争取一下。”温蕴说着掏出手机给段衡打过去一则微信电话。 温蕴的微信电话打来时段衡正坐在训练馆的地上歇气，“喂，温医生。” “段衡啊，有件事帮个忙呗。” “什么事？” “我小师妹想加你微信。” “今天那个女医生？” “是，我听她说今天你几针下去就扎出了经络循行线，正好她倒是手中有个课题是研究这个的，你帮个忙呗？”温蕴跟段衡的交情也并不深，只是纯粹的医患关系，说实在段衡完全可以不卖他面子。 沉默了许久电话那头才淡淡回了一句，“好吧。” “我保证，她没有别的心思，也不会影响你的感情生活。”温蕴虽说与他不熟，但与李钊熟啊，段衡在体院的二三风流事他当然知道，说实在的他还害怕单若水羊入虎口呢。 “就这样吧，挂了。” 说到这个段衡就觉得没什么交流的必要了，不管事实是怎么样，至少他给外界留下的印象确实如此。 风流也好，冷淡也罢，他现在并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只有明年的cubl。 挂掉电话后单若水差点给温蕴鞠了个大躬，“谢谢师兄！” “你跟我客气什么。”温蕴确实也不会跟单若水客气，入行的这么些年若水已经成了他的廉价劳动力，这姑娘性子慢热腼腆，平日里也少有拒绝别人，不过话虽如此，温蕴待她也不薄，有什么机会都能替她争取一把。 “下周我要去北京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馆里那几个定期做理疗的还是交给你了，别人扎针我不放心。”见她也不说话了温蕴赶紧追了一句，“工资还是按人头算，不亏待小师妹。” “下周我要跟诊呀。”单若水看着面前这个温温柔柔的男人，人长得温柔，吩咐起差事来可不温柔，若不是她满心愿意，搁旁人早就闹了。 “按着你的时间来就好。” “师兄真是不客气。” “所以你也不要客气啊。”他说着将菜单往她面前一推，“说好请你吃大餐那就不会食言。” 段衡虽说是通过了单若水的好友申请，但她联系了一晚上这人也没回半句话，末了最后还是温蕴点了她一句，“你要找他就去体院训练馆。” 体院她不是没去过，但综合训练馆她是真没去过，顺着地图找了一大圈才找到地方，接着又在门口端端站了半个小时，直到一位路过的马尾姐姐问起她才作声。 “妹妹找谁？”单若水一米六几的个头在这一米八几的女孩面前确实显得娇小。 “我找段衡。” “哟，又是找他的。”女生正说着赵逍客跟着于露也从台阶下面走了上来。 “找段衡的？”赵逍客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昨天分手今天就来，这真一点空窗期都没有啊。” “段衡分手啦？”马尾姐姐也来了兴致，于露闻言当然给褚思发了消息，单若水还没等到段衡出来褚思就先杀过来了。 “你不是昨天医馆那个医生吗？”褚思颇有敌意地看着来人，又追问，“我昨天还问他是不是惹了风流债，今天这小妖精就追来了哈？” “褚思，你积点口德。”赵逍客在一旁劝了一句，又给马尾打眼色让她赶紧搬救兵，要不以褚思的能耐这训练馆不一会儿就是满地找瓜的猹了。 “我来找他是有事，请你尊重人行不行？”单若水虽说性子软，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自然一句话怼回去。 “我不尊重人？你都舞到正主面前来了还说我不尊重人？你这小妖精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货色呢。”到后面于露和赵逍客也拉不住人了，褚思这嘴是跟炮弹一样疯狂输出，单若水零星几句话全被她的唾沫星子淹没，不一会儿训练馆门口就聚集了不少人。 “褚思，你是不是闲的？”段衡是真不给她面子，从训练馆里出来便一句话将人堵上了。 “我闲的？我昨天去接你就看出端倪了，今天果真来找你了是吧？”等着褚思说完段衡才看到已经被挤到栏杆边的单若水，他回了回神。 “我说了我找他是真的有事。”单若水见人出来了又说了一遍。 “你回去吧。”段衡只回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跟谁说的，接着褚思就晃了晃手臂开始耍赖，“段衡！你渣男！你劈腿！” “褚思，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啊。”赵逍客跟段衡关系铁，他当然护犊子。 “早给你说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是你自己拖着不分手的。”段衡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便颇不耐烦地又追了一句，“赶紧走吧。”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褚思一声呜咽，接着又说，“要不然我就给别人说你不举！” “啊？玩这么劲爆的吗？”也不知道祝西楚什么时候来的，他眯眼看了看段衡，又嗤笑一声，“不愧是体院风流人物啊。” 赵逍客对这个师兄也是无言以对，等他说罢周围围着看热闹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毕竟段衡性冷淡的流言早就在学校传开，这会儿褚思这一句话仿佛是实锤是的。 “我劝你赶紧滚。”这几个字是段衡咬着牙齿说出来的，眼神颇为凌厉，连着站得远的单若水都有些害怕，围观的人闻言当然也都安静了下来，说实话，没有人见过大庭广众之下发怒的段衡，他那双眼睛真的像刀一样。 第5章 于露在赵逍客眼神示意之后赶紧拉着褚思离开了训练馆，周围有人看着单若水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也走吧。”赵逍客劝了一句，单若水支支吾吾，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她哪里想到今天会杀出来个疯女人，直接把她的计划打乱了——不过她好像得知了一点不得了的秘密。 晚上训练结束后段衡拿起手机一看满天飞的都是他不举的消息了，这倒不是最无语的，等他打开微信时才发现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跟他提了一个要求。 “要不我们交换吧，你跟我合作，我帮你治不举怎么样？” 第3章 走投无路 段衡感觉单若水的脑子应该跟她的名字差不多，看着她发来的东西哭笑不得，“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这话回过去之后他就再没有理这人了，单若水抱着手机在被子里翻来覆去，一时又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人硬气得很，她这一拳真像是打在棉花上。 “若水，借你沐浴露一用。”崔舒雨口中含着牙刷，“明儿有空没？” “明天下午要去德善堂。”单若水探出脑袋来，“你又要我这个大冤种陪你做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上午时间留给我啊！”崔舒雨哼着歌快步离开。 单若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跳出来，毕竟崔舒雨每次拽着她一起干的事都没有一件好事，回回都是被搬救兵的倒霉蛋。 第二日一早若水起床时崔舒雨已经化好妆收整完毕了，“怎么，今天去见帅哥？” “哎嘿！还真被你猜中了！”崔舒雨起身赶紧将她推回卧室去，“你也去换漂亮衣裳，咱们今天去体院看帅弟弟。” “啥？体院？” “我昨天认识了个打篮球的弟弟，他说他们系里今天有一场比赛，这不正好么！”崔舒雨说着在她衣柜里翻来覆去地找了半天才找了一套满意的衣服，“快快快，赶紧收拾收拾。” 单若水被她推着到了体院篮球运动场时才反应过来今天这场比赛段衡也应该会参加，不过有昨天那场令人尴尬的意外之后她今天恨不得用口罩将眼睛都遮住，本来梳起来的头发也为了掩人耳目让她拆散开披在肩上。 “听说体院有个超级帅的篮球生，超级超级帅！”崔舒雨阅男无数，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超帅那真的有两把刷子，不过单若水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她说这人应该就是段衡了。 可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有段衡的联系方式，要不然这大冤种能害死她。 今天这场比赛祝西楚本来是不会上场的，毕竟他是长一届的学长，但临近组队备战cubl的省预赛，李钊今天其实是想看看实力。 段衡昨晚上收到教练的消息之后一夜都没休息好，连着做梦都是祝西楚一个抢断从他手中抢了球，今儿来时就顶着个黑眼圈。 “昨晚做贼去啦？”赵逍客看他精神状态确实差，便调侃了一句。 李钊吹响了口哨，段衡也没回他，场上十余人都围在篮球场上去。 “分组按我昨晚上发的来，今天看比赛的人不少啊，别丢人。”他也只是叮嘱了两句。 段衡和祝西楚同属于小前锋，今天这场当真是1v1的对抗了，结局非常重要，至少段衡是这么认为的。 比赛开始之后场外也响起来了欢呼声，单若水看不懂球，只看到球在这场上跑来跑去，崔舒雨更是运球的时候都能欢呼几句。 “23号真的好帅！”崔舒雨又道，“这人我怎么不早点认识。” 23号正是段衡。 崔舒雨这会儿早就把那体育生弟弟忘到脑门儿后面去了，单若水提醒她一句她还摆摆手懒得搭理。 十分钟的比赛过去她也看不明白，只知道段衡这一方是弱势，已经少了五分。 “你今天状态不行啊。”赵逍客拍了拍段衡的肩膀，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水叹了口气，“不要有心理压力，你的能力我一直很认可的。” 段衡一瓶冰水下肚才清醒了一点，“状态确实不好。” “祝西楚从你手里抢了多少个球你数没？”赵逍客又道，“这小子今天恐怕也是有备而来。” 谁不是有备而来，只是他确实状态不佳，略逊一筹。 中场休息时间过去之后段衡感觉自己腰上也冷了下来，怪不舒服。接着在下一场比赛时，他一个腾空拦球重摔在地，腰上又是雪上加霜，撑着地面半天才爬起来。 单若水当然看得清清楚楚，也知道他腰上的拉伤估计又扭到了，昨天的理疗根本就没有做完，不过是旧伤又加新伤。 状态不佳再加上腰伤磨人，整场比赛下来段衡这个最重要的得分点并没有进多少球，也导致这场比赛他以大比分落后于祝西楚。 李钊这两天也是闻及风风雨雨，见段衡状态这么拉胯当然是心中有不满，“一天到晚不好好训练给我闹什么花花公子。” 他声音不小，坐在周围的观众也听得清清楚楚。 “哎呀教练，他腰上伤了，可能影响了状态。”赵逍客替他说好话，结果李钊转头就连着他一起骂，二人现在球场中间像个挨训的小孩一样。 段衡不走球场边围着的人也都留着，崔舒雨这会儿倒是不看帅哥了，忙着小步跑起来去见她那位弟弟，倒是留下单若水一人挤在人群中。她看着段衡撑着腰的模样一时倒有些紧张，毕竟这人是她经手的，若是治不好也要败了温蕴和德善堂的名声。 第6章 不过她今天是没有立场，也不敢主动去联系人的，末了最后还得温蕴出马。 “你这腰伤前天不是去治了么？怎么还这么重。”赵逍客看他皱眉的样子也有些担心，“要不你今天再去看看，下周就开始训练了，怎么能扛得住。” 说起治疗段衡就两眼发黑，他是真怕针灸。 这会儿比赛结束也才十点，段衡也没回训练馆，而是直接回家去了，等到了中午饭点赵逍客提着饭回来时他正窝在床上睡觉。 “小子，下午继续去治疗，不去我就把你绑过去。”赵逍客敲了敲门，又道，“起来吃饭，别饿死了。” 段衡还没联系温蕴这人就打来了电话，“我最近这一周都不在，你找若水做理疗吧，要是不能做针灸那就做其他的，我让她再给你开一些药配合治疗。” “能不能换个医生？” “若水很厉害的，她可是圣手张恕之的爱徒，可以质疑我但不要质疑她。”温蕴听他的意思是要质疑起单若水的医术了连忙解释两句。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这样，正好她下午在替我坐诊呢。”耳麦里传出一阵嘈杂声，温蕴匆忙挂了电话，也没给段衡反驳的时间。 “怎么，给你做理疗的不是温医生吗？”赵逍客当然好奇。 “是你昨天见到那个女生。”段衡淡淡地说了一句。 “所以他找你到底是为了啥？” “她说她要找我做研究。”段衡直言。 “什么研究？人体研究吗？”赵逍客不怀好意地笑出声来，接着就挨了段衡一巴掌。 “喂，哥，你下手轻点。” “那你倒是闭嘴。” 有赵逍客的押解，段衡吃了饭便到德善堂中坐好了。 单若水来得晚一些，但来时见到他还是吃了一惊，她还以为这人打死也不会来了。 “不扎针。” “好。” “温医生让你开一些口服药和外用药。” “好。”单若水乖乖点头，又道，“治那什么的，要不要？” 半天没有回复，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喉间吞了吞口水。 段衡满脸黑线，单若水是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改口，“去治疗室躺着吧，我来给你做推拿。” 没有针灸的焦虑和刺激，段衡感觉腰上舒服了不少。单若水推拿的手法非常得劲，他是觉得自己这奇经八脉都通达了。 “综合治疗室在走廊尽头，热疗、脉冲治疗都在那边，等会儿你做完了来找我拿药就行。”她叮嘱一句，这人也懒得回复她，穿好衣服起身便出了治疗室。 单若水在诊室中等了许久才等到人来，彼时她也才做好心理建树，等段衡接过她手中的药时她拉扯了一下，“那什么，我之前说的合作你答应我好不好？” “免谈。”他也不给面子，夺过药袋便大步往外面走去。 “明天上午记得来做理疗！” 她的声音不小，段衡肯定是听见了，但是这人依旧毫无回应。 下午也没休息多久段衡又去了训练馆，赵逍客将人摁在椅子上，“哥，你先把伤养好行不行？” “不行。”段衡有些不太耐烦。 “你这样子怎么训练？不养好以后是要一直伤着？”赵逍客见状也有些生气了，“不说组队后训练强度大，六月还有集训呢，我看你这老腰是要折在这里。” “我没事。” “还没事？”赵逍客与他并排坐着，“我知道你是在意祝西楚来了你就要去替补，你看你最近压力多大，一双黑眼圈都快把人吃了。” 段衡不说话了，他长长叹口气，像是默认了赵逍客的话。 “你放松放松，等着身体好了再好好准备也不迟，现在是组队，还不是比赛首发，一切都不是定数。”他伸手拍了拍段衡的肩膀，“先休息两天，等下周组队了再说，虽说你今天赛场表现一般，但是组队这5+7的名额，我赵逍客保证会有你一个，你以为老李那双眼睛是瞎的？” “好。”段衡撑着手肘垂下了脑袋。 “明天下午是公休，有个志愿者活动你要不要去？是去敬老院的。” “好。” 毫无反抗，赵逍客替他安排好了一切。 第二日上午单若水来得很早，但是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也没见着段衡，微信上的消息也没有回复，就跟失联了似的。不过单若水也知道以她二人的交情还算沾边仇人的陌生人，段衡不理她也不意外，再说她昨天在他临走时又追着他屁股问了一通，或许真给人问烦了。 不来就不来吧，单若水一时失了兴致，看来自己的论文真要泡汤了。 “寻玉，我下午要去敬老院给老人做理疗，就不来了，今天没做完的留到明天吧。” “好。”这是单若水每个月的固定项目，寻玉当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约定的时间在下午一点半，她这会儿已经来不及吃午饭了。 “吃点东西垫吧垫吧。”寻玉说着向她扔过来一袋面包，单若水接下之后快步往外跑去。 她来时已经晚点了二十分钟，但出人意料的是今天敬老院里人还不少。 “张奶奶！” “若水来啦！”张奶奶见着单若水笑得合不拢嘴，“你王叔在后面呢。” 说着单若水抬头就见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抱着老人从房中出来，她打眼一看，正是段衡。 第7章 第4章 /柳暗花明 “段衡？”单若水当然非常惊讶，后后者看到她时也出现了一秒的断片，旋即又回过神将老人稳稳当当放在轮椅上。 见他没回答单若水又追问一句，“你今天上午怎么没来做理疗呀？” “没空。”昨天她的话他并不是没有听到，只是昨晚失眠到了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之后醒来便已经十点多了。 “药吃了吗？好些没有？”她闻言也没再追问原因，便起身往屋子里走去，像是没什么情绪一般同他闲聊两句。 “吃了，好些了。” 单若水端着椅子从房中出来，又坐在张奶奶身后替她按揉肩膀和颈椎，“奶奶，我这个月太忙啦没常来，现在腿怎么样啦？” “还是老样子，但也还好，不那么难受了。”老人伸手去探了探膝盖，“就是这膝盖还是拔凉拔凉的，盖多厚的被子都不管用。” “那等会儿我给您熏个艾。”单若水侧过身去看了看，地上的阴影绕开，她看见段衡又折回了房中，接着就不见身影了。 “好嘞。”老人应了一声。 今日的日头不错，能出门的老人们都让志愿者推了出来，单若水在房中替张奶奶做理疗的时候这些小子姑娘们正围在一处表演节目，院子里欢声笑语，她听着都有些高兴，更别提这些老人们了。 “今儿外头真热闹。”等着拔了针做艾灸时老人也顾念起了烟火气。 “好像是体院的学生来做志愿者活动了。”单若水说着又用手指试触着皮肤的温度，房中染起烟雾来。正说着，也不知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方才互动的欢笑声戛然而止，接着便是一阵哄闹。 “有个老人晕倒了！”段衡首先想到的当然是单若水，毕竟今天在场的也只有她是医生。 “怎么回事？”单若水把艾条塞进老人手里，又随着段衡快步往外面走去，远见着一群穿着红马甲的人围在一起。 单若水先探了生命体征，确认无需心肺复苏之后方才稍稍放下一颗心，“段衡，去帮我拿一下我的针包，就在治疗室桌上。”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身侧的人，二人贴得颇近，段衡闻言也没多反应，起身便往房中跑去了，这会儿围在一旁的人仿拂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纷纷向单若水投去看戏一般的目光。 接过针包之后她才想起来刚刚没让他拿酒精棉球。 “这个。”段衡伸手递给她一个瓶子，这瓶子他在德善堂的时候见过，当然知道是她用来消毒的。 “谢谢。” 取了水沟、少商和商阳穴之后，侧靠在人怀中的老人晃了晃神，睁开了眼睛，这会儿敬老院的护工方才快步赶过来，“黄叔！你是不是又没吃降血压的药！” 单若水是怕意外，等着老人稍微清醒之后便对他进行了问诊和查体，排除高血压引起的并发症之后方才让人随着护工将老人抬回床上去。 她还坐在地上，蹲坐了这半响之后下半身已经不听使唤，若不是还在一旁收拾残局的段衡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她这会儿已经趴成了个狗啃屎。 “……脚麻了。” 等她站起来之后段衡才放了手，又转过身去继续清理着院子，地上还滚着用过的棉球，她正想低身去捡起来便被他提醒了一句，“你艾灸还没做完。” 算着时间恐怕香奶奶手上剩下的那半截儿艾条已经都烧成灰了，单若水拍了拍脑袋，“对哦。” 好在老人也是从她的手法里看出来名堂，这会儿已经自己处理完了。单若水又掏出备忘录查看了一下之前的记录，旋即继续后面的理疗，这敬老院中的人不少，她今日来也只带了针包和艾灸，忙忙活活一下午等着抬起头来时志愿者们已经散了。 “人都走光了啊。”单若水拔完了针才大喘一口气，围在治疗室里的老人也都让护工们推着去了餐厅。 “还没走光呢，那个高高的小伙子好像在等你。”张奶奶往外探了探脑袋，这会儿夜幕也就降了下来，天色泛着深蓝，段衡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翻看着手机。 “你怎么还没走？”她也随着在他身边坐下来，二人隔着半个人的距离。单若水娇小，坐在段衡身边便像是只有他一半的身躯那么大。 “路封了，公交和出租都不过来，你怎么回去？”他说着收了手机站起身来，一米九几的身形格外高大，说话时声音仿若是从天上传到若水耳朵里的。 “啊？”她听罢快速起身，“封路干什么？” “今天施工，早通知过了，从这儿到最近的路口有一公里多的路程。”段衡又道，“没有车的话，应该只能走过去了。” 敬老院前这条大道本来就因为重修改成了单行道，下午时又因为施工暂时封锁了道路，单若水不常来这边当然也不知道施工通知，一公里多的路其实并不远，但是天也快黑了，这路上没有了来往的车辆，也少有行人。 段衡腿长，也不过两步就将单若水甩在了身后，她小跑着追上来后他便慢了下来，从身前的位置绕到了她的侧后方，只有一步的身位。 路上静得只有二人的脚步声，等着天色完全黑透之后因为施工断了电的路灯也不亮了，单若水胆子小，听着身侧草丛和溪流中窸窣声就后背发凉。 “你们不是有校车么？”她侧过头小声问了一句，像是在用声音为自己壮胆，但身侧的人并没有回答她，接着路面亮起了光，她看到段衡打开了手机闪光灯。 第8章 “那你一个人敢回去吗？”他直言道。 “那我就在敬老院住一晚……”她吞了吞口水，方才说罢路旁就跳过来一只青蛙，本来早在实验室里见惯了这玩意儿的人这会儿倒是被它的突然造访吓了一大跳，接着就跟抱柱子似的一把抱住了段衡的手臂。 “青蛙你也怕。”看着地面上的小动物跳远段衡也是为单若水的胆量捏了把汗，等她松了手二人才又继续往前走去。 本来还差着一个身位的二人这会儿就并排走在一起了，单若水伸手远远地勾着他的衣角，段衡顾及她行走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那什么，不好意思，实在冒犯了。”她嘴上虽然在道歉，但手上可是紧紧地拽着。 这一公里路就走了一刻钟，单若水为了追段衡的脚步也走快了好多，等到了路口时公交车站就已经近在眼前了，体院和中医大的方向一东一西，二人当然在这里告别。 “今天谢谢你。”远看着56路公交车就在不远处等着红绿灯，单若水率先打破了缄默说了一句。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也没回什么。 “明天下午我在德善堂，你来找我吧，我不问你什么，就当我报答你今日救命之恩。”单若水说得夸张，可低头来才发现手机早没电了，“完蛋啦，手机怎么没电了……” 她低头在包里找着零钱，段衡快一步上前去，在56路开门的时候用支付宝替她付好了车费，“快走吧。” 看着车站退远单若水才回过神来，她今晚上不仅欠了段衡一个人情，还欠了他两块钱。 回来后已经过八点，赵逍客今天没去跟女友约会倒是在家中坐着打游戏。这处房子是他俩一起租下来的，已经快一年，倒也相处得愉快。 “我可听说去敬老院的校车早就回来了。”赵逍客抬起头来颇有兴致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我什么时候回来对你有什么影响？”段衡当然懒得搭理他。 “那影响可大着呢，毕竟新得了一手瓜不还得找你确认一下。”赵逍客伸手接过段衡递过来的冰镇可乐，又冲他挑了挑眉。 “又是什么诽谤我的流言？”听风就是雨的话他当然见惯了。 “那个女医生是不是也去敬老院了？” “嗯。” “哟呵，你承认倒是挺快啊。”赵逍客又道，“最后没跟着校车回来是跟她一起回来的吧？” “对。” 段衡当真是一点都没狡辩。 “哎哎哎，你怎么都不糊弄我一下，好歹我也掌握了一手证据，给我一点福尔摩斯破案的快感好不好！” “实话实说啊，我确实是跟她一起回来的，不过也是因为那边断电又不通路，留她一个女生步行一公里多去坐公交确实不安全。” “好好好。”赵逍客是知道段衡的性子，“热心肠段哥，上大学来扶过的老奶奶都能绕篮球场一圈了。” 这话术似曾相识，等着段衡进了浴室之后他方才反应过来，这小子跟他闹着玩儿呢，老奶奶是一回事，小姑娘可是另一回事，他啥时候能主动去搭理示好的女生了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等着热水传透了身体段衡才歇了一口气，没来由的放松了不少，可等着从浴室出来时赵逍客又通知了他一则好消息。 “刚刚老李说让你明天下午去特训。”赵逍客把手机甩给他，“群里还艾特了祝西楚，那家伙估计也要去。” 那这么说理疗又要泡汤了。 第5章 /主动出击 单若水做了个梦，她梦到眼前一大堆漆人在跑，跑着跑着段衡也跟进来了，她腿抡圆了也没跟上人家的尾巴。再醒来时手机上已经摆了一堆消息，张恕之少有地联系了她，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且段衡也在昨晚上给她留了一句言。 “明天训练，来不了。” “啊？你不是腰伤还没好么？”她回复的消息如石沉大海，段衡这会儿正在训练，并没有看手机。 张恕之联系她当然是特地通知她项目上面已经审批了，这才两三天的时间，她是真佩服这位名医的办事效率。吃了空她一下子横躺在床上，课题是已经办妥了，可研究样本她还没拿下，怎么办好呢？ “若水宝贝，晚上有空么？一起吃饭啊。”崔舒雨也是刚才起床，懒洋洋地靠在门框边看着她。 “你不跟你的新男友腻歪啊？”她微微抬了抬头，又坠在枕心，看着天花板打趣了一句。 “他们训练呢。”崔舒雨又说，“我正想晚上吃完饭带你去他们训练馆溜溜。” “咋？家属能进？” “谁都能进啊。”崔舒雨不解地看了她一眼，“难不成你去过？还没进去？” 说到这里单若水脚指头都要抠出个三室一厅了，想想前两天在训练馆门口的尴尬场景她就一个激灵，旋即坐起身来装模作样地辩解一句，“没去过。” 上午随着张恕之跟诊，时间过得奇快，单若水屁股后面跟着一群师弟师妹，她走到哪儿便跟到哪儿去，时不时指着这里问问，指着那里问问。 “若水，课题的事怎么样了？”等着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张恕之问起她来。 “唉，人还没拿下呢，我再努力努力。” “什么人这么难伺候，要是师姐找我那我不得乐开花。”一旁的小学弟接了一句，单若水无奈地摊了摊手，段衡这人说他冷吧好像又不太冷，不过他确实不太想搭理人。 第9章 “这人晕针。”她又说了一句。 “晕针？那确实不太好办。”张恕之挠了挠下巴，“没事，课题我可以帮你保留一段时间，但是你也要尽快搞定，毕竟期刊那边审核时间也不短，还要排刊。” “好。” 上午跟完诊单若水在医院食堂解决完午饭之后便回了德善堂。 “今天理疗的来了吗？”她靠在护士站听着两个小护士细声细语地聊八卦，寻玉闻言抬起头来，“还没来呢，温医生不接诊，做理疗的也没几个了。” “正好。”单若水舒口气，“上午差点把我忙死。” “你前两天接诊那个帅哥怎么没来了？”寻玉很少见过身形和外表那么完美的人，当然记得牢。 “怕我吃了他，不来了。”单若水少有地打趣了一句，又快步往诊室走去，等着患者应诊的时间又联系了一下温蕴。 “师兄，那人我啃不下来啊，怎么办？”她发去消息，手里抱着杯子磨蹭。 “要不你先迂回一下。”大概这会儿正是午休起床时间，温蕴回复得也比较快，“先近身，再突破。” “怎么说？” “先熟悉熟悉嘛，至少让他对你没什么戒备了再提条件。”温蕴又道，“总不可能跟一个提着枪的人谈一个对他来讲毫无意义的合作。” “好吧。”单若水有些丧气，“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下周。”温蕴接了一句，“不过我回来了也可能暂时没空，还得你帮我周旋两天。” “你就这么信得过我。”她是看惯了温蕴的作风，“温爷爷每个月不得来坐诊两次么，这个月都还没动静，又要安排到什么时间？” “他最近忙里偷闲出去玩了，什么时间还没定，不过你放心，他来时我必在。” 温蕴给她画下了大饼，等电脑屏幕亮起之后单若水就收了心思准备工作了。下午人不太多，但都是间隔着时间来的，所以里里外外忙活完还是已经过了下班的点，而崔舒雨早就打电话催了她好几遍了。 “你再等我一下，二十分钟，我一定飞奔过来。”单若水又道，“要不去谭记吃饭吧，他家新上了个青花椒鱼，肯定还不错，正好我俩都爱吃鱼。” “好吧，那你不能迟到太久哦，我先去点菜。”崔舒雨只能无奈地接下她的提议，毕竟医生这门工作也不是说停就能停，说走就能走。 本来是打算离开德善堂去赴约了，可单若水走出诊室才忽而想起明天是周六，张恕之周六是全天坐诊，她是来不了德善堂的，而上次给段衡开的外用膏药只有两天的量，本以为他还会来，没想到变故一层又一层，搞得她也只好现在改变计划。 开好药之后她才从德善堂往谭记赶去，崔舒雨早就等得不耐烦，单若水一杯奶茶将人治愈后她才变了脸色，“若水宝贝啊，你可要把握一下机会啊。” “什么机会？”老人常说吃鱼不说话，单若水已经闷着头大干了半天。 “我都带你去体院两次了，你要不看看谁还满意，脱个单呗？你今年都本命年啦！”崔舒雨是回回有什么美事都领着她，但以崔舒雨那直爽的性子也不是每次都能事事圆满，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跟在后面替她擦屁股。 “还是随缘吧。”她向来信奉缘分，不过原因也不全是这个，这里面还有她的私人感情掺杂以及令人打死退堂鼓的慢热性子，后者崔舒雨了解，但前者一直是一个秘密。 “缘也是机缘，机缘巧合是机会和缘分，单靠一句缘，那也可能有缘无分。”崔舒雨说起了大道理，单若水不置可否。 “算了算了，我看我就是拿着芭蕉扇也是在你耳朵边上吹耳旁风。”崔舒雨一向讲究及时行乐，对于缘分这种模糊的概念一向没什么好感，人还是得抓住机会才行。 吃过饭后二人便往体院去了，入夜时校园里格外热闹，处处都散发着荷尔蒙。综合训练馆里正在进行一场室内篮球对抗赛，李钊掐着腰正在一旁观战。 “这真能进？”单若水站在高处看着楼下，崔舒雨指了指看台，“你看，人不少吧？” 围观的人是不少，但从着装上来看基本都是篮球系的学生，又或者是在这栋楼里训练的其他系学生。崔舒雨当真是社牛，拽着她便一屁股坐在了看台上，但这会儿场上正打得激烈，所以旁人对于忽然造访的二人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段衡一个侧身躲过祝西楚的防守，又在回身之后越过三分线和罚球线内的人，稳稳地将篮球扣在了篮筐里，接着第二局比赛到处结束，场上的比分因为他刚刚这一球反超一分。 场下响起了欢呼声，段衡甩了甩脑袋上的汗水，又随着赵逍客往休息区走去。 “今天还不错啊。”赵逍客拍了拍他的肩膀，昂首时便见着看台上来了人，一个学弟正在同那女孩讲话，而女孩身旁坐着的人正是单若水。 “喏。”赵逍客努了努嘴，“你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说什么呢。”段衡抬手就是一巴掌，接着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来人正是单若水，二人视线相融。 “她正看你呢。”赵逍客拿起水来灌了一口，正说罢李钊就召集人大概讲了一下方才那局比赛的一些要点，然后点名表扬了段衡刚刚的表现。 因为只是普通对抗赛，所以中场并没有休息满十五分钟，等着李钊讲完之后第三局比赛就开始了。 第10章 学弟在崔舒雨身边坐了下来单若水就有了一个免费的解说员。 “红色方抢下篮板了，在追，传球，祝师兄拿到球了。”正说着单若水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球就飞了出去，“一个完美012啊……可惜，没进球，被段师兄盖帽儿了哈哈。” 段衡只是指尖触到了球，但手上力道不小，那球旋即就飞上了篮筐，然后弹飞到线外去。 裁判鸣笛之后段衡松了口气，后面这几分钟过得格外的快，记分牌上却没什么大的动静，一直到这一场对抗赛结束积分都固定着，没再翻动一次。 “一分之差啊。”学弟有些惊喜，“段师兄这次比前天那场状态好了太多，不过我觉得他潜力无限，真不是个花瓶，球技一流。” 段衡撩起球服擦了擦汗，腹肌上也是个汗水涔涔，祝西楚走过来，“昨天去敬老院听人生大道理了？” 祝西楚的话外之意当然是对段衡的状态调整有些意外，后者闻言自然还是没理会他，兀自往上走来了。 单若水看着人往上走便忽而心口一跳，也不知是在跳什么，段衡本来是看着脚下，在离她五六步远的时候忽然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她。 “等一下。”她这会儿才想起正事，喊停之后便低头去在包里翻找，“我明天要跟诊，一天都不在德善堂，这是外用的药，上次只给你开了两天的药量，要去做理疗的话就直接去综合治疗室就好了，反正你也不扎针。”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段衡接过药，“好。” “还有这个。” 手心还有两枚硬币，是昨天的车费，段衡当然没收，赵逍客见状道，“楼下有贩卖机，矿泉水也是两块一瓶哦。” 第6章 /意外之喜 药是拿了，段衡也没多说一句话，这会儿跟在他身后走上来的人都看起了热闹，不过最惊讶的还是崔舒雨，“好啊！单若水！你背着我直接干了一票大的啊！” “崔舒雨你说什么呢！”单若水闻言当然又怕节外生枝，忙伸出手去想要捂上她的嘴，“别乱说！” 等着人走远了单若水才松口气，这会儿崔舒雨也要和学弟卿卿我我了，她这颗大电灯泡当然只能一人回家。 段衡的处境与她大差不差，赵逍客也跟着于露走了，他从更衣间出来时人都没见两个，到了训练馆门口时才发现单若水还在门口等着。 “水。”算是还他那两块钱。 “你真听他的。” “要不然你也不收。”单若水又说，“人多的时候给你怕别人误会，只能等他们都走了再找机会咯。” “你不会是……”段衡接过了矿泉水。 “没有，我没有别的意思。”单若水连忙摆手，“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就单纯想还你车费。” 段衡也没说什么了，单若水见状叮嘱他明天记得去做理疗之后便跑路了，没想到才走两步就迎面撞上了段衡的冤种前女友褚思。 “段衡！”她先是剜了一眼单若水，接着又快步跑上来。 段衡看着来人就皱了皱眉，旋即又错身快步下楼。 “段衡！你骗我！”褚思酸了鼻子，“你说你跟她没关系，可我见你三次你都跟她在一起，昨天还跟她一起去做志愿者，你骗我！” “不是，你真误会了……”单若水正要解释就被段衡一把抓住了手臂，“别理她。” 早先谈恋爱的时候段衡就跟褚思说过这段感情大概率会无疾而终，也早在两周之前就跟她谈了分手，毕竟是于露强行拉的郎，但褚思根本不想放弃这么个香饽饽，缠了他许久，如今真分手了还要频频来找他麻烦，真的是晦气得很。 “段衡！你给我个解释……”褚思跑上来又抓住了他的手指。 “我给你解释过了，我们只是普通医患关系。”段衡又道，“褚思，你不要在我这棵歪脖子树吊死好不好？你也早该听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就应该擦亮眼睛看看别人。” “可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 “我怎么了？你要是不相信你就去骂我吧，去墙上骂我，骂我混蛋，骂我渣男，骂我出轨，骂我不举，随你便。” 单若水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自取其辱的，段衡似乎真的并不在意外面的流言，他冷静地说过这番话之后便离开了，走得决绝，头也没回。 段衡对褚思的一番话让单若水意识到这场合作或许是谈不下来了，他虽然心里有一杆道德的称，但是他并不在乎别人，像她提出来的要求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接受呢？再者他还有晕针这个buff加成。 想到这里单若水只觉得完蛋了。 周六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她才战战兢兢给段衡发了个消息，本来没期望他能回复，没想到等着手里的事忙完了才发现他回了消息。 “今天康复师不在，推拿没做。” 消息是半个小时之前发来的，单若水忙回复了一句，“那你现在在哪儿？我刚下班，我来给你做吧。” “在医馆。” 寻玉磨磨蹭蹭半天也没走，陈耀拽着她的手臂，“你干嘛？以前下班不是跑最快吗？” 她努了努嘴，陈耀才发现那个寻玉口中个子高高的帅哥正在候诊区坐着，“坐了半个小时了，不知道在等什么。” “管你什么事？” “哼，养眼啊，怎么不管我的事。”寻玉撅了噘嘴。 第11章 “你可是答应我今天跟我去吃饭的。” “好好好，我去换衣服。”寻玉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接着又慢悠悠地从段衡面前晃过，“你等谁？” 她还是好奇地问出了口。 “等单医生。” “她今天不来。”寻玉回了一句。 “她说她等下来。” 这时候丁寻玉已经藏不住吃瓜的眼神了，要不是陈耀叫了她一声，她这会儿已经拎着段衡的领子问他是不是对若水有什么图谋。 “若水，你怎么才来！”等寻玉换好衣服跟陈耀出了前堂便与单若水迎面撞上，她喘着大气，整张脸都憋得通红，“人都等你好久了。” “我……我没看到……消息……”她拍着胸口，又侧过身往诊室走去。 “抱歉……久等了……”气管里窜了冷空气之后便生了刺痛感，单若水感觉跟跑了八百米似的。 “你不用跑这么急，我今晚上没事。”段衡看着来人都快跑断气了才说了一句。 “没事……我缓缓……你先去床上躺着吧。”这会儿没有了病人她也懒得换工作服了，歇了片刻之后便起身往治疗室走去。 “药吃了怎么样啊？” “好很多了。” “那就好，还是少剧烈运动。” 她手上的力道刚刚合适，摁得他浑身酥麻，一身的疲惫都消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的特训太累，五分钟之后段衡趴在治疗床上浅浅地睡了过去，等着睁开眼时早就过了二十分钟，而房间里也不见单若水的身影了。 原以为她是到点就走人了，没想着才穿好衣服单若水就拎着纸袋走了进来。 “高能量碳水。”她开心得挥了挥，“这个是给你的，低卡低脂。” 两个袋子，一个装着自己的快乐源泉，一个装着前天晚上的谢意。 本来想请他吃个饭，但又想吃饭这个事情太亲密了，或许之于段衡，之于她都不太合适。 “你没吃饭吧？”看他愣着没接之后单若水又问了一句。 “没有。” “这个是感谢你前天晚上的好意。”单若水把袋子往他怀里一塞，“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凭感觉随便点的，你要是不喜欢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丢了就行。” “谢谢。” “不客气。”她拿起包，“那我走啦，明天下午我在这里，做理疗的话可以来找我。” “好。” 段衡看着人在拐角处消失之后才起身离开，他当然没想到单若水会闹这么一出，可距离感又保持得恰到好处，昨晚上的水，今天的三明治，明明可以大迈一步让自己心生厌烦，但最后却总能找到个平衡点让自己无法拒绝。如果说给平时身边的女生打2分，那单若水如今的分数应该能翻一倍。 到家时赵逍客还没回来，他坐在沙发上才打开了纸袋啃起了单若水送的晚饭。老爹这时候又打来了视频电话，他将手机靠着杯子放在桌子上，“爸。” “那天听你去做理疗了，伤好得怎么样了？”段震先关心了一下段衡的伤势。 “快好了。” “训练怎么样？” “挺好的。” “昨天赵逍客还跟我说你状态不好来着。”赵逍客与段衡的交情是高中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一起上了大学之后他就成了段衡的“监视器”，时不时的就要汇报一下他最近的情况，不过赵逍客也并不是什么都说，谈起的也都是他担心的。 “没事，已经调整好了。”段衡吞下食物，又起身去冰箱里拿出冰镇的饮料。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照顾好自己。”段震平日里并不是个爱表露情感的人，这话当然是段衡的亲娘说的，“你妈妈很担心你。” “让她开开心心跳舞就行。”段衡的妈妈是位舞蹈家，平日里段震和段衡对家中这位唯一的女士都非常宠，当然事事都顺她的心，也只想让她快快乐乐。 挂了电话之后手里的三明治也吃完了，他想起单若水走时的话——如果不喜欢就找个她看不见的地方丢掉。 是啊，丢在他肚子里了，也算看不见。 赵逍客回来之后就现场抓了包，“这……你买的？” “别人送的。”但凡段衡嘴上撒个谎赵逍客也不会追问了。 “哦？不会是那个女医生吧？” “你又猜中了，大聪明。”段衡这会儿正撑在瑜伽垫上做俯卧撑。 “你小子再跟我狡辩你俩没什么关系就真当我赵逍客是蠢蛋了。” “只是谢我前天晚上的好意而已。”段衡的情绪没什么波澜，可赵逍客坐不住啊，他起身来用手摁在他背上，“一次两次就算了，三番五次！你信不信，一周之内，她还会出现在训练馆。” “给个理由。” “你俩关系匪浅。” 没有崔舒雨在家的时间单若水感觉整个人都静了下来，已经对段衡不抱希望的她开始摸索其他的方向，正抱着电脑啃论文呢温蕴就打来电话。 “这么晚了，师兄你不会又要让我干什么吧？”单若水嗔怪一句，温蕴闻言不由得笑了笑，声音柔柔的，听得她心里怪舒服，“我有这么压榨你吗？” “那当然，寻玉可以作证。” “今天给你打电话当然不是来告诉你坏消息的。”温蕴声音小了些，“是好消息。” 第12章 “什么好消息？”单若水半信半疑。 “体院要备战明年的cbul，下周就要组队训练了。”温蕴卖关子。 “这又是什么好消息？” “他们教练让我去兼任队医，学校那边也要跟德善堂签个合作协议。” 第7章 /藏下的秘密 “所以？”单若水当真是榆木脑袋，温蕴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没开窍。 “若水你是不是傻啊，这样你就可以跟我去体院，去搞定你那个完美样本了啊！”温蕴恨不得现在在她脑袋上弹一个脑瓜崩儿，“这还不是个好消息？” 本来还眼前一亮的单若水又歇气了，“可是这几日相处下来我觉得他是不会松口的，感觉他这人除了篮球好像并不在乎其他的事，其他的人。” “哟？这么了解了？” “哎呀，师兄你就别打趣了。”单若水正经地说着，“你知道吗，上次他前女友又来找他扯皮，他当着人家面说随便她怎么骂，他都不在乎。” “所以？” “所以我感觉能把自尊放在地上的人，他在意的只有他想要的东西。”单若水说得不乏道理，但温蕴却又提出了不一样的见解，“你说的没错，但是你忽略了这件事的本质。” “啊？什么本质？” “本质就是这些伤害自尊的话根本就伤害不了他，他是不是说随便骂他渣男啊之类的？”温蕴对段衡的了解当然多是从重叠的朋友圈中来，再者体院表白墙和论坛里也有许多关于他的风言风语。 “对啊，你怎么知道？”单若水不由得一惊。 “骂他渣男的目的不就是告诉别的女生不要接近他，但实际上段衡的人格魅力很强，这些话根本就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温蕴又打个比方，“就好比你对一个公认的美女说她丑一样，这是不符合事实的，所以伤害不了别人，你只有说一个真正丑的人丑才会伤害到这个人的自尊，自卑和自尊是相互依存的，你懂我意思吗？” 单若水被温蕴点通，“所以与其说他不在意，倒不如说这些定义都是假的。” “对啊。”温蕴又道，“不过这么论证的话会不会是个伪命题？这道题的证明结果就是段衡其实是个老实人。” “……”单若水不由得为这个结果捏了一把汗，“不过他人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哦？” “上次我去敬老院的时候封路了，是他主动留下来陪我走夜路回公交站的。”单若水小声地说了一句，不过这句话说出来她就觉得有一点不对劲。 “不会吧？这小子是盯上你了？”温蕴咂舌，单若水连忙否认，“哪有！他平时脸还是很黑好不好，我只是想说他本质上其实也不是不通情理。” “你都承认他通情理了，那就再试试呗。” 二人一番交流之后单若水还是被温蕴说服了。 “我周一回来，周二有点事你还是帮我再顶一下。”挂电话时温蕴又叮嘱了一句，“多谢小师妹！” 周日下午段衡又是准点到达德善堂。 “明天我要跟诊，你直接来找康复师做推拿就可以。”单若水的手掌在他背心游走，段衡趴在床上应了一声，接着又侧过脸去，“口服药你只开了三天的。” “好，等下我再开。” 临走时段衡突然问了一句，“明天做完了可不可以不做了？一整周，刚好一个疗程。” 单若水先是顿了一下，过了许久方才点了点头，“你要是觉得没必要了，也可以不来了。” 他又应了一声，接着快步走出诊室。 单若水当真是泄气了，看来这家伙确实烦她，理疗还没做完呢就想想着要跑路，如此一想她又觉得温蕴的话没什么大道理了。 温蕴是周一下午到达锦州的，接着就失联了。 寻玉在晚上给若水发来消息，“你那个帅帅的病人好像做完一个疗程就不来了。” “是啊。”单若水回了一句。 “不可惜吗？” “可惜啥？”她抓了抓脑袋，“难道要治不好他等着德善堂被砸牌子吗？” “我说你这脑袋瓜什么时候开窍啊！”寻玉真是恨铁不成钢，可又拿他没办法，二人打住这个话题之后便草草结束了聊天。 周二下午单若水又顶着温蕴的班来德善堂门诊坐着，才一会儿段衡就出现在诊室门口了，不过这次来的不止有他。 德善堂离体院很近，也就隔了一条街。 单若水猛的一下站起来，吓了赵逍客一大跳。 “医生，擦破皮了，能治治不？”赵逍客今天当然是故意来德善堂的，一是刚刚骑车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个跟头挂了彩，而是他就是想拉段衡再来做一次理疗，毕竟按着教练的计划今天晚上就要开始魔鬼训练了。 “啊？怎么回事？”单若水赶紧去拿一次性换药包。 “刚刚骑车摔了。” 单若水闻言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段衡，赵逍客看到此景连忙说了一句，“他没事。” 单若水本来也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段衡，没想到被赵逍客抓了包，尴尬得赶紧低头拆包，准备清创伤口。 等上好了药赵逍客又道，“你再给他做一次理疗吧，我们要开始训练了就没时间了，我去交钱。” “好。” “赵逍客……”段衡根本就没叫住人，接着只好在单若水的注视中乖乖脱了衣服躺到治疗床上去。 第13章 还是熟悉的手法，他感觉比昨天康复师按得要舒服很多，单若水似乎不只是在按，还在刺激穴位，以至于他一身酥麻到了腿上去。 方才十分钟过去前堂忽然出来吵闹声，接着护士站的小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单医生！有个病人说是前两天找你做了瘢痕灸，今天伤口溃脓了。” “啊？”单若水回过神来忙追了出去，“你等我一下。” 那人来势汹汹，见着她便快步上前，若水见状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单医生是吧，我前天找你做的艾灸，昨晚上洗了澡就烂了，你看看你看看，你总要负责吧？”男人逼近半步，单若水胸口乱跳，又长呼一口气，“你做完我给你说了三天不要碰水，你昨晚上洗了澡肯定会让伤口感染的。” 那男人撩起衣服逼近来，她又退了半步，这时候寻玉也出来了，“这位先生，单医生嘱托过您不要碰水，是您不遵守医嘱的，请您不要在这里大喊大叫好不好？” “我大喊大叫？”那男人说着像是去搜寻目标一般，接着转过身冲着前堂候诊区的患者们展示自己的创面，“来来来，大家都看看，这都成什么样了？” “这位先生……请您不要影响我们的患者，我也是叮嘱过您不要沾水。” “你说不能沾水可没说沾水会感染啊？你们这些医生这时候又是这种话术了？”那男人放下衣服再逼近半步，单若水见他五大三粗当然是有些害怕。 “你怕什么？嗯？”正说这男人伸手来推搡，“这算医患事故了吧？现在的医生是什么牛马都能当的？” 单若水被他一推当然身形不稳，身后又有消防栓挡着，她的膝盖窝磕在铁柜上，旋即晃了身子往后倒去。 “喂！你干什么！”寻玉的身形也是小巧，当然在阻拦之间也被他挥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段衡从诊室中走出来就撞上了、这一幕，接着伸手将晃悠的单若水一把稳住，又走到她身前将她挡在身后。 这会儿纵使这男人有一米八的个头，在一米九六的段衡面前也显得矮小了很多。 在外面偷闲抽烟的赵逍客也发现了异样赶紧回到了前堂，他远远就看见了段衡将单若水护在身后的一幕。 “她刚刚给你解释过了吧？还用我说一遍？”段衡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你又是谁！管你什么事！搁这儿护犊子呢？”那男人虽然弱了士气，但嘴上还硬。 “你管我是谁？”段衡又道，“听不懂人话就回炉重造去，别在这儿吵吵，欺负女人算什么好东西？” “你小子！”那男人闻言像是被激怒了，做势要挥拳，奈何才抬起手来就被段衡一把抓住了手腕，也不过就五分力气都将人稳稳钳制住。 “我现在可以报警告你人身攻击，你信不信？” 寻玉只觉得段衡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割人，他手臂上青筋暴起，捏得那人手上颤抖，随着他手臂的力量往一边倒去，口中还因疼痛发出呻吟，“啊……” 陈耀刚刚回休息室去了并不在场，闻声赶过来时发现那个高个子的男生正在跟闹事的病人对峙，气场十足，连他都隐隐有些发蔫儿。 “这位先生，如果是你不遵守医嘱导致的，责任就不在我们，你有任何不满我们都可以坐下来调解，但是如果你要动手推搡我们的医生那就只能请你向上级投诉，我们也会留取监控控告你有故意伤人的嫌疑。”陈耀推了推眼镜与他讲起道理来，“您可以做出选择，要么现在安静下来我们替您免费治疗，要么咱们就硬碰硬，拿证据说话。还有，针对你刚才的行为，这位先生也可以控告你故意伤人。” 段衡收了手，那人捏着手腕还龇牙咧嘴。 陈耀方才说罢诊室里就走出来一位患者，“单医生的医术很好的，每次都是千叮铃万嘱咐，是你自己不遵守医嘱让伤口感染了，这时候来医馆闹事恐怕是想讹人吧。” “我看就赶紧报警将人抓走。”又有人接了一句。 有了声援后周围的患者都指点起来，那男人似是埋不住面儿想走，单若水快步上前拉住他，“这位先生，我给你处理好伤口你再走，免得没治好出去败坏我们医馆的名声。” 段衡又没想到刚刚还很恐惧的单若水这会儿会这么大胆地上前拽住这个男人，他往一旁靠了靠，又紧紧地盯了盯那个男人，随着陈耀的一声附和之后他跟着单若水走进治疗室去。 创面清理需要的时间不短，段衡就在门口候诊区坐着，赵逍客刚刚在前堂围观了一场好戏，这会儿当然要来打趣他。 “哟，刚刚是谁英雄救美呢。” “是你你也不管？”段衡一句话就把他噎了回去，后者抓了抓脑袋，也不动了，就在一旁端端坐着。 那男人治疗完从诊室出来时段衡正坐在椅子上抱胸看着他，他悻悻然快步离开，一句话都没憋出来。 “推拿还没做完呢。”单若水洗了手后又叫了段衡一声。 “还不快去！”赵逍客推了推他的手臂，段衡站起身来又走回去躺下。 “刚刚谢谢你。”憋了有五分钟她才说出这句话。 “本来教练通知今天早上就要训练的，结果又把时间改到了晚上。”也不知道实在解释哪个问题，段衡前言不搭后语地回了一句。 第14章 第8章 /狠话应验 温蕴是在周三才又出现的，顶着黑眼圈，看起来特别懒散，突然没了往日那股温柔劲了。单若水见到人时也特别惊讶，他在德善堂转了一圈，“今天去跟体院那边签合同，往后到明年cubl结束前，训练队的理疗和康复就要我们医馆负责了。” “所以？”单若水感觉不妙。 “所以今天上午你再帮我顶半天班，嘿嘿。”温蕴笑了笑，又伸手抓了抓脑袋，“然后下午跟我去训练馆报道。” “下午不行，我要跟诊。”单若水摇了摇头，今天张恕之换了班，她当然也跟着换了下来。 “好吧好吧，那明天？”温蕴说罢又朝寻玉扬了扬手，“寻玉，今天预约的新病人麻烦转给陈医生和梁医生。” “温医生你又不在呀？” “明天下午再排吧。”温蕴插着兜走出德善堂，单若水感觉温蕴失联了一夜之后跟变了个人似的。 开训之后的段衡忙昏了头，李钊并没有直接说明优先首发阵容，自然大家都练习得起劲，但祝西楚今天倒是没来。 “祝师兄俱乐部那边也有事吧，毕竟是香饽饽。” 没了祝西楚后段衡今天的对手就是另外一个替补，比祝西楚要差上一大截，他也不用多费劲就能拿捏。 温蕴是在下午到训练馆的，来时请假一周的中锋余醒也才到，二人的状态出奇的一致，赵逍客咂咂舌，“不会吧。” “这次学校对明年的cubl很重视啊，系里跟德善堂那边签了合同，往后就由温医生兼任我们的队医，大家欢迎。”李钊说了几句客套话，队员跟着鼓掌。 “哎别别别，搞得跟老干部似的。”温蕴叫停，又道，“以后哪儿不舒服就别客气了，理疗也可以去德善堂免费做。” “学校这次财大气粗，你们几个臭小子也别给我丢脸。”李钊接了一句。 赵逍客用肩膀顶了顶段衡，“德善堂，听到没！” “你小子是不是……？”段衡咬着牙回了一句。 温蕴也没多留，在球场旁坐了一会儿便跑路了，而队员们却由李钊守着训练到晚上九点才离开。 “饿死了，干饭。”赵逍客抱怨了一句，又拽着段衡往学校外面去。 褚思又跟拦路鬼似的在训练馆门口堵到了段衡，赵逍客见状真是没气得厥过去，“这人真是你前任里面最难缠的。” “段衡……那天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她先发制人，段衡未看一眼，赵逍客倒是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姑奶奶，你这耳朵是听不进去人话还是怎么的？” “走吧，吃饭。”段衡拽了拽他，赵逍客又狠狠地撇了一眼，接着快步跟上已经走到前面的段衡。 “以前还没觉得她这么烦，真是……”赵逍客又抱怨一句，“不知道看人脸色吗。” “别理她就行，我好话坏话已经说尽了。” “不是，你当初为啥跟她在一起来着？”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和于露硬拉的郎。”段衡又道，“不过说到底还是怪我。” “你小子……真的是到底找什么啊？”赵逍客又说出了这句话，他跟段衡是高中同学，这么多年来真是像看了一出大戏，“高中的时候你作死不谈，大学了谈恋爱跟走马灯似的。” “你不是说了吗？”段衡笑得真真假假，“找真爱啊。” “你都不去尝试，你怎么找？” “真爱是只想睡你？”段衡皱了皱眉，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又是褚思发来的好友申请，他这会儿索性把添加好友的按钮关掉了。 “那可能是开始的方式不同嘛……” “那你觉得结束的方式会有什么不同？” 赵逍客的话被段衡一句句怼了回去，二人是少有地聊起这个话题，说到此处他倒是有些惊讶了，“你以前都不愿意跟我聊这个的。” 段衡回头来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去，“怎么？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这回他是真吃瘪了。 单若水听了温蕴的话准备周四一早跟他去训练队，也就如此她一晚上都睡得不太踏实。之前也一直没跟段衡透露她要随着温蕴去球队，也不知道这人看到她会不会觉得她有点厚脸皮，死乞白赖，没点意识。 担忧是有点担忧，但人还是得去。 “我好紧张。”单若水跟着温蕴走到训练馆门口时手心就有些出汗了，“你说段衡会不会觉得我脸皮太厚了……” “你是我师妹，这是正经身份好不好。”温蕴捏了捏她的肩膀，“你随意一点他才看不出你真正的企图，猎手也要伪装才能逃过猎物的戒心啊。” 等着单若水出现在训练馆门口时段衡和赵逍客都吃了一惊。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妹单医生，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大家有什么不适也可以找她。”在男女队集合完毕之后温蕴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大家好，我叫单若水，是‘上善若水’那个‘若水’，大家平时叫我单医生或者是师姐都可以。”她乖乖地鞠了个躬，此时场上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段衡，特别是祝西楚，颇为玩味。 女队在介绍完毕之后便由教练领回了女队训练的场地。 “好，开始热身吧。”李钊挥手示意之后赵逍客连忙在段衡耳边说了一句，“你看吧！我说什么！一周之内！” 第15章 “闭嘴吧你。”段衡也是没想到单若水会出现在训练馆，但一想她跟温蕴和德善堂的关系似乎又说得过去。 “美人都追到训练馆来了段师弟这回不动情了？”祝西楚也真是爱挖苦人，看戏就罢了还非要上前来挑拨两句。 段衡是真的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走到一旁去压腿。 “看他们刚刚的反应，好像认识你啊。”温蕴坐在场下小声问了她一句，这会儿场上的队员们已经在围着篮球场跑圈了。 “尴尬死了，上次你让我来训练馆找他，结果碰上他前女友，还误会了我俩。”单若水说着脚指头都抠到了一起。 “这么一出好戏你怎么不给我讲。”温蕴像是瓜田里的猹一样。 “……我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温蕴见状也不问了，“你今天全天都有空吧？” “嗯，你不会又要让我去顶你的班吧？” “那当然不是。”温蕴赶忙否认，“我是说你想想办法跟他套套近乎啊，就这么干坐着？” “不敢……还是先干坐两天吧。” 单若水是没那胆子，但赵逍客是自来熟啊，休息时便一屁股坐了过来，“单医生是每天都在这儿吗？” “啊……不一定。”单若水抓了抓手背，“毕竟温医生也在这儿，我只是来跑个龙套。” “哎呀，别自惭形秽啊，你的医术我可是了解的。”单若水真是满头大汗，她跟赵逍客的交情只有前天他骑车摔跤时来上药那一次，说到这里好像她救了他大命似的。 “没有没有。”她赶紧摆摆手。 “那什么，段衡那破腰老爱惹事，你多帮帮他。”赵逍客咧嘴一笑，还没反应过来段衡就一个篮球砸在了他脑袋上。 “啊…你小子搞偷袭！”说罢二人打闹在一起，那球飞来飞去，最后被赵逍客抛到了场外单若水的脑袋上，接着单若水感觉两眼一黑，捂着脑袋缩成一团。 “赵逍客！”段衡接住弹回来的球又丢在他脑袋上，接着快步走上前去，“没事吧？” “没事没事，看来下次来得戴个头盔了。”单若水揉了揉额头，段衡这才见她额头上的皮肤已经泛红。 “对不起对不起！”赵逍客也赶紧抱着球跑过来，“红了啊，这咋整啊？吹吹？” 说着赵逍客鼓着腮帮子做势真要吹了，单若水赶紧躲到一旁去，段衡又伸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赵逍客你是不是脑子傻了？” “我不能吹那你吹。” “不用不用！”单若水见状赶紧起身跑开，温蕴回来时才见她脑袋上顶着个大包，旋即失声笑开。 “怎么我才走你就被揍了？这么不受人待见啊？”温蕴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手指上还有水，温温凉凉，单若水心头忽然大跳，一时跟断气了似的脸都涨红了。 “怎么？莫不是刚才有人非礼你，你以死谢罪自己撞的？”看着她满脸通红的模样温蕴不由得打趣起来，单若水当真是觉得温蕴一夜性情大变，虽然本来嘴上就不太饶人，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夸张。 “师兄你说什么啊！”她两眼湿湿的，看着就像是要被人欺负哭了一般。 李钊听了温蕴的一番“控诉”之后当即将段衡和赵逍客二人拎了出来，“罚俯卧撑两百个，训练完了做。” 单若水也没想到第一天就这么扯淡，中午离开的时候二人还在球场上趴着老老实实地做着俯卧撑。 “对不起啊。”单若水递上来两瓶水。 “你道歉干什么？”段衡看着她头上的大包渐小又转过头去看了看赵逍客，“道歉的该是他。” “哎！你不打我我还能跟你玩球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嘴欠。” “我是实话实说啊。” “没事没事，明天它自己就吸收了。”单若水背过手去，“我是医生，有哪里不舒服尽管找我。” 她给自己加了个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 “你今天下午还要去敬老院吗？”段衡忽而跳开话题问起来。 “要。” “那边路修好了？” “修好啦，我问过了。” 赵逍客只能不停地在一旁摇头咂舌。 第9章 /吃人嘴还硬 崔舒雨得知单若水以队医的身份进入训练队之后也是瞠目结舌，接着又摇摇头，“若水啊若水，真背着我干了一票大的啊！” “哎呀，真不是你想那样，我就是去求人的。”单若水当然已经解释过无数遍了，但作为翻转情场的高手，崔舒雨当然觉得不简单。 “拿下了吗？” “……当然没有。”她抬起头来，“你有啥办法没？” 崔舒雨捏着下巴思忖了片刻，“有句古话叫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之前不是老爱烘焙和做饭吗，这不赶紧露两手。” “……啊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有啥不好的！”崔舒雨转过身去，“你要是觉得不好那你就每个人都送。” “怎么跟追人似的……”单若水吞了吞口水，心下怀疑她出了个馊主意。 “一个道理啊，管你最后是要干嘛，反正让他松口就是你的目的。”崔舒雨出的一手好主意，单若水想了想好像也有点道理，毕竟目前她也确实没什么思路，虽然二人现在有一点交集了，但是他不治病，她不主动治病就没什么交流。 第16章 想到这里她赶紧起身搬出烤箱，崔舒雨追了一句，“多做点，我也想吃，嘿嘿。” 做完曲奇之后单若水感觉自己上当了，崔舒雨一个人就炫了一半。 “你要是想吃就直说。”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剥削，她是真想把饼干从崔舒雨嘴里掏出来。 “好好好，我不吃了。” 用分装袋打包好饼干之后单若水又将饼干尽数搬回了自己的房间，毕竟跟她住在一起的是一只老鼠，她当然得小心着明早上起来是不是只剩垃圾袋了。 第二日上午跟完诊之后单若水又回家取了饼干才去了训练馆，今天温蕴不在，她来时队员们正好都在休息。 “那什么……”单若水一时不好意思了，大家都四散坐着，她只好先把饼干拿出来后再准备准备说辞，谁想她还没开口赵逍客倒是化解了她的尴尬。 “啊师姐！今天是带了好吃的吗？” “是曲奇，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你自己做的？” “嗯。”单若水点了点头，赵逍客当然不客气地拿起一袋，一旁坐着的队友们都不客气了，纷纷靠了过来。 “是巧克力味的啊？”赵逍客尝了一个，又大声道，“段衡，你是不是最讨厌巧克力了。” “啊？”单若水真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直接撞枪口上了，可转而又想起自己做时因为材料的缘故有一小部分是原味的，她赶紧在一群手里面准备地找到了那唯一一袋原味曲奇，然后又走过去递给段衡，“这个是原味的。” “谢谢。” “啧，你怎么还是限量款啊。” “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段衡一把将他手里的袋子夺过来，赵逍客近身去抢回，“别抢啊！好香啊！师姐手艺真好。” “喜欢就好。”单若水看着桌上的袋子已经一扫而空，旋即释然，还好没翻车。她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转过身来时正好看见段衡拆开袋子尝了一个，二人视线交融，段衡不由得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接着又看向地面，再掏出一个放在嘴里。 好香，巧克力味他也应该能吃。 好像奏效了，单若水收回眼神。 “师姐的手艺这么好啊。”祝西楚靠坐在桌子上，又笑眯眯地看着单若水，她想起上次他调侃段衡的话，这人好像还挺爱挖苦人。 “一般般，你们不嫌弃就行。” “嫌弃怎么会，要是下次还能吃到就好了。” “喜欢当然还可以做呀。”单若水笑了笑，祝西楚也是一愣，接着将最后一片饼干丢进嘴里，往对面走去了。 男队们训练的时间不短，等着隔壁女队全走了休息室外都还是乒乒乓乓。单若水今天带了电脑，这会儿当然是在看论文，她不能在段衡一棵树上吊死，自然也要寻点别的出路。 “师姐，还没走啊。” 赵逍客最先回来，头发稍都在滴水，说罢便往浴室去了。 单若水这会儿当然是想等段衡，然后找个机会再探探口风——这至少得等人都走光才行。赵逍客今天要陪于露去逛街，当然是没多停留，但段衡也不是等到最后一个才走，单若水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看着他的背影放弃了。 “师姐，怎么还不下班？”祝西楚赤着上身从浴室走出来时单若水正在收拾东西，她抬起头来正看到祝西楚在擦头发上的水，身上的肌肉同样很匀称饱满。 “马上走。” “师姐是还在读书吗？” “嗯，研二啦。”单若水背上了包正要走，祝西楚又叫住她，“师姐来队里是为了段衡吗？” “是……也不是。”她不置可否，又觉得这话题有些敏感，赶紧解释一句，“我是有事找他，没有其他的意思。” “哦？”祝西楚来了兴致，“那你还真是不一样。” “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不知道段衡身边的莺莺燕燕一大群吗？”祝西楚像是非常了解他似的冲单若水煞有介事地说道。 “他的私事与我无关。”大概是觉得祝西楚有意要从她话里套出点什么，单若水略微不爽，旋即转身快步离开，可没想到才走几步就撞上了折回来取东西的段衡。 “怎么还没走。”段衡小声问了一句，又看着祝西楚还留在休息室便觉得不太舒服。 “马上。”单若水快步走出训练馆，又在楼梯上等着了一小会儿段衡才出来。 他停下步子，自然知道她在等自己。 “你药吃完了吗？” “吃完了。”段衡的脚步也放慢了一些，二人隔出一个人的身形，但也能清晰听见对方的声音。 “伤好了没有呢？还要不要再吃药，或者是做理疗？”这是单若水唯一能想出来的有理有据的靠近了。 “不用了，已经好了。”他拒绝得果断。 “那好吧，那要小心哦。” 一时没了话题段衡的脚步也快了一些，走到分岔路口时单若水叫住他。 “段衡，我还想再问一次，你能不能答应我的请求。”单若水手中捏着背包，像个纠结的小孩。 “所以你来队里也是为了这个吗？”段衡感觉自己在说废话。 “嗯。”她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他像是在拒绝示好一样又果决地拒绝了单若水的要求，不过最后他还是补了一句，“你知道，我晕针。” 第17章 有理有据，令人服气。 单若水的手指扒拉在垂带上，段衡见她不说话了便也没再多停留，转身便走了。 好像有交集又好像没交集，单若水感觉这些日子的努力都在打水漂，这样没脸没皮缠着人的事她以前也没做过，第一次就遇上终极boss，真是赶鸭子上架。段衡的理由她也无法辩驳，毕竟晕针这种事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克服的，她又怎么会为难呢？ “师姐。”祝西楚追了上来，“吃瘪啦？” 单若水脑门儿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一向都这样，女友多，又好像不太待见女孩子。” “没事。”她也不想谈这个话题了，“我先走了，祝队。” 单若水客气地拿出队长的身份丢在祝西楚的头上，接着也学着段衡的模样毫不犹豫地往外走去。祝西楚看她远远地走开便觉得这位师姐好像有点不一般，她是为段衡来的，可好像对他刚才这种话题又丝毫不感兴趣，那所以她到底是为什么来的呢？ 这是个迷题。 单若水脑子里乱乱的，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温蕴再次失联，崔舒雨忙着应付新男友，她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发呆，论文也看不进去了。 张恕之睡之前在师门群里发了消息，明天下午要开组会。看到这里单若水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她最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一边忙着临床工作，一边还要应付论文，杀人啊。 正苦恼时老爹单良忽然来了一则微信视频电话。 “爸爸！” “怎的啦，看你焦头烂额的样子。”单若水的母亲去世的早，单良一人抚养女儿长大，当然是把她当心尖上的宝贝。 “论文啊，论文好烦。” “慢慢写嘛，不要着急。”单良是高中语文老师，性子也很慢热，听到这里就要给单若水来长篇大论了，若水赶紧打断。 “那我不说啦。”单良推了推眼镜，“五一回家吗？” “回吧，反正高铁也就半个小时车程，我到时候看有没有时间。”她撑着脑袋点了点头。 “好，那看你。” 父女俩交谈一番之后单若水才丢下手机缩进被窝，关了灯满脑子都是今晚上段衡毅然拒绝她的场景，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女孩子被他几个字就回绝掉。 周日上午结束跟诊之后单若水就回了学校，紧赶慢赶一份ptt出来汇报最近的工作情况，张恕之也不为难人，只是会后又追问是论题的事，一时让单若水唉声叹气。 临训练结束了赵逍客才有空问起段衡，“师姐今天没来啊。” “可能是在跟诊吧。”他随口回答了一句，又想起昨天自己毫不留情地回绝她的事——这已经是第多少次拒绝了？他想了想，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算算次数，单若水大概是知难而退了吧，“也有可能再也不来了。” 第10章 /突然的靠近 单若水第三日也没来，原来还是张恕之突然抓她去参加了省里的学术研讨会。 “那个论题完成不了就先搁置着吧，看看机会。”张恕之又说，“你跟我去一次研讨会，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什么灵感。” 得了张恕之的帮助，单若水这些天里当真是受益匪浅，回来之后更是向他请假了两天，接着盘坐在图书馆对会议记录下来的笔记进行了整理，又把所有的思路排查了一遍，最后敲定了三个能写的才大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距离上次去队里已经过去了一周，还有三天的时间便又要放五一假了。 单若水一周没去，段衡也一周都没有找过她，本来还有着交集的训练队这时候对她来说好像并不是特别重要了，一下子就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一周，而且这一周什么都没发生。 在暂时收拾完手中的烂摊子之后她还是去了训练馆，去时带了自己做的纸杯蛋糕，不过今天队里似乎人并不齐。 “师姐来了。”赵逍客远远的就看到单若水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两个纸袋。等着李钊吹哨之后大家都纷纷靠了过来，单若水从袋子里拿出点心。 “师姐你这几天怎么没来呀？” “有点事耽误了，不过温医生在，应该没什么影响吧。”单若水淡淡地应了一声，这会儿段衡还在训练，并没有随着人流靠过来。 “段衡！你不来可就没有啦！”赵逍客不客气地挖了一大块奶油放进嘴里，“动物奶油就是好吃！” “师姐你手艺是真好。”祝西楚本来对甜品也没太大兴趣，但这两次单若水做的东西似乎都很不错。 “你们喜欢就好。”单若水说着收起书包便回休息室去了，也没在场上多留，同样也没有在场外等着段衡过来与他说两句话。 “你那天晚上说啥了？”赵逍客好像也看出来她削减的热情，随口问了一句。 “没说什么。”段衡接过他递来的蛋糕尝了尝，确实很好吃，又抬头在场外搜索了一圈，发现单若水已经走了。 “你看我信？”赵逍客咂舌，“随便你吧，反正我有口福，乐在其中，嘿嘿。” 休息结束后男队又是直接训练到了晚上八点多，彼时单若水抱着电脑坐在休息室里看论文。她这会儿走并不是又想等段衡，而是等一时兴起要来时体院的崔舒雨。 “师姐还没走吗？” “啊我等人。”单若水头也没抬，但这话让祝西楚听着像是话里有话一般。 第18章 队员们一一散去，祝西楚再出来的时候休息室里的人已经走光了，他也没多停留，背好包就往外走去。他刚从训练馆门口的楼梯上下来就碰到了单若水，彼时小姑娘正蹲在楼梯口用今天剩下的纸杯蛋糕喂小猫，橘黄色的身影小小地缩成一团，看起来好像很可爱？ 他站在那里没动，看入了神，直到身后有人突然叫住了他。 单若水用勺子将蛋糕舀出来，等小猫咪伸出舌头慢慢舔舐，“咪咪，你好可爱。” 她用手指轻轻点点猫咪的脑袋，正在享受美食的猫咪并没有露出怯色，反而对她的顺毛非常享受。 蛋糕被它吃掉一半的时候崔舒雨和学弟来了，“祝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单若水闻言转过身来，这才见祝西楚在她身后站着，从他的动作来看，似乎已经站了好久了。 “看她喂猫。”祝西楚也没撒什么谎，崔舒雨见状还真是有些看不明白了，若水不是说去队里是要去攻略段衡么？怎么突然又换人了。 单若水把纸杯口撕开，将剩下的蛋糕裸露出来之后放在猫咪嘴边，她站起来，“你俩怎么才来，我等了好久。” “这不是在训练么。”崔舒雨又道，“吃饭去？” “去当电灯泡？”单若水看着二人亲昵地搂在一起便觉得崔舒雨简直在开玩笑。 “那这位师兄一起？”崔舒雨并不太了解篮球系的人，当然也只有从学弟口中得知一二。 “好啊，正好我还没吃饭呢。”祝西楚应下来之后单若水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毕竟这会儿崔舒雨已经上前揽住了她的肩膀，“走吧走吧，有人一起免得尴尬。” 这会儿她是更尴尬了。 吃饭的地点离学校很近，还好这会儿已经过了正经饭点，要不然单若水说什么都是不愿意进去的。 祝西楚替她拉开椅子，“谢谢。” “不客气。” 四个人怎么坐单若水都觉得有些令人难堪，最后上菜之后她也不插话，低着头，嘴里没停过。 “师姐饭量挺大啊。”祝西楚见状调侃一句。 单若水的老脸一下子就红了，接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学弟和祝西楚不时地聊着天，崔舒雨也腻歪得很，倒是她一时是连眼睛往哪儿放都不知道。 “啥时候能吃完？”单若水给崔舒发去了微信消息。 “这么着急？” “脚指头要抠出魔仙堡了。”单若水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他俩还没吃完呢。” 等着这一场饭局彻底结束时间已经不早了，单若水屁股都已经坐酸，“若水宝贝，晚上我不回去了，要不给你打个车？” “不用啦，我去坐公交，还能赶上的。” “那我送你过去吧。”祝西楚说。 “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过去。” “正好我也要往那边走。”这人是全然不给她什么拒绝的机会，接着在这几百米的路程中，祝西楚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似的抓着她问了一大堆问题，而这些问题里面有不少是关于段衡的，比如她为什么要为了段衡来训练队。 “是想请求他帮我个忙而已。” “这个忙非要他帮才行？” “是的，非要他。”公交车站就在眼前，单若水快步走上去，“我走了，谢谢你。” 她客气地道了谢，祝西楚看着人走上公交车之后才又倒转去。 到底是个什么忙呢？ 单若水回家后当然对着崔舒雨一顿数落，彼时崔舒雨还在跟学弟逛街。 “崔舒雨！你怎么想的呀！” “我这不是……我还以为你改变策略了嘛！” “你知不知道我多尴尬。”单若水想想今晚上的场景，这会儿不由得抖了抖。 “那你假装是跟段衡一起嘛，这样就不尴尬了。”崔舒雨这张嘴跟闹着玩儿似的，单若水坐起身来，“你这嘴里就说不出靠谱的话了是吧？什么叫假想成段衡就不尴尬了……” 她想了想，好像确实不尴尬，毕竟她是冲着别人去的，巴不得多相处让他松口呢。 单若水也不跟她纠结了，旋即结束聊天起身去洗漱。 晚上的时间段衡也没浪费，围着操场慢跑了好几圈，段震又发来视频请求，他接下电话才发现是妈妈用老爹的手机打来的。 母亲梁如月这会儿正窝在沙发上，看着段衡接了电话之后又坐起来，“乖乖，在干嘛呢？黑漆麻拱的。” “跑步呢。”他停下来慢走。 “五一你回不回来呀？” “想在学校训练。”他本就是没打算回家，但梁如月闻言显然有些不高兴，“乖乖，你好久都没回来了，不想妈妈吗？” “那我尽量吧，不过别报太大希望。” “你爹说你最近在备训呢，是不是很累？” “还好。”段衡又说，“做什么不都得吃苦。” 二人聊了两句之后段震又接过电话，“你回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我去接你，锦阳这边最近在做规划，公共交通停了不少。” “好。” 段震都说到这份上了段衡怎么着也要抽点时间回家一趟了。 父子俩也没多说什么废话，挂掉电话之后段衡还没出操场就又被两个女生围住。 “不好意思。” “段师兄……” 第19章 撒娇当然没用，段衡快步离开。 回家后还没坐稳十分钟赵逍客便回来了，“你今天没安排？” “哎呀，吵架了。”赵逍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沉沉地叹口气，“好烦，明明就一个小事非要跟我争半天。” 段衡不由得一笑，“你不是乐在其中吗？” “你还笑我！”赵逍客忽而想起来一件事，“你知不知道，我今晚上看到师姐和祝西楚一起吃饭呢。” 赵逍客得意洋洋，“我倒要看你还笑不笑。” 闻言段衡立刻收敛了笑意，“你给我说这个干什么，又跟我没关系。” “真的？”赵逍客挑了挑眉，“我怎么看你脸都黑了呢。” “别乱说。”他回头瞥了一眼赵逍客，没给他继续嘲笑自己的机会便起身去浴室了。 确实有一点点不太开心，不过段衡在脑中理智地分析了一下，大概这种不开心的源头是在祝西楚身上，他是看不惯这人。 等着洗完澡出来赵逍客与于露的感情风波又归于平静，这会儿赵逍客看见人出来了便挂掉了跟于露的电话，接着又说，“刚刚小道消息啊，祝西楚还送人去公交车站了，说说笑笑，有图为证！” “赵逍客你是不是闲得慌？” “是哦，我闲得慌。”他站起来打开浴室的换气开关，“没事，我就说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眼看着他走进自己房间之后段转身就一脚踢翻了垃圾桶，一时一股无名之火窜出来，看着一地垃圾真是发烦。 第11章 /我送你回家 第二日单若水因为整天的排班并没有来队里，段衡调整了心态倒是没什么影响，就是赵逍客总觉得这人今天打法贼狠，祝西楚吃了他好几球。 “你今天怎么跟见了仇人似的？”休息时赵逍客试探着问了一句。 “什么仇人？我不是一向都是这样吗？”段衡懒得理会他，喝了水又起身接着训练。 单若水是第三天来队里的，此时距离五一假期还有不到一天。 “今天上午去操场万米跑。”李钊一声令下，一行人又从训练馆往体育场去。 今天天气炎热，单若水本来并不想出门晒太阳，可看着人都走空了又只好晃晃悠悠跟上大队伍，然后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来。 这会儿还有不少人在上体育课，单若水远远地看着操场上不少女生开始交头接耳，接着在解散之后又纷纷围在了跑道边。 不得不说，篮球队冲天的身高真的非常吸引人，段衡并不是最高的，最高的是余醒，她听说这人有两米一。 单若水想想自己一米六六的身高，这在他们这群人眼里可真的像蚂蚁一样。 万米跑并不是竞速，十余人冲出起跑线之后便归于匀速，单若水就坐在树荫下看着人围着四百米的体育场一圈接一圈地跑，二十五圈对她来说非常夸张了。 大约十余圈过去之后一字型的队伍就拉开了距离，段衡已经稳稳地跑在了第一个，当然，祝西楚离他也并不远。这时候操场上跑步的也不只有他们，来上体育课的其他专业学生也同样有跑圈热身的，跑道边又围了不少人，有些乱糟糟的。 李钊一声令下之后便躲在树荫下去跟别的体育老师聊天，单若水看着来往穿梭的人，现在已经分不出到底跑了多少圈了。段衡的速度非常稳定，他平日里跑步的时间很多，二十五圈其实并不在话下，不过这个倒霉蛋在第十八圈的时候就被突然飞窜的两个男生打断了节奏，然后在避人时让人一脚带到了地上，霎时膝盖上重重挂彩，蹭掉了一大块皮肤。 事发地点就在单若水面前，她见状当然起身快步跑了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犯事的男生连忙道歉，段衡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谁知被单若水一把掐住了手臂。 “怎么摔了！”她是来看热闹的，当然什么都没带。 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单若水见状又道，“先到阴凉的地方去吧。” 她说着要伸手扶他，但段衡并没有领情，毕竟他人高马大，三十厘米的身高差加一倍的体重差，他还真怕手上一用力误伤了无辜。 “我自己来。” “要不要回训练馆去？”单若水提议。 “不用了。”教练都还没发话，他当然不能擅作主张。 “那你等我，我回去拿换药包。”单若水说罢也不等他回复便跑出了体育场，他看着小小的身影窜出小门，又消失在斑马线边。 从体育场到训练馆其实并不太远，但平日里少有锻炼的单若水跑完这段路程险些断了气，喉咙里被窜入的空气撞得疼，心也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她自然又是上气不接下气，然后跪坐在段衡身边。 段衡听着她粗重的呼吸声就想起上次她跑回德善堂替他做理疗的事，但今天似乎更急。他看着她已经泛红的脸，张口呼吸的样子似乎非常费劲，“你不用跑这么急的。” 她先用生理盐水清理了伤口，又打开换药包消了毒，“外面的皮肤我要给你剪掉了，可能有点疼。” “没事。”嘴上说着没事，但实际上段衡是非常怕疼的人，他手上抓着衣角，在她用镊子捻起被搓开的那一层皮肤时还是疼得鼻子都泛酸，然后两眼泪汪汪的。 单若水感觉自己恍惚了，她刚刚清理皮肤的时候好像看到段衡像个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眼神颇为无辜。 第20章 等着蒙上了敷贴之后段衡才敢大出一口气，她收拾着残局，“不要碰水哦。” 方才精细的操作已经让她平静了下来，但是脸上已经还在泛红，大概是刚才真的跑得很急。 “你不用跑这么急的。”他又说了一遍，接着又站起来。 “没事，我是医生嘛，总要对你们负责。”单若水收拾好换药包，“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总要解释一下，段衡别过头去，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之后便又慢慢融入队伍。这场小小的变故并没有怎么影响他的状态，虽然最后整个操场只剩他一个人在跑，但还是稳稳地跑完了全局。 “段师兄加油！” 场外的女孩子们也在助威，段衡结束这二十五圈的时候单若水已经离开体育场了。 “跑个步也能摔了？” 万米跑结束之后李钊也直接原地解散，“明天五一，今天就不训练了，大家自行安排吧。” 十余人应了一声，一歇了下来膝盖上就有些疼了，段衡撑着赵逍客的肩膀，“别人窜出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看到单师姐可是为了你跑得气喘吁吁。”赵逍客又开始点火。 “她不是医生吗？难道还能慢悠悠地等着？”段衡应对赵逍客的调侃就是找理由回绝他的话。 “你小子知足吧。”赵逍客见状不想理他了，说罢几个女孩子拿着水追了上来。 “不用了，谢谢。”看着几瓶冰水递到了眼前，段衡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掉，接着赵逍客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你们段师兄现在特殊时期，只能喝热水。” “赵逍客，你脑子是不是有点大病？”段衡闻言当然是对着他天灵盖就是一巴掌，接着腿上也不疼了，追着他就是一顿胖揍。 等着跑远了赵逍客才停下来，“五一你回不回家？” “回，但可能也只回去一天。” “又要训练？” “嗯。” “劳模啊你真是，训练馆要是装个打卡机，那你不得是遥遥领先。” “笨鸟先飞不知道吗？”段衡接一句。 “啥？笨鸟？”赵逍客嗤之以鼻，“你还笨鸟？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段衡的基因是从父亲段震那里继承来的，从小也是跟着老爹打篮球，说什么笨鸟那简直就是笑话。 崔舒雨在单若水临走之前也问起了她五一的安排，“啥时候回来？” “明天。” “这么快？” “回来写论文啊，毕不了业了快。”一天的时间她本来并不想拿行李箱，但又想着好久没有回家见爸爸了又去旧书城淘了一套他最爱的书，这会儿行李箱已经重得像石头了。 “回去一天你带这么多东西？” “那不是给我爸带了礼物嘛！” 崔舒雨又道，“锦阳不远吧，平常不也可以回去嘛！” “没时间嘛，你看我现在三份工，医院、医馆和训练队，当牛做马，累死累活。” “又不是白干！”崔舒雨又道，“那你回去注意安全啊，到了跟我报个平安。” “好嘞！” 单若水手上这行李箱当真是沉，方才上车就给她为难住了。五一假期从锦州回锦阳的人不少，上了车后才发现自己的座位号是2b，而上车的位置却是在尾巴上。 要跨越整条车厢的距离实属不易，她被人挤在中间，来回穿梭的行李箱和冲撞的小孩真是火上浇油，吃了一撞之后单若水一个不稳就要侧身倒在旁人身上，接着手上还没抓牢就被人稳稳地拽住了手臂。 “谢谢。”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你回哪儿去？” “锦阳啊。”她在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刚刚在身后抓住她的人是段衡，他戴着口罩，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 “怎么是你！” 小孩还在缝隙之中追闹，段衡用手臂环出一个安全区域，接着又道，“你坐哪儿？” “2b。” 二人虽然在一个车厢，但是位置离得并不近，等着前面的人松散之后单若水又拽着行李箱往前面走去，等到了座位上她又有些犯难了，行李箱这么重怎么放得上去呢。 段衡远远地就看出了她的难处，放下包后便起身走到她身边，“我来吧。” 箱子不轻，但是对于他来说放上行李架不过小菜一碟。 “我放了书……应该很重吧。” “还好。” 平稳放下行李箱之后2a和2c的两位乘客也来了，正巧是两位男性，段衡看了一眼，“你去坐我的位置，在10c，过道边。” 他轻轻推了推单若水的肩膀，后者回过神来跟着他走回了他的位置。 段衡拿起包正要走，她这才问了一句，“你在哪儿下？” “锦阳。” 半个小时的车程其实非常快，如果不是段衡刚刚提出来要换位置她应该也只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不过等她坐下来之后才发现其实段衡坐的是2c，大概里面两位男性有些忌惮他的身高才换了位置。 到站之后段衡又取下她的行李箱，然后直接快步下车。这节车厢里大都是在锦阳下车的，所以半个车厢的距离，他根本没办法等她过来。 单若水出来时段衡正提着她的行李箱在门口等着。 “你也是锦阳人啊。”单若水这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长，这会儿才大悟一般感叹一句。 第21章 “嗯。”他似乎并不想把行李还给她，“你怎么走？” “坐公交啊。”她并没有告诉单良她今天要回来，当然也就没人来接她了。 “拖这么重的行李箱坐公交？”他是怕她连车都爬不上去。 “没事……我挣扎一下应该可以上去。” “锦阳在修路，高铁站这边公交停了。”段衡又道，“你跟我一起吧，我送你。” 段震早在出口处等着他了，不过一见来人不止他一个倒还有些震惊，毕竟他从李钊那儿可是听了不少风言风语，这小子身边的女生跟流水似的。 第12章 /一起走吧 段震老远招了招手，单若水这会儿见了他爸爸才发现这人比段衡还要高，跟着两个两米左右的人站在一起的感觉就是觉得自己太渺小。 “这位是？” “我师姐。”段衡打开后备箱，将行李箱塞回去。 “叔叔好。”单若水真是尴尬地都不知道手放哪儿了，上了车后段衡又问了一句，“你家在哪儿？” “锦阳一中。” “一中？”段震闻言追问了一句，“段衡你高中是不是在一中读的啊？” “嗯。” “啊？”单若水感觉大事不妙，“不会吧，还是校友，哈哈。” “那我先把车开到俱乐部去，等下我还有事，你送她行吧？”段震也是临时改变的路程，他透过后视镜去看了看儿子。 “好。” “不用啦，我等下可以自己回去。”单若水赶紧要拒绝。 “没事，反正他会开车。”段震赶紧回了一句，单若水没话说了，乖乖坐在后面听父子俩说话，都是比赛和俱乐部相关的事，她也听得稀里糊涂，最重要的是这会儿两人离得好近，她都能感觉到段衡浑身冒出的热气。 等着段震下车之后段衡便坐到了方向盘前，“坐前面，给我导航。” “好。”她又赶紧下车换了位置。 “你爸爸，是不是叫单良。”过了好久段衡突然说了一句。 “哇，你怎么知道！” 单姓并不常见，她又说她家就在一中，段衡难免有些猜测。 “一中的语文老师，给我们班代过两个月的课。”那次是原本的语文老师休产假了，单良就来给他们班代过课，在段衡的印象中这个人非常儒雅，他们班体育生多，平日里纪律作风都不好，但这个老师却非常有耐心，那两个月期间他们班的语文成绩竟然有了一些提升，不过后来原来的老师回来之后单良就也走了。 单若水当然是惊呆了，“所以我真的是你学姐。” “嗯。” 她侧过头去看着他落在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而修长，高高的个子塞在小小的座位上，这会儿摘了口罩之后她看着他的脸看得出神。 “看我干什么？”他看着前面，也只用余光感觉到了她热烈的目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快到了。”段衡提醒了一句。 单若水赶紧掏出手机给单良打了个电话，“爸爸，你在家吗？” “没呢？怎么了？”单良这会儿正在外面开教学探讨会。 “啊，我回家啦。” “有钥匙吗？没钥匙就去刘阿姨家坐一会儿。” “有钥匙的。”单若水挂掉电话。 车子开不进学校就只好停在了学校门口，“我送你进去吧，学校教师公寓应该也没有电梯。” “好，谢谢。” 五一假期期间学校里也没什么人，二人在林荫大道上走着感觉颇为奇怪，单若水忽然生出一种回到高中的错觉。 段衡帮她把行李提到了门口。 “进来坐坐吧！” “不用了。”他拒绝之后又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回锦州？” “明天晚上吧，八点那趟车。” “好。”段衡点了点头，“要不，一起回去吧。” “你也是那趟？” “嗯。” “好呀。” “到时候我来接你。”再把段震捎上，让他来当司机。 “不用不用……” “就这么说好了。”他快步走下楼梯，接着头也没回地就消失在她面前，单若水在门口傻站了半天才从这一大堆信息中反应过来。 段衡居然跟她是老乡，还是一个高中的，更扯的是他居然还是他老爹的学生。 信息量太大了。 段衡回家之后梁如月就从段震那里听到了今天的事，“听你爹说，你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女孩子。” “顺路而已。” “好吧好吧。”梁如月当然懒得管这些事，“那你这次又是什么时候走呢。” “明天下午。” “之前还说只待一天，我还以为你今晚上就要走呢。”梁如月看他突然改变行程当年念叨了一句，“不过正好，今晚上你爹有事，你陪我逛街去。” “好。” “我还要去唱歌。” “好。” 大概自小就是看着段震宠梁如月，段衡对也跟他爹一样宠妈妈，最重要的是他其实更羡慕父母的感情，毕竟这么多年看下来，段震对梁如月的爱意真是丝毫不减，倒显得他像个意外。 一天的行程让梁如月安排满了，段衡也乐在其中，全程当起了拎包的。 “晚上吃什么？” 第22章 “随便吧，我减肥呢。”梁如月是跳舞的，当然要控制体重，平日里饮食上也是非常注意。 “那我总要吃吧？” 最后段衡还是坐在ktv里点了一份外卖，然后看着梁如月唱得动情，自己跟抽离了似的耳朵自动屏蔽了她的声音。 段衡大概是习惯了这样的安排，等着梁如月唱尽兴后二人才离开，她看了看时间，“这才十一点呢，看场电影吧。” “妈，你不睡美容觉吗？”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总要换个人压榨一回。”说着二人走上电梯又往影院走去，没想着又在这儿碰上了单若水跟单良。 “好巧，看电影啊？” “嗯。” “这会儿只有动画片了。”单若水捏着电影票尴尬地笑了笑，她今天本来只是想跟爸爸一起吃个饭，结果吃到这会儿又想看电影，打开淘票票一看这个点只有动画片。 “这位是？” “我师姐。”段衡说着又道，“单老师好。” “姐姐好。”段衡的面相与梁如月更像，自然她一眼便猜出了面前这人……但是猜得不够准确。 “这是我妈。” “啊不好意思……”单若水又忙改口，“阿姨好。” 梁如月捂嘴偷笑，“啊我看着这么年轻吗？” 单良看见段衡又在脑子里搜寻了一遍，“你是不是19级6班的？” “是的老师。” “啊我有点印象，不过那个班我只代了两个月的课。”单良一拍脑袋。 最后四人妥协于动画片还是坐了进去，剧场里小孩子特别多，这会儿非常吵闹。等着电影开始放映之后单若水就感觉背后不对劲，她回头一看背后的小孩儿正在踢她的椅子。 为了避免尴尬，段衡与梁如月的位置跟她父女二人隔开了一个，本来正小声跟妈妈说话的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右手边的异样。 “小朋友能不能不要踢了。”单若水转过身去小声告诫了一下，但这小孩儿根本不在意，过了一小会儿又开始欺负她。 “能不能管好你家小孩。”段衡见状便出声提醒了一句，后面的家长终于注意到异样，出声规劝之后小孩才安静下来。?s? 动画片快到尾声的时候单若水忽而觉得脖子上一凉，接着凉到了背心，她感觉不对劲赶紧转过身来，这才见身后那小孩儿正拿着可乐往她身上浇，要不是段衡出手制止，那大半杯可乐都得全部淋在他身上。 “你家小孩你不管吗？会生不会养？”段衡皱了皱眉，又看她裙子背后都湿了旋即脱下了衬衣套在了她肩膀上，还好他今天穿了两件。 “小孩子不懂事……” “小孩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事？”梁如月也跟着段衡挖苦了一句，“还不赶紧道歉。” “没事没事……”单若水见着那人一脸不愿又想算了，谁知段衡根本就不好惹。 “不行，必须道歉。” 最后那位母亲不得不拉着小孩儿道歉，等着电影散场之后快速逃离了现场。 “现在的家长教育做得真差。”单良推了推眼镜，方才的闹剧他虽然没有参与进去，但是也看了全局——当然不是他不愿意替女儿说话，而是面前这个男生根本就没给他插嘴的机会。 “是啊，多大的孩子的也不知道教教。”梁如月也应了一句，接着电话响起，是段震打开的。 “段衡，你爸来接我们了。” “好。” 单若水已经把衣服穿在了身上，段衡个子高，那件衬衣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大，像是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一样。 “我回去洗了还给你。”她看着人要走了连忙说了一句。 “不急。”段衡应了一声。 看着二人走远了单良才问起，“你们俩是在谈恋爱吗？” “没有没有！”单若水赶紧摆手，“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朋友？朋友也不一定说得上。 “蛮好，这孩子。”单良说着拉过女儿，“走吧，我们也回家。” 段震看着段衡就穿了个坎肩还以为他是什么新造型，“走的时候不还穿着衣服呢吗？被抢啦？” “是啊，被他师姐抢了。”梁如月笑了笑，“给我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呢。” “不是吧？”段震也大为吃惊，接着梁如月添油加醋把今天晚上在电影院的事讲了个大概。 “你小子。”段震点到为止。 “别听我妈瞎说。”段衡又说，“只是我师姐而已。”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才懒得管。”段震又说，“明天跟我去趟俱乐部呗？” “去俱乐部干嘛？” “去看看你的前辈们怎么训练。”段震在退役之后就与朋友合伙开了如今这家篮球俱乐部，如今成绩也还算不错。 “好。”段衡又说，“明天下午我回锦州，你还是送我过去吧。” “行。”段震猜了猜，“是不是还要去接那个小姑娘？” 第13章 /我怕麻烦你 段震真是一句话就把段衡给猜了个透，第二日下午七点父子俩便启程前往锦阳一中接人，“我到学校门口了。” “好，马上出来。” 单良本来还想把女儿送到学校门口，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她，让人提着行李箱自己走了。 段衡远远看着他拖着行李箱出来便下车打开了后备箱，接着又接过她的行李塞了进去。 第23章 “麻烦叔叔了。”单若水说着又从包里取出了做好的点心递给他，“这是我自己做的，您尝尝。” “谢谢！”段震接过来看了看，包装特别可爱。见段衡没收到小礼物，便问了一句，“他没有吗？” “啊……家里只有巧克力的，他不是不喜欢吃巧克力吗……”她确实顾虑了这一层，不过子随父，要是段震不喜欢这个口味那她又撞到伤口上了。 “谁说的，他能吃。”段震说着拆开袋子递给段衡，“吃。” 段衡闻言是一愣，接着又乖乖伸手去取出来一个放进嘴里。 “好不好吃？”段震收回袋子。 “……好吃。” “那不就得了嘛。” 车子驶离锦阳一中，单若水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个袋子，然后塞到了他手里。 还是巧克力味的。 单若水不由得觉得赵逍客是在骗她，搞得她现在浑身不自在。 到达锦阳站之后段衡又抓住了她的行李箱，手里还提着装着点心的袋子。 “你在多少车？” “5车7a。” 段衡翻了翻12306，“我也是5车。” “座位呢？” “7b。” 7a的位置靠窗，单若水坐下来就觉得这破位置对段衡来讲真是有些狭窄，一双大长腿被委委屈屈地挤在里面。 “要不要跟旁边的小哥哥换一下。”她小声询问一句。 “没事。”段衡又说，“半个小时而已。” 二人到达锦州东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段衡这会儿拖着她的行李箱还是不放手。 “我送你回去吧。” “我可以……坐地铁。” “……好吧。” 单若水见状差点就说出“你要是喜欢这个行李箱那就送你好了”。 中医大和体院在东站的位置又是一东一西，二人坐个地铁当然也是没有什么交集。 段衡先一步到家，方才进门赵逍客就又开始叨叨，“好小子！你不是昨天就要回来吗！怎么又突然改变行程了？” “想在家多待一天不行吗？” “我不信，老实交代。”他拿起扫把顶住段衡的腰。 “你幼不幼稚，赵逍客。”段衡说着捏着扫把一转赵逍客便脱了手。 “好吧，不问了。”赵逍客又一屁股栽在沙发上，这会儿段衡放下扫把又掏出手机来给单若水发了个消息。 “到家了吗？” “刚到。” 家里空空无人，崔舒雨恐怕又是出门瞎晃荡去了。 二人也没短短几个字的聊天便匆匆结束了话题，单若水这会儿才翻出昨天段衡给她那件衬衣，昨晚回去太晚，今早上又是一觉睡到大中午，家里没有烘干机，那件衣服她当然也没来得及洗。 衬衣上还有一点可乐渍，她揉搓了许久才洗干净，等着衣服挂起来时她又意识到这要是挂在公共区域，那崔舒雨回来见到了势必要大做文章，她又赶紧取下来挂进自己的房间。 五一节的最后一天单若水又睡了个大懒觉，接着爬起来开始忙碌自己的论文。崔舒雨昨晚上并没有回来，她一人待在房间里舒心得要命，论文也大概有了一点眉眼，她跟张恕之讨论了一下论题的可行性，得到了肯定之后便大松一口气。 看来也不一定就要用段衡这个样本来搞定论文了。 结束假期之后单若水又开始忙碌，温蕴回来之后德善堂她就去得少了，除了跟诊便就是端着电脑在训练馆里坐着，实际上也没什么事。 单若水早上按时抵达训练馆，队员们也陆陆续续地走进了专用训练场地，她提着纸袋在休息室等着段衡。 “喏，洗干净了。”她递过衣服，又道，“谢谢。” “不客气。” 赵逍客当然是抱着吃瓜的心在看戏，等着二人走回更衣室后他方才抓着段衡问，“我就说吧，你小子有猫腻。” “什么猫腻？” “这是什么？”赵逍客指了指那个纸袋。 “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怎么在她那儿？” “你问这么多干嘛？”段衡把袋子丢进自己的衣柜，又将他推到一边去，“赶紧换衣服，准备训练了。” 单若水在场下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回休息室了，昨夜里姨妈忽至，现在肚子开始作妖，已经非常难受了。 段衡中途回过一次休息室，来时单若水正趴在桌上，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是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吗？”他用指尖点了点桌子，单若水侧过脸看着他，又摇了摇头，“没事。” 她面色很不好看，段衡又蹲下来，“真没事？” “真没事。”她又把脑袋埋了回去，“你快去训练吧。” 段衡半信半疑，但他也不好离开太久，在单若水两三句劝说之后便折返回球场去了，上午后半场的训练他隐隐担心，也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从哪儿来的，明明早就练得一手自我调控的能力，最近这几天倒是不怎么管用了。 上午训练结束之后段衡拿出手机查了查，这才恍然大悟。 只能说他接触得比较少，对这些事反应太过迟钝。 等他备好了热水端过去的时候才发现祝西楚已经先他一步坐在了单若水对面，桌上放着冒烟的红糖水，正在温温柔柔地跟她讲话。 第24章 段衡昂头将那杯水喝了个干净，然后转身走回浴室去。 他感觉自己一个五一假期下来人已经恍惚了，慢慢偏离了主题，又一时觉得方才的举动有点可笑，旋即打开冷水冲上了头。 “谢谢祝队。” “不客气。”祝西楚笑了笑，又推了推红糖水，“记得喝，别等凉了。” 单若水收好了带来的电脑，今天被姨妈折磨得基本没干正事，昏昏沉沉地坐了一下午之后好像人更难受了。 “我看师姐今天好像很不舒服啊，趴一下午了，你怎么不去关心关心？”从浴室出来之后赵逍客问起段衡，后者似乎兴致不高，“有人关心她，我去做什么？” “哟！”赵逍客一笑，“这是酸呢还是啥？” “你看我用得着吗？”说到这里本来平复的心情又被赵逍客两句话搞得反复起来，心里异常不爽。 “行行行，你用不着。”赵逍客换上衣服，“吃饭去？” 段衡没搭理他，背上包便往外走去了。 “哎！你小子到底吃不吃饭！”赵逍客一句话追他老远，但这人也没理会。 单若水从休息室里出来时人都已经走光了，但肚子还是疼得厉害，她出门之后才走了没多远就一屁股坐了下来，蜷缩着要舒服很多，不过这么搞估计走一晚上也走不回去。 崔舒雨没接她的微信电话，这样一来一时也不知道找谁了。 段衡才走到校门口就远远看到了祝西楚正和一群人待在一起，他走时单若水还没有离开——这么说祝西楚也没管她了，那她那么难受能自己回去吗？ 思来想去段衡又折返回去，赵逍客打来电话，“问你吃不吃饭你跑那么快干嘛？” “不吃了。”他挂掉电话往回走，还没到训练馆门口就看到她蜷缩着坐在椅子上。 单若水也是被突然跑出的人影吓了一跳，她抬起头来看了看，正是段衡。 “还不舒服吗？” “嗯。”她想求助，但是这人看着似乎有点不太好惹，旋即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那你怎么回家？” “不知道。” 段衡蹲下来，“我送你回去。” 他本来是想背她，可单若水有些顾虑，“别人看到了会误会的，你去帮我买点布洛芬吧。” “那你等我。”他说罢快步往药店走去，脑子里还在思索刚刚的话，总觉得哪哪儿都想不太通。 不得不说布洛芬的止痛力是真的强，吃下后也不过几分钟就起了效果。段衡在她旁边坐着，一直等到她疼痛缓解之后才开口说话，“送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回去了。” “怎么？我送是有毒吗？还是你怕我打劫？” 段衡一句话把人噎住了，他又站起身来，“行吧，你不愿意就算了。” “段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麻烦你。”她快步追上去，前面的人停下来，“怕麻烦我不怕麻烦别人。” “不是的……”她显得有些无措，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低下头去感觉无辜极了。 二人一时都不说话了，片刻之后段衡才又道，“要不要先吃个饭再回去？” “吃什么？体院这边我不太熟悉……” “我熟悉。”他说罢抓起单若水的手腕，“走吧。” 再迈开步子之后段衡松下了手，又随着她的步调调整了速度，二人并肩走着，也不说话。店是上回跟祝西楚吃饭那个店，这个时间又过了正常饭点，二人坐在里面倒也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把菜单推过去，“我请客。” 第14章 再度受伤 单若水不挑食，当然想顺着他的意思选，二人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段衡点了菜。 “要不我请你吧。” “你请我干嘛？” “感谢你今天的救命之恩。”单若水郑重其事地说道，不过她更好奇为什么段衡明明走了还会折返回来。 “举手之劳。” 单若水倒也没有多拘谨，二人话也很少，她就真埋头吃饭。 段衡给她倒上热水，又看了看见底的米饭赶紧让服务员添上，单若水这会儿大红了脸，她忽而意识到自己好像只顾着埋头干饭忘记控制饭量了……好丢脸。 “不好意思，我吃好多……” “你那么瘦，多吃一点。”他倒也不在意，“不够再点。” 说着他又推了推玻璃杯，“这是热水。” 听罢单若水低头刨干净了碗里的米饭，接着猛地打了个饱嗝，她一把捂住嘴，然后看到段衡笑了出来。 她还是头一回看他笑，以前看到他的时候不耐烦居多一些，最近这些日子虽然没看到他多烦，但情绪上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当然除了刚刚他提出要送她回家被拒绝的时候。 “不好意思……好丢脸……”她赶紧用纸巾擦擦嘴，又灌了一口水。 “吃好了吗？” 单若水点了点头。 闻言段衡起身去结账，想想那天晚上跟祝西楚一起吃饭的时候最后的账好像是崔舒雨结的，她回去给她转钱崔舒雨也没收。 从饭店出来之后段衡又问，“现在还疼不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 “那我送你到公交车站总可以吧？”他再要求了一次，单若水点了点头，“好。” 第25章 不像祝西楚那么能聊，这几百米二人若不是走得近，真是跟陌生人没什么差别，她不知道说什么，段衡同样也不知道说什么。 看着单若水上了公车之后段衡才往家走，不过一会儿手机上就收到一则消息，“那我下次请你吃饭吧。” “好。” aa能有什么火花。 回家之后单若水报了个平安，等着发出消息之后她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奇了八怪的。 她为啥要给段衡报平安？ 崔舒雨是晚上十二点回来，回来时人已经醉醺醺，而送她回来的人也不是之前那个学弟。 “崔舒雨，你怎么喝这么醉？”彼时已经睡下的单若水被拍门声吵醒，打开门之后就闻见一股浓浓的酒气。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了。”男人将人扶进客厅，又赶紧折返出去，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崔舒雨？”单若水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这会儿脸上的妆已经花得不行，她又取来卸妆水赶紧给她净面。 “若水，我分手啦……” “啊？这才多久？半个月？”单若水咂舌，崔舒雨这速度也不慢。 “嫌我呗。”崔舒雨踢掉高跟鞋，又撑着沙发站起来，然后走进了浴室。 “喂！崔舒雨！你自己能不能行啊！” “你睡吧若水，我自己可以。” 单若水又悻悻返回房间，这被崔舒雨一闹睡意都没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又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日起来之后单若水先去看了看崔舒雨才放心洗漱，今天她是要跟诊一天，又是从早忙到晚的日子。 找这空下的间隙跟张恕之谈了谈论文，“之前那个课题不准备做了？” “先搁置一下吧。”单若水也很无奈。 “最多三个月哦。” “好的。” 下午结束跟诊之后单若水在医院附近干完饭就准备回家了，不过她还没坐上返程的公交就接到了赵逍客的微信电话。 之前进队的时候就已经与不少队员互相留过联系方式，不过除了段衡她都没有联系过。 “怎么啦？” “师姐你在医馆吗？” “没有呀，我刚从医院出来呢。” “那什么……段衡他又拉伤了。”赵逍客打电话的时候段衡就坐在旁边。 “啊？那你带他来医馆吧，我过去。”单若水抬头看了看下一趟公交车是在八分钟之后，便跟着魔了似的伸手拦下了一辆的士，明明附院门口就有地铁。 早先单若水爱坐公交是因为能点对点从附院到医馆，锦州的地铁线并不是四通八达，若是坐地铁那便只能从附院到体院，还得走上一大截路。 “怎么回事？”她下了车便快步跑进来，这会儿是见段衡膝盖上的伤疤也被划拉开了。 “训练的时候摔了一跤。” “快跟我来诊室。”寻玉今天也没在前台坐着，单若水问了一句，“温医生不在吗？” “温医生早下班了。”小护士回了一句。 “你先给他挂个号。” “好。” 候诊区这会儿还有几个病人，按着德善堂关门下班的时间来算，这会儿综合治疗室应该也还有康复师。 “那他就交给你了师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赵逍客及时跑路，段衡把话压在喉间，见他跑了也没说出来。 “好。”单若水软软地应了一声，又低身去看他膝盖上的伤口，“有点疼，你忍一下哦。” 她先清了创，然后又轻轻扯掉了已经完全松动的血痂，段衡看着她聚精会神的模样倒是忘了痛感，等着她处理好后抬起头来二人就来了个深深长长的对视。 “腰……腰上呢？”单若水赶紧收拾好换药包，又伸手替他卷下裤腿。 “扭到了，有点疼。”他如实说。 “真的只是扭伤的疼吗？” “嗯。”他点了点头。 “那你躺到治疗床上去。” 等他趴下来之后若水才热了热手掌贴上去捏了捏他腰间紧绷的肌肉，“还是开一些口服药和外用药吧，然后每天来做理疗。” “好。” “温医生现在一直在德善堂，你可以找他。”单若水回了一句。 “你不做了吗？”他的声音透过床洞传出来就小了很多。 “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找我。” “那还是找你做吧。” 其实段衡不扎针找谁都行，不过段衡在体验了一次康复师的手法之后还是觉得单若水的手法更加娴熟。 “你肚子还痛吗？”过了好久段衡忽而又问了一句。 “不疼啦，布洛芬是真管用。” “别人不是说，吃药对身体不好吗？” “还好啦，我也不常吃。”单若水又说，“偶尔疼得厉害吃一次还是没问题。” “那就好。” 单若水一直等着他做完理疗，不过是因为赵逍客走的时候一句叮嘱。 “还没吃饭吧？” “嗯。” “那今天我请你吃吧。”单若水又说，“这片我熟。” “好。” 单若水领着人去了她最爱去的那家店，今天她倒是记起自己不能太饭桶的事，吃饭的时候装模作样了一些。 “你不用这么拘谨，想吃就吃。”段衡看她今天变了不少，当然猜到她是故意的。 第26章 “……看来我的形象已经完全崩塌了。”单若水吐槽一句。 “自己开心就好。” “好吧，那我不客气啦。”单若水的饭量是单良从小惯出来的，不过她倒也是怎么吃都不会胖，所以一向非常随意。 解决晚饭之后二人在此分道扬镳，医馆离体院近，当然也离段衡家比较近，倒是单若水还要坐公交倒腾一圈。 “到家了给我说一声。”他扬了扬手机。 “好。” 第二日单若水是下午到队里的，她来时队员们刚才从体育场回来，大概今天李教练又拉他们去太阳下暴晒了。 她在场外坐着，见着段衡进来之后才冲他招了招手，“段衡！” 赵逍客推了推他的肩膀，“叫你呢，还不快去。” “看看你的伤口。”她示意他坐下来，又弓着身子撕开昨天贴下的敷贴查看伤口。 “结痂了。”单若水消了毒又替他更换了敷贴，“明天就可以拆了，不过要小心不要再磕破了哦。” “单师姐好温柔哦。”赵逍客这会儿也在旁边坐下来，然后看着单若水小声起哄，结果没等段衡说什么她倒是接了一句，“你去摔这么大个创面，我也这么温柔哦。” 赵逍客心里一想，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今天理疗还是去医馆做？” “嗯，等会儿训练结束吧。” “那我在休息室等你。” “好。” 单若水又搬出了电脑开始敲论文，训练结束之后倒不是段衡先来找他，而是祝西楚。 “师姐，晚上一起吃饭？” “啊？”单若水一时没摸到原因，“不了吧，我有事。” “那明天？” “明天也不行。”算着她跟段衡约定的时间，每天晚上都不行。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为啥要跟我吃饭？” “想跟你吃饭不行吗？”祝西楚靠在门槛上看着她，“不赏脸？” “还是算了吧，我吃得多，怕吃穷你。”单若水说着开始收拾自己的电脑。 “你这是什么话？”祝西楚在她对面坐下来，接着又说，“女孩子我还请不起吗？” “这不是请不请得起的问题，是无功不受禄呀。”单若水点明问题所在。 “没想到师姐这么难约。” 段衡在门口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二人刚刚说了什么他是一字不漏地听完了，接着单若水收拾好东西走了出来，忽然看他就在门口站着倒有些意外。 “走吧？” “好。” 第15章 有来有回 祝西楚的话一直贴在段衡心口，他看着地面出神，一不小心脚下步子就快了。 “段衡，你走慢点，我追不上。”单若水就差跑起来了。 “不好意思。”他刚刚全然没有意识到。 “晚上一起吃饭吗？”等着她追上之后才问了一句。 段衡愣了好久，“好啊，我请客。” “那我下次又请你？” 到了德善堂之后段衡先去综合治疗室做完所有项目才又回诊室躺到了治疗床上，单若水如今倒像是他的私人医生一般，虽然在队里也会给队员们处理一下伤口，但做理疗倒还真只给他做过，队员们多是在不训练的时候来德善堂。 “鱼你吃吗？”单若水又开始惦记谭记的青花椒鱼。 “都可以，我不挑食。” “赵逍客不是说你不吃巧克力么？” “也不是不吃，只是不爱那种腻人的味道。”段衡又说，“不过你做的点心还是很好吃的。” “多谢夸奖。”单若水像是被夸奖的小孩一样转了个圈。 谭记不近，二人还是坐公交过去的。 商圈的夜晚非常热闹，段衡随她慢悠悠地走在身后，忽而生出一种陪女朋友逛街的感觉——想到这里他是真对自己有些无语了，心里不由得埋怨这些乱七八糟思绪。 但是这感觉太像了，竟然莫名其妙的有点享受。 “你可不可以等我一下，我刚刚看到了个特别可爱的包包。”她说罢快步跑进店里，还没等段衡答应她呢。 段衡靠在栏杆边等着她，不过一会儿便又有人来搭讪，“不好意思。” 一茬儿接着一茬儿，段衡懒得应付便干脆也走进店里去。 单若水正在结账，除了那个可爱的包包，她还买了一顶帽子，也很可爱。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包包很好看，帽子也很好看。”他夸赞了一句。 “谢谢！” 二人在谭记坐下来已经九点了。 “你们学校有门禁吗？”单若水看了看时间，“真不好意思，拉你跑这么远来吃饭。” “没关系，正好学校附近我也吃腻了。”他替她满上了茶水，又说，“我不住学校，我跟赵逍客是在外面住的。” “那就好。” “你应该也没在学校住吧？” “嗯，我也是跟朋友合租。”单若水说，“就是之前跟我一起去训练馆看比赛的女生。” 谭记的青花椒鱼其实算是木桶鱼，锅底放着鹅卵石，汤汁特别醇厚，浇上去的时候香气四溢，单若水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多吃一点，我不怕被吃穷。”段衡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单若水闻言才反应过来，“你听到我跟祝队的谈话啦。” 第27章 “听到一点。” “他怪怪的，也不知道为啥非要约我去吃饭。”单若水对这方面的事非常慢热，祝西楚与她的接触又不如她跟段衡这么绵密，一出又一出，倒让她有种想不明白的尴尬。 “那你想跟他一起吃饭吗？”又是鬼使神差的一句。 “不想。”单若水摇了摇头，“他上次还说我吃得真多。” 段衡闻言笑了出来，“那你多吃一点，补回来。” “本来就没想跟他吃饭的，结果崔舒雨非要拉我一起，吃饭就算了，怎么还要吐槽我吃得多……这多尴尬呀。”单若水就好像是在跟朋友吐槽某个人一样，“而且饭后还非要送我去公交车站，然后一路上问一大堆问题。” “他问你什么了？” “问我……进队是不是因为你。”单若水吞了一口饭，她看到段衡盛汤的手顿了一下，接着汤碗落到她面前。 “合作的事……我确实晕针。”生理上和心理上的问题确实不知道怎么解决，段衡从小到大都比较怕疼。 “没关系，我已经在写其他的论题了。”单若水如今倒是不那么纠结这件事情了。 “真的抱歉。”??? 这顿晚饭吃罢段衡感觉自己身体都轻了好多，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这地方离单若水的住处近一些，“我送你吧。” “其实很近啦，我可以走路回去的。”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那谢谢你啦，免得你又说我。”想起前天自己本来是好意，没想到倒是惹他生气了。 二人还是步行回去的，一公里路，倒是让他们用来消食了。 “明天该我请你了，我得想想吃什么好。”单若水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没事，也可以是我请你，毕竟最近都麻烦你在给我做理疗。” “又不是白做！再说啦，有来有回才好嘛。” “好。”有来有回，段衡倒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这样总有一个人欠另一个人一顿。 段衡将人送到楼下才离开，见她上楼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建筑，这下算是让他知道她住在哪儿了。 刚开门就迎面撞上三人，赵逍客和于露坐在一起，褚思这会儿正红着眼睛把段衡看着。 “怎么？赵逍客你还引狼入室？”段衡把钥匙一丢，抱胸看着他。 “你今天是不是跟那个小妖精吃饭去了？”褚思死死把他盯着。 “第一，别骂人。”段衡是真对这女人无语了，“第二，现在赶紧给我走，要不然我报警有人私闯民宅。” “段衡！” “别叫我。”段衡又说，“我不想再重复，你真的很烦。” “唉，褚思，听到没有，我说多少遍了让你死心，早开始就不该听你的硬拉郎。”于露又说，“这次给你开诚布公的机会了，听懂没？” 赵逍客也是烦，于露更烦，天天这耳朵都要饱受摧残。 “你既然知道他是个渣男你又何必要在他身上吊死？”于露的话听起来十分有道理，“你要是吊死你就是犯贱。” “可那个女医生……她都跑到队里去了！”说着又哇哇大哭起来。 “单师姐是温医生的师妹，德善堂与我们学校是有合作的，这是公事，不是私事。”赵逍客又解释了一句，奈何褚思依旧不听。 “就算是我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也管不着吧？”段衡又说，“你不是已经去造谣过我渣男出轨了吗？” “你……” “好了好了，褚思，别纠缠了，你身边的男人还少吗？”于露伸手去拍了拍她的后背，“不差这一个。” “可我就喜欢他……” “你不是喜欢我，你是没拿下我心有不甘而已。”段衡一句话戳破她的伪装，褚思闻言定定地看着她，又收了泪水，拿起包便摔门而去。 “我也先走了。”于露当然是不会撂下她一人，接着也快步追了出去。 “宝宝到家报个平安。”赵逍客追了一句。 等着门关上之后赵逍客便弹起来给了段衡一下，“小子！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段衡说着扒了上衣，又准备往浴室走去。 “你跟她是不是真的……” “煮的。”段衡把衣服扔在他脑袋上，接着浴室门紧紧关上。 什么真的假的，他打开水龙头，等着水淋下来之后确实意识到了最近他对单若水的感觉发生了变化，有点在意，而且还有点在意祝西楚对她的靠近，也不好说是因为她还是因为祝西楚。 单若水第二天的跟诊是被排在了下午，所以是上午到队里的。她来之后还是窝在休息室里写论文，不过今天倒是没闲着，不一会儿祝西楚扶着胳膊肘来了。 “怎么了？” “摔了一跤。” 单若水起身将人带到了临时治疗室去，“你们男队是真的爱磕磕碰碰，女队那边温柔多了。” “女孩子当然温柔。”祝西楚坐在椅子上，又看着她在消毒柜里拿出了换药包。 单若水今天的衣服领口比较松，大概是刚刚弯腰太久，这会儿清理伤口的时候衣服已经垂了下来。祝西楚只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便是还没来得及移开目光段衡就闯进来了。 “祝西楚！”接着一把将单若水抓到了身后。 第28章 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瞥过身侧的动作跟此时的情景重合，祝西楚忽而莫名其妙地吃了瘪。好在现在已经涂过了碘伏，他也没说什么快步走出了治疗室。 单若水还一脸懵。 “下次不要穿这件衣服了。”他丢下一句话便也走了出去，单若水这会儿才看到领口大松，她低下头去都能看个干净。 到这里单某人的脸已经红得像柿子了，她赶紧清理了现场的残局，接着又跑进洗手间去整理衣容。 段衡在接下来短暂的对抗赛中把祝西楚“暴揍”了一顿，不说祝西楚感触有多深，连赵逍客都感觉到了他的怒气，可是一问起他来他又一句话都不说。 中午结束了训练李钊放了半天假，段衡回家睡到下午才又去德善堂赴约。 单若水在下午的时候给他发来了消息，他那会儿睡得正香，还是一句谢谢。他回想今天上午在治疗室门口的情形，要不是他回来拿东西也撞不上那一幕，要是没撞上，那祝西楚这小子真是……想到这里他晃了晃脑袋，又长舒一口气调整情绪。 晚上来时单若水换了衣服，她看到段衡就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大概上午真是太尴尬了。 “下次你直接甩一巴掌行不行？被占便宜了还那么迟钝。” 第16章 意外贴贴 “……我自己其实也没注意到。”单若水抓了抓脑袋。 “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二人走进诊室去。 “膝盖上的伤怎么样了？” “结痂了，我已经把敷贴撕掉了。”段衡应了一句，接着又走进治疗室去乖乖趴下。 寻玉这时候突然出现在诊室门口，“若水啊，最近看你都没怎么来德善堂了啊。” “忙啊。” “在哪儿忙呢？”寻玉在她对面坐下来，“这小帅哥不是伤好了么，怎么又来了。” “又伤了呗。”单若水看她八卦的样子赶紧二三句话把人打发走，“好啦好啦，一天娱乐圈的瓜都不够你吃的。” 单若水又起身走进治疗室去，“药吃完了吗？” “吃完了，外用药还有一天的量。” “那还是再开？” “遵医嘱。”他回了一句。 “那再开一些外用的吧，理疗再做几天怎么样？” “好。”他巴不得天天来做呢，当然乐意。 还是等着他做完其他的治疗再一起去吃饭，单若水坐在诊室跟寻玉聊了会天他才从综合治疗室里出来。 “走吧。”他对着前堂的镜子整了整衣服，又转过身来寻找她的身影。 “今天又吃什么？”她将药袋递到他手上。 “随便你。” “烤肉？”单若水说着点开美团，“刚听寻玉说这附近新开了一家烤肉店。” 今天做理疗的时间比往日要早，这会儿也才七点，正是吃饭的时间。德善堂这附近离体院近，估摸着店里也会有不少体院的学生，想到这里单若水又开始打退堂鼓了。 “和你吃饭还得选个没人去的风水宝地。”单若水小声说了一句。 “你是怕什么？怕误会吗？” “那要不然呢？”她思忖着又该去哪里吃饭。 “你是很怕别人误会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段衡站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堵墙似的，正好挡住路灯。 单若水抓了抓脑袋，“总归是不太好，你前女友为此还来找了你好几次呢。” “你都说了只是前女友。”段衡又说，“与其说她是前女友，不如说我们本来就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怎么说？” “我说我不是渣男你信吗？”段衡突然提起这个沉重的话题，似乎是想跟她证明什么。他以前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谣言而已，可是方才听单若水说了自己的顾虑之后他倒是想解释清楚了。 “我不知道……但是这一个月相处我感觉你好像跟外面说的不一样。”段衡的流言她早就听烂了，体院论坛里到处都是，连祝西楚都要抓着她说个透。 “那就好。”他笑了笑，“那随便你去哪儿吃吧，反正我都无所谓。” “那就去吃烤肉吧。”单若水倒也不在乎了。 店里确实有不少人，也确实大都是体院的学生，二人方才进来就受了注目礼，好在服务员最后引着二人去了里面的包厢才没有一直尴尬得脚趾扣地。 “完蛋了，明天肯定又有人骂你。”单若水小声道。 “骂我没事，我还怕他们骂你呢。”段衡的担心当然不为过，毕竟前有褚思造谣辱骂，他更怕有跟褚思心思一样的人对单若水有什么伤害。 “哎呀，我又不是体院的，管他们呢。”单若水又道，“再说了我们又不是真有什么关系。” 这话段衡惦记了一晚上，等着烤肉都吃完了他心里还在琢磨。 从德善堂附近步行回学校大概只要八分钟，这还是普通人的速度，平日里段衡只需要五分钟就能走过来，但今晚上他走了有十分钟才到学校门口。 脑子里乱糟糟的，直到手机收到通知消息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明天晚上聚餐，去的扣1。” 是李钊发的。 接着就有人问，“温医生和若水师姐算在内吗？” “群里人都算。”李钊回了一句。 接着祝西楚就直接艾特了单若水，“师姐要不也去聚聚？” 第29章 底下都附和了起来，单若水被迫扣1。 这种事本来段衡并不乐于参加，接着赵逍客就发来了私信，“去啊！单师姐都去了你还不去！” 段衡也被迫扣1。 不过祝西楚还是在关键时候挖苦他一句，“段师弟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啊怎么？是我抢了他的位置吗？”单若水适时地接了一句，接着旁人都笑了起来，祝西楚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就单师姐吃那点，算我分子里行不行？”赵逍客也跟着帮段衡化解尴尬。 “我吃很多的……”单若水吞了吞口水，有点不好意思。 “算我分子里好了，毕竟是抢的我的位置。”段衡又想着聚餐是明天晚上的话，那理疗可能要泡汤。 赵逍客咂舌，这话中的话细品一番别有味道。 闹了这一出之后段衡心里忽而舒服多了，他快步往回走去，单若水也偷偷联系她，“那明天的理疗暂时不做啦，我明天一天都在医院呢。” “好。” 等着群里都安静了下来余醒这才追发了一个1，温蕴也紧追他屁股后面回复了一句，“德善堂就派个代表来。” 然后艾特了单若水。 温蕴最近都没去过队里，平日里有空了都是单若水在那儿待着。 “收到。”??? 单若水乖乖回复一句，然后温蕴又道，“这顿饭我和教练请，你去把我的份吃回来。” 李钊跟温蕴的关系很铁，这一则消息发了出来他便回了一句，“我二你八。” “做个人吧，李钊。”温蕴怼他一句，队员们也纷纷调侃起来。 第二日下午单若水下了班便快快往约定地点赶去，等她到时人都已经到齐，一大群耸入云际的男生堆满了饭店，连着服务员都惊诧不已。 段衡趁着去洗手间的空挡在门口等她，开始单若水倒是有点尴尬了，“都是男生，我坐哪儿？” “坐桌子上。”段衡笑道，可随着他进来时才发现他已经给她留了位置，就在他旁边，不过右手边正是祝西楚。 段衡看了一眼赵逍客，后者也只好摊摊手表示很无奈。 “祝队。”单若水皮笑肉不笑，说着又拽了拽段衡，然后跟他换了个位置。 祝西楚是真没想到自昨天那件无厘头的事情之后单若水就提了这么大的防备心，有段衡隔在中间他确实是没有操作的空间了，就连说上一句话都难。 左手边换成余醒之后单若水就安心了好多，这人性子非常文静，作为一名体育生，她倒是少见。 饭间男生们开始玩起了游戏，桌上的啤酒瓶也堆了一大堆，单若水看了看身旁两人，没一个参与进闹剧的，而段衡也只是在一旁看着，然后时不时帮她夹一夹她夹不到的菜。 是真应验那一句她吃得多，毕竟这会儿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游戏和酒上。 饭后单若水才知道大家是要去密逃的，她本想直接撤退，但祝西楚追了一句，“早就预约好了。” 单若水对这种吓人的东西向来没什么好感，她胆子小，上回马路上蹦出来个青蛙都能吓她一大跳，那密逃里的那些道具和npc不得把她魂吓飞。 “进去了抓紧我。”拿下一个多人恐怖本之后段衡小声地说了一句，单若水真想现在一拳头把自己打晕。 “要不你一拳头把我打晕吧。”她嘀咕一句。 “有这么害怕吗？” “有。” 段衡猜测这玩意儿可能就是祝西楚安排的，加上他昨天的“流氓行径”，他还真怕这人趁着黑做些什么不正经的事。 进本之后氛围一下子就拉满了，单若水紧紧地拽着段衡的衣角，一群人开始解密恐怖游戏，她站在最后直接被身后的npc吓出脑血栓，接着就又跟抱树桩似的抱紧了旁边的人。 段衡被她手上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这人是直接从身前背后严丝合缝地抱住了他，以至于本来还没什么波澜的他这会儿突然心跳加速。他抬高了手，一时也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了，感觉放哪儿都不太对劲。 npc冲出来之后身后的门也应声而开，接着一群人摸着黑又往后走去。 “走了。”段衡说了一句。 单若水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刚刚……” 她又抓紧了段衡的衣角，然后随着人流往前走。 “没关系。” 在接下来的npc大乱战之后原本抓紧的两人就被几哇乱叫的队员们冲散了，接着npc们就找到了落单的单若水，毕竟体育生大块头太难欺负了，能欺负的也只能是她这个倒霉蛋。 单若水捂着脑袋，这会儿也不管身边是谁了只紧紧地抱着。 “若水师姐这么热情吗？”祝西楚倒是没被她突然的“投怀送抱”吓到的，似乎还有点乐在其中，他刚回手去揽住人就被段衡一把抓开。 “祝西楚，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单若水这才反应过来抓错了人，抓错就算了，还抓了最不该抓那个。 这会儿倒是把npc整不会了，通道里的队员们都已经跑开，下一波npc又涌了出来，耳边的音乐声也越来越恐怖，单若水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腿上蹭了过去，凉凉的，她接着又是一跃，直接挂在了段衡身上，跟个树懒没什么区别。 “你这不算过分？”祝西楚当然觉得好笑，“明明刚刚是她自己扑上来的，也怪我过分？” 第30章 “狗改不了吃屎。”段衡撂下一句话便抱着人离开了。 第17章 好像很不爽 “都走了。”他走进房间之后才出声说了一句，这时候单若水还紧紧地扣着他的腰。 “太吓人了……怎么地上还有人在爬啊！”她回过神来直拍胸口，“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真不好意思。” “不过分。”他回了一句，“跟紧我，别又抱错人了。” 单若水旋即尴尬起来，“根本看不清谁是谁，我就只能抓壮丁了，谁知道会是祝队。” 大概是二人说话的声音触发了开关，npc们又从房间的不同角落里跑了出来，刚刚才喘口大气的单若水都快要哭出来了，“我不想玩了……” 她声音都有些哽咽，段衡将人拉在怀里然后侧过身背对着房间的其余三面，将她贴墙抱紧。 如果说此前两次拥抱是被迫的，那这次算他主动的，谁让他听到单若水已经哽咽的声音时心里就莫名泛酸，接着保护欲就上头了。 她的脑袋紧紧地贴在胸口，都能听到段衡飞速狂跳的心跳声。 “那我们等下直接出去。” 等着身后的npc尽数退开了他才松开手，单若水还抓着他的衣角。工作人员在接到呼叫之后将二人领着离开了密室，她手上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等着出来了都还没松开。 “后面可能还有半个小时，你们在休息区稍等一下。” “要不要喝点什么？”他也没说让她放手，就任由她这么拽着， “啊？随便吧。”单若水的脑子还没开机，她侧过身一屁股坐下来，接着松开了手。 “那等你缓缓再说。” 他就在一旁站着，休息区等待的玩家们见了人是想上前搭讪，但似乎又顾忌到他方才跟单若水亲昵的举动并没有行动。 段衡注意到对面女孩的目光，又赶紧挨着单若水坐下来，“好点没有？” “肠子都悔青了。”单若水又说，“打死我我也不来这种地方了。” 段衡不置可否，毕竟回味刚刚在密室里发生的事，他不仅不排斥，还有点享受——说到这里倒真跟祝西楚没什么本质区别了，都是趁人之危。 “好。”段衡又说，“那要不要喝点什么，算是补偿。” “冰淇淋！” “你能吃冷的吗？” “可以呀，反正姨妈快走了。”单若水站起来又快步往对面冰淇淋店里走去，段衡跟在她身后也追了过去。 甜品真的很治愈，几口下肚她就大缓了一口气，段衡也点了一份，二人就在冰淇淋店里坐着等其余的人结束游戏。 “再不跟你们男生出来玩了，太欺负人了。”单若水对这种凑热闹的娱乐是真没有一点兴趣。 “下次这种聚会你可以直接拒绝。”段衡其实也不爱参加，这次来也不过是因为单若水到场了。 等着人都出来之后今晚上的闹剧才结束，祝西楚看着两人手里拿着冰淇淋就知道他们应该早就出来了。 “你们俩不会早就出来了吧？”赵逍客见状问一句。 “嗯。” “等下他们还要去唱歌，去不去？” “不去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单若水赶紧摆手。 “那我送她回去。”段衡也趁机准备跑路。 看着二人走远了旁人才问起赵逍客，“这俩不会在谈恋爱吧？” “什么啊，你看段衡谈恋爱是这么谈的吗？”赵逍客细细分析，“以前谈的那叫名誉恋爱。” “那这次？” “不清楚，再看看。” 二人出来之后单若水才问，“你不跟他们一起玩吗？我可以自己回去。” “不喜欢。”他又说，“我提出来送你，你就坦然接受好不好，我不嫌麻烦。” “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 二人步行往中医大的方向走去，段衡插着兜走在外侧，“要不你离祝西楚远一点，我怕他不安好心。” “我会注意的。”她又说，“不过今天晚上确实也是我主动扒拉的……不怪他。” “高端的猎手都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的，你不知道吗？”虽然不及段衡这么受人喜欢，但祝西楚的形象也不差，加之情史也不简单，要拿捏单若水这样的小白兔，那还是很简单的。 “好吧。”单若水抓了抓胳膊，“今晚上也很抱歉，有点失态……冒犯了。” “我不是说了没关系吗。”他又重复了一遍，“没关系，我不觉得冒犯。” 话聊到了死，一直到单若水到小区门口都没再开口了，临走时单若水说了一句，“明天还是老时间哦。” “好。” 见她走远了段衡摸了摸腰，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了，但是他目前并不想暂停一起吃饭这种亲密行为，似乎越来越享受了。 单若水隔日下午来队里时祝西楚就在休息室里等着她，这会儿其他参训的队员还没来，女队的马尾姐姐也只找她拿了片膏药便跑路了。 “祝队有什么事？” “昨天有点唐突，今天来道歉的。”祝西楚昨晚上已经给单若水发去过道歉的短信，但是她后面忙着其他的事忘了回复。 “啊你昨晚上不是道过歉了吗？”她拍了拍脑袋，“我给忙忘了，忘记回复你了。” 祝西楚提来一个纸袋，“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的，就当我赔罪了。” 第31章 “不用啦。”单若水又将袋子推回去，“我中午吃得很饱，确实吃不下了。” “你不收下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消气？” “本来也没生气。”她小声说了一句，“我真吃不下去啦。” 与其说吃，今天天气热，她更想喝点东西。 “那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买。”单若水又拒绝了一遍，祝西楚又将那袋食物推回了他怀中，接着说，“那明天给你带喝的，不过这个你真要收下，要不然也浪费了。” “真的不用了。”她还没来得及再回绝一次，祝西楚已经消失在休息室门口，接着段衡提着一杯酸梅汁出现，看他的神情好像非常不悦，一句话也没说，将酸梅汁放在桌上就走了。 吃的喝的都有了，莫名其妙的合拍。 从更衣室出来后祝西楚就看到段衡正把他看着，眼神跟下刀子似的。 “抢你钱了？”祝西楚笑了笑，“还是抢你命了？” 他闻言也没回一句话，接着随着人流往训练场上走去。祝西楚看着人走远算是知道自己要摊上事了，不过他乐意，照着单若水那个迟钝的样子来看，他和段衡心里怎么想的，恐怕她根本就意识不到。 下午训练的时间祝西楚当然又感觉到了段衡满满的敌意，对抗赛中也多有犯规，李钊是把哨子都吹烂了，“段衡，你今天吃错药了？” 罚球之后这一局对抗赛也就到此为止，赵逍客用手肘蹭了蹭他，“祝西楚抢你钱了？” 段衡没理他，不过这会儿祝西楚倒是开心了，刚刚他出手失误这小子碰瓷，这会儿手臂上那块疤痕又给挤掉了。 单若水正抱着酸梅汁喝得开心祝西楚就端着手臂来了休息室，“若水师姐。” 他伸出手来示意了一下，又看到单若水手中已经见底的饮料，心里猜到这大概是段衡来的时候带来的，又想起他今天这么不对劲，那大概他跟单若水的对话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单若水见状是回想起了上一次的尴尬场景，这回是连腰都不弯了，挺直着上身替他清理伤口，祝西楚见状当然有点不悦，“上次的事师姐你误会了。” “啊……算了吧，还是不要提了。”单若水尴尬得耳根子都红了，手上清理的动作也潦草了许多，接着转过身去将换药包丢进了垃圾桶，不等他再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便直接跑路。 祝西楚看着人走远了就知道这事成一个坎了。 下午结束训练的时间还算早，段衡洗完澡出来时单若水已经收拾好东西等着了。最近天气热，他是连头发都懒得吹，就等它挂着水珠。 “不吹头发吗？” “不用了。”他背上包，“等会儿出去自己就干了。” “今天的酸梅汁还挺好喝，谢谢啦。”单若水又说，“要不我给你转钱吧。” “转什么钱？”他皱了皱眉，“我请的，不要钱。” “这多不好。” “那也没看你给祝西楚转账。”他看着她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的袋子就知道已经被她炫干净了，本来今天祝西楚跟她的对话也无伤大雅，但是他老是去接近她就让人很不爽，是的，从有点不爽变成了很不爽，连着训练时都带着“私人恩怨”。 李钊说他今天吃错药了，确实感觉自己有点吃错药了，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单若水就沉默了，接着拿出手机在美团上找到这家店铺，看了价格之后又给祝西楚转了账，然后翻开他的对话框想要把饮料的钱也补给他，谁知段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机，“不用给我转，你喜欢喝我明天再给你带。” 手指碰在手指上，她的手在他的手掌下显得格外的小。 “你告诉我在哪儿买的，我可以自己去买的……”她小声地说了一句，谁想段衡挑了挑眉，“就不告诉你。” 他抽回手，大步流星地往训练馆外走去。 祝西楚回了消息，“怎么？是怕欠我人情吗？” 第18章 她的心意 “之前的事情就不提了，昨天晚上也是我搞错了人，算是两相抵欠，这钱你就收着。”单若水一边追着段衡一边打字。 “这么不给我面子吗？昨晚的事也没有师姐你想那么严重，我不介意。”祝西楚的话术跟段衡相去不远，她看了消息之后又低头思忖半天方才回复，“你就按我说的做吧，祝队。” 她忙着应付微信消息，居然忘了训练馆门口还有楼梯，要不是段衡手疾眼快，今天恐怕是要打120把她送去医院了。 “走路别看手机。”他还抓着她的胳膊，单若水也是惊魂未定。 “吓我一跳。”她扶着他的手臂站稳，也不管祝西楚再回什么了，“谢谢。” “不客气。” 今天来得早，德善堂里人还不少，寻玉远见着若水来了便挥挥手，“温医生也还在呢。” “这个点了，不是该下班了。” “刚刚来了个男生，巨高，比他还高。”寻玉用下巴指了指段衡，“然后温医生就又折回去了。” “比他还高？”单若水咂舌，现在的病人都是往两米长吗。??? 温蕴这会儿正在扎针，“怎么样？” “还行。”余醒毕竟是中锋，身高当然出众，这治疗床也容不下他。 “等会儿回我家？” “都行。” 第32章 单若水来时是错过了这段对话，看到寻玉口中的大高个是余醒倒还没多惊讶。 “师兄。”单若水敲了敲门，余醒闻言一惊，险些绷着针从床上爬起来，温蕴用手掌按住他的背，又小声说，“别动。” “你怎么来了。”在安抚好余醒之后温蕴从治疗室走出来，正好这会儿段衡也在。 “给他做理疗啊。”单若水看看他又看看余醒，“话说师兄你最近都没怎么去队里了。” “这不是有你嘛。”温蕴摁下免洗手液搓搓手。 “你好歹是负责人。”单若水说，“真不怕我解决不了？” “你的能力我还不相信？”温蕴又说，“上回你去省里学习，我爷爷还问你来着，问你愿不愿意来馆里。” “我这不是在嘛。” “他的意思当然是留聘，不过你应该志不在此。” “我才研二，不急。”单若水原来是有考博的打算，但是博士生又要焦虑论文，倒不如还是临床自在一点。 她推了推段衡，后者走进治疗室去躺下。 “单师姐。”余醒趴着跟她打了个招呼，其实两人基本没说过话，不过他跟段衡倒是熟，毕竟组队之前也算是校队稳定的搭档，大大小小的比赛也一起参加了不少。 “你怎么啦？” “没什么，日常理疗。”余醒今天本来没打算来的，但李钊放得早，那时候温蕴还没有下班，他就鬼使神差地跑过来了，接着被拉着扎了一顿针。 段衡去综合治疗室的时候余醒才拔下电针，接着温蕴又来替他做推拿，单若水被寻玉叫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正巧撞见温蕴替余醒整理衣领，二人离得颇近，远比普通医患要近得多，看起来十分亲昵。 单若水正要转身时便一脚踢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接着治疗室的二人都转过头来，余醒下意识地往一旁退了退，与温蕴拉开了距离，但温蕴似乎不以为意。 “若水，那我们先走了。”他早早脱下了工作服，见着一切整理妥当之后便从治疗室走了出来，然后在单若水的惊诧之中跟余醒一前一后离开诊室。 “单师姐，再见。” 段衡回来后就发现她有些不大对劲，什么话都要重复一次她才能反应过来，跟没电了大脑宕机似的。 “怎么了？”他抓了抓她的手臂。 “没事。”单若水整理了一下思绪，“晚饭吃什么？” “都行。” “那要不，今晚上不吃了。”单若水见他也没给出明确的回复便有些心不在焉，也没什么兴致了。 “到底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段衡哪里想到刚才做完治疗，出来后天都变了。 “没事。”嘴上说着没事，但满脸都写着心事重重，就跟上次她痛经一样，他只觉得不对劲，但女孩子的心事他几乎不了解，又不知道哪儿有问题。 “那饭总要吃吧？” “不想吃了。”她说着往外走去，段衡快步追上。 “那你给我说一下为什么好不好？”他挡在她身前，又弯下腰来轻声问了一句。见她不说话，段衡又说，“不吃饭那我们去吃点其他的吧，或者是换个地方待一待，学校后面就是锦江，去江边走走？” 单若水被段衡牵住了手腕，在快步跟上他的步伐之后他才松开手，从德善堂到江边也只要一刻钟的时间，这一刻钟里段衡什么话都没问。 江风吹开之后单若水感觉心情平静了下来。 “要不要坐坐？”段衡又指了指街边的店，“我去买点喝的，你等我一下。” 他说罢快步离开，单若水看着他高挑的身影走远一下子就想起高中的时候见到温蕴的那天，也是在去买饮料的路上，她看着温蕴瘦瘦高高的背影发神，接着就在几分钟之后撞在了他背上。 温柔，温蕴那时候特别温柔，以至于后来她追随着温蕴的脚步也跟他一样学了中医，不过这人从来也只是当她是师妹，而她素来也慢热胆子小，像什么芳心暗许的事情她从来没说过，但是对于温蕴的任何要求她都没有拒绝过。她感觉这么些年的情愫温蕴也不会不知道，所以在刚刚余醒故意撇开之后他还特意摸了摸他的肩膀。 “想什么呢。”段衡拿着柠檬水晃了晃，单若水收回心思。 “没想什么。” 二人又安安静静在这里坐了好久，直到单若水主动开口，“你怎么这么有耐心。” “你愿意说就说，不逼你。” “余醒有女朋友吗？”单若水卖了个关子。 “不清楚，不过我倒是没见过他身边有女孩子。”段衡如实说。 “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余醒在跟我师兄谈恋爱。”单若水低下头去吸了一口柠檬水，忽而觉得这水中糖放得太少，味道又苦又涩，有点符合她现在的心境。 “你刚刚看到了？”段衡没有很肯定地回答问题，倒是把问题又抛给她，接着又在思索之后荡开了心中的疑云，旋即有点说不清的酸涩味，他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温医生？” 单若水点了点头，“不过现在还好。” “怎么说？” “因为我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他喜欢男生呀。”她拿起杯子又吸了一口，“以前高中很喜欢他，也跟着他选了一样的专业，去了中医大，后来大三的时候偶然得知这个秘密，那时候他已经毕业回德善堂了。” 第33章 “那你现在呢？”他很想知道她现在的态度，等着她回答的时候段衡收了目光看向了地面，手指也在杯底不停地打转。 “刚刚说了呀，现在还好。”单若水又说，“不过刚刚看到那个场景的时候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毕竟以前也只是听闻，并没有真实看到过。” 单若水又说，“你知道吗，刚刚他还故意在我面前秀了恩爱，我感觉他早就知道我喜欢他，这才用行动来拒绝我。” “那你为什么刚刚不愿意跟我去吃饭了。”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她刚刚的情绪明明就是非常不开心，他都有点不太相信她的话。 “就是突然反应不过来，我很迟钝的。”单若水又说，“我要是不这么迟钝也不必这么多年还去眷顾这种没有可能的感情。” “所以你还在眷恋是吗？” “有一点点。”单若水把杯子放在一边，“不好说，毕竟我现在已经适应了跟他的关系，也很乐意替他跑腿。” 听到这里不太开心的倒是段衡了，他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久又轻声问起，“一点点是多少呢？” 声音很轻，轻到快要被风吹跑，就好像这句话是他的自言自语一样。 “一点点就是可有可无。”单若水把柠檬水喝了个干净，“这个放糖好少，好酸。” “那下次多加糖。” 夜色下落之后江边的小店倒是都开了，单若水买了超大一份章鱼小丸子，最后还是段衡付的钱。 “该我请你了还是你请我？”单若水见状也分不清了。 “记不清了。”段衡又说，“那还是从我请你开始吧。” 草草解决晚饭之后段衡将她送上公交车便回家了，赵逍客这会儿还没出门，看见他提着两听啤酒回来着实吓了一跳。 “什么伤心事还要借酒浇愁的。”赵逍客看他拖着凳子去了阳台便也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来，接着又打开另外一听啤酒。 “没什么事，就是想喝。”他不怎么爱喝酒，不像赵逍客那样在酒吧晃荡出了酒感，所以啤酒在他口中的感觉就是涩，难喝。 “老实说，是不是跟单师姐有关。”赵逍客拿捏得死死的，“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怎么说？” 其实当赵逍客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就知道这问题没什么价值了，以前他还能嘴上狡辩两句，如今是连狡辩都懒得做了。 “我觉得你最近变了很多，以前也不是没有女生跟你接触，但是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跟你与师姐的感觉不一样，而且你的情绪也变得很起伏。” “是吗。” “所以，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那就算是有一点点。”段衡又说，“但不是可有可无。” 第19章 对峙的感觉 段衡揣着赵逍客的话想了很久，这种感觉确实不一样，之前他还只是觉得自己克制情绪的能力下降了，如今看来是他莫名其妙地就沦陷了，很在意，在意她的态度，在意她的感情，在意她跟别的男生的接触，明明在一个月之前他还对她没个好脸色。 怎么办呢？他还不知道。 一夜睡得并不踏实，第二天一早来时单若水已经到了，祝西楚又早他一步提着零食和饮料放在了她面前。 “祝队，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我又没答应。”祝西楚开始耍赖，“昨天说好的饮料，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就什么口味的都买了。” 单若水看着一大堆东西犯了难，祝西楚又说，“你要是都不喜欢，那就随你处置好了。” “都不喜欢。”单若水果断地摇了摇头，接着又拎着饮料往外面走去，她本想直接分给队友们，没想着一出门就遇上段衡。 段衡打量了一下她手上的袋子，又看了看祝西楚像是有些挑衅一般的笑意，一时又是心里泛酸，有些不爽。 “酸梅汁。”他将饮料放在她怀里便往更衣室走去。 “段衡！”单若水叫住他。 “什么事？” “把这些饮料分给大家吧。”她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又稳稳地抱住怀中的酸梅汁。 段衡先是愣了一下，又接过袋子，单若水拿着酸梅汁晃了晃，“谢啦。” 也不给他回复的机会，她转身走回了休息室，段衡感觉手里的袋子都轻了，至少祝西楚送来的东西都在他手上，而他送来那杯酸梅汁却在她手上。 饮料最后都让队员们解决了个干净，段衡对外声称的也是单若水送的，但是对于数不对人这件事他闭口不谈，这倒是让祝西楚吃了哑巴亏。 中午时祝西楚又来邀约一起吃午饭，单若水赶紧抓来个借口，“不好意思祝队，下午有事。” “那什么时候有空啊，给个面子呗。”他又说，“现在请人吃饭都这么难了吗？” “祝队太客气了，干嘛非要请我吃饭。”她拿起包快步走出休息室，“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下午她当然是打算去敬老院一趟，今天是公休，按道理应该是会有人来做志愿者活动，没想到她到时院子里倒是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见到。 跟管理员打过招呼之后单若水便往休息室去准备今天的工作了，一人周旋一群人确实很忙，再加之老人们不停地跟她聊天，过了饭点她都没想起给段衡做理疗的事，再抬头时已经快八点，外面天都已经黑了。 第34章 “完蛋，我放人鸽子了。”单若水翻出手机才见段衡发来的消息，还有一大堆微信电话，她开着静音都没有发现。 “若水，要下雨了，你要不要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张奶奶掀开窗帘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劝了她一句，段衡也在她回消息之后打来了微信电话。 “你在敬老院吗？” “嗯。” “我马上就到，你等我一下。” “这边通车了呀，我可以回去。” “要下雨了，你带伞了吗？”段衡又问。 “没有。”她走到门口看了看，“不过敬老院也有伞呀，我借一把就行。” 段衡感觉自己的脑子也不管用了，其实她大可以借一把伞自己回来，但是想想天气预报上面写的大到暴雨，他还是不放心。 五分钟后段衡提着一把曲柄黑伞到了敬老院门口，他好像是跑过来。 “你是跑来的吗？”她收拾好包走了出来，“不是有车么？” “公车停了。”段衡又说，“出租这会儿都在市中心呢，这边车流量很小，等会儿下雨了就更难打到车了。” 二人才走出院子天边便忽而一个炸雷彻响，接着雨点落下来，段衡撑开伞，又将伞面四十五度倾斜向单若水，但他的个子实在太高，就算是倾斜也难替她挡住雨。 “我背你吧。”他蹲下来。 “背我干嘛……我可以走！” “要不然我们俩都得淋成落汤鸡。” 单若水奈何不了他，最后还是乖乖地伏在他背上。 “你来撑伞。”他手上抓着她的腿当然是腾不出空来。 这样巧妙地组合之后伞确实也像大了一些，稳稳当当地将二人罩住，原来单若水要走十多分钟的路程在段衡的脚下不到十分钟便走到了头，公交确实就停在外面，并没有进去，这跟她中午来时并不一样，大概是暴雨来时那条窄路通行双车道太费劲了。 “我还是在这里坐公交吧。” “那你下车后怎么回家呢？” 没有伞，确实是个大问题，最后她不得不屈服，还是让段衡送回了家。 到小区门口时雨就小了一点，也好在小了些才能并排撑伞送她到楼下。 “谢谢你啦。”单若水看着他湿掉的肩膀和半个脑袋又说，“你等我一下。” 她快步跑上楼去，又拿着干毛巾下来。 “快擦擦。”说着将手里的姜糖递过去，“回去泡杯水喝，免得感冒了。” “好，那你也喝。”他将糖果捏在手心，“我今天的理疗顺延？” “可以。”她又抓了抓脑袋，“我今天太忙了，直接把这事搞忘了，不好意思。” “没事。”他顿了一下，又转身走回雨中。手上的毛巾捏着软软的，他拿起来擦了擦额头，味道确实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样，有一点淡淡的香味，很淡很淡。 段衡才到家赵逍客也很落汤鸡似的跑回来，看着他手中的毛巾正要夺的时候被他一把挥开。 “哇你小子什么时候嫌弃我了！”赵逍客见他这么见外当然开始抱怨。 “这不是我的。” “我靠。”赵逍客看了看他手上鹅黄色的毛巾，“不会是师姐的吧？” 他点了点头，“所以，不要碰。” 赵逍客是当真觉得离大谱了，“你们俩什么时候能官宣？” “想屁吃呢。”段衡说着又往厨房里去，兜里那颗姜糖他还没解决，当然得遵医嘱。 “都送私人物品了，还想屁吃？” “她又不喜欢我。”段衡直言。 “不是吧，明明是她先追的你啊？” “那不算追，她来找我也只是为了合作。”段衡对于这件事非常理性。 “真是活久见，还有段哥没搞定的人。”赵逍客真觉得他跟闹着玩儿似的，见他不说话了便脱了衣服转身往浴室走去。正在厨房搅动姜茶的段衡也很难回过神，手机上传来微信消息声，他点开一看正是单若水发来的。 “到家没？” “到了，在喝姜茶。” “好嘞，那早点休息。” 往前翻看聊天记录，其实他跟若水也没怎么聊过天，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为了做理疗在报备自己的时间。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安，他一口将姜茶灌下之后方才觉得舒服了一点，胃里热热的。 祝西楚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第二天下午段衡来得确实早，也带了吃的和饮料，但这家伙倒是不跟他争什么偏爱了，直接往单若水面前一坐，“若水师姐，我受伤了。” 彼时正是休息时间，祝西楚又是趁着这个休息室没人的时间来找她。 “又怎么了？” “什么叫又？”祝西楚说着一把拽掉球衣，眼见着他皮肤上汗水涔涔，胸口却有一条约摸五厘米的划痕，正在渗血。 “这是怎么搞的？”她先上前来看了看伤口，伤口里还夹着一根球衣上的线头。 “跟我来治疗室。”她先洗了手，又戴上了无菌手套。要是普通伤口她平日里倒是不会管这些，不过今天清创恐怕不会很简单。 “怎么搞的？” “中午不小心划到了。” 单若水下午来得比较迟，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会在休息时间来找她。 “还有点深。”她先用双氧水冲洗了一下伤口，又低下身去用手指撑开皮肤看了看，为了避免再次误会，他今天倒是一直盯着天花板，不过单若水离得很近，他已经感觉到了热热的呼吸。 第35章 说不心慌乱跳是假的。 正清创时，安静的治疗室里忽而响起一声很轻很轻的皮筋崩断声，接着单若水的头发散垂下来，有着刘海的助攻已经快看不清治疗碗了。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无菌区。 “我帮你拿着吧。”祝西楚说罢伸手去抓起她垂下的头发别到脑后，她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本来还在天花板上的目光当然一下子就移到这上面，二人的距离拉得颇近。 “我尽快……”单若水当然觉得非常不自在，但目前来说这好像是最好的办法。 她再次清理了一遍伤口，还没贴上无菌敷料呢赵逍客就突然窜了进来，“师姐……” 接着赵逍客瞠目结舌，一时也忘了自己要干嘛了，赶紧跑出去。 单若水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没管敷料有没有贴正，随手摁下以后便一步跳开。 “师姐……你轻点，我又不是铁打的。”祝西楚感觉她手下跟捏泥人似的非常随意地就将敷贴摁上去了，也没管碰到伤口疼不疼。 “好了好了。”单若水收拾完治疗盘里面的东西，又赶紧跑出治疗室，这会儿连赵逍客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赵逍客本来是想去借个创口贴，刚刚他手欠直接扯开了大拇指上冒起来的一小块皮肤，篮球一碰就疼得不行，没想到刚才到治疗室门口就撞见了尴尬的一幕。 要不是看到单若水手上戴着手套拿着镊子，他差点以为两人在干些奇怪的事。 回来之后赵逍客是半天没回过神来，又直勾勾地看着段衡，后者以为他是见鬼了，“你不是去拿创口贴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赵逍客吞了吞口水，小声说“那什么，段衡，我感觉祝西楚也喜欢师姐啊。” 段衡闻言自然提高了警惕，他扫了一眼球场，祝西楚这会儿确实没在，“你刚刚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 “刚刚看师姐给他清理伤口呢。”赵逍客声音都小了很多，“然后他绕到师姐的后脑勺，抓着她的头发，特别近，近到我差点产生在贴贴的错觉。” 第20章 与别人有约 在赵逍客添油加醋的叙述之后祝西楚自然又被段衡暴扣了好几次，不过今天他倒是没有再犯规，但这小子也不好惹，最后一场对抗赛变成了两个人的对抗赛，在教练频频吹哨之后两人都光荣负伤，一个捏着腰，一个揉着腿退场。 “你们俩是不是都吃错药了？”李钊看着二人实在有些摸不清头脑，“你俩一个位置，都伤了我怎么办？” “段师弟还是年轻气盛。”祝西楚虽然知道他暴躁欺负他的理由，但还是想挖苦一句，“得学会管理情绪。” 他说罢快步离开，虽然是一瘸一拐，但这会儿正热着倒也不见得好疼。 “对不起教练。”段衡先道了歉。 “你小子以前不这样啊，最近疯了？”在李钊的印象里段衡对于篮球的热情大概是要高出在场所有人一大截的，平日里也少见他有情绪起伏，最近这几天却不明缘由的老是犯规。 “老李别生气，他最近有点吃错药，缓缓就好了。”赵逍客也替他说话。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啊，情绪不要带到球场上来。”李钊再嘱咐一句，旋即也离开了。 “你小子……真是失心疯了。”赵逍客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还去做理疗吗？” “做。” 虽然心里非常不爽，但段衡也不会因为情绪就放过独处的机会，不过今天单若水倒好像没给他机会，他回到休息室之后她已经走了。 “有点事，理疗明天做吧！” 微信里有她的留言，也没说什么事，不过她确实又放鸽子了。这样一来蒙在心里的那一层不爽就更重了，他在浴室里待了好久，久到在外面等着的赵逍客还以为他晕在里面了。 “晚上有事吗？”出来之后段衡先问了一句。 “没事啊，你不会想约我喝酒吧？” “不行？”段衡又说，“还是说你要陪于露？” “她今天可没空陪我。”赵逍客说。 “那就喝酒吧。” 二人还是去了常去的店，一坐下来段衡就先点上了酒，这是少有的场面，赵逍客当然很意外，“你别喝醉了还耍酒疯啊！” “我像那样的人吗？”段衡不以为意。 “我也纳闷了，为什么学姐不喜欢你呢？”等人走后赵逍客撑着脑袋看着他，脸确实好看，棱角分明，五官精致，身材和身高也没得话说，想到这里他突然坐正了，“难道说！师姐信了你不举？” “赵逍客你脑子是不是有屎？”段衡差点就把手里的酒洒他脸上。 “好好好，我乱说的我乱说的。”见着人要发火了赵逍客赶忙收了话题，“那你说为什么？” “因为她喜欢别人啊。”段衡这时候完全把单若水对温蕴的情愫放大了，大概是因为心里太不舒服了就总想给自己找借口，又想着祝西楚这人总是背刺他，最关键的是，他并不清楚单若水对于他的想法。 “谁啊？”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段衡并没有点名道姓，他又接着说，“赵逍客，你不是纵横情场的高手吗？” “你去体院风流史翻翻，到底谁纵横情场？” “我就是纸老虎罢了。”段衡这会儿已经喝完了一听啤酒。 第36章 “但是祝西楚可真是高手，他的前任女友也不少。”赵逍客又说，“如果单师姐是个感情史空白的小白兔，那拿捏起来应该不难，而且他比你更懂女孩子，对你来说也是技高一筹。” 段衡又打开了另外一听，赵逍客赶紧抓住他的手腕，“别喝多了。” “我有数。” “以我的感觉，我觉得单师姐对你没话说，你自己回去想想跟她相处时的细节以及你自己的感觉，你会明白的。”赵逍客的话含含糊糊，这事他并不清楚其中细节当然也只能点到为止。 大醉一顿之后段衡就没有胡思乱想的力气了，只是第二天爬起来就觉得腰上有些不适，又赶紧去找了外敷的药贴上。 单若水还是下午来的，来的时候只觉得段衡脸黑得发臭，但休息室桌上还是放着一杯她爱喝的酸梅汁。 “这个给你。”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小份点心，“悄悄的哦，我只带了一份，算是给你酸梅汁的回礼。” “一定要算这么清楚吗？” “免得我有负罪感。”李钊在吹哨了，段衡也没有多停留，单若水看他走远了，总觉得他很不开心，思来想去又想起昨天祝西楚给她撩头发被赵逍客看到的事，难道是因为这个？还是说是因为昨天又放他鸽子了？ 单若水还摸不清处自己已经出现的偏爱，当然还是觉得放鸽子更严重。 祝西楚来得很晚，来时还瘸着一条腿，她昨天走得匆忙，并不知道球场上发生过什么。 “腿又怎么了？” “让狗撞了。” 单若水当然听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具体哪里不舒服？”二人走进治疗室去，单若水开始翻自己的针包。 “左腿大腿内侧疼。”大概是昨天那一摔拉伤了肌肉，今早上起来就觉得加重了不上。 “拉伤了吗？” “嗯。” 单若水又查了体，排除了骨伤之后才下了诊断，“我只能扎针，其他的治疗你要去德善堂做。” “也是你做吗？” “不是，那边有康复师。”单若又道，“针扎过吗？” “没有。” “晕不晕针？” 祝西楚摇了摇头，单若水随手关上门，又让他将裤腿卷到大腿根去，手上当然是先揉了揉松解肌肉，接着又用酒精棉球定点取穴，这个位置的疼痛她还是取了足三阴经部分穴以及阿是穴。 “我要扎了哦。” 祝西楚的反应与常人无异，她扎下针之后便收了一旁的酒精棉球丢向垃圾桶，等着转过身来时却发现顺着脾经的经络线上赫然出现一条红线，比她上次在段衡身上看到的还要明显。 “那什么……祝队，我能拍张照吗？”单若水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捋不直了，祝西楚微微抬起头来。 “拍照干什么？”他又说，“是要做教学模型吗？可以呀。” 单若水赶紧掏出手机录下视频，她是怎么都没想到祝西楚竟然也是针感强的体质，这段时间队里也有不少人扎过针，不止她扎过，温蕴也扎过，倒也没有看过这种现象。 本来已经搁置课题的单若水一下子就被唤醒了记忆，上次张恕之说过有三个月的期限，如今三个月已经过去了一半，再拖的话课题恐怕又要被撤资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之后单若水拔了针便把祝西楚按在了治疗床上，“祝队，麻烦你一件事行不行？” “什么事？”祝西楚倒是来了兴致，“平时怎么约你你都不给我面子，今天倒还麻烦我来了。” 单若水说着掏出手机给他看了刚刚出现的那条红线，“这个线真的很少人能见到，刚好我有个课题是关于这个的，想让你做我的样本。” “哦？我有什么好处？”祝西楚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们课题组有酬金的！”这也是这个项目主要的资金去向。 “你看我像缺钱的吗？”说实在的，祝西楚家底殷实，并不在意这些东西。 “那你有什么条件？” “嗯……今晚上先陪我吃饭，约你好多次了总要给我个面子吧？”这是祝西楚开出的第一个条件。 “要不换个时间？”连续放了段衡两天的鸽子，俗话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要是今晚上再鸽他恐怕更不开心了。 “怎么？今晚上有约？” “我要给段衡做理疗啊。”单若水直言，不过祝西楚听了之后倒是更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了。 “不行，就今晚上。”祝西楚说着站起来，又用上了激将法，“若水师姐要是不同意，那我也不帮你这个忙了。” 单若水思忖片刻后还是应了下来，应是应了，那怎么跟段衡说呢？ “那若水师姐等我训练结束呢。”祝西楚敲了敲门，叫得颇为亲昵，这么想段衡好像还没叫过她名字，只在给他父母介绍的时候说她是师姐。 几个小时的时候琢磨得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单若水感觉那杯酸梅汁也不那么好喝了，看着杯子就陡然生出一种愧疚感。 结束训练之后祝西楚故意走得很慢，等着段衡上来之后才慢悠悠地晃荡到更衣室，接着又在段衡换好衣服等在休息室外面的时候冲着单若水叫了一声，“若水师姐，走吧。” “那什么，段衡，我找他有点事，理疗我明天给你做，一定做。”单若水也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她是连头都没抬，也不敢去看段衡的表情。 第37章 “晚上吃什么呢？”祝西楚说话的声音不小。 “随便吧。”单若水快步走出去，倒是留下段衡一时难以自愈，心口上像是被人喇了一刀，连着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段衡？”赵逍客并不知情刚刚发生了什么，看着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抽了魂似的便叫了一声。 “你吃吧。”他把单若水送他的点心递给赵逍客，然后又折返回球场去了。 第21章 怕你受伤 祝西楚约饭的地点倒是非常正经，单若水的心思不在食物上，她只想这人答应她的合作要求。 “祝队，饭也跟你吃了，你就帮我这个忙呗？虽然酬金你看不上，但总也是一份正正经经的合作。”在饭后单若水又提了一次，但是祝西楚还是不放手。 “陪我连续吃三顿饭。”祝西楚得寸进尺，“而且都得是晚上这个时间。” 最近训练队里的时间安排都满满当当，除了晚上这个点，恐怕是真没有什么时间给段衡做理疗了。 “你可以让段衡去德善堂做理疗，这样也不耽误他的时间。”祝西楚给她出起了主意。 “三次就三次，但是你得跟我画押。”单若水又怕这人反水，说着就掏出手机录音。 “好，我答应你。” 正说罢餐厅外忽而送来一大束玫瑰，祝西楚接过之后递给了单若水，“送你的。” “我不要。” “这也是这顿饭的附加品。”祝西楚拿捏她的心思，为此单若水不得不收下花束。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单若水是出门就想把这玩意儿丢了，他要是送她回去那她不得一直拿着。 “那不行，得安全送女士回家。” 祝西楚执拗，最后还是如愿以偿。 这一晚上没跟段衡联系，单若水再发消息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回复，不过这会儿段衡也没看手机，一个人待在球场训练。 “段衡！吃饭啊！”赵逍客提着晚饭来的时候他还在练习投篮，听见人说话回也没回一句，直到赵逍客上前夺下篮球之后他才停了下来。 “不想吃。” “人是铁，饭是钢。”赵逍客又怎么会让他饿肚子，将人拽到一边之后又递上凉水，“不至于吧你，心态变这么差了。” “没事，我打会儿球就好了。”他们昂头灌下半瓶水。 看着段衡吃下饭之后赵逍客这才又提了一句，“刚刚露露给我发了张照片，你要不要看？” “什么照片？”段衡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逍客把手机递过去，他打眼看了看正是单若水跟祝西楚吃饭的场景，手上还抱着一大束玫瑰花。 这照片是褚思拍下来的，也是正巧她今晚碰见了这个场景，大概是想博得段衡的好感，她又通过于露让这张照片出现在了段衡面前。 他把手机递回去，“她干什么与我无关。” 接着又丢下手里的饭盒，拿起篮球重回训练场去。 赵逍客一时又有点后悔了，真不知道为啥自己手这么欠非要拿这张照片刺激他。 一直到晚上十点赵逍客才把人从训练馆里拉走，拿到手机之后发现单若水给他发过了消息，也只是轻描淡写地通知他让他明天去德善堂找温蕴做理疗。 单若水就这么突然从他眼前消失了。 又是失眠大半夜，第二天到训练馆时祝西楚似乎颇为得意，段衡懒得搭理他，也知道他是在向自己炫耀。 单若水这一天在医院待了一整天，并没有来队里，倒是下午祝西楚给她打开电话，“若水师姐，等下去接你哦。” “不需要，你就说在哪儿吃饭就行。” “依你。” 本来是正儿八经的交流，在掐去了单若水的回复之后就显得暧昧不清了，祝西楚是故意在段衡面前打的电话，自然也是为了气他。 等着人走了之后段衡本想折回球场继续练习，没想到余醒却在更衣室门口站着。 “段衡，你是不是喜欢单师姐？” 余醒的话把段衡惊住了，他愣了半天，像是被人堵上了嘴一样。 “单师姐跟祝西楚吃饭确实是有事，这事大概跟她当初追你时一样。”余醒没等到上一个问题的答案便直接自爆了，接着也没多停留，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离开，留下段衡一人心中五味杂陈。 跟她当初的目标一样，那就是合作的事了，难道祝西楚也是跟他一样的体质？ 段衡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如今来看他确实有点没用，晕针这件事从本质上就成了一个难题，如果祝西楚不晕针，那他自然就是最优解。 一股挫败感袭来，这种感觉在遇到劲敌时都没有出现过。 温蕴适时地打来了电话，“段衡？你今天不是要来做理疗吗？怎么还没来？” “不想做了。” “我听余醒说你昨天拉伤了啊。”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别嘴硬，赶紧过来。”温蕴的态度也是强硬，“若水这两天没时间，我给你做你还不卖我面子是吧？当初也不知道是谁非说让我换医生来着，这时候成香饽饽了。” 温蕴一席话把段衡堵得嘴都张不开，最后还是乖乖换了衣服去德善堂。 他来时余醒也在诊室等着，大概是在等温蕴，而温蕴是在等他。 第38章 “还是不扎针？” “要不……你再试试？”段衡突然松了口。 “你不是晕针吗？我这儿白纸黑字地写着呢。”温蕴跟余醒对视了一眼，大抵是猜到了他的意思。 “温医生，晕针到底能不能克服？” “看人，看决心。”温蕴又说，“也不是没有人克服下来，不过这个确实也要从个人出发。” 看着段衡想要再尝试一遍，温蕴还是妥协了，不过最后扎下的还没有第一天单若水给他扎得多，也才四根，这还是段衡努力克服后的结果。 “算了算了，这事急不得，慢慢来吧。”看着他满头大汗，呼吸急促，温蕴赶紧停了下来，接着又揉解着他背上紧绷的肌肉，慢慢将针全部拔了出来。 还好没滞针。 做完推拿之后温蕴给他开了口服和外用的药，“综合治疗室还有理疗，快去做吧，我俩先走了。” “谢谢温医生。” “明天也来找我。”走时温蕴又叮嘱一句。 做完理疗出来天已经黑透，若是按着以往来，这会儿单若水应该坐在诊室里等他，但他下意识看向诊室的时候只看到黑洞洞一片。 失落和挫败感笼罩着人，才到楼下就见褚思在等他。 “段衡。” 他侧过身去并不想理会来人，但褚思显然就是要来为难他。 “单若水今天又跟祝西楚去吃饭了，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段衡看了看地面，又转过身来，“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是想让你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一面与你走得近，一面又去勾搭别的男人，她什么嘴脸你还不清楚吗？” “在你眼里我不也是这样的人吗？你给我解释什么？”段衡又道，“我求你了，你别来找我了，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行不行，你真的很讨人厌。” “我讨人厌……她就不讨人厌吗？” “她很好，再说我们已经断得一干二净了，我的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段衡说罢快步走上楼去，褚思只觉得他像是变了个人，如于露口中说的那样完完全全变了个人，她感觉段衡有感情了，而此前他们在一起的一个月里从来都没有过什么情愫产生。 段衡又坐在阳台上喝了一夜闷酒，最后打开百度开始查询怎么克服晕针。 他真的怕疼，针尖戳破皮肤的感觉他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起鸡皮疙瘩。 祝西楚这晚上又是新套路，除了送上一束花之外还领着她打卡了一些很漂亮的地方，别人看起来还算浪漫，她真是想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 “祝西楚，你真的太无聊了，我要回家了，你自己逛吧。”她是连奉承都不想奉承了。 “不喜欢？”祝西楚又碰了一鼻子灰，“那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 “有需要。” 最后还是让他送到了小区门口，单若水是招呼都懒得跟他打，等着走到宿舍楼下之后就将手里的花丢进了垃圾桶。 回来时崔舒雨正窝在沙发上玩手机，“若水宝贝啊，我刚不是看你拿了一束花吗？花呢？”??? “丢了。” “谁送的，怎么就丢了？” “捡的。” 仿佛是感觉到了单若水情绪上的不对劲，崔舒雨倒也不问了，看着她摔门回了房间。 第二日一早单若水就背着包准时到达了训练馆，人已经到齐了，桌上没有酸梅汁。 不一会儿祝西楚又折回来，“刚给你点的。” 是饮料，她摆了摆手，“不要。” “要。”祝西楚把袋子放在他桌上就走了。 等他走后单若水又去看台上坐了一会儿，场上这会儿正在热身，她远远瞧了瞧段衡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感觉他瘦了一圈，明明只是一天未见。 一刻钟之后她又折返回休息室继续写论文，也才不到一个小时，训练场上忽而传来一阵吵嚷，接着是李钊一声呵斥，“段衡！” 她听到名字就一个激灵，接着身上快步走到训练场入口去。 祝西楚被人扶起来，接着就又跛着脚走上楼梯，段衡远远地站在篮筐之下，太远了，她也看不清表情。 “怎么了？” “拉伤了。” “送去德善堂吧。”这会儿单若水忽而叫了李钊，“教练！这边没什么设备！送去德善堂吧！” 这意思自然是要李钊跑腿开车将人送过去，只见他回头指了指段衡，又快步跑上楼梯来。 “今天训练就到这儿吧。” “师姐……”祝西楚当然是不想被送走，但是单若水根本就没有理她，等着一行人离开训练场之后她才小步跑下来，然后问起赵逍客，“怎么了这是？” “他刚刚恶意犯规……” “我说了我没有，是他撞我的。”段衡也是来气，李钊说他脚上钩人，但明明是祝西楚自己挂上的。 “好了好了，我也不懂篮球赛。”单若水又看了看段衡，“你没受伤吧？” 他转过身去似乎也不想说话，看着格外委屈。训练场里队员们都散去，连赵逍客都走了。单若水又绕过去看着他，“怎么最近老是听人说你打球很凶啊。” “所以你也觉得是我犯规了？”他看着她，眼神尤为无辜，又像是带着气，一时情绪翻覆。单若水这才注意到他手背关节处一大片皮肤擦破了皮，她伸手去抓住他的手掌，“我这不是怕你受伤。” 第39章 第22章 离他远一点 就像牵手一样，她抓握着他的手掌，然后拉近看他手背上的伤口。 段衡在触碰到她手掌的温度之后心口一震，接着又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单若水抬起头来看着他，他像是被抓包似的正要松开，却被她一把拽过，“去上药。” 就这么牵着走到了治疗室，单若水关上了门后才松开他低身去找换药包。看着她四处忙碌翻找的身影段衡才终于缓过神来，刚刚明明还在争执，下一秒他就被人拿捏了。 “坐呀。”她熟练地拆开换药包，又抓过他的手掌来捏在手心，“摔了都不知道说的吗？” 刚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祝西楚身上，根本没人关心他是不是也受伤了，连着他自己也只是觉得有点疼，心思不在上面。 单若水先用棉签蘸着生理盐水清洗了伤口，接着正要抽手拿剪刀的时候才发现段衡正轻轻地捏着她的手掌，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后者赶紧松开，别开脸去。 清理完之后单若水替他包上了纱布，“创面不大，明天就可以拆了。” 等着她收拾残局的时候段衡突然说了一句，“你可不可以离祝西楚远一点。” “都在队里，怎么远一点？”单若水丢掉垃圾之后转过来看着他，谁想段衡忽而上前轻轻把她拉入怀里，“你要是想要人做你的模型，我也可以。” 她霎时面上一红，手就撑在他胸口，一动也不动。 房间里就这么安静了有数十秒，等着他松开手以后单若水的脸已经红得像个熟透的番茄了，“做……做什么模型，你……你不是晕针吗？” 看着她红透的脸段衡忽而松了一口气，“我可以克服。” “别为难自己。”她转过身去拉开门，“反正他都答应我了，不要白不要。” 单若水逃也似的跑出了治疗室，接着段衡也追了出来，二人又在休息室里坐了下来。桌上还摆着祝西楚送来的饮料，段衡将袋子推到一边，“还有吃的喝的，我也可以买。” “我……我有钱，不用你们买。”单若水这会儿说话都在结巴了，她也不敢与段衡对视，又侧过身去翻自己的包，也不知道在翻什么，反正就是一阵乱翻。 “那你是愿意要他买也不要我买吗？” “他的我也不要。” “那这是？”段衡看了看桌上的东西。 “这桌子又不是我的呀，他要放我还能赶他走不成！”单若水说着就拿起袋子丢进了垃圾桶里，桌上干净了，二人面对面坐着，一时没了遮挡物她更是尴尬得紧。 “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我我……你别问啦，你想想你刚刚干什么啦，你还问我。”单若水伸手搓了搓脸，又看他紧皱的眉头松开。 “是你先牵我的。” “我那是想看你的伤口。” “那你还牵着我从训练场走到了治疗室。” “哎呀，别说啦！”单若水刚刚看到他受伤当然一时有点激动，也没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对不起嘛，是我唐突了。” “不唐突。”她不去主动牵那一下段衡也不会在治疗室里忽而上头似的抱住她，虽然现在想来有点离谱，但是拥抱过之后他心里舒服多了。“那今天可以做理疗吗？” “不可以。”单若水摇了摇头。 “为什么？”段衡又问，“不会是还要跟祝西楚一起吃饭吧。” 她点了点头，“三顿晚饭呢，还顿顿都要吃出花样，前天玫瑰花，昨天打卡点，今天还不知道又要干什么呢。” “那就不去了。”想想这两日被折磨得难受，段衡就真不想他去赴祝西楚的约了。 “不行，不能前功尽弃。” “我可以给你做模型。” “你晕针啊，干嘛为难自己。”要是搁以前只要段衡答应做模型，单若水才不会考虑晕针的事，但如今有了祝西楚这个更完美的实验对象，她何必要等着段衡去适应针这种东西呢。 “你给我点时间。”要是让单若水又去找祝西楚，那实验做下来必然是要频繁接触的，他不愿，也害怕中生变故，像这两天一样。 “我说真的啦，别为难自己，既然有更好的选择那就拿下他好了。”单若水又说，“实验的话也不是特别多，主要是验证循行。” 单若水百般解释，他心里还是不愿，但他也没有立场让她放弃，话都挂在了嘴边，最后还是只能妥协。 “你们晚上在哪儿吃饭？” “不知道啊，都是他定地方。” “你就不怕他把你绑去卖了。” “哪有那么夸张嘛，他也没那么坏，就是一直粘着人而已。” 听着她还帮祝西楚说话段衡当然不乐意了，“晚上我去接你好不好？” “不用啦，他是非要把我送到门口才肯罢休。”单若水又说，“反正今天最后一顿，吃完就算结束。”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没能改变单若水的行程，不过话都说开了之后段衡松解了这两日聚起来的一团气，再加上刚刚的亲昵接触，算是勉强疗好了伤。 “中午一起吃饭吗？” “可以啊，上回你请的我还没请回来呢。”单若水说道，“我下午还要跟诊，吃完我就走。” “好。” 二人午饭吃得也比较仓促，单若水走时又拿上了酸梅汁，“原来店在这里。” 第40章 “下次还是我给你买。”段衡结了账，单若水点了点头，又问，“前天那个蛋黄酥好吃吗？” 蛋黄酥。 段衡想起来他给赵逍客了。 “好吃。”他撒了个谎。 “那下次再给你带，有来有往。”她晃了晃手里的酸梅汁，看到已经驶来的公交又快步跑上去，连再见都没跟他说。 祝西楚被人拉到了德善堂，温蕴给他做了几项检查排除了器质性的损伤，又问李钊，“你们最近训练啥呢，给人训练成这样。” “哎！还不都怪段衡那小子，最近脾气暴躁得不行。”李钊也是觉得离谱，“这小子以前老淡定了，最近跟吃了火药似的。” “年轻人嘛。”温蕴当然知道其中缘由，但他也没点破，又转而给祝西楚说，“给你开药，做做治疗，最近少训练，一周就好了。” “你给我做？” “那要不然？”温蕴又说，“那你看看你喜欢这儿哪个医生，找他们也行。” “若水师姐呢？” “若水最近没来德善堂，你这一套系统的治疗呢，还是来医馆做比较方便。”温蕴也拿捏他的心思，这会儿倒有些像看戏了。 祝西楚本来还想问为什么她能给段衡做，却不能给他做，但身边围着教练和队友，他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晚上祝西楚还是按时赴约，不过出于生理上的不适，二人也只在说好的地点碰面，祝西楚并没有去接她。 晚餐的地点依旧非常浪漫，周围基本都是情侣，“祝队，最后一顿饭也吃了，咱们可就说好啦。” “悉听尊便。”祝西楚也不弯弯绕绕了。 “好嘞，过些天会来麻烦你的。”听着这事就这么办妥了单若水吃饭的心情都愉悦了一些，祝西楚又问起，“师姐还要给段衡做理疗吗？” “他这两天都是找我师兄做的。”单若水说。 “这两天是你没空，那后面呢？” “你问这个干嘛？”她抬起头来，嘴里咬着筷子，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我也受伤了，要不师姐也帮我做一下。”祝西楚定定地看着她，在等她的回复。 “你找我师兄吧，他医术比我好。”单若水又开始扯一些可有可无的借口，“而且我最近忙，没空。” 这确实很温蕴说的相差不远，祝西楚也没再多要求了，吃过饭之后依旧是让人送来了一束花，不过今天倒是没有什么花样，“我送你回去。” 单若水回来时段衡就在小区门口等着，他就静静地站着，然后低头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但等单若水走近之后便立马抬起头来。 “这么巧，段师弟也在这儿？”祝西楚倒是先开了口，单若水见状下意识地从他身边离开。 “不巧。”段衡只稍稍打量了一眼，接着又看向单若水，以及她手上的花束。后者等他看过来后便退后两步，接着就往小区里走去了，祝西楚笑了笑，也转身离开。 段衡接通单若水的微信电话，“给你送东西，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什么东西？” “你的毛巾。” 单若水挂掉电话又折返回来，来时段衡看到她手中的花已经不见了，“花呢？” “丢了。” 段衡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去，刚刚她都没注意到他还提着东西。 “打开看看。” “不是毛巾吗？”她低头去拆开封口，发现里面放了一束很小的满天星，袋中除了毛巾还有些零食和糖果。 “刚刚怎么不给我？” “怕你腾不出手。” 单若水把花拿出来，“好小好可爱。” “你喜欢就好。”段衡又说，“毛巾我已经洗过了。” “好的。”她接过袋子，“那我先走啦。” 看着人走远段衡才转身离开，崔舒雨又在客厅里坐着，“刚刚不是好大一束花吗？怎么变这么小了？” “大的丢了。”单若水又说，“这个小的不好看吗？” “小的太小，没有大的阔气。”崔舒雨说。 “可是大的太土了。”她说着走回房间去，可立马又折返回来，“不对劲啊，你最近怎么老在家里待着，上回不是有个男人送你回来么？我还以为是你新男友呢。” “看淡了世俗，已经封心锁爱了。” 第23章 很开心 在搞定祝西楚之后单若水又联系了一下温蕴，彼时温蕴正和余醒在外面吃饭。 “祝西楚就这么答应了？” “陪他吃了三顿饭啊，还要怎样。”单若水表示非常不满。 “有人请吃饭还不开心？”温蕴就像钓鱼似的给她抛诱饵，想要从他嘴里逗出些话。 “不开心，不自在。”她窝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那跟段衡吃饭你就开心自在了？” “师兄你是不是想套路我？” “我可没有，你可以不回答。”温蕴放下筷子又看了看余醒，单若水没有直接拒绝那至少说她对段衡的感觉跟对祝西楚是不一样的，至于到什么程度可还不好说。 “不过啊我提醒你一下，前天祝西楚拉伤时段衡也受伤了。”温蕴又说，“你不给他做理疗他也不来德善堂，昨天还是我逼着他来的，来了就跟我说想要克服晕针，结果两针下去就给扎蒙了。” 微信电话那头一时没了声音，温蕴还确认了一下蓝牙耳机的电量，“喂？还在听没？” 第41章 “知道了。”单若水匆匆挂了电话，温蕴放下手机看着余醒问了一句，“段衡这小子到底渣不渣？” “赵逍客跟他更熟，这话你问他肯定能得到准确答案，不过我听到的倒也不是流言那样。”余醒说，“最近他跟吃枪药似的在球场上针对祝西楚，以前我是没见过这种场景，还觉得他这人情绪挺平稳。” “那这么说段衡也知道祝西楚的心思。” “应该是。” “有好戏看咯！” 挂掉温蕴的电话之后单若水给段衡发了消息，这会儿已经快十点，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消息是秒回的。 “你是不是又扭伤了？” “还好，做了一次理疗，温医生也给我开了药。”段衡这会儿正在温习教材，因为要备战cubl，系里早在大一和大二上学期就结束了公共课程，余下的专业课对于他们来讲过关很简单，不过小部分的笔试题还是得花一点功夫。 “那现在怎么样啊？” 段衡盯着课本想了一会儿，又说，“当然如果你愿意给我做理疗，我感觉能好得更快。” “什么啊，你又不扎针。” “推拿也很重要。” 又是一阵沉默，单若水回了一句，“那还是老时间老地方。” “好。”段衡心情愉悦，“那你明天是什么时候来队里？” “下午吧，来得晚一点。” 单若水第二天下午来得确实晚，午觉一睡过一个钟头想要彻底清醒就很难了。她来时队员们正从体育场回来，李钊又趁着阴天拉着人出门训练去了。 “若水师姐下午好。”祝西楚还是笑眯眯的，“给你准备了下午茶，吃点？” “不要。”单若水又说，“分给大家吧，祝队的好意。” 桌上的袋子被清理开，单若水又提来自己做的点心，“正好我也带了。” 段衡跟赵逍客走在后面，来时单若水已经在分点心了，“再来晚一点就没有了。” “我柜子里放了饮料，我去给你拿。”段衡并没有立刻接过她手里的点心盒子，又侧身穿过围在休息室门口的人群去取准备好的东西，不只是饮料，还有零食，和一枚……山茶花的夹子。 “送的，刚好给你。”他从袋子里掏出发卡递给她，“这是吃的。” 接着在单若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拿过了她手里的点心，又将袋子放在了她怀中。 “谢谢。” “不客气，有来有回。”他拆开点心看了看，奶油泛着粉色，似乎跟赵逍客手中的巧克力味有一些区别，他抬眼看了看她，后者小声说了一句，“嘘，你这份是草莓味的。” “好。”心里是乐开了花，眉眼里都带了笑意，单若水又看了看他右手上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手上也不疼了。” “那就好。” 正说着祝西楚从人群中折过身来，“若水师姐，给你留的。” 虽说单若水是说要分给大家吃，但最后还是让祝西楚拦了下来，接着她面前就又摆上了两份零食和饮料，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在这个五月下旬，只要单若水出现在队里，都会有如此境况，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将祝西楚送来的东西退回去，然后在他面前上演一场明面上的偏爱，不过按着单若水的道理说，她与段衡是有来有回，为此单若水的烘焙和烹饪技术发生了质的提升，有时候她偷偷带给段衡，有时候又是在众人的小点心中花一点不一样的心思。 一直到五月底，段衡的情绪都异常平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单若水明面上的偏爱，这时候队里已经习惯于他对单若水的示好，也总会在某些时候调侃两句他与祝西楚的情敌关系。祝西楚在这段时间里又是使出了各种花样讨人欢心，段衡会暗地里不爽，但大多数时候都尝试自己消解情绪，不是打球就是喝酒，克制下来的不悦总是要换个方式找到出口。 六月初时篮球队这学期的课程都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李钊又发了最新的通知，“六月中旬篮球队开始集训，地点在江樊，为期一月。” 彼时段衡正因为打翻了醋坛正在训练馆里打球，他才丢了球在场外坐下来就看到了消息，接着李钊又说，“到时候温医生也会跟大家一起去。” 温蕴要去，那单若水呢？ 段衡一下子就蔫吧了，温蕴是这个项目与学校对接的负责人，也是专门负责赛训的医生，去是肯定会去，一点毛病都没有。 正在他烦躁之时，温蕴忽而跳出来，接着李钊的话说了一句，“六月我有个涉外学习交流活动要参加，到时候若水跟你们去，她正好也放暑假了。” “哇！若水师姐能带着烤箱去吗？” “长点心眼子吧！” 群里闹起来，接着全屏都是“我支持”。 “单师姐是队医，不是保姆，诸位。”赵逍客也跟着回复了一句，倒是不见单若水出来回复温蕴的消息。 段衡划拉着屏幕，本来还不太开心，这会儿倒是被治愈得好多了，他正起身准备离开时单若水忽而走到了他背后，接着在蒙眼失败之后被他抓住了手臂，段衡的力气大，个子高自然骨节也长，虽然知道身后的人是单若水，但手下的动作幅度却还是因为生理上的差异而出乎常人的大，接着单若水脚下不稳就往前面栽去。 第42章 “段衡！”单若水是没想到这人警惕心还不小，竟然被他从身后拉到了身前去，接着在这一声带有嗔怪的大喊之后她稳稳地被他接在了怀里。 “谁让你偷袭我的。” 段衡把她放下来，方才打完球还是一身汗，当然是觉得靠得太近有些唐突，谁想单若水抓着他的衣襟晃了晃，“你差点就把我背摔了！” “怎么可能，我这不是接得稳稳的。”等着人站稳之后段衡才起身，单若水在他面前确实还是太娇小了，只到胸口的高度他一只手就能稳稳地钳制住她。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来，要来。”他拿起手机往上走去，“我还没吃饭，等我冲个澡。” “这会儿不气了？” “很开心。”段衡走得很快，留下她一人在球场站着。她这会儿来训练馆当然是因为赵逍客告诉她段衡还在球场打球，这成了他一贯的作风，大概是一有不爽就要找篮球化解情绪。不爽就不爽吧，她之前还只是想想为什么这人有时候忽然就脸黑了，最近这些天却格外在意其中原因，不过照赵逍客的说法来说根因在祝西楚——想到这里她就不敢往下想了，心口砰砰乱跳，比她手上的篮球跳动的声音还要大，有点迷人心智。 单若水拿起篮球站在了三分线外，接着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球还在距篮筐一米之外的地方就开始下落。 接着在无数个三分球之后段衡出现在看台上，他抱胸看着单若水有气无力的投篮又走下去，然后绕到她身后拖住她的手臂，单若水看着篮球从她手上飞出后完美坠落在篮筐之中，不过结果好看的代价就是他差点把自己扯脱臼。 “段衡……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差点被你拽到脱臼？”单若水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开玩笑说，“你太危险了，我还是离你远一点比较好。” “……不好意思。”他抓了抓头，又说，“我下次注意。” 段衡低头翻了翻自己的包，又拿出纸巾，“擦一擦汗。” “谢谢。” 在她接过纸巾之后他又走到场外拿起她的包，“走吧，吃饭。” 二人顺着楼梯往上走去，段衡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她走路的速度，不知不觉就同频了，“不要离我远一点，我下次不碰你了。” “我开玩笑的。”她将纸巾捏成了一团，又抬头与他对视了一下，心下莫名就跳得飞快。训练馆外斜对着体育场，这会儿还有很多人正在操场上活动，夜风吹来，伴着隐隐约约的音乐声，单若水想起上次跟他走在锦阳一中时的场景，时空交移，就莫名契合。 “你们集训我也要去。” “我知道。”段衡抓住她头顶扑来的飞叶又说，“要不然我又怎么会很开心呢。” 第24章 出发集训 集训出发前一天单若水才排好学校的事，早先跟祝西楚说好的合作她也打算在集训期间完成，耽误不了什么时间，也正好卡项目尾声。走之前还是给段衡做了一次理疗，在单若水百般尝试之后段衡对于针的敏感程度有了些削减，不过要拿来做样本的话还是不大可能，毕竟十根针已经是他的上限，还得顾着他满头大汗，急促呼吸，最后花上一个小时解决滞针问题。 太费劲了。 “要不你再试试？”段衡再次提出尝试要求，单若水赶紧拒绝，“哥，别试了，咱们还是放弃吧。” “……” 他坐起身来，“你那个项目什么时候完成？” “我打算就趁集训完成，已经跟导师商量过目的和具体步骤了。”单若水正在完善门诊病历，温蕴已经出国交流去了，目前又是她顶班。 段衡应了一声，又拿过衣服套上，“明早上我去接你吧。” “接我干嘛？” “你不带行李吗？” “行李箱有轮子啊！我又不用扛过来。”单若水又说，“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你就不能不拒绝我吗？”段衡在她旁边坐下来。 “我们是在校门口集合呀，你干嘛要绕一圈呢。” “我乐意。”段衡撑着头看着她，大概是眼神太过于热烈，倒是看得她浑身不自在了，接着单若水赶紧将人推出诊室外，“你在外面等我。” 看着人面红耳赤段衡却是高兴，他感觉最近单若水老是动不动就脸红，要不就是逃避，他一靠近她就往后缩，可等他稍微远一点了，她又好像个弹簧一样又追了上来，氛围格外奇特，不过他倒是越来越确定，他确实非常喜欢她，不过当事人好像还是蒙圈的。 等着她处理完手上的工作二人才准备找地方吃饭，“又想吃鱼了，我们去谭记吧。” “都依你，我不挑食。” 祝西楚晚上还是联系了她，“若水师姐，明天我来给你当苦力好不好？” “不需要。”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早上我去接你。” 脸皮太厚了，单若水皱了皱眉。 “祝西楚？”段衡将鱼挑了刺放到她碗里。 “嗯。” “他是不是说明天早上去接你？” “你怎么知道？” 脸皮厚就是祝西楚的惯用伎俩，段衡太了解他了，此前就算是单若水百般拒绝这人也是没脸没皮地日日缠着，看他笑眯眯的模样就总觉得笑里藏刀。 “他不就爱这样么？” 第43章 这下段衡当然是要去了，第二日一早崔舒雨一推开窗户就看到楼下站着两个大高个，旋即回头大喊了一声，“若水，选一个呗。” “你看你喜欢哪个。”单若水正在检查自己的行李。 “段衡行吗？这个帅。”崔舒雨说话时倒不像是开玩笑了，单若水没搭理她，又折回洗漱间去拿走了打包好的洗漱用品。 “我要是说祝西楚你肯定说赶紧领走。”崔舒雨从她身边错身走进厨房去，单若水抬起头来，“你说的没错。” “我说你脑子什么时候开窍啊，真想打开你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知识。”她又回避了崔舒雨的话题，接着给段衡发了个消息，“402。” 这算是直截了当地表明了单若水的态度，等着段衡提着她的行李下来时祝西楚已经离开，他忽而生出一种胜利者的喜悦，又接过单若水的双肩背包，“给我吧。” 最后若水手中只拿着手机，余下的行李都在段衡手里。 到达校门口时已经快到发车时间，这会儿赵逍客从车里探出脑袋来，“好啊段衡，你小子让我帮你搬行李，你倒是英雄救美去了。” “回来请你吃饭。” “好嘞。”一句话就堵上了赵逍客的嘴。 “包包我要拿着。”单若水今天戴着一顶遮阳帽，又扎了两个麻花辫，鹅黄色的裙子配着双肩背包看起来格外可爱，段衡将行李箱放好，“包给我。” 李钊在门口守着，见状又说，“段衡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花心思？” 他平日里倒是没在意这些事，今天见到了当然要调侃。 “这不是明目张胆嘛。” 二人来得晚当然坐在了后面，祝西楚就在斜前方，不过他倒是没跟单若水打招呼，若水也直接靠窗坐下。 “早饭。”段衡又从自己包里拿出吃的，谁想单若水也准备了，“我也有。” 她从包里拿出不少点心，又散给周围的队员，赵逍客笑着说了一句，“我说你小子怎么要去接人呢，原来师姐真把烤箱带来了。” “别啊，你这么说那我到了基地不还得去买个烤箱。”单若水赶紧追着回了一句。 “没事啊师姐，你烙饼也行。” “你们可真能给我出难题。”单若水拆开饼干吃起来，又掏出自己的水杯，掰扯了半天也没打开，最后还是段衡替她拧开。 从体院出发到高速路口其实也不见得有多远，但下高速到集训基地却是走走停停，不过一会儿单若水就开始晕车了，小脸煞白。 “不舒服？” “晕车。” “喝点水。”他又拧开水杯递过去，接着打开导航查看了一下距离，“还有半个小时。” “顶不住了。”车又猛烈颠簸了一下，她差点被这一口水呛死，旋即猛烈咳嗽，段衡赶紧替她顺气。 “喝水也能呛到。” 这半个小时差点要了单若水的老命，等着车停下来了都还没缓过来。 江樊这一处基地是专门用来集训的，自然也有其他学校的学生，他们到时工作人员已经在等着了，李钊在门口轻点了人数，女队教练倒是先领着人进去了。 “若水好了没？”李钊看了看她的状态，单若水赶紧点点头，“我ok，教练。” 基地的宿舍是四人间，还好祝西楚是没跟段衡分在一间屋子，单若水的身份特殊，与教练一样都是单人间。 段衡先把行李替她提到了房间才回自己宿舍去，“等会儿要集合，不知道你去不去。” “去啊，我肯定会随时跟着你们。” “好。” 他回宿舍时余下三人已经选定了位置，正躺在床上歇菜，“不是要集合吗？” “这不等你呢嘛。”赵逍客坐起来，段衡这会儿才见另外两个室友是余醒和大前锋李斯，四人是老搭档了。 稍作休整之后李钊就在群里发了通知，告知了集合地点，“刚刚跟民院的约了个对抗赛，争点气。” “完蛋，有的打了。”赵逍客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几人又赶紧往集合地点赶去。 基地训练场地格外大，两处圆形大楼各六层，除了a楼和b楼一层是有看台围着的标准篮球比赛场地之外，其余十层都是训练场地，体院这次的位置在a楼301。 由于整栋楼里没有区分男女队，所以来时也遇到不少女生，段衡是又被人堵在了楼梯口，“不好意思。” “这还戴着口罩呢。”赵逍客打趣一句。 “段衡！”单若水本来是远远就看到了几人，只是人走路速度不慢，她紧追紧赶，累死累活到了楼梯口才赶上。 “跑这么急？” “唉呀妈呀，你们走太快了，我本来还想着追上的。”单若水叉着腰大喘气，赵逍客说，“单师姐，你这体力不行啊，怎么也是篮球队的，不得练练。” “下辈子吧，八百米上过担架的人。”单若水摆摆手，这才注意到身旁两位高高瘦瘦的女孩，又退到一边去。 “走这边。”段衡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几人眼神交汇之后什么问题都化解了。 在训练场地集合之后李钊大概讲解了一下要点，然后又将十二名队员分了两队，考虑到实力因素，原来与段衡搭档的几人都被拆分开，最后与祝西楚组成了一队，倒是段衡落单了，暂时沦为替补。 第44章 “若水等下也去。”李钊招呼了一句。 “好嘞。” a栋一楼的比赛场地已经有不少人，看来基地这边来训练的队伍也不都是闭门造车。 单若水跟在后面，李钊已经上前去跟民院的教练打招呼了，几人也整理了情绪，准备入场。看台前三排的座位用警戒线隔开，看客都在后面坐着，男队女队都有，一时吵闹声也不小。 “等下在前面坐着。”段衡小声地跟她说了一句，又用手背贴了贴她的手臂，接着队员入场。 单若水在指定地点坐下之后替补队员也下场，段衡就在他身边坐着，接着场上裁判吹哨，现场安静之后各个位置准备就绪，哨声响起，赵逍客一跃夺下第一个球，场上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段衡看比赛时一言不发，直直地盯着球场，可等着单若水拿着水瓶较真时他又能及时注意到她的动静，然后在目不转睛看球赛的时候替她拧开瓶盖递到她身前。 祝西楚今天的状态还算不错，但民院对面小前锋的位置实力也很强，这导致祝西楚的突破力下降，好几个球都因此失去最佳投篮时机。 第一场比赛结束之后李钊就叫回了人，“祝西楚先下，换一下段衡。” 很明显，突破能力更强的段衡更适合去招架这个对手，等着段衡上场之后祝西楚倒是挨着单若水一屁股坐下来了。 第25章 备受追捧 段衡回头看了一眼，又跟着搭档们上场去。 “师姐今天看起来很好看哦。”祝西楚依旧笑眯眯，手搭在单若水身后的椅背上，搞得她又不得不往旁边挪了挪。 她没应一句，倒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球场上的动向，有这两个月的耳濡目染，她现在对于篮球赛也不是一无所知，虽然有时候还是看得晕头转向，比如现在，明明上一秒球还在对方手里，下一秒就已经到段衡手上了，接着几个身位的移动，那颗篮球就顺利入篮，场下响起欢呼声。 “厉害！”单若水也也跟着鼓掌。 “师姐看懂了？” “中了啊，中了不应该欢呼吗？”单若水的回答很简单，却又叫人挑不出毛病。 段衡下意识每进一个球都会回头来看单若水一眼，大多数时候她都支着脑袋与他眼神交汇，但也有时祝西楚正笑呵呵地跟她聊天，他的手也撑在单若水身后，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第二局体院丢掉的分就被段衡追了回来，休息时单若水递上水，祝西楚说了一句，“厉害呀，段师弟。” 段衡基本都懒得搭理他，又低下身来整理了一下鞋带。李钊吹哨叫人集合，大致复盘了一下刚刚的比赛，第三局依旧按着刚才的人员布局。 祝西楚被替下来倒是乐得跟单若水聊天，不过后者也是懒得搭理他，这话说着说着就没个回音了，直到单若水说了一句，“祝队，你手能不能挪一下，我想靠下来。” “直接靠不行吗？” 单若水闻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旋即又起身挪到了李钊旁边去。 这场对抗赛体院赢得还算精彩，对面的教练也上来跟李钊攀谈，“你们今年的人不错啊。” “那也不看谁带的。”李钊自吹自擂，两人浅浅聊过几句便散开，队员们也快速清了场，自然，后面还跟着一场比赛。 移了位置之后大家都坐到后面看台上去了，现场人员流动之后又简单进行了重新分布，单若水被段衡引着坐在了身旁，祝西楚倒是坐在了她身后。 “师姐，上回说的事什么时候安排呢？” “过两天吧，我整理好了思路再通知你。” 祝西楚就趴在她的椅背上，距离格外的近，在突破安全距离之后她当然有些不适，接着段衡站起身来，然后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到了他的位置上，一时又被打断兴致的祝西楚当然有些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回身去稳坐住。 也不过一会儿便又有人来要段衡的联系方式，他还是老话术，有点礼貌，但是不多。 “太受欢迎了吧你也。”单若水看着姑娘们被他劝退之后才小声说了一句，段衡看过来，这还是她头一次说起这事。 “理解理解，万人迷嘛。”她说着笑了一下，看不清情绪，却又在傻笑之后显得有些落寞，段衡见状才说，“没给过。” “那你以前不是很多女朋友吗？” “以前的不算。” “哇，你好渣啊。”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接着又捂上嘴。 “你要不要好好了解一下以前的事。”段衡点到为止，接着又说，“至少在遇到你之后没给过，微信添加好友的按钮我也关了。” 他说着拿出手机来给她看了看，“不骗你。” “你给我看这个干嘛……”她说着又红了脸，低下头去看着脚尖。 “自证清白，纠正一下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 这几句话导致单若水接下来整场比赛都在走神，什么都看不进去不说还被段衡抓包了。 “我在你心中印象这么差吗？还需要想这么久。” “哪有啊……”单若水拧开水大灌了一口，“我去一下洗手间。” 看台修得格外人性化，本以为站起来之后会面临一排大长腿的阻拦，没找到这间距倒也挺宽，她慢悠悠地就晃了出去，又跟着指示牌找到了卫生间。 “锦体男队看到没，那个23号巨帅！”刚进去就撞见人在议论，单若水装作无事发生，又偷偷溜进隔间去。 第45章 “体育生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渣男了。” “哎呀，再渣也赖不住人帅啊，关键是真的特别帅，不只是一眼帅哥，是越看越帅那种。”女生咂咂嘴，“要不是老子有男朋友了，高低得要个微信。” “小乐去要过了，没要到，估计周围女生不少。” “我今天好像看他身边有个女孩子，挺小巧，不像打篮球的，是不是他女朋友？” “集训肯定不能带女友啊，你想什么呢，我猜是工作人员。” 从隔间出来之后单若水恨不得用口罩把脸挡住，作为话题中心人物她连手都不敢洗了，最后还是拧开门口洗拖把的水龙头洗了手，接着快速逃离现场。 段衡确实是受欢迎，以前她也不是没见识过，但一到了新环境之后就有点离谱了，关键是现在她跟段衡走得很近，近得十分微妙，导致她也成了话题的核心。 “怎么这么慢。” “在卫生间听别人议论你呢。” “议论什么？”段衡转过来看着她。 “你这不是用脚指头就应该想到。”单若水看着手里空掉的水瓶一时又找不到东西掩饰自己的面色和眼神了，段衡见状又拧开手中的水递过去，“没喝过。” 他喝的能量饮料，矿泉水一直在手里拿着却也没有拆开。 “夸我你就听着，骂我你就当假的。” “哇，你脸皮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厚了？”单若水差点伸手去扒拉他的脸，段衡笑了笑，“怎么，还想上手检验一下吗？” 她又赶紧缩回去，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 这场比赛结束之后男队全员返回训练室，单若水又跟着去了女队比赛现场，倒没同他一路返回了。 上午训练结束之后午餐当然是在食堂解决，几人围坐在一桌，少有的像在大学吃饭一般。 “民院今天打得好猛，听说我们走后又打了一场，直接给人干趴下了。”赵逍客说，“但段衡今天真是倍儿给面啊，好几个三分球。” “那还不是你控球控得好。”段衡少有的夸了他一句，赵逍客顿时是觉得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好小子，你老实说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才来恭维我。” “这么看不起你自己啊。”段衡接他一句。 “女队那边好像不太行啊，都没拿到两分。”李斯又把话题扯开，锦体女队的成绩一直都不好，不说cubl这种大赛，小赛成绩也是一般，这导致系里在资源划分上跟男队相比还有些不公平，为此他们之前还帮女队声讨过。 “齐教练也很头疼啊。” “本来今年集训也没打算让女队来的……还是齐教练去争取的。” 这种事倒是不好议论，最后几人也收了话题，又说起最近的安排。 “集训能出门吗？” “你去哪儿？”赵逍客说，“出门就是郊区，基地好像是什么都提供。” “听说江樊这边有不少景点啊，大热天去玩儿水多有意思。”李斯像是此前做过攻略一般，又提起一些看过的景点，几人讨论得开心，但单若水却没什么兴趣。 提起水她就不由得抖了抖。 “喝不喝牛奶，我去拿。” “喝。”她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餐盘中的菜，她的饭量……确实惊人，但吃这么多似乎也没怎么吸收，还是瘦瘦的。 篮球训练基地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大人国，站在里面单若水感觉自己像发育不良一样，趁着段衡挤进人群放回餐盘的时间她又去拿了两罐牛奶，转过头来就找不到人了。 “师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祝西楚跟掐准了她会弄丢人似的突然出现，她又不是不认识路，当然转身就走，祝西楚追上来。 “吃饭啊，不在这儿在哪儿？”她小声回了一句。 正说着二人倒是迎面碰上个女生，单若水险些跟她撞了个满怀。 “祝西楚？”来人似乎认识他。 “你也在。”祝西楚看着女生也打了招呼，那女生又将目光落下来，看着单若水，“你女朋友？” “不是！”单若水立马否认，“我是队医。” “也对哦，集训哪能带女友。”方瑶反应过来，“那我先走了，再见。” “祝西楚你好歹解释一下吧。”看着人毫无反应单若水主动说了一句，但祝西楚不以为意，“这么误会，我很乐意。” “你脸皮是真厚啊。”她快步走下楼梯，这会儿段衡打来电话，“你跑哪儿去了？” “我在楼下。” 段衡被人困住一时没脱身，等意识过来单若水已经不见了。 他撇开赵逍客快步走下来的时候单若水还跟祝西楚在一块儿，手里拿着两罐牛奶，好像正在跟他说着什么，有些激动。等这段衡快步走上前的时候祝西楚又转身往宿舍走去，倒也没给他留什么视线对峙的时间。 “怎么突然不见了。” “明明是你不见了。” “……”段衡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单若水把牛奶递上来，“走吧，回去睡午觉了。” 赵逍客三人远远跟在后面，看到两人汇合之后又主动留出距离，“打个赌，一个月修成正果。” “不好说，单师姐的性格不像是很直接的人。”余醒又说，“要不然祝西楚天天闹这么几出，她要是不喜欢早就发火了。” 第46章 第26章 中暑晕倒 单若水待在基地的时间比在体院训练馆时要忙得多，大概是这边也没有什么专用的休息室能供她使用，这导致她的论文完成速度大大减慢，她又不得不压榨晚上的时间，同祝西楚的合作也迟迟没安排下来。 除了饭点段衡基本跟单若水有什么交流了，就这么一直忙活了一周，若水总算是完成了手里这份论文的第一稿。 六月底天气就已经很热，基地虽在郊区，但也晒人得紧，李钊时不时的还是爱将人拉出来万米跑。 “外面热，你要不要就在训练室里待着。”他替她先拧开了一瓶水，又正了正已经歪斜的遮阳帽。 “就在这里吧，你们跑快一点。” “哇师姐，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赵逍客闻言咂舌。 “这不是为了提速嘛。”单若水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你在树荫底下去。” 今天室外万米跑倒也不止他们，不一会儿又有两个教练领着人来了，一时两百米的操场之上围了不少人，单若水用水贴着脸寻找凉意，昨晚上忙着赶论文睡得晚，这会儿在旁边坐着倒也有点昏昏沉沉，便就用手支着脑袋看着场上的人来回跑圈。 也不过一会儿，段衡一晃眼就看到她直接趴在了地上，好在是近圈的位置，他快步跑过去，“若水！” 抓着肩膀晃荡了半天单若水脑子才清醒了一点，“啊我没事……” 她揉了揉眼睛，感觉看什么都是花的。 段衡将她打横抱起来，又接着往医务室跑，单若水抓着他的衣襟，在他怀里晃得脑袋更昏了，方才到医务室她就蹲在垃圾桶边吐了出来，早饭就喝了点牛奶，这会儿吐出来是连一点食物残渣都没有。 段衡一直蹲在她身边帮她顺气，单若水用水漱漱口，“你快回去训练，我在这儿坐会儿就好。” 磨磨蹭蹭半天，段衡满眼都是担忧，单若水直推着他往回走，“快回去，你还在训练呢。” “那你等下就回宿舍休息，要还是很不舒服就等我训练完回来接你。”他恋恋不舍，磨了半天才从医务室离开。基地的医生并不是专业的医生，医务室也以售卖药物为主，好在单若水大概知道自己要吃什么，买好药之后便晃晃悠悠往宿舍走去。 段衡回来之后除了跑完全程当然还被李钊罚做了一百个俯卧撑，“你小子倒是先跟我报备一声！” 一时太急，他连李钊都没想起来，还报备呢。 单若水才躺下没一会儿祝西楚就给她发来一大串微信消息，她扫了一眼又将手机切为了静音，在跟李钊报备之后又侧过身去准备睡一觉再说。 大概最近休息得实在是不好，这一觉睡下来就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段衡也留了一大堆消息，“醒了来训练室，我的柜子里有吃的。” 单若水整理了一下思绪，又爬起来吃了药，这才慢慢往场馆走去。 来时队里正在打对抗赛，若水在一旁没坐一会儿便被拽到女队那边去了，又提着药箱简单地处理了伤口方才回来继续啃面包。 胃中的食物早就被她倒空，现在吃什么都是香的。 休息时段衡才有时间注意到她，一边擦汗一边往她这儿走过来，“好点没？” “好多了。”面包就水，差点没给她噎死，“最近太忙了，老熬夜，没休息好。” “身体素质太差了，还是要好好锻炼。”段衡抓住了根本原因。 “下辈子吧，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单若水晃了晃脑袋，段衡笑了笑，“慢慢适应了就好，不用竞速。” “那也不行。”正说着几个队员围了过来，纷纷问起单若水的状态，听着几人聊天段衡也不说话了，偏过头就看到祝西楚坐在不远处，二人对视了一眼。 他也没有过来，只是远远那一眼，段衡忽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喝了一口水，在李钊吹响了口哨之后又离开了休息区。 下午结束训练之后李钊又下了通知，“吃完饭在运动场集合，晚上有个联谊活动。” “得嘞！” 大概又是做游戏，等着吃过晚饭回到运动场时夜色已浓，单若水站在入口，“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最后几人劝说好久单若水还是走了进去，不过也只是远远坐着，不一会儿身边也坐来一个男生，“你也是队医？” “对呀。”单若水抬起头来看看男生，不高，面相干净，瘦瘦的。 联谊居然是跟女队，双方都有些沉默了，李钊抓了抓脑袋，旋即跑去问对面教练，“怎么是女队？” “老子一直带的女队啊！”那人一拳头挥在李钊肩膀上，“把你们男队的帅哥贡献出来，赶紧的。” “帅哥名草有主了，这个算盘就别打了。”李钊又说，“算了算了，做点小游戏，不要太过分就行。” 以前跟男队联谊大家倒是放得很开，今天面对女生一群男人们显得就有些拘谨了，畏畏缩缩，惹得李钊恨不得一脚踢在屁股上。??? “教练，女孩子哎，这么有点不太礼貌吧……” “……”李钊一时无言，“意思意思就行，你小子还真上啊。” 好几个亲密互动的环节段衡都坐在一旁吃瓜，赵逍客当然也收敛着没有参加，最后当然是被李钊抓起来，“你们俩坐这儿看戏呢？” 第47章 “那什么教练……我有女朋友……” “谁他妈没女朋友啊！给我滚过去。” 段衡就不要说了，目前还算单身，李钊当然也没放过，但男女互动的游戏都只是点到为止，有人愿意教练也不说什么，不愿意也不强求。 身旁的男生像个麻雀似的不停地聊天，单若水这嘴上都没停过，问来问去就差连她户口本上几个人都要问清楚了，最后当然是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那什么，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啊？”单若水已经干完了一瓶水，又摇了摇头。得到准确回复之后男生掏出手机，“那可不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当同行交流也可以。” 单若水在迟疑了几秒之后还是掏出了手机，没想着段衡这会儿给她发来了消息，“聊得开心吗？” “蛮开心。” 她翻出二维码，男生如愿以偿之后话匣子就打得更开了。 段衡被李钊拽上场之后也被迫游戏，李钊提前讲了一句，“我们队门面啊，先到先得。” 本来后面四个字是针对游戏内容说的，但乍一听还有些奇怪，段衡旋即说，“教练，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游戏！游戏而已啦，年轻人要珍惜宝贵青春。” 谁想最后互动环节段衡开始摆烂，“教练，抱不动。” “你小子能举多少斤铁别以为我不知道。”李钊正说罢赵逍客突然接了一句，“那换个轻的呗。” 说着大家都往单若水坐的方向看过去，后者看着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一时诧异，李钊接着喊了一句，“若水！过来！” 单若水站起身来，“不好意思。” 男生见状也不好挽留，又挥了挥手机，“常联系。” “教练，干什么？”她走过来时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李钊旋即说了一句，“他说他只抱得动你。” “我很重的！” “拉倒吧师姐，你那二两肉我一只手就能抱起来。”赵逍客戳破她的谎言，段衡这会儿才说，“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 “……可以。”要不是天黑看不太清脸色，她这会儿肯定恨不得把脸藏在他胸口当个缩头乌龟。段衡如愿以偿之后男生们都开始欢呼，女队们咂舌，“看来是没希望了啊。” 一小局游戏下来单若水的心跳都快要蹦出嗓子眼儿，段衡将她放下来的时候都还有些慌张，手里拽着他的衣服半天都没放手。 “这么紧张？”段衡又说，“是怕我把你摔了？” 这跟早上的情景不一样，单若水这会儿像是被黏住的嘴巴，一时解释不了。 联谊结束之后刚才那个男生还在出口处等着，又拿过来一瓶水，她本是百般拒绝，但那人嘴上功夫了得，两下就又把她说迷糊了。接过水之后她谢谢还没说出口段衡就帮她拧开了瓶盖递过去，“尝尝甜不甜。” “酸的吧？”赵逍客适时补刀。 男生一时也反应不过来了，段衡又从包里拿出一瓶没有开过的递给她，“礼尚往来。” 那水又被塞进了男生手里，等着两人走远了才一时大悟。 段衡当然是吃醋了，他看着单若水还真把水喝下去之后醋意更浓，旋即说道，“甜不甜？” “矿泉水不都一个味道吗？”她一时摸不着头脑，赵逍客又看了看余醒，看来余醒说的确实是对的。 看着段衡不太对劲单若水又收回了水，“那我喝什么？没水了。” “喝这个。”他说着又去贩卖机买了水。 “那我这个……不能浪费啊。”看着手里的半瓶水单若水有点迟疑，谁知段衡一把夺了过来，“给我也尝尝是有多甜。” “我……我喝过的。”她红了耳根，又伸手去夺，可她的身高也够不到段衡，最后还是徒劳。 “段衡，你……”她抓着他的衣服蹦起来也只摸到了瓶底。 “我什么？”他没收了水之后又推了推她的肩膀，“快回去休息，不要又中暑晕倒了，到时候再抱你去医务室有些人耳朵都要红到脚底去了。” 段衡笑得开心，单若水看着人走进宿舍之后才上楼往宿舍走去。 第27章 一些误会 晚上跟张恕之短暂地交流了一下一稿修改方案之后单若水就联系祝西楚准备验证经络循行，因为平日里以训练为先，所以时间只能安排在中午或者是晚上。 “祝队的时间有没有什么要求？” “听你的安排。” 单若水这次也只是准备在他身上取证经脉循行，而且按着体质来说也不一定每根经络都会有经气的反应。 第二天中午结束训练之后祝西楚就主动找上门来，彼时段衡还在跟李钊讨论什么，也只是跟她对了一下眼神。 “先吃饭吧，吃了饭再去休息室。” 谁知祝西楚倒是自觉，“是呀，先跟你吃饭。” “我……” “教练留他，你等他恐怕中午时间就要泡汤了。”祝西楚抓住了重点，单若水在手机上给他留了言，接着跟祝西楚往食堂走去。 方瑶又在食堂跟祝西楚撞见了，二人是在比赛的时候结识的，有些熟，但不算太熟。 “祝队，吃饭呢。”她是又撞见了二人，这会儿当然来当起了助攻，谁想是一脚踢在了石头上，单若水的态度倒是非常坚决，等着人去放餐盘的时候方瑶才问起，“怎么？拿不下？” 第48章 “你还有办法？” “祝队拿捏女生那不是跟捏棉花似的，没想这个还绵里藏针了。”方瑶并不太清楚单若水跟段衡若有若无的流言。 祝西楚笑了笑，方瑶又说，“真没办法了？” “也不是。”他说着站起来，“先走了。” 中午休息时间休息室里确实没人，单若水准备好了拍摄装备以及针包、电针，又锁上了门方才悠悠开口，“脱衣服吧。” “可能会有一点疼，你忍一下，我还是要先取你大腿内侧那根经脉。”她转过身来，“所以麻烦你把裤腿卷起来。” “要不我把裤子脱了吧。” “不……不用。” “又不是脱光，师姐你想什么呢？”祝西楚看着她笑了笑，确实留下了四角内裤。单若水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心理暗示一番，方才准备好开始扎针。 “之前拉伤的地方还疼吗？” “还有点。” 单若水先用手松解了肌肉，又从下至上取穴扎针，本来在大腿前端，还没什么，结果临近冲门时却忽然察觉到异样，接着一时手抖了抖，直接戳歪。 祝西楚坐起身，“师姐，你扎得好疼。” “抱歉，刚刚手抖了。”她将废针丢进锐器盒里，又伸手去摸针，“你躺下吧，等下要扎腹部和胸部的穴位。” 谁想祝西楚忽而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出血了，师姐不按压一下吗？” 完全出于慌神状态的单若水又忙着去找棉签，刚刚拔针的时候手法太过于粗鲁，这会儿针眼上冒出来豌豆大个血珠。 “师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祝西楚一声声师姐叫得人心慌。 “我没有啊，你等我找一下棉签。”她又收回针去找棉签，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带。 “没带……” “没关系，这点血罢了。”他又躺下去等着她继续扎，单若水本想跳过冲门附近的穴位，但最后还是迫于专业精神扎了。 完全心理暗示之后单若水倒是没那么紧张了，扎了这么多年的针灸本来已经心如止水，但祝西楚这小子似乎是故意要来逗她一样，最后搞得她都不专业了。 可惜的是扎完这条经脉并没有再现原来那根红线，单若水有些失望，又看了看时间，还是准备继续取内侧穴位。 一一扎过肾经之后单若水依旧没看到什么明显的经气反应，最后只在横骨的位置发现了一个红点，单若水满头黑线，旋即意识到问题所在，“要不今天就这样吧。” “失败了？” “差不多。”她低头去拔针，结果正是最尴尬的时候门响了，钥匙插入孔中的声音旋即传来，接着锁声一响，单若水与来人面面相觑，彼时她正悠悠地翻动裤角拔针。 尴尬。 来人是个女生，单若水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还没说话呢，女生又猛地摔上门，然后这事也不过一会儿就在基地传开。 “师姐，完蛋了啊。”祝西楚嘴上说着完蛋，但她感觉这人脸上都要笑开花了，“要跟师姐传绯闻了。” “你给我解释。” “我找谁解释去？刚刚那人我又不认识。”祝西楚整理了一下衣物，“我送师姐回去。” “不要，你离我远一点。”单若水退后两步，“下次扎针我找人来围观。” “那我的隐私你不管了吗？” “……” 段衡还没见到人就先听到飞速传开的休息室绯闻，余醒悠悠说了一句，“医生眼里不分男女。”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还是不爽，特别不爽，尤为不爽。本来中午结束训练还想跟着她一起去的，谁想李钊留了他好久，等着他空下来的时候人已经跑路了，跑路了不说还不回他的消息，午休结束之后他才到训练馆楼下就听到了这一则好消息。 “我靠，我刚刚听说锦体那个队医跟男队员在休息室里……举止亲密……” “那不是赚到了，那个男生不是很帅吗？” “不是那个23号，是另一个……啧啧啧……” 赵逍客听着清了清嗓子，接着前面的两个女生转过头来才发现是舞到正主面前了，旋即收声跑路，留下段衡在一旁脸黑得像包公。 于是就有了余醒方才那句话。 “单师姐给祝西楚扎针是为了她那个论题吧？”赵逍客开始提醒他这件事的初衷，但很显然现在身边这人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些话，闷着气，一声不吭。 单若水是和祝西楚一起出现在训练室的，来时大家都看了二人一眼，接着又看向段衡，后者已经在热身，准备开始训练了。 “师姐晚上还要吗？” “不不不，明天吧，明天再说。”单若水赶紧摆手，祝西楚柔柔地应了一声，“好，依你。” 这人脸皮太厚了，话上没毛病，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只看着段衡好像又生气了。 休息时段衡也只远远地坐着，一直到结束训练祝西楚又晃到她身边的时候才走过来，“吃饭。” “好。”她赶紧丢下祝西楚，追上人去。 晚饭期间段衡也是一句话都没说，生着闷气，赵逍客和余醒在一旁连说话都有些尴尬。 “那什么，师姐，啥时候有空给我扎两针。”赵逍客强行寻找话题，单若水赶紧开口，“都可以，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第49章 “好啊好啊。”赵逍客抓了抓脑袋，接着段衡起身去拿了两盒牛奶，又插好吸管推到她面前去。 二人见状也不说话了，低头忙着干饭。 晚上没有训练的时间段衡也跑回训练室去了，单若水看着人走远又给赵逍客说，“这事真的是误会了。” “你自己给他解释吧，我和余醒说的他都不听。”赵逍客说得非常诚恳，这导致单若水又有些为难了，她应了一声旋即往运动场中走去。 “真不知道单师姐这小脑袋瓜怎么想的，段衡做的还不够明显吗？”赵逍客吐槽了一句，余醒点醒他，“她要是脑袋瓜想得明白我觉得也不会跟段衡有什么火花了。” 祝西楚又抓到了空挡在运动场拦截到了单若水，“师姐一个人逛怎么有意思。” “祝西楚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她又转过身去。 “不就是闹了个乌龙吗？”祝西楚皱了皱眉，“这种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何必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再说你就这么讨厌我？” 见她没说话祝西楚又赶紧说，“师姐，你是不是要好好想一想，我接近你是我个人私情。” 再后来单若水就有点断片儿了，回到宿舍之后祝西楚又发来消息，“明天晚上继续吧，抓紧时间。” 她又把赵逍客的话翻出来想了想，还是给段衡发去了消息，想要解释一下，但这人半天没有回复她倒是有点不高兴了。 单若水趴在床上，侧过头去看着桌上的那一盒牛奶，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些东西的呢？ 段衡回来很晚，晚到临近熄灯时间。他翻出手机看到了单若水给他的留言。 “今天确实是误会，你不要生气了。” 后面带着一个颇为委屈的表情包。 生什么气呢？有什么立场？ 这两个问题一直在段衡的脑子里打转，他想了很久，最后将赵逍客从床上拉起来走到阳台边去。 “不睡觉你干什么？” “你觉得她对我是什么态度？”段衡开门见山，倒是赵逍客蒙了，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中的“她”是指单若水。 “表面上蒙圈，但实际上我觉得她很在乎你啊，要不然凭什么要跟你解释来解释去，还愿意在祝西楚面前给你偏爱。”赵逍客又说，“但是单师姐那小脑袋瓜恐怕还在短路，不过说来说去，你对他好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有时候我又怕她对祝西楚也……” 赵逍客打断他，“看你自己把握机会了，毕竟祝西楚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借着什么课题还可以天天接近，一来二去，万一有什么变故你小子可就要后悔了。” 赵逍客打了个哈欠，像是从段衡那里吸走了瞌睡。 第28章 突然告白 第二天晚上结束训练之后单若水准时赴约，也早早去休息室里准备好今天要用的东西，等着祝西楚来。 “师姐来这么早。” 因为单若水没有吃晚饭。 “快准备吧。” 祝西楚又锁上了门，丢下包后开始脱衣服。 过了七点后江樊的夜色就来临了，这会儿基地里四处都亮着灯，单若水心如止水，排除掉之前扎过的三条经脉，这次她倒是选择了手经，又在他脖子和手臂上定点。 祝西楚坐在椅子上，看着她靠近来定穴也是心头一紧，又定定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才叫了一句师姐，但在叫了之后也没再说什么。 “你要说什么？” “不说什么，就想叫你。”他笑眯眯地看着单若水，眼睛像是在讲故事。 手三阴经扎完仍旧没有见到想要的效果，单若水慢慢拔针——今天她倒是记得带棉签了，想着上回的血珠子，她今天的动作也轻慢了一些，等着到肩膀上时祝西楚忽然关了灯，房间里暗了下来，只有窗外投射进来些淡淡的光。 “你干什么？” 他一手将人捞进怀里，又埋在她耳边，“师姐昨晚上有没有想通我的话？我的个人私情。” “祝西楚你放开我。”单若水撑在他胸口，想要从他怀里撤出来，奈何力气还是太小，最后只能妥协下来。 “师姐，我说真的，我很喜欢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祝西楚又说，“我对你的态度很认真，虽然……我感觉你并不是很乐意。” 单若水哪想他闹这一出，这会儿脑子里乱成一团，心口乱跳，祝西楚又使劲按住她的背，最后她只好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咬出了血印子他方才吃痛放手。 她退后了半步，祝西楚皱了皱眉，“师姐，你是属狗的吗？” “你不觉得你今天的行为很过分吗？”她是真生气了，看着祝西楚时脸都涨红了，房中的灯还关着，她正要去开灯时他又起身抓住单若水的手腕，“我真的很喜欢你，师姐。” “祝西楚，你放开我行不行。” 细细的手腕被钳制过后就开始泛红，单若水使劲拽了拽。 祝西楚松了手，单若水这才把灯打开，她又看着他右手臂上还扎着针，起伏的心跳慢慢平稳下来，房间里都安静了，单若水又捏了捏棉签，“我给你拔针吧。” 大概是有刚才的闹剧，单若水离他远了好多。 段衡本来是远远在楼下等着，可看着楼上的灯亮亮闪闪，也不由得担心，旋即快步走上去。 第50章 又是故技重施，祝西楚伸手关上了灯，接着抓着她继续说，“你不愿意答应我又是因为什么？因为段衡？” “祝西楚……”??? “你以为段衡接近你就心怀好意吗？”祝西楚又说，“你不知道他的作风？还是不知道他万人迷的事实？又或是不知道他流传在体院的艳史？” 单若水闻言一时安静下来，祝西楚又像是得寸进尺，“你以为一个浪荡子会为了你收心？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柔弱的小绵羊终究是会被豺狼吃掉的。” “祝西楚你放开我……” 他不为所动，单若水当然也是故技重施，一口咬下，这才脱身。 “若水。”段衡拍了拍门，约是十秒之后她才惊慌开门，然后拿起东西就从他身边快速跑过，接着消失在楼道里。 房中的灯还暗着，他摁开开关，看着祝西楚赤着上身，右手臂上的针还没拔完，可肩膀却有两个很深的牙印，皮肤都泛着红。 仿佛是胜利者的笑声，祝西楚看着他，“怎么？都结束了你才来。” 段衡捏紧了拳头，他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单若水出来时很仓皇，甚至还留下了残局，以及两个暧昧的牙印。他又快步追回去，这会儿单若水已经不见身影了，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就莫名其妙地跑掉了。 微信消息一条又一条地发过去，电话也无人接听，段衡守在楼梯口守了两个小时后只能丧气返回宿舍。 “段哥？怎么了？”赵逍客看他的模样还开玩笑似的用肩膀顶了顶他，哪想这人根本一点回应都没有。 “明天出去玩儿啊，都跟教练说好了，去玩水，算是团建。”李斯忽而说了一句，但段衡依旧没什么反应。 这一晚上段衡又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担心她有什么事，趁着没人凌晨两点偷偷跑去了她宿舍门口，没想到单若水真的开了门。 “明天出去玩，好不好？” “不想去。” “李斯说，去玩水，很近，就在江樊。”他又追了一句。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她看起来情绪异常低落，段衡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睡了。” 她正要关门，段衡却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在了门框上，还好单若水下手轻，也只是压了两道红印，她伸手去捉住他的手揉了揉，可又想起祝西楚的话，明明方才还在脸上的怜惜转瞬间就消失不见，接着放下手去又关上了门。 段衡在楼梯口坐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要起床时返回宿舍。 “走咯走咯！去玩儿水咯！” “没泳裤啊咋整！” “那里有卖的！”李斯早早做好了攻略。 “先去吃早饭吧，还是在食堂吃比较保险。” 一行十二人是在上午九点才出发的，坐上大巴之后段衡也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看着手机上发出的消息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很多很多消息，却一点回复都没有，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单若水又不想理他了呢？ 心里难受得要命。 祝西楚在出发之后就联系了方瑶，“你们是不是也要来洛山这边玩？” “对啊，还没出发呢。”方瑶又说，“不过我们就三个人过来。” “帮我带个人来吧。” “那个小姐姐？”方瑶又道，“给个理由。” “你就说我们要去参加一个比赛，李钊让她来的。” “这小姑娘这么好骗？” “骗不了再找我。”祝西楚说着又装模作样地整了一则通告截图发给方瑶，按照单若水如今恍惚的状态恐怕也没什么戒备心。 大约一小时的车程过后大巴准时到达洛山，真正出来玩的人心情当然愉悦，赵逍客拽着人往景区去，“身份证带没有！” “不用身份证！”李斯喊了一声。 “走走走，先整个泳裤穿上。”一车人围在了小店门口，段衡提不起兴致，这泳裤最后也是赵逍客替他买来的，接着又是一大堆游泳需要的物品也让他搬到了面前。 洛山这一处景点本来主要是开发的溶洞，但附近水资源不错，加上夏日又很炎热，自然就借着天然优势做起了水上乐园。 上午十点的时间人还不是很多，一行人在更衣室换了衣服过后就准备下水了，十几个大高个出现在池边当然吸引了不少人，段衡被赵逍客拖着，也不过几步就又有人上来冲他要微信，今天心情实在是差，他愣是正眼都没看，也没说一句话就侧身走了，还是赵逍客替他补了一句，“不好意思，名草有主了。” “赵逍客，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那我说的是假的咯？”赵逍客又说，“就算八字还没一撇，至少你的心也是名草有主。” 许久没有游过泳，脚底下沾了水他都还有些不适应，岸边的工作人员又拿起喇叭大喊，“下水的都穿上救生衣。” “会游泳的能不能不穿？” “不穿就签免责。” 段衡很小就跟着段震学会了游泳，还去少年游泳队训练过一段时间，本来还想让他改个行，没想到等长大了些发现他还是继承了段震的基因，打上了篮球。 没过二十分钟，段衡才热完身赵逍客就突然跑出了池子，接着又领着于露进来，身后当然还跟着褚思。 “赵逍客你小子！”李斯见状大声嚷嚷了一句。 第51章 “我又不是白嫖！” 两人从更衣室出来之后当然是直奔泳池，赵逍客牵着于露往深水处走去，倒是把褚思留下来了。 “段衡。”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段衡看到来人更是难受了，这会儿祝西楚也下了水，笑眯眯地看着他，总觉得不怀好意。 “别叫我。”他转身直接跃入泳池，只在她身边留下了一滩水。 单若水被领着到了水上乐园门口时才意识到被祝西楚给诓骗了，此时方瑶已经完成了任务，当然是把人交给祝西楚之后便跑路了。 “祝西楚，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本来说好的带她跟比赛，结果居然还是把她骗来了洛山水上乐园。 “出来玩啊，在基地有什么好玩的，难得一次。”祝西楚说着想要伸手去够她，结果单若水倒是一个回身，“我回去了。” “这里没车，你回不去。”祝西楚又说，“公车要步行五公里才能坐得到，你不信你去问。” 又是一轮哄骗，祝西楚领着人进去了。 “我不下水。” “不穿泳衣进不去，你不下水你就在一旁坐着。”好说歹说，祝西楚是费劲了口舌终于把她说通透了，又领着人去了更衣室，接着将这个大礼包摆到了段衡面前。 杀人诛心那种。 第29章 池中意外 段衡根本没想到单若水会来，还是跟着祝西楚来的，她穿着泳衣站在他身后，显得特别娇小。大概是心里的醋坛子再次被打翻了，他又跃入水池中，往深水区游去。 褚思跟在他身后，泳姿笨拙，当然是贴近他，也就在一个浪翻之后，穿着救生衣的褚思也一个翻转接连喝下了两口水，段衡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会游泳就不要来深水区。” 他手上的劲不小，直接将人扯到了岸边去。 “段衡，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趁着这个机会，褚思当然是一把将他抱住，又接着在单若水面前演了一场苦情戏，但下一秒还是被段衡拽开，“别逼我骂人，离我远点。” 单若水就坐在岸边，远远地看到了这个桥段。她的脚丫子泡在水里，这已经是她对水的极限的，不过好在水池没什么水浪，也还凉快。 “师姐，不玩水吗？”队员们看到她当然问起来。 “不玩了，你们玩吧。” 这会儿赵逍客和于露也玩累了到了岸边，赵逍客见着人也很惊讶，“单师姐，你不说你今天不来吗？” “我邀请的呀。”祝西楚突然出现在旁边，“师姐去水里玩儿呀。” “我不去。” “你是不是怕水啊？”祝西楚拽着她的胳膊，“试试呗。” “不去，我真的不去……” 正说着工作人员开始通知十分钟后泳池中会有一次造浪，一听到刺激的男生们当然开心，单若水倒是更怕了，但祝西楚倒是没放手，一直将她往水里拽，等着水没到了膝盖单若水就猛打退堂鼓。 “不要害怕。”他扶着人，本想得寸进尺，伸手去够她的腰，没想到单若水下意识后退，接着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了水里。 段衡远远地看着闹剧，看着她靠近祝西楚的样子都心里难受得要命，昨天他还专门跑去找她，想让她也跟着一起来玩，没想着这人没答应他反倒是跟着祝西楚来了，他又算什么呢？ “我来吧祝队，你们男生太鲁莽了，刚刚赵逍客直接给我领深水区去了，害我喝了好几口水。”于露伸手去把住单若水的手腕，“穿好救生衣跟着我往里面走就行，不会沉下去的。” “可是我真的怕水……” “没事的师姐，水里很凉快的！”赵逍客见着两个女生玩了起来便也不凑热闹了，接着投入水中。 真是赶鸭子上架的事情，等着水没到大腿的时候距离造浪还有五分钟，工作人员也通知了好几次，单若水感觉自己头皮都在发麻。 “没问题啦。”于露牵着她的手。 段衡靠在池边看着她慢慢走了进去，褚思自然也跟狗皮膏药似的跟在他旁边，最后段衡都懒得说话了。 “等下水中会有一层浪打过来，你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就好，我会牵着你的，不要怕。”于露嘱咐了一句，正当单若水打起退堂鼓准备跑路的时候大浪就来了，造浪池中最刺激的环节惹起了现场人的欢呼声，而单若水看着浪过来感觉自己呼吸都顺畅不了，接着大浪来临，方才还说牵着她的于露直接被浪拍开让赵逍客抓住，倒是留下单若水还在水中。 巨浪拍过来之后单若水就猛呛了一口水，小时候的记忆被翻了出来，恐惧感压在胸口，她险些背过气去。鼻腔里是刺痛感，水完全包裹身体之后她完全失去了力量，已经不知道上下左右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就算救生衣在身上也一时不明生在何处。 段衡就在她身外五米开外的位置，察觉异样当然是赶紧靠近去将她拉入了怀里，而此时近在他身旁的褚思直接被浪冲翻，灌入了好几口水。 “段衡……”她看到段衡直直往单若水身边冲过去了。 得到救赎之后的单若水紧紧地抱着救命稻草。 “你不是叫单若水吗，这么怕水？”段衡紧紧地扣住她的腰，怀里的人也死死地搂住他，手上还抠着他的皮肤，靠近时他都感觉她浑身都在颤抖。 害怕，是真的害怕。 第52章 她抬起头来，段衡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也不知道到底是水还是泪，但眼神中满是恐惧以及祈求，他心下一紧，又心疼得不行，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水浪流动，在他们还没有逃离现场时第二次造浪就要冲过来了。 “抱紧我，屏住呼吸。”他将人拥入怀中，又背过身去想借着身形给她挡住浪，但巨浪就是巨浪，二人还是被拍入了水中。 单若水死死地抱住他，紧到段衡以为自己是一根铁柱子。 在浪潮退下之后，他从水中站起来，又将人打横抱起来往岸边走去。 这池子中的水并不深，深水区也才两米，大都是为了不会游泳的人准备的，但对于单若水这么怕水的人来说，水浅也令人难受。 等将人抱上岸之后赵逍客和于露也过来了，“抱歉抱歉！浪太大了直接给我冲跑了！” 段衡也没理她，但想放下人时单若水却紧紧扣着他的腰不放手。 祝西楚这会儿也跑了过来，段衡回头盯了他一眼，又抱着人往回走。 “我送她去医务室。” “医务室就在门口！”赵逍客大喊了一声。 还没到门口段衡就听到怀中的人开始啜泣了，他心里也很烦躁，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怎么了？”持证摸鱼的女医生见状赶紧收起了手机，又引着人往病床上走去。 段衡想将人放下来，但奈何她就是不放手。 “若水，我不走，你先放开我好不好？”他声音都轻了一些，“让医生先给你检查一下。” 段衡哄了好久才把人安抚下来，女医生检查了一下生命体征，“没事，就是受惊了，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我把门关上，你好好安慰一下。” 他在床边坐下来，又伸手去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你不是说你今天不来了么？” 单若水依旧在抽泣，眼眶都已经发红，“好了好了，不哭了，现在不是已经上来了吗？” 看着人还在颤抖，段衡本想起去更衣室拿自己的衣服，没想着被她一把拽住，“别走。” “我不走，我去拿衣服。” “我不要衣服，你别走。”她说着哭声更大了一些，段衡赶紧回身将她抱入了怀里，伸手去擦拭她头上的水渍。 “是祝西楚骗我来的，我真的怕水……我不想来的。”她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段衡又坐下来，让她伏在肩膀上，借此机会他自然也够到了她的脖颈。 “好。”他用手指钩了钩眼泪，“不哭了不哭了，我会心疼的。” 说到这里段衡看向了地面，又轻轻抚上她的背，“若水，昨晚上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一晚上没理我，我一晚上都没睡着……不知道怎么说，看着祝西楚得意的模样我真的很难过。” 她依旧在抽泣，接着将泪水全都糊在了他肩膀上。 “昨晚上他……他非要……他说他喜欢我……然后我就咬了他一口……”她口中的词语已经有些凌乱，但并不妨碍段衡听懂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是不是强迫你了？”听到她断断续续地讲了个大概之后段衡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也难怪他肩膀上会留下牙印，以及半个手臂的针。 “嗯……”像个小孩一样委屈，说到这里段衡也蹭了蹭她的肩膀，“离他远点好不好，我真的怕他伤害你，如果你要做那个实验，我真的可以，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 “嗯……”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喉中呓语。 段衡心中的情愫是忍不住了，“若水，我很在意你，很喜欢你，你要不要给我个机会？” 单若水有些发懵，她想起昨晚上祝西楚的话，想起刚刚在泳池边看到他和褚思互动的情形，心中不免迟疑，可心跳又快要飞出嗓子眼儿，慌乱得不行，很神奇的感觉，有欣喜又有担忧。 许久没有得到回复的段衡又给了自己台阶，“没关系，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好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心里难受是真的，在情绪决堤之前段衡将人从怀中抽离开，想要起身却又被她抓住了手。 “那你等等我，等我再确认一下。” 排除心中的疑虑。 “你知道我很迟钝的。”她抓紧了他的手指，“等等我好不好，还有些事情我有一点在意，而且我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情绪，我只知道我很在意你。” 段衡回手将她握住，又重新坐回到她面前，“那我再等等你，但你要记住我很喜欢你，如果这些事情是关于我，那你一定要相信我好不好，你去考证吧，反正我说的不会有假。” 祝西楚被赵逍客拉在泳池边，“祝西楚，单师姐来这里是不是你小子使的计？” “替段衡打抱不平来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赵逍客当然也没想放他走，“球场上是兄弟，有些话我也不好说，但这会儿你就别想去打扰他俩了，单师姐是什么心意什么想法你不会不知道的吧？” “我知道又怎么？”祝西楚笑了笑，“反正段衡的过去就是抹不掉的黑历史，她会在意的。” 第30章 情绪平复 哄哄抱抱好久单若水才总算从不安中抽离出来，段衡就像安慰小孩似的抱着她，“冷不冷？” 她头发都还是湿的，身上也还有水渍，段衡低头看着她背上的划痕，大概是刚刚脱救生衣时让塑料带子划到，不免有些心疼。方才实在有些心急，竟然也忘了她的感受。 第53章 “不冷。” “那你还要不要去水池边？” “不要。” “温泉呢？” “不要。” “还有好多玩的呢。” “不想去，就在这儿坐着吧。” “那我们回去吧。”他轻声提议。 “祝西楚不是说这儿要坐公车的话得步行五公里吗？”段衡闻言不由得觉得好笑。 “你还真是被他骗来的啊？” “啊？”她终于抬起头来，又顺势从他怀里离开。 “这么正规的景点，门口是有摆渡车的。”段衡是真的差点被她蠢到，“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没带脑子？” 单若水撇了撇嘴，“我又没来过，我怎么会知道。” “好好好，那去换衣服回去吧。”段衡伸手抓了抓她的头发，“泳帽也不戴，记得吹一下头发。” 段衡先回更衣室换好了衣服，又拿着包往到泳池边跟赵逍客说了一声，“我们先回去了。” “别啊，来都来了去景区转转呗，那边还有漂流可以玩。” “那我问一下她。” 看着段衡心情不错赵逍客大概是猜到了结果，又攀上来，“在一起了？” “还没有，算半个吧。”段衡又说，“还在考核期，我得努把力才行。” 他笑得很开心，赵逍客心知大概真的已经将一些心事说开了，而单若水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再远远地看了看祝西楚，不由得觉得这人跟跳梁小丑一样。 “段衡这是？”于露也靠近来问了问。 “你猜猜。” “那还用猜？刚刚那着急样，跟被抢钱了似的。”于露一句话总结得非常到位，赵逍客在她脸上吧唧一口，“猜得不错。” “我今天来褚思还非跟着来，说百八十遍了，死心眼儿。”于露嗔怪一句。 “哎，只能说，就算是段衡不跟单师姐在一起也不会再吃她的回头草的。”赵逍客追了一句，“你以为他花心，其实比谁都认真。” 单若水换好衣服出来时段衡就在门口等着，这会儿发梢还有点湿，她也没再将头发束起来，就胡乱散在肩头。 “景区要不要去转转？赵逍客说还有漂流可以玩。” “漂流？” “我刚刚看了宣传视频，并不是很刺激那种，比较温和。”他又解释了一下，“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玩，我们就走。” “来都来了，那就逛逛吧。”单若水这会儿平复了心情也就没那么排斥这些娱乐项目了，二人靠得近，段衡又拿过她手中的袋子放进自己包里，接着在一行人的注视之中往景区检票口去。 单若水还有些没有太反应过来，她又道，“刚刚……你前女友是不是在这里？” “她跟于露来的，我并不知情。”检完票进去之后里面就冷了不少，段衡今天穿的衬衣又派上用场了，他直接脱下来裹在她身上，又捏着她的肩膀将人拉进怀里。 “奥。” “我跟她真的没关系了，我也说了很多次，态度也很决绝，但是……这是景点，我也不能不让她进来。”段衡怕她不信又解释，“今天在泳池里是她跟着我到深水区去，呛了水，然后我就抓了她一把把她带到了岸边。”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的。” “要解释，你误会了怎么办，万一偷偷给我扣分那我多吃亏啊。”段衡像是进入了角色一样，单若水闻言不由得笑了出来。 溶洞之中凉快了很多，头顶也在滴水，这会儿景区的人都大都在水上乐园玩得开心，洞里的人就少了很多。 “冷不冷？” “我还想问你冷不冷。”单若水看他这会儿也就穿着背心，伸手一探，手臂都是凉的。 “不冷。” 过了一会儿单若水又问起，“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那么怕水？” “你要是愿意讲肯定会跟我讲的。” 单若水把手从袖子中伸出去，干脆就把他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又伸手去抓住他的手指捏了捏，“你没发现我都不怎么提我妈妈吗？” 她也不等段衡回答什么，又说，“我七岁的时候我妈妈开车带我出门，因为刹车失灵冲入河中，后来拼命把我从水里救起，她就没再回来过。” 几句话就讲完了一个悲惨的过去，单若水一时心情沉到了谷底，段衡闻言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了，“可不可以，抱一抱你。” 单若水满头问号。 “申请一下，免得暗地里给我扣分。”他说着也不等她回答，又轻轻将人抱住，“对不起，今天本来还因为你不愿意来生气的。” “没关系，你又不知道内情。” “你不愿跟我来，却又跟着祝西楚来了，我当然就很生气。”段衡又说，“还有昨晚上，到底是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有点受刺激了。”她还是没说她是在意祝西楚说的那些话。 “那算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了。” 顺着楼梯下去之后溶洞就非常壮观了，洛山的钟乳石非常奇特，各种各样的形状再配着灯光，就跟在水帘洞里似的。 “等一下，我想拍个照。” “我给你拍？”段衡说着要拿手机，单若水赶紧制止，“不要，我不喜欢拍照，我就拍一下景色。”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最后段衡还是趁她不注意偷偷拍了一张，溶洞里光线并不好，但他抓拍那张出奇的有味道。 第54章 出来之后就是漂流入口，工作人员又问，“谁坐前面？前面会有水洒上来呢，要不要穿雨衣？” 最后二人还是穿上了雨衣，段衡坐在前面替她挡水，他身形高大，单若水小声说，“船不会翻过来吧……你到底多重？” “一米九六，八十千克。” “好高……好重。”单若水说，“比我高三十厘米，体重快是我的一倍了。” “我爸还高一点，他两米零四。”段衡说，“他以前是中锋，我妈只有一米七二，所以我也就不到两米了。” “你们家基因真是……”正说着单若水身后又坐上来一个男生，工作人员解释道，“你俩体重不合适，皮艇平衡不了。” “那你坐我前面来。” 单若水又起身跟他换了位置，贴近之后就真真地落在了他怀里。 “抓紧哦。” 抓不抓得紧都无所谓，毕竟有段衡在她身后靠着她怎么也跑不了。皮艇顺水慢慢滑下去，湍流处水也拍了上来，段衡空出一只手来捂住她的脑袋——这跟他以前玩过的漂流相比确实温和多了，虽然水会打上快艇，但也不会有水闷住人的感觉。 在最大的湍流处单若水还是压制不住喉咙里的躁动尖叫出来，然后忽然大笑出声，等回过神来才想起跟段衡在一起呢，一时又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太不矜持了。 “这么开心？还想不想玩？” “不玩了不玩了，我都饿了。” 从皮艇下来之后距离出口还有一公里多的路程，段衡取下包又在里面探了探，接着还真的摸出来单若水之前做的饼干，不过已经被压碎成了几块。 “你怎么还没吃，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 “应该是太好吃了，没舍得吃。”二人又顺着指示牌往外走，一路上单若水都在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虽然没玩水，但看溶洞也算不虚此行。” 出来之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十几人还在水里面泡着。 “你们不走那我们真走了啊。” “从这里回去的车只能到江樊市区，要回基地很麻烦的。”李斯不愧是做过攻略的人，他接了一句之后赵逍客也说，“等下一起在附近吃了饭再回去吧。” “等你们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那就来水里泡着。” “不来。”有单若水在旁边他肯定是不会再下水的。 几人磨磨蹭蹭一直到下午两点才离开，彼时若水已经靠在段衡肩头睡了一觉，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一点饿意都没有了，“要不你们去吃饭，我想去车上睡觉。” “还是回市区吃吧，景区边的饭菜不用想，又贵又难吃。” 众口难调，但最后大家还是被李斯说服了，又返回车上去，于露跟着赵逍客回市区溜达一圈，那褚思当然也跟上了车。 祝西楚这半天就像隐形了似的，泳池意外之后就再没有来找过单若水，当然，她也不想搭理他。 大巴返程回市区，单若水又靠在他肩头沉沉睡去，没过一会儿人就滑到他怀里，又枕着腿补上昨晚的觉。段衡昨晚一夜未眠，按道理说也很疲惫，但看着怀里睡得正熟的单若水又没有一点困意了，只觉得浑身燥热，鼻口随着她呼吸上下浮动的头发也在极尽撩拨。 祝西楚是有转过来看了一眼，段衡与他对视上，又皱了皱眉，若是现在二人在交流，那必然祝西楚是在挨段衡的骂。 除此之外，车上的褚思在见到段衡与单若水亲昵的互动之后也心口难平，但她也知道，在段衡拼命扑向单若水的时候这场毫无意义的赌局就走到尽头了，如于露所说，真的是她一个人在白费力气。 话虽如此，但胸口总顺不过来一口气，从锦州到江樊见此情此景，真就如意了么？ 第31章 下战书 到市区之后李斯已经选好了地点，段衡推了推单若水的肩膀，“到了。” 她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是枕在他腿上睡的，半个多小时的行程，大个子坐在座椅窄缝间一动不动。 “不好意思，人睡麻了。”她伸手去四处抓弄，想要捏着个扶手找到什么受力点，但似乎没什么能抓的，段衡捏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小声道，“不用客气。” 终于解放了腿，段衡感觉血流一通之后下肢麻痹，单若水下意识去摸了摸他的膝盖，“下次你可以把我叫醒的。” 她的手心盖在他皮肤上，段衡愣了一下，又伸手去覆住她的手背，吓得单若水意识到了什么，又赶紧抽回，一下子脸就红了。 看着她又莫名害羞的模样段衡笑了笑，“下车了。” 一行人到了吃饭的地点，店员拼了两张大桌子，十余人围坐下来，祝西楚戏剧性地就坐在段衡对面，二人打量过一眼之后周围的空气霎时就凝固下来了，李斯清了清嗓子，“赶紧点菜吧。” “你吃什么？”段衡依旧小声问身边的人。 “都可以，我不挑食。” “师姐。”祝西楚给单若水倒上了水，段衡见状又把自己的杯子推了过去，“麻烦祝队。” 如此一来段衡自然而然化解了单若水的尴尬，也给了祝西楚一个下马威，后来这顿饭里祝西楚所有的殷勤都让段衡拿捏，夹来的菜也都让他一一匀到了自己碗里，还不忘说一声谢谢。 饭后几人当然是准备回基地，于露和褚思也在此与篮球队的人分别，从市区回基地的路上倒是段衡来了困意，抱胸端坐着打盹，他太高，单若水也没办法，只能等他脑袋要掉下来的时候伸手去撑一撑。 第55章 回基地后段衡就困得不行了，躺回床上直接睡到了天黑。 “你小子昨晚上做贼去了？” 赵逍客正坐着玩游戏，段衡坐起身来，“几点了？” “八点了。”也就睡了四个小时，毕竟他们两点才从洛山离开。 “昨晚上压根儿没睡。”他起身下床，“车上也睡不了，刚刚睡这几个小时应该是我最近睡得最安心的一次。” “那当然，心里甜就睡得香。”赵逍客说得自然很有道理，段衡点了点头，“晚饭吃了吗？” “没吃，这个点食堂已经没吃的了，而且我们下午快三点才吃的饭。”赵逍客说，“要吃就去超市看看吧。” 段衡洗了把脸清醒之后才掏出手机联系单若水，彼时若水还是被他的微信电话声吵醒的，迷迷糊糊间“嗯”了一声，也不知是谁打来的，又侧过身去继续睡。 “还没醒？” “嗯。”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快起来，这会儿睡完了觉晚上又怎么睡？”段衡声音大了一些，企图把人吵醒。 “嗯……”还是像下意识的回复，慵懒的声音听起来像棉花一样软，又像在撒娇，段衡站在阳台边一时间也不说话了，过了好久等着呼吸声均匀了下来方才挂了电话。 “我去训练。”他临走时跟赵逍客说了一声。 “知道了，劳模。” 今天大家都玩得累，训练室里果然也没人，不过没过一会儿祝西楚倒是来了，二人一言不发，各练各的，直到方瑶来了之后房间里的静谧才一时被打破。 “祝队，怎么样今天？”方瑶还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段衡，又说，“那小姑娘搞定没？” 祝西楚闻言笑了笑，“总还有办法。” 像是说给段衡听的。 “你之前也不打听打听，人家怕水啊还非得让我给你骗过去，真是的。”角落里忽然一声巨响，方瑶这才注意到段衡也在休息室，旋即敛了敛神色，“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段衡听着二人的对话就失了手，手中的杠铃掉下来，接着一声巨响将突然闯进来的方瑶赶走，祝西楚笑道，“段师弟手里可要拿稳，砸到人就不好了。” 段衡回头瞥了他一眼，“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怎么？下战书了？”祝西楚又说，“先把我从一队上挤下来再说吧。” 囿于预赛bo1的赛制，目前二人还是竞争上岗，但李钊倒是更倾向于祝西楚一些，这几次对抗赛他都算是后手出场，去顶祝西楚的位置。 这无异于是一句颇有挑战性的话，但段衡也不是花瓶，李钊能让二人竞争自然也明白这两人的实力实际上相差不大，祝只是西楚相比于段衡更稳定一些，又年长一届，早早签下俱乐部，经验丰富。但突破能力极强的段衡有时是能创造奇迹，不过这种仅仅有可能也是一向求稳的李钊更倾向于祝西楚的根本原因。 “你等着。” 情场失意球场得意，祝西楚挑了挑眉，“不过不止篮球哦，若水师姐我也不会放弃的，至少她跟我的合作还会继续。” “你以为只有你行？”段衡对他胜利式的表情嗤之以鼻，祝西楚恐怕现在都不知道单若水当初为什么会住着段衡来篮球队，他以为的资本对于段衡来讲也只当一句笑话。 祝西楚一时没有回复，又看向他，旋即大悟，“所以她当初来队里也是为了这个？” “要不然呢？” “不过到现在她都没能跟你合作，你不会……”祝西楚倚靠在栏杆上，笑道，“不行吧？” “时间问题。” 这个“不行”中带着满满的戏谑，也不知道祝西楚口中说的不行到底是什么不行，一时听得段衡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又懒得跟他废什么口舌争论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旋即起身离开训练室了。 单若水彻彻底底醒来时肚子里已经在唱空城计，段衡又适时地打来电话，“起来没？饿不饿？” “饿，可是只有零食。” “超市有煮泡面，你要不要吃呀？”他接道，“我就在宿舍楼下呢。” “那你等我换个衣服。” “好。” 段衡在宿舍楼下徘徊了好久，单若水脑袋还在发懵，走下来才发现头发也没梳，乱糟糟的。 “头发也没管。”他伸手去捋了捋她炸起来的几根毛，“昏昏睡睡的像只炸毛的猫。” 在超市煮好了泡面后二人就并排坐着，段衡趁着这个时间问起，“你后面还要找祝西楚完成你那个课题吗？” “嗯……看情况吧。”单若水搅动着面条，“扎过了两次之后，六条经络并没有什么反应，可能上回确实是运气好，但还剩下一些没有验证。” “那你什么时候再给我试试？” “你算了吧，上回扎的时候可委屈了，跟我欺负你似的。”每次受伤或者是什么原因引发疼痛之后他都像个委委屈屈的小狗一样，单若水回想了一下，那次在操场边也是，她本以为是自己恍惚产生的错觉，直到后来给他扎针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错觉。 “……”段衡一时无言，低头炫完了碗里的面，又抬起头来看着她，“你再试试吧。” “这么想给自己找罪受啊。” “我这不是怕你又被祝西楚欺负。”段衡起身去买水，单若水回过头来，“我要冰的。” 第56章 “不行。”他还是拿了常温的，“你是不是要特殊时期了。” “对哦。”她赶紧开始回想上次姨妈的时间，接着掰着指头开始推算，“就这两天了呀。” 吃完面条时间已经不早了，但二人还是在运动场逛了两圈，这会儿也还有人在夜跑。 “要不我还是找个时间给祝西楚扎完算了，毕竟没有确认完所有的经络会错失部分机会。”单若水虽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留下一些总归是会有错过的可能。 “那你可要告诉我时间。”他并不放心，再加之祝西楚今天的那些话，就算是定局了他也可能卷土重来。 “好，反正我有嘴，再不行我又咬他。” “你这小胳膊小腿，他稍使点劲你就动不了了。” “在基地呢，他还能怎么样。”虽然昨天的事非常过分，但单若水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这事留有余地。 “都抱了还不算怎么样吗？” “那你还不是……”单若水抓抓脑袋，又盘算起自己的心思，有些不得劲了。 段衡停下来站在她面前，“怎么，在你心里我跟祝西楚是一样的？” “不是的……”??? 大概是身高太过压制，段衡撑着腿弯下腰跟她对视，“你今天说的哦，你很在意我，还抱着我不放呢，你要负责。” “那你还说喜欢我呢……”她低下头去看着地面，脸上又发烫了，赶紧折返过身想要跑路，谁知被段衡一把拽住，然后拉到怀里，“不知道你在等什么，但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要是记不住我就天天在你耳边说，说得你耳朵起茧子。” “知道了……”她回蹭了一下脑袋，又抽身离开，“好多人……” “人越多越好。” 单若水感觉段衡像是被剥开了一层壳似的变得格外直接，暗示都变成明示，几句话说得她面红心跳，一时脑子都反应不过来。 回宿舍时他又突然说了一句，“如果你在意我身边的人，那就离我近一点，这样她们就不会出现了。” 他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事一样，一句话就戳在了心口，看着人懵了之后段衡是十分确定她在意的真的是他的过去。 第32章 姨妈的力量 第二天一早训练时单若水迟到了，当然，早饭也没吃。段衡留了很多条消息，但迫于无奈他也没办法得知内情，以为是昨日作息太乱才导致今早起不来床。 姨妈昨夜里突然光临，接着就开始鼓捣她的肚子，又是一夜没休息好，好不容易睡着一会儿还错过了起床时间。昨天在池子里泡那会儿真是雪上加霜了，水有些凉，正好给她凉得肚子疼。 “哎？单师姐今天怎么没来？”马尾姐姐来寻人的时候才发现关键人物没有到场，男队还没休息，她也只是嘀咕了两句。 “找我？”单若水刚到就碰上她。 “嗯啊，想换个药。”她指了指脚踝上的敷料说，“昨天出去玩儿不小心划伤了。” “好，你跟我来。”单若水看起来并不是很在状态，马尾姐姐也注意到了她额角的汗珠，旋即小声问道，“姨妈？” 单若水点了点头。 “我给你接点热水去。”她又说，“捂着肚子会不会好点？” 女孩子果然是最能理解女孩子的，看着人走远了单若水才走进训练室一屁股坐下来，药箱也在这边放着，她趴在桌边等着马尾姐姐回来。 “这杯是喝的，这杯是捂的。”她递过来，“训练室有空调，也不会很热，肚子舒服就好了。” 她等一切安排妥当又才说，“我等会儿再来，等你舒服一点再来找你哦。” “好，谢谢玲妹。”大家都叫马尾玲姐，只有单若水爱叫她玲妹。 “不客气。”陈玲又小声说，“水凉了就叫段衡给你换。” 两人的关系在篮球队快变成不争的事实了，单若水闻言还有些不好意思，可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李钊一吹哨段衡便丢了篮球跑了过来，“肚子疼？” “嗯。”这会儿有热水发挥作用，她倒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但小脸还是煞白煞白的。 他又伸手去探了探水温，旋即拿过来去替她换了水，回来时桌上摆着两张暖宝宝，是祝西楚留下的，但单若水直女发问，“祝队，夏天能贴哪儿？” 祝西楚一时觉得自己还是草率了，段衡又把水塞回她手上，“是不是昨天池里水太凉了？” “可能是，昨晚上就开始折磨我了，折磨人一宿。”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眶，“你看看这黑眼圈。” “没事，熊猫也好看。” “唉，不要做女生，会变得不幸。”她又趴回去，跟泄了气似的。这会儿赵逍客说话了，“师姐，我女朋友就是吃中药治好的痛经，你怎么不给自己看看？” “以前也没这么能折腾人啊。”她也很纳闷，这次是因为凉水，上次呢？想不明白。 “女孩子还是很辛苦。”赵逍客说着也叹口气，就跟自己就是女生似的，还能共情。 “下次再注意一点。”段衡看她难受自己也很难受，但也没办法，只能在一旁干坐着，“早饭是不是也没吃？” “喝水都费劲。” “……我柜子里有吃的，饿了就吃。” 队员们又开始投入训练，单若水只能在一旁发呆，虽然有热水助力缓解了一些，但还是解决不了问题，最后一颗布洛芬下肚，人活了。等着药效发挥起来之后她又惦记着给陈玲换药的事，起身去段衡的柜子里拿了饼干填了填肚子，接着又提着药箱去隔壁女队了。 第57章 上午收训之后段衡才注意到人已经活蹦乱跳，“你是不是又吃药了？” “对呀，吃完就不疼了。” “虽然不太懂这个，但是是不是还是不吃药好一些？” “可是会很疼很难受。” “那下次我一定照顾好你。” “你怎么……”她感觉嗓子像是被糊住了一样，又回头去看他的眼神，格外热烈。 “我怎么？”他说着引着她往外走，“你适应一下，或许以后有增无减。” 午饭时间祝西楚就坐在单若水身后，“师姐，你的课题还做不做？” “做吧……就这两天。”她脱了吞口水，又看了看段衡。这种事情很无奈，对她和段衡来说都很无奈，对祝西楚来说就跟救命稻草似的。 “那若水师姐记得告诉我一声哦。” 祝西楚欠揍的模样看得赵逍客都牙痒痒，回宿舍之后他又问起，“段衡，你这晕针真没办法了？你看祝西楚多欠揍，我都想拿筷子扔他了。” “若水说不想半途而废，现在已经扎过一半，虽然没有看到什么效果，但毕竟还剩下一半。”段衡倒不跟他们一起叫她师姐，都叫她的名字。 “你小子真是没用，不晕针哪有这糟心事啊。”赵逍客作为段衡的铁哥们当然从他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说着又拍拍他的肩膀，“有件事跟你透个风，昨天在洛山的时候祝西楚说师姐会在意你之前的风流事，他会不会跟师姐说过什么了。” “这个我知道，我试探过了。”段衡回了一句。 “不是，你知道了还不解释？” “我怎么解释？”段衡反问一句，“我的事都传包浆了，一时半会儿解释起来也会很僵硬，她不会信的。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对她好，等她想通了，谣言不攻自破那一天才能解决问题。不过，你作为整个事件的围观者，我觉得可以去旁敲侧击。” “……你这还给我下任务了。”赵逍客又说，“早知道有这一天，你就应该清心寡欲，从头寡到尾。” “早知道有这一天我一定会等她出现的。”段衡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轻了一些，“但是不会有早知道，所以在找到对的人和对的事之前，可能会走弯路，不过还好我没翻车。” “你小子真是……”赵逍客闻言忽然也转变了态度，“幸好啊幸好，还真让你等到人了，我收回之前的话哈。” 段衡闻言笑了笑，拿了衣服往洗衣机里丢，洗衣机运转之后他拖了凳子坐在阳台上吹风，又一边掏出手机来跟单若水聊天。 “在干嘛呢？” “写论文。”她秒回。 “肚子疼吗？” “不疼，就是有点不舒服。”她又回了一句，“正常啦，都会不舒服的。” 正聊着段震忽然打来了微信电话，接通之后段衡发现镜头那边还是梁如月。 “妈，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没有手机。” “哎呀，刚好你爸手机在我手边，用用嘛。”她嗔怪一句，“最近集训怎么样啊？” “还不错。” “江樊好不好玩？” “挺好玩的，这边景点挺多，你要是想来就让我爸带你来。” “太热了，懒得出门。”梁如月又说，“再说我最近也比较忙，在录制一个舞蹈综艺，录完都得七月中旬去了。” “这是要变成大明星啦？”段衡倒像是有点好奇。 “什么大明星呀，你妈我都快五十了。” “谁说五十，若水上次不还说你是我姐。” “啧啧，听听听听！”梁如月抓到了重点，“上回回来还叫师姐，这回就直接叫人名字啦？我说我看你怎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在一起啦？” “还在考核期。” “那你可得对人家好点，要不然给你扣大分。”梁如月倒还挺喜欢那姑娘，但段衡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早先她还是听过不少事，“你之前那些莺莺燕燕可都要断干净了。” “妈，没什么莺莺燕燕，真的。”段衡一时也被这流言搞得无语，他以前还真不在意，但如今事到临头了又烦起自己之前对流言的态度太淡然，要是早点辟个谣，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我可不管你，反正话是说到位了。” “知道了。” “你们基地能收快递吗？” “可以。” “那你给我个地址，我给你寄点吃的来。”梁如月又说，“正好你拿去献殷勤。” “好。” “还有啊，到时候给赵逍客分一些。” 赵逍客本来还只是远远坐着玩游戏，一听到自己名字就本能地抬起了头，接着拿着手机出境，“阿姨好！” “你好呀！”梁如月笑着打招呼，又说，“你们宿舍是不是人挺多的？我到时候多寄一点。” “妈，意思意思就够了，我们七月下旬也要回锦州了。” “哎呀，人多总不能让人塞牙缝是不是？” 说来说去倒是把梁如月说蒙了，最后这事还是一股脑儿地丢给了段震，这也是之后段衡看到纸箱上的发件人才知道的。 挂掉电话之后赵逍客又发现了盲点，“阿姨怎么知道师姐的？” “就五一节的时候。” “哇！你们还回去见了个家长啊！”赵逍客惊叹，“那时候你俩还跟仇人似的吧！” 第58章 “算偶遇好不好，然后一起看了个电影。”段衡说得轻描淡写，但听的人却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大戏。 “还一起看电影呢。”赵逍客咂舌，“我说你那次怎么晚了一天回来，原来计划有变还真是因为单师姐。” “确实，那次是我临时改签的，而且就像得到上天眷顾一样，我改签之后的座位就在她旁边。”段衡说着这段缘分，“虽然半个小时的车程之中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俩不在一起还真是天理不容。”赵逍客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之后顿时觉得这游戏也没意思了。 “这还不是最有缘分的。”段衡继续说，“最有缘分的是，我俩都是锦阳的，而且还是高中校友，他的爸爸还是我当年的语文代课老师。” “……”赵逍客只觉得这是电视剧都不敢演的事。 第33章 听风是雨 等着姨妈差不多结束之后单若水才准备着要联系祝西楚完成剩下的实验，倒不是说姨妈有多碍事，主要是她也不想跟这人有太多接触，就一直拖延着时间。 “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她不情不愿地联系了祝西楚。 “师姐找我当然随时奉陪。” “那你准备一下吧，收训之后还是在休息室，我把剩下的扎完。” “好的若水师姐。” 隔着屏幕并不知道祝西楚的表情，但这会儿单若水脑子里跳出来的就是他在笑的模样，一时有些渗人了。 跟他联系完之后她又跟段衡说了一声，这会儿段衡刚才去取完快递回来。 “好，晚上我跟你一起去。”他回一句，“你现在来我宿舍。” “嗯？去你宿舍干嘛？” “你来就知道了。”段衡卖起了关子，看着房间里四个大箱子他也是觉得离谱，看来梁如月还真是下了苦功夫——不过发件人是段震，这苦功夫恐怕也只是下在嘴上了。 “什么事？”单若水悄悄探进去一个脑袋。 “进来呀师姐。”赵逍客说着打开门，单若水赶紧蹭进来。 “自己喜欢吃什么就拿。”段衡把所有的箱子都拆开了，在跟大家分享之前当然是先给单若水献个殷勤。 “哇！怎么有这么多吃的！你什么时候买的？”看到水果她当然趴过去摸梨屁股了，又捡起来在手里丢了丢。 “我爸寄过来的。”他倒腾出来个空箱子递过去，“快拿。” “那我就不客气啦。” 等着拿够了吃的箱子也被塞得满满当当，段衡又替她抱回宿舍去。 “谢谢。” “客气干什么。”他放下箱子，又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句，“乐意为您效劳。” “你还真是！”见着人走到了门口她伸出手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谁知段衡忽然转过来把住了她的腰，“真是什么？” “什……什么啊……” 看着人说话都磕巴了段衡眼睛都笑眯在一起，然后又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单若水在门口意犹未尽。 晚上收训的时候单若水还在女队跟陈玲聊天，段衡敲了敲门，她正低头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人，倒是陈玲看到了段衡，“你家那位来找你了。” 单若水回头一看正是段衡，“啊你怎么也学会打趣我了。” 她赶紧收拾东西追上去，“祝西楚呢？” “还在更衣室吧。”他递上来一杯水，是他下午来时用保温杯装的热水，放在拧松了盖子放在空调房里，这会儿已经温热了。 “怎么还喝热的，我姨妈都走了。”她接过杯子嗔怪一句，“而且你大热天的怎么还带保温杯？” “我说了要照顾好你啊。”他又道，“杯子是我昨天在超市买的。” 单若水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时也不知是不是应该开心，低头去喝水时祝西楚也从训练室走了出来，“师姐，走吧。” “等我去拿包。”她正要走回训练室，段衡轻轻抓住她，“包在我这儿呢，走吧。” 他拍了拍单若水的肩膀，也没有回头去看祝西楚，就兀自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了。单若水赶紧跟上，倒是祝西楚在后面走着，与两人拉开了几米的距离。 “师姐，你不会还要他在一旁守着吧？”到了休息室之后祝西楚就下了逐客令，单若水回头看了段衡一眼，后者也很识趣地退了出去，“我在门口等你。” 祝西楚锁上了门，单若水也只好回头去准备针包。 “今天还是脱完？” “嗯，足阳经还没扎。”她转过来之后又说了一句，“你趴着，今天要扎背上。” “好的。”他侧过身去，稳稳地趴了下来，倒是出奇得安静，十分钟过去单若水就又松了戒备心，等着她扎到脖颈的时候门外响起来一阵交谈声，不用细听也知道是有人在跟段衡搭讪。 “所以师姐，你真的不在意这些么？”祝西楚说着又摁开手机屏幕，接着放出了褚思的一段话，弯弯绕绕地说了一大堆，这话间之意当然是在声讨段衡当初的行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单若水一时失了神，半分钟后又长呼出一口气来，接着一言不发稳稳当当地将所有的针都扎完。 十二正经加上任督二脉，祝西楚身上再没显现过那一根清晰的红线。 “结束了。”她将所有的废针都收回锐器盒中，接着收整好带来的东西便出了休息室。段衡趴在栏杆边吹夜风，见她出来便去够她手上的包。 第59章 单若水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让他得逞。 “怎么了？”察觉到异样的段衡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 “实验没结果？” 她点了点头。 段衡也不出声了，但他感觉并不是因为这个单若水的情绪才低落。 “祝西楚是不是又给你说什么了？”等走到了运动场边段衡才又问了一句。 这会儿起风了之后她的裙子也跟着飘了起来，单若水低头抓着衣服，也不知怎么去叙述不安的情绪，刚刚褚思的话在脑子里循环，她也无处去求证。 她也不说话，段衡又问，“你不会是听了他的话开始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了吧？” 他总能猜到关键所在。 “还是说又提起以前的事？” 站在楼梯边的他退后两步，在下了两阶之后与她对视，“关于第一个问题时间一定会给出答案，第二个问题呢，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跟你的过去是一样，如果你交白卷，那我也交的白卷。” 他说话的时候非常诚恳，单若水也定定地看着他，看久了那张脸忽然觉得非常对味，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说了一句，“你好好看。”??? 段衡闻言差点笑出声，“憋这么久就憋出这么一句话？” 对这样的评价已经免疫的段衡在听到她口中吐出这几个字时还是有些高兴，“我还以为你真的察觉不到别人对这份外表的认可。” “……只是待久了就习惯了。”她解释，“平日见你又要抬头，实在没什么机会细细观察。” “那更好。”段衡应了一句，“觉得好看就多看看。” “这多奇怪啊……谁大晚上的盯着别人一直看。” “这哪里奇怪了。”他靠近些，气氛变得十分暧昧，晕乎到单若水都快忘了刚刚自己在为什么发愁，她又退后半步，支支吾吾，“……回去吧。” “明天开始试着给我扎一下吧，我也想配合你。”他转过了话题。 “不怕了吗？” “已经做了很久心理建树了。”段衡又说，“总要检验一下结果。” 到宿舍楼梯门口时，爬上台阶的单若水又转过头来看着他，直到段衡问了一句方才又快步上楼去。 “祝西楚没闹什么幺蛾子吧？”这会儿宿舍里只有赵逍客一人在，见着他人回来当然赶紧问了一句。 “闹了，我感觉她好像很在意那些事。”他一屁股坐下来，拿着手机在手里面转，“你说我要不要去搜集一下证据，证明一下我确实没做过什么。” “咋收集？”赵逍客抬起头来，“难道去把你历任前女友翻出来，挨个挨个问吗？” 想想都觉得不切实际，段衡又伏在桌子上思忖了半天，忽而说，“今天扣大分了。” “那就明天加回来。” 第二日单若水到训练室时祝西楚就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她赶紧收回过眼神，接过了段衡递来的水。 上午又是一场对抗赛，还是按着以前的老安排，先上场的是祝西楚。单若水今日倒是没有坐在前排，而是稍稍往后移了两排，刚才落座，那晚加她微信的那个队医便也挨着她坐下来了。 “你们队也来比赛啊？” 这人的话不少，不一会儿就听得单若水两个耳朵要冒烟的。 段衡转过身来给她递过来一瓶水，是他自己的能量饮料。 “你们是在谈恋爱吗？”上次在运动场门口他就已经感受到了段衡的一次下马威，今日这个动作当然也在暗指她名花有主，不过平日里看着二人的并不特别亲近的模样他对“情侣”这个定义还持怀疑态度。 “……没有。”她直言，说罢男生的眼睛里像是亮起了光一样。 “像他这样的男生，身边的女人应该不会少吧。” 单若水抓了抓脑袋，倒也不知道怎么回复。 “而且听说你是研究生啦？”他又说，“我也是研究生毕业的，感觉两个同学历的人在一起更有交流话题。” 这话中之话不能再明显了，这会儿段衡已经替补换下了祝西楚，进球之后场上的欢呼声也大了许多——他确实很受欢迎，很受女生的欢迎。 “像他们这种体育生，文化水平也很差。”男人依旧在说，“而且体育生玩得很花的，你根本斗不过人家，等到手了转头就可以出轨分手。” 他依旧在搏她的心理防线，但心里的摇摆却在进球之后他频频看向她时被抛得一干二净。 第二局结束之后段衡俯身撑在椅背上，又直直地看着她，衣领下坠之后汗水涔涔的胸口就显露出来了，伴随着喉结吞动的动作，一时撩人得不行，这会儿单若水才起身将水递了过去。刚才场上那一局尤为精彩，段衡几个进球都让人眼前一亮，下场后自然吸引来目光。 大灌一口之后他又将瓶子递了回去，再看着单若水身边的男人看了好久，直到后者往一旁挪动了一个位置他方才收回眼神。 第34章 非得是你 结束对抗赛之后李钊又复盘了很久，单若水就在看台上坐着等他们结束，不过一会儿女队也下来了。 “师姐，喝水不？”陈玲晃了晃手里的水瓶，倒是段衡忽然出现在她身后，然后接了一句，“她不喝。” “切，又给我炫耀来了。”陈玲收回水瓶，又注意到一直坐在她身边的男生，瞧着体魄又不像是体育生，但那神色倒是能让人猜到是跟着单若水的尾巴。 第60章 “水。”单若水伸手把水甩过去，看着人要离开便也起身准备越过前面的座椅下来，毕竟一旁有人坐着，她也不想跟他交流。 段衡一步跨上来将她稳稳扶住，“怎么不直接出去，非要跨过来。” “有人挡着呢，她怎么过来？”她声音不小，这话中是有话，陈玲又说，“你俩什么时候官宣一下吧，也别给别人留机会了。” “玲妹，你今天怎么回事？” 看着人走得艰难，段衡索性直接搂着她将她抱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等着她脚沾地了方才松开手臂。 “啧啧。”陈玲晃了晃脑袋，又说，“段衡，我感觉你对师姐就是双标，以前谈的恋爱跟陌生人似的。” “对啊，我双标。”他又低头去捡地上的空瓶，“我喜欢，我乐意。” “腻歪死你算了。” 对抗赛结束后男队又回训练室去接着复盘，单若水坐下来想了一会儿，又打开微信将那个男生删掉。 其实今天段衡一句话都没说，回来时也什么都没问。 中午收训之后段衡又提起扎针的事，“要不就晚上吧，行不行？” “我都行啊，看你行不行。” “那还能不行吗。”他一语双关，“必须得行。” 见他如此笃定单若水也只能如他的愿，吃过晚饭之后便领着人去休息室里，“不舒服早点跟我说。” “好。” “那就把衣服都脱了。”她转过身去准备针包，留下段衡愣着，又想起此前在休息室里见到祝西楚的模样便又低身去脱裤子。 “趴着吧，今天还是先扎一下背上。” 考虑到段衡晕针的既往史，单若水倒先给他松解了肌肉，又顺着膀胱经的循行按按揉揉许久才拿着针准备扎。 段衡蒙着脑袋一动不动，单若水手上轻，定位也格外严谨，四根针扎下之后他倒是没有太强烈的反应，接着又顺着经络往下扎，大约是在第十根针时原先隐隐约约显现的那根红线再次露了出来。 “出来了。”单若水赶紧放下针掏出设备采样，又说，“可能要通一下电针，你可以吗？” “可以。” 声音已经隐隐有了些变化，电针戴上之后她也不敢开太大的电流，但在刺激之后那根红线确实是明显了一些。 此时此刻的段衡额角上又开始冒汗，单若水确认收集完毕之后赶紧将电针拔下。 “又晕针了？” “嗯。”呼吸声都粗重了不少，这已经在段衡最大承受能力之上，她赶紧按揉针口，慢慢将循行线上所有的针拔下。 “好了好了，都拔完了。” 闻言他撑着坐起身来，单若水抓着他的手臂，才见他面色发红，额上汗水涔涔，又转身去包里拿了纸巾替他擦拭。 段衡顺势捞过人抱在怀里，脑袋埋在她肩头上，等着呼吸声渐轻之后方才说，“我就说我行吧。” 语气像是在讨糖吃的小孩，“你夸夸我。” “宝贝真棒！”她也像是幼儿园的小老师，学着夸奖小孩儿的语气回了一句，但段衡却只听到“宝贝”两个字，接着抬起头来，笑意盈盈。 “你刚刚叫我什么？” “不……不是的，刚刚我就是学老师夸小孩……没有没有别的意思。”她吞了吞口水，谁知段衡才不听她解释，又重新趴到她耳边，“我不管，反正我听到了。” 他又说，“把你昨天扣的分给我加回来。” “什么扣分呀，真是的。”她嗔怪一句，又撑在他胸口想要把人推开，哪知道段衡抱得紧，“还有今天扣的分，也要加回来。” “段衡……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上，门没锁呢。”她赶紧找个话题想要打发过去。 “你先答应我。” “加加加，直接加上一千分。” “又骗我是吧？”他起身乖乖穿衣服，单若水又赶紧转身去收拾东西，看着人泛红的耳朵段衡心里也乐，回回是几句话就能让她害起羞来，也不知道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离开休息室后段衡又说，“等我再调整一下，后面都配合你挨着挨着全部扎完。” “你真不怕为难自己。” “我喜欢，我乐意。” 如今段衡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单若水问起，“我记得一开始找你你还说免谈。” “心境又不一样，当然态度就不同。” “这么快就不怕疼了。”单若水打趣他，“头一回扎的时候还眼泪汪汪地嚷叫疼呢。” “怎么？是心疼我了？”他又低身去接过她手里的包，逗她的话霎时就起了效果，单若水掐了掐手指，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是有点。” 很少得到直接肯定的段衡闻言感觉自己心中也开始慌乱了，舌头开始打结，也不知道说什么，又伸手去捏了捏她的手掌，过了半天才开口，“没关系，我很乐意能帮你。” 看着他就跟吃了蜜似的单若水也长长吐了一口气，“今天那个男生的微信我已经删了。” 他并没有提到这件事，反倒是自己很在意，毕竟那些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心里非常在意，但又由不得旁人去说三道四，莫名其妙地就生出一种护犊子的感觉。 “随你。”他也不是特别纠结，“但是我会吃醋的，很酸那种，不管是谁，包括祝西楚。” 第61章 他也不绕弯子，直接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当然，在没有完全尘埃落定之前，你有权利做选择。” 运动场边人不少，她跟在他身侧，过了许久才说，“我也会在意你身边的人。” 段衡闻言拿出手机，“密码是0405。” 又接着打开微信通讯录，摆在她面前，只有两位数的微信好友一眼就望到了底，而聊天界面中她也已经被置顶，往下滑动一看，都是跟家人、队友和教练的聊天。 清净得跟。 “没开应用分身，没有双系统，也只有一个手机一个账号。”他跟着再解释一句，“好友通过申请已经被我关掉了。” “……你这样搞得我好像在查岗。”单若水赶紧把手机丢回他手里去。 “查岗也很乐意。”他笑得十分开心，“当然，人就长这样，除非我出门戴面具，那要不然真没办法。” “哎呀！别钻牛角尖啦！”单若水也不走了，“我回去写论文了，不跟你聊了。” “你跑什么啊，我又没说假话。”他提着包追上去，“还是我之前说那样，你离我越近，这些事就会越少。”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等着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单若水的心情都松了不少，这会儿赵逍客也方才跑步回来，见着两人正在宿舍楼下站着便走过来，“段衡，你小子一天就知道陪师姐是吧？” “怎么着？还要陪你不成？” “我酸的啊，你们俩这是公费恋爱！” “有本事你也让于露来。”段衡也没有否定。 “没那本事。”赵逍客又说，“不过这小子真是，我跟他高中就认识了，还真没见过对谁这么好过，师姐你还是头一个。” “我喜欢，我乐意。”他又是这句话，一时间单若水都听昏了头，赶紧抢过他手里的包往楼上跑去。 “你看，你把人吓跑了不是？”赵逍客转身往宿舍走，段衡上前去掐了掐他的肩膀。 “师姐脸皮就是薄，一开始找你的时候还算厚的，要是起初就打起了退堂鼓那估计某人就要孤寡一生了。”赵逍客解释着，“准确来说，还是心境不同，如果只当你是实验对象，那确实可以厚一点脸皮，但等着有其他心思了，可就什么话听着都能慌乱了。” “分析得不错。”段衡肯定了一句。 “对了，你们那个课题怎么样？” “就目前来看，祝西楚那边是泡汤了。”段衡又说，“不过他今天给我扎了几针，那根线就出来了，” “这么说，还非得是你。” 第35章 生日 就这么延续了好几日，十二根正经让单若水扎过了一半，但也只有膀胱经有经气反应，她也大概猜到是他腰伤导致的，便也趁着这个机会用针灸给他治了治，不过次次都委屈得很，扎完就跟小孩似的要安慰。 七月初时许久没有打过视频电话的崔舒雨倒是忽然联系上她，此时她正坐在运动场边看着男队和女队联谊。 “若水宝贝，最近在基地怎么样？”崔舒雨看起来心情非常好，这难免让单若水去猜测她又脱单了。 “还不错，你怎么样？” “姐又抱得帅哥归了。” “上次送你回家那个？” “唉？你怎么知道？”崔舒雨倒是有些惊讶。 “猜的。”单若水又说，“不过这人的风格跟你之前的男友倒是有点不像，感觉更沉稳一些。” “不会吧？这你都看出来了。”崔舒雨咂舌，“确实，他是我老板。” “啧啧，办公室恋情啊。” “几句话也解释不清楚，反正我现在很满意，跟成熟的人谈恋爱真的比跟弟弟省心多了，我感觉自己状态都变好了。”崔舒雨解释了一番，又问起她来，“你怎么样啊？段衡还是祝西楚？” “你猜？” “段衡啊，这还用猜，我问一下只是代表我比较严谨。”崔舒雨接道，“等你回来了我可要听听你俩的故事。” “哎呀，八字还没一撇呢。” “怎么？他拒绝你了？”崔舒雨直接颠倒主次关系。 “不是啦……是我自己的问题。”单若水又说，“他已经跟我说明心意了。” “那你还在犹豫啥啊！这么优质的帅哥百年难得一遇，关键还是钟情于你的帅哥。”崔舒雨恨不得透过屏幕来敲敲她的脑袋，“你上辈子是不是救了人家的命。” “主要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知道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的，对这种事又比较迟钝。”单若水纠结着说，“况且他的前女友比我男性朋友都多……” “就这？”崔舒雨真想打开她脑袋瓜看看，“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啦，大清早就亡了宝贝。” “所以感觉自己不像是适合谈恋爱的人。” “你知不知道虽然体院传段衡风流债多，但也流传他性冷淡，而且每一任女友时间都很短暂。”崔舒雨说到了重点上，“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并不是在认真谈恋爱，这种感觉更像是在找人，如果什么事都发生了还会有人去传他性冷淡吗？” “污蔑呢？” “你都说了是污蔑了。”崔舒雨叹口气，“你看你都在护犊子了。” “可是……” “赵逍客跟他不是好友吗，这种事其实从赵逍客那里或许看得更清楚，还有他周围的人，跟他比较熟的人。”崔舒雨又说，“如果你在意这些就先去弄清楚，当然你也不要忽略自己的对他的感情，要不然最后你会后悔的，若水，这三个月的相处我觉得你应该了解他本质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想一下他对其他女生的态度，对你的态度，或许事情根本就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第62章 崔舒雨的话像是符咒似的在她头顶盘旋，“好。” “当然，也要保护好自己哦。” “知道啦。” 说到这里崔舒雨才想起今天打这通电话的初衷，“那什么？你生日要来了啊，是在哪儿过啊？” “啊？今天几号了？”在基地过得她连日子都记不得了。 “4号啊，你生日不是8号吗？” “我给忘了……我们要七月中旬才能返程呢，具体什么时间还不清楚。”单若水抓了抓脑袋。 “那就只能在基地过生日啦。” “嗯，回来了到时候再找你补。”单若水嘻嘻一笑，崔舒雨忙道，“哇你真是不忘了我。” “那必然，好姐妹嘛，谁让你以前总爱坑我呢。” 二人隔着屏幕嘻嘻哈哈聊了好久，段衡溜过来时她才刚挂了电话，“这么高兴？” “跟崔舒雨聊天呢。”她如实说，“我们什么时候回锦州呢？” “听教练说在基地的时间要延长到八月初。”段衡挨着她坐下来，“有什么事吗？” “嗯……也不算什么事。”单若水几句话打发过去。 往后两天她又翻了翻附近的店，离这里最近的也在配送范围之外，便只能放弃吃生日蛋糕的想法了。这事她也没主动跟段衡讲，自然是觉得主动提起像是在索要礼物一样，有些没脸没皮。 八号一早单良就打来了微信电话，单若水挂着视频洗漱，“若水今天有生日蛋糕吗？” “没有呀，基地附近都是郊区，没有店。”单若水吐掉口中的牙膏沫沫，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单良，“没事的，等回去了再补，我还不想过生日呢，又老一岁。” 嘴上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她倒还有点失落。以前不在家过生日也会跟崔舒雨好好庆祝，今年倒是没有人陪着了。 整整一天的时间，没有庆祝的朋友圈提醒她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知道她的生日，一来二去还真只有单良和崔舒雨记得了。 下午打对抗赛的时候崔舒雨又打来的微信电话，她起身离开观众席往外面走去。 “若水宝贝！看我给你准备了蛋糕！”是个四寸的小蛋糕，上面还插着蜡烛。 “点蜡烛怎么也要到晚上嘛！”她靠着栏杆站着。 “晚上要约会，没时间，这会儿正好下午茶了。”崔舒雨也不跟她绕弯子，“等下我用手捧着蜡烛你记得许愿啊！” 崔舒雨装模作样地营造出晚上的氛围，看得单若水不由得笑出声，又真如她要求那样闭上眼睛浅浅地许了个愿。 “吹蜡烛吹蜡烛！” “我怎么吹？” “你吹屏幕呀！” 看着单若水鼓着腮帮子装模作样吹着蜡烛崔舒雨也开心地眯起了眼睛，接着一声生日快乐差点吓得单若水丢了手机，再回过身时段衡已经在她身后站着了。 “你生日？” “啊……是的。”她又捏起了手指，又倏地挂掉了崔舒雨的电话。 “怎么不告诉我？”段衡像是有点不太高兴，又拿出手机四处翻找，翻了半天再次确认并没有关于她生日的消息提醒。 “没什么啦，反正在基地也过不了生日。” “我在啊，我可以给你过生日。”段衡叉着腰看着她，像是在训斥犯错的小朋友，又拽起她的手腕往外面走，“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好。” “不准跑哦。” 单若水坐在训练室里翻看着手机，还没等段衡出来祝西楚倒先一步走出了更衣室，“师姐，今天是你的生日？” 她点了点头。 “我有办法吃到生日蛋糕，你跟我来。”他伸手去抓人，单若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不用啦，祝队。” “这么客气？”他自知是强迫不了单若水便也只能自嘲，“我没用处了师姐就一点面子都不给了？” “当然不是。”单若水不想听他的激将法，“不用麻烦你了。” “不麻烦。” “祝队不要为难我了，真的，你的好意我领了。” 祝西楚看着她蹙眉的模样有些动容，正僵持着段衡也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不用麻烦祝队了，她的生日我会给她庆祝的。” “段师弟，你们俩还没有在一起吧，这就给人做起决定来了？”祝西楚嘴上当然不饶人。 “那你看她愿意跟你去吗？”段衡也不是受人欺负的，“祝队还是不要总想强人所难，人模人样的就别狗改不了吃屎。” 祝西楚一时被段衡堵上了嘴，训练室里安静下来，单若水也被他拉着走了出去。 “我刚刚看了一下，附近的蛋糕店确实都在配送范围之外。”段衡确认了一下，“但是又不是一定送不来，加钱就好了。” 他已经联系好了蛋糕店，又领着她先去解决了晚餐，“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也告诉我好不好？” “其实没什么啦，大不了之后再补就是。” “补上的意义又不一样。”段衡郑重其事地说，“也怪我没有早点去打听，最近训练也很累，脑子里除了你已经装不下其他什么事了，是我的疏忽。” “没有没有！”她赶紧摆头，可一回味他刚才的话又好像觉得不太对劲，他的态度太过于明显，感情也直球且热烈，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第63章 “有，等回锦州了我再给你补生日礼物。” “真的不用啦。”她低头扒拉着面条。 “生日这样的事，就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段衡看她格外见外当然也不开心了，“不要觉得麻烦我，我乐意。” “那你生日呢？”单若水见状也只好松口，又问起他来。 “年底去了。” “嗯？19岁？20岁？” “哪有那么小。”段衡笑了笑，“00年的。” “比我小三岁呢。”单若水悄悄算了算，“像老牛吃嫩草。” “那你倒是吃。” “哎呀，我就是打趣一句嘛。”她咬着筷子回了一句，心里又不免感慨段衡的年纪。 第36章 疾驰而来的蛋糕 蛋糕送来时也已经是晚上八点，没什么好去处，段衡就直接领着单若水去了宿舍，来之前早早打好了招呼，到时三人已经在房间中央摆好了桌子。 气球和礼花也是临时买的，也好在基地的超市里有这两样东西。 “生日快乐！”等着她进门的时候，赵逍客和李斯拉响了礼花，单若水先是吓了一跳，又抓了抓头上的彩片，“谢谢！” “生日你就早点说啊师姐，搞得我们也很仓促。”赵逍客说着又去责怪段衡，“你小子也不早点问问，搁我我给你扣大分！” “什么扣分呀，真是的。” “这事确实怪我。”段衡说着去拆蛋糕，又小心翼翼地点上蜡烛，“扣就扣吧，过两天我努把力加回来。” 二人自说自话，等着蜡烛燃起之后段衡又拿来生日帽替她戴上，“关灯关灯。” 单若水也没想到自己二十四岁的生日会过成这样，几个男生凑在一起别提多开心，分了蛋糕之后她也只浅浅尝了一口就被段衡抹了一小块儿在鼻尖，房间只亮着黄色小夜灯，暗暗的，等着其他三人端着蛋糕去给别的队友分享的时候段衡又近身来，一口舔掉了她鼻尖的蛋糕。 气息扑面，她手里还拿着蛋糕，段衡将她带入怀里，“生日快乐。” “谢谢。”她小声回了一句。 “以后每年生日我都陪你过。” 像是在许什么誓言一样，段衡的潜意识里已经将这段感情实实在在写进自己的生命线里，也不管这位当事人的态度，“你要是拒绝我了，那我也给你过，反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什么嘛。”她反手去抱住人，感觉到腰的力量之后他又低下头去在她脑袋上蹭了蹭。 拿到蛋糕之后队员们当然都来庆贺，单若水一一谢过。 等着蛋糕都分完之后也才九点过一刻，段衡还不想放人回宿舍，单若水最后也只好妥协，“要不是跟我去我宿舍吧，我给你做做理疗。” 治疗床就是单若水一米二宽的小床，他趴下来就闻到被子上是留香珠的气息，大概是职业要求，单若水也不用香水香膏一类的东西，或是有时候房间里挂一些香囊，但这味道透进段衡的鼻子里就变得非常浓烈。 “你就这么带我进你的房间，不怕引狼入室吗？” “你是狼吗？” “你是真瞧不起我。”段衡侧过脸来看着她，单若水正在准备针包。 “当然不是，我是很相信你呀。”她伸手来撩起他的t恤，又搓搓手掌在他腰间按揉，等着肌肉松解之后方才取穴。 有着这段时间的磨炼，段衡倒是没有特别晕针了，加之又有熟悉的气味，他趴在床上竟然来了困意，迷迷糊糊间单若水进了洗手间去，倒只留他一人在外面。 “真就这么放心我。”他小声嘀咕一句，一直到单若水拔针的时候方才清醒。 “睡着了？” “嗯。”他坐起身来，“很舒服的环境，感觉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就像被人催眠了一样。” “那你要不过来打地铺吧。”单若水开起了玩笑，又示意他赶紧趴回床上，开始做推拿。 “我还真想来打地铺。” “你想得美。” 做完推拿之后段衡又在房间里留了一会儿。 “腰伤应该好很多了吧？”单若水问起他的病情。 “单医生医术精湛，当然好很多了。” “训练还是小心一些。”她叮嘱两句，又推着人出门，“我要睡觉了，你快回宿舍去。” 段衡摁着门缝，又近身来抱了抱她，“晚安。” 第二日上午单若水到训练室时桌上就放着一个蛋糕，还有一张纸条，“若水师姐生日快乐。” 不用多想，这东西当然是祝西楚留下来的，她将盒子推开，这会儿陈玲也来了，“师姐，昨天你生日怎么不提前说一下呀？” 她也提着一个小蛋糕，“喏，补给你的，这地方还真不好买。” “不用啦。” 陈玲贴着她坐下来，又看着桌上备下的蛋糕，“谁送的？段衡？” 单若水摇了摇头。 “祝队是吧？”陈玲咂咂舌，“祝队还真是不抛弃不放弃，上次去洛山回来后你跟段衡这么亲密，这不是摆明了么？” “……” 陈玲直言，“大家还以为你俩已经在一起了呢。” “其实还没有呢。”她手里摆弄着陈玲送来的小蛋糕，又想起最近段衡“得寸进尺”的行为，慢慢就恍惚了。 “嗯？难道是师姐不满意？”陈玲倒是跟崔舒雨的反应不一样，“我感觉段衡很喜欢你啊，真的很强烈的感受。” 第64章 “他以前不这样吗？” “不啊，我跟他两年同班同学，他那些前任女友多多少少都见过一些。”陈玲又说，“我的感觉就是比较冷淡，没什么交流互动，就算是到训练馆看他比赛训练他也都懒得搭理，基本都是女生很贴人，然后大家都传他很渣男，性冷淡。” “那他干嘛非要谈恋爱？”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本人，或者是赵逍客，我也想知道啊。”陈玲提起第一次见她的场景，“你第一次来训练馆的时候我还以为又是他哪儿惹的风流债呢，毕竟之前来找他的女生也不少。” 单若水将蛋糕一分为二，又将另一份分给陈玲，二人就坐在男队训练室里聊天，如崔舒雨所说那样，从熟人口中了解一下他的过去。 段衡中途休息时当然也走回到她跟前，“你们俩聊什么呢？” “聊你的那一票前女友啊。”陈玲如实告知。 段衡差点被水呛到，“聊点别的不好吗？” “怎么，做了还怕别人说？” “我是怕你三人成虎，以讹传讹。” “那你倒是说一下实情啊。”陈玲又道，“刚刚师姐还在问为什么你非要谈那么多恋爱呢。” 段衡闻言挨着单若水坐下来，“晚上告诉你。” “我就是随口问问。” “这还不能让我听到的？”陈玲撇撇嘴，这会儿祝西楚也走了过来，又看到桌上被推远的蛋糕说了一句，“不合师姐口味吗？” “玲妹这个很好吃，吃了就饱了，祝队还是分给大家吧。”单若水说着又低头去狂炫了一口，吃得嘴角都挂上了奶油，段衡伸手来替她擦了擦，倒也不跟祝西楚说什么，看着单若水时满眼都是笑意。 “啧啧，你俩太黏糊了。”陈玲摇摇脑袋，又接上单若水刚刚的话，“师姐喜欢下次又给你买。” “哪儿买的，我买。”段衡抢了她的话。 “行行行，等会儿店名发你。” 祝西楚的蛋糕被晾在了一旁，休息也不过十分钟，李钊吹了哨，“队内打一局对抗赛，下午又跟民院约了比赛。” 队员们拍了拍手，不过李钊今天倒是换了阵营，“祝西楚跟段衡对换一下。” 按着李钊的说法，祝西楚与段衡同位置是有一二队之分，二队的实力除了段衡能与祝西楚较量，其余位置倒是都逊色一些，虽然现在还是开赛前的集训，但一队的划分自然也说明了李钊的态度，不出意外当然是由一队首发参加省预赛，毕竟预赛还是一局定胜负，轮换恐怕也不及后面多场次的力度。 赵逍客拍了拍段衡的肩膀，后者转过身去看了看祝西楚，二人对视了一眼，祝西楚倒像是不在意，也只是笑了笑，便又开始热身准备比赛了。 换了位置之后的比赛似乎就有些竞争的意味了，单若水也在场外坐着，目光追随着篮球跑来跑去，看得迷迷糊糊，倒是觉得今天祝西楚也很卖力，好几个进攻都很有攻击性。 第一小局结束之后两队的比分拉开，段衡坐在场外，单若水说了一句，“今天打得很凶啊。” “集训也过去一半，九月就是预赛，首发也应该要确定下来了。”段衡又将手里的水瓶递给她，“下午还有对抗赛呢，最近的比赛不会少的。” “这么大强度，注意安全。” “知道了。” 谁想单若水才叮嘱下来，第二局段衡就在防守祝西楚的进攻时摔了一跤，接着蹲伏在地上半天没站起来。教练吹哨之后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水冲上球场，“怎么了？” “脚崴了。” 刚刚在抢断时球落了地，他也只是感觉脚上被什么绊了一下，接着就一个不稳倒在地上。 “先去休息一下，我看看。” “没什么事。”站起来之后也只是感觉有些酸痛不爽，跟着单若水走到场外后她又查体确认了没什么问题。 “不是让你小心一些嘛。”她又起身去药箱翻出治跌打损伤的外用药。 “球场上，难免。”段衡倒是不在意，毕竟平日训练扭伤拉伤也不在少数，等着她小心翼翼地抹过药后又起身热身，接着投入训练去了。 一场对抗赛下来比分拉开了不少，上午收训时李钊也关心起段衡刚刚的脚伤，“你小子没事吧？下午还有对抗赛哦。” “教练放心。” “关键时候不要掉链子。” 等着人从更衣室出来之后单若水才又问起，“脚上还痛吗？” “没什么感觉了。” “等你浑身凉下来痛感就会明显一些了。”她还是有些担心，“要不下午的对抗赛你先休息一下，等着缓缓再上也免得加重伤情。” “我有那么弱吗？”段衡笑了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这点小伤没事的，下午的对抗赛也很重要。” 第37章 受伤 单若水的话倒是没起什么作用，下午对抗赛时段衡还是听了李钊的话准备上场，开赛前她又上了一次药，“小心一点。” “知道了。”段衡满意地搓了搓她的脑袋，心里甜滋滋的，又低下头去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等我晚上回答你的问题。” 像这样的flag只要一立起来必然会倒下，段衡方才上场一会儿单若水就感觉他的状态不大对劲，第一局打得确实非常卖力，也拿到了不少的分，民院男队的实力也还不错，这导致用力之后段衡原本并不太舒服的右脚就更不舒服了，果然如单若水所说，此前不觉什么异样是因为热着身。 第65章 “是不是不太舒服？” “有一点。”段衡说着扭动了一下脚踝，“没事，问题不大。” 又是在第二局时，段衡在三分线之外一个起跳落地便又站不起来了，这回倒不像是上午那样只有浅浅一阵疼痛，痛感钻心，只觉得刚才落地时踝关节已经跟地面来了个完美摩擦。??? 裁判赶紧吹哨，赵逍客先一步上前来，“没事吧？” “疼。” 又疼得人眼泪汪汪的。 单若水快步上前来，“哪里疼？” 他捏着脚踝不松手，赵逍客和余醒赶紧将人扶起来，给单若水腾出空间。 “先把他扶到场外去。”站着自然不方便她检查，又等着人坐下来才慢慢捏着脚踝活动了一下，眼见着段衡额头上都在冒汗珠了。 “疼……” “可能伤到韧带了，骨头有没有问题还要拍片才知道。”基地也没有什么设备，她当然也只是暂时用止疼喷雾缓解了疼痛。 “那赶紧送去医院。”李钊也没多耽搁，又跟民院男队教练打了招呼，赶紧领着人往外走，这会儿场馆里围着看热闹的人也不少，段衡面色泛白，看着单若水时就像是委屈得不行。 李钊不是开车来的，最后自然是基地管理人员送着人去医院，赵逍客让李钊留了下来，单若水当然也跟着去了。 “我说你小子真是……”李钊叹口气，“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意思当然是在说比赛，段衡这模样是伤得不轻，后面的训练必然是要被耽误。 大约半个小时的行程之后车子抵达江樊人民医院，一通检查下来医生指着片子下了诊断，“外侧韧带撕裂，不是很严重，但要打石膏固定，以免踝关节不稳定导致足内翻。” 单若水是内行，看着片子也知道伤情如何，又随着医生大概聊了一下治疗方案。 “先做核酸，然后办住院。” 医生开好检查单之后赵逍客带着人去核酸采样点，李钊这会儿才问起单若水，“这伤是不是很严重？” “也不算，但是如果打石膏的话至少得一个月才能拆，伤后恢复恐怕也还要三个月才能高强度运动。” “那九月省预赛是赶不上了？” “至少也要等十月中旬去了。”她又低头看了看检查结果，“要不要通知他父母？” “要，这事我来解决，住院的话恐怕要你照顾两天，至少也要等到他爸妈过来之后再说。”李钊嘱咐了一句，“不过锦阳离江樊也不远，驱车也就四个小时的样子，也应该耽误不了多久。” “没事的教练，我可以照顾他。” “那就好。” 办好住院之后李钊又找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确定跟单若水说的相差无几之后方才重重叹了口气，赵逍客也是惋惜。 段震接到李钊的电话时人并没有在锦阳，而梁如月也因为要录综艺去了北京。 “那你看时间吧，这边我让若水照顾他几天。” “若水是他那个师姐吗？” “你怎么知道？”李钊亦是惊讶。 “见过两回。”段震又道，“那有人照顾的话我就不急着回来了，等手里的事处理完了我直接把人接回锦阳，这几天就麻烦你们了。” “照顾他的事可是落在小姑娘肩膀上的，你要是脸皮厚就看你的。”李钊直言，段震笑了笑，“没事，这小子偷着乐吧。” “还乐呢？这一伤省预赛都泡汤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队里竞争也不小。”李钊提醒之后段震方才反应过来九月cubl的预赛就要开打了，旋即陷入沉默。 “唉，预赛而已，等他调整好，后面还有分区赛和全国赛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如果祝西楚完全适应队伍，以他的能力当然可以成为核心，只要比赛顺利，段衡就不会有机会再上场了。 管床医生检查了伤势之后便就准备着做石膏固定了，手法复位时当然是有些疼，单若水看着他皱着眉头又伸手去抓着他的手掌，一直等着固定结束之后方才放开。 “活血消炎止痛还是要做，等下护士来挂水，这两天注意一下，有事找我。”话还没说完管床医生就不见人了，李钊这会儿才和赵逍客去办理好了住院的事，预存了医药费，又买了些吃的提上来。单若水这才察觉太阳已经落山了。 “等下我和赵逍客就先回去了，辛苦若水两天，住宿的话到时候也公费处理。”李钊又道，“明天我再来，到时候换洗的衣服也给带过来。” 单若水又从包里拿出钥匙，“麻烦教练让玲妹帮我收拾一些衣服。” “好嘞，没问题。”李钊接过钥匙，“有什么需要一定跟我说。” “好。” 赵逍客又过来拍拍段衡的肩膀，“好好养伤。” “知道了。” 等着人走之后护士便准备来扎针了，“36床，段衡？” “是。” 小护士打量过两眼，又拿过药包挂在输液杆上，“有两袋啊。” 听着要挂针了段衡下意识里就排斥了不少，面露难色，还没等这护士拔出针头就感觉快要两眼一黑了。 “不怕不怕。”单若水拍着他的后背，“前两天给你扎不都好很多了吗？” “那是你扎。”他小声解释了一句，如今换人了这心理防线一下就要破了，段衡看着输液管感觉呼吸都快要不顺畅，他靠在单若水肩头，“我害怕，要不算了吧……” 第66章 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背后已经在出冷汗了，小护士当然也注意到他的异态旋即问了一句，“晕针？” “是有点。” “那这怎么？”护士摊摊手，一旁躺着的阿姨也跟着笑话了，“这么大一小伙子居然晕针，哈哈。” “要不我来吧。”单若水又低声询问一句，“我给你扎，行不行？” 还没等段衡点头那小护士当然惊了，“你来？” “同行同行。”单若水先用免洗手液搓了搓手，又循着记忆绑下了橡皮管，好在段衡手上的血管明显，“要不打留置针吧，免得遭罪。” 大概真是单若水给他的心理作用，段衡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之后倒像是平稳了许多，针头刺破皮肤前她抬起头来，“转过去，不要看。” 接着疼痛隐隐，再等着他转过来时单若水已经在固定针头了，一旁的小护士见状也只是调整了一下输液管，又打趣一句，“还得专人是吧？” “这小伙真逗。”隔壁床的阿姨也跟着说了一句。 忙活完输液的事李钊刚刚带上来的饭菜都有些凉了，单若水赶紧支起桌子，“先吃饭吧。” 基本没有挂过水的段衡这会儿就不知道手该怎么动了，单若水笑他，“吃饭还是可以吃的，不用这么谨慎，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喂你？” “当然想。”段衡在她坐下来之后轻轻地回了一句。 “想得美。”她又躬身去袋子里拿水，抱出水瓶拧了半天也不见瓶口松动。 “抱着。”段衡捏住瓶盖，等着她两只手握住瓶身之后轻轻一转那瓶盖便被他拧开，“你这力气怎么这么小。” “你不帮我我也可以拧开的，大不了就用牙。”她的惯用伎俩，段衡闻言脑补出画面，旋即笑了出来，过于可爱了。 吃过晚饭之后她才坐下来跟陈玲聊起了天。 “师姐，段衡没事吧？” “韧带撕裂，已经打好石膏固定了。” “那训练不是得泡汤了？什么时候能好？还能不能赶上预赛啊。”陈玲当然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按医嘱来说，应该是赶不上了。”她回复之后又转过身去打量了一眼段衡，后者正艰难地用一只手回复消息。 “我妈。”他头也没抬，又像是在回复她的问题一样。 “啊？我没问呐。” “那你看我干嘛？” “看一下不行吗？”单若水撇撇嘴，又低头继续回复陈玲的消息。聊过天之后单若水将物品清单发给她，这才又将椅子挪回到床边去。 挂完水段衡总算松懈了下来，单若水也站起身，“我去买些日用品。” “注意安全。”毕竟天已经黑了，又是在江樊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段衡还是有些担心，“手机还有电吗？” “快没了，等下我去外面借个充电宝。”她低头看了看已经变成红条的电量，“我很快回来的。” 叮嘱过后她便离开了病房，方才走到楼下段衡就打来了电话，“就挂着，免得你一人我不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呀，我就在医院附近。”单若水虽然嘴上怪他多虑，但心里却是暖洋洋的，一边逛着超市一边又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想吃什么吗？”等提着袋子从超市出来之后单若水看着不远处的水果店又问了一句，“要不然买一点水果吧。” 第38章 在他怀里睡觉 等拎着一大堆东西到病房门口时段衡才挂了电话。水果也是切好装盒的，倒也免了单若水削皮清理的功夫，她又放上牙签递到段衡面前，“你先吃，我先去打一点热水。” “好，小心不要烫到。”明明事事都格外细心，单若水真不知为什么陈玲和赵逍客都会说他以前很冷淡。 照顾人的事并不太轻松，若水前前后后忙活了半天才将人慢慢扶到了卫生间去，“比较简陋，你就先凑合一下吧。” “很好了，我很满意。”段衡撑着门框站稳，“就是拖鞋有点小。” “……哪知道你这么大一双脚啊。” “我这么高，难不成还是三寸金莲。”段衡不由得笑出声，正要脱下上衣时才发现一只脚站着有些不太稳当，旋即给她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洗不了澡当然也只能用毛巾擦擦，来的时候太过仓促，是连一身的汗水都没有冲掉，这会儿她靠近时他都怕自己身上气味熏人。 单若水站在他背后当起了搓澡工，忙着擦拭完身子之后又去取来刚刚在超市买的白色背心，“将就将就吧。” “不将就，我很满意。”他站在镜子前看小小的身影在他身后忙活便生出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等着单若水靠近时他又伸手去关紧了门，接着摁在门后一只手将她带进了怀里，颇为亲昵地蹭了蹭脑袋，“谢谢若水。” “段衡……你干嘛呀。”她还没反应过来，又等着段衡松开之后才耳朵红红地看着他。 “贴贴。”他轻轻说，“就是忍不住想要贴贴，你不信你摸摸。” 他又去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口，单若水确实感觉到了他的心跳，又赶紧抽回手，颇为害羞地开门走了出去。 裤子也新买的，连着内裤都让她搞到了一次性的，一身换下来之后段衡倒觉得舒服多了，至少没有之前那么粘腻。 等着段衡洗漱完之后单若水也才匆匆洗了洗，松解了绑了一天的马尾。 第67章 过了十点病房里就很安静了，她将帘子拉过来，隔出来一个稍微隐私的空间。等她坐下来之后段衡才轻声问她，“要不要去附近的酒店住一晚？” “住不了啊，我身份证都没带呢。”她又接着说，“而且我也不想去。” “那你在床上睡，我坐着。” “你是病人哎！” “……那怎么办嘛。” “你睡呀，我趴一下就好了。”她个子小，床边的凳子又矮，当然还算过得去。段衡也没办法，便遂了她的愿。 大概是一天的忙碌真的很疲惫，单若水当真趴在床边睡了过去，段衡将被子拉来轻轻盖在她身上，又侧过身来枕着手臂靠近她。呼吸逼近之后他就觉得心里痒痒的，又趁着她睡着偷偷靠近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大概是受光线影响，小小的脸蛋看着奶唧唧的，真是让人想啃一口。 就这么仔仔细细地看了有一个小时段衡才来了困意，又缩了缩，将人完完全全地圈进了怀里。 一夜睡得并不踏实，噩梦醒来时单若水已经换了个方向，拿着后脑勺对着他。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也才凌晨三点半，一时失了困意之后脑子里就开始盘旋最担忧的事了。 意外负伤的结果就是错失比赛，医生的话他也听得很明白，脚上的伤要完全康复得等到十月底，而省预赛是在九月就开始了。 白天单若水在他面前时他当然没表现出一点不太开心，这会儿只有他一人醒着面对夜色，那当然情绪就涌上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奇怪的心灵感应，段衡正睁着眼睛看着她时单若水忽然醒了过来，“怎么醒了？” 期间她侧身时当然也醒过一次，看着段衡还睡着便就只是换了个姿势，又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没事，你睡吧。”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并没有动，依旧是侧着身凹出来一块空余，单若水凑近一些，“你不睡我怎么睡？我可是陪护人员。” 她的声音也很小，很小很小，小到快要震动不了声带。 “睡不着。” “是不是在想训练的事？” “嗯。” “没事啦，先养好伤，来日方长。”单若水又收回身子再趴在床边，定定地把他看着，“只是预赛而已，后面还有机会。” 她伸手去握住他的手掌，算是安慰，“快睡吧。” 后半夜依旧是浅浅的睡眠，早上六点时病房里便开始有了吵闹声，单若水也先去洗漱完才扶着人下床来。 段衡的个子实在是高，她的脑袋也只能够到他胸口，导致这人根本不能使力挂上她的肩膀，“我自己来吧。” “……还是我太矮了。” “矮了就多吃点。”段衡走进卫生间，“不过个子小小的我很喜欢。” 如今撩人的话到嘴边已经不需要什么思索了，出口便是，单若水听着也不如往日那般反应那么大。 八点过后自然就是查房时间，今日正是大查房，主任医师身后正好跟着一大群人。 “啧，好久没见这么帅的小伙了啊。”护士长倒是最先打趣的，管床医生又大致介绍了一下病情，主任看过两眼之后便又开始向身后的实习生出难题，看着一群人低下头去单若水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大学实习那年，一下子也跟着紧张起来。 几个问题讨论之后就已经出离于病例，主任领着一群人离开病房之后单若水才吐出一口气。 “你这么紧张干嘛？” “想起以前实习的时候被主任抓着问问题。”单若水一屁股坐下来。 “学霸还有这种苦恼吗？” “我不是学霸啦。”单若水摆摆手，“我很菜的，只是一个人总有那么一点擅长的东西，我擅长的刚好是扎针而已。” “那也比我厉害。” “你才厉害好不好，打球打得好，人也不赖……” “既然你觉得这么好，那你怎么不答应我。”段衡一句话又把她噎回去了，明明刚刚还在商业互吹，这会儿倒是一本正经起来。看着她为难的模样段衡也不再追问了，“好，我不问了。” “明明我也算答应好不好？”单若水像是自言自语地小声说，这还算她第一次直面感情，能事事有回应自然就摆明了她的心意，但段衡似乎就是在等那句话。 “不行，我要等你正式回答我。”他凑过来，正要说什么管床医生便走了进来，小护士也跟在身后，准备挂水了。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啊。”医生看着二人正亲昵倒是颇为“礼貌”地说了一句，单若水跟踩到地雷一样赶紧跳开。 “今天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 “今天查个血常规，入院都要做的，其他的就没什么了，挂两天水就可以准备回家了。”医生插着兜又问了一句，“没吃早饭吧？” “还没呢。” “那就好。”大概是病情比较简单，又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医生也只是简单叮嘱两句便出病房去了。 抽血检验时段衡闷在她肩膀上，小护士打趣一句，“小孩都没你这么怕的。” 打趣归打趣，段衡也不出声，等着抽完血之后还趴在她肩膀上。 “要不要买罐旺仔牛奶补偿你一下？”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等着挂上水段衡才抬起头来。 “好啊。”她说什么他都不拒绝，单若水拿起包，“我去买早饭，很快回来。” 第68章 李钊是上午十点到医院的，来时带着两个包袱，还有提着一篮子水果。 “今天怎么样？” “挺好啦，医生说这两天挂完水就可以出院回家修养了。”单若水接过李钊手里的东西放进储物柜去。 “你爸说明天来，正好挂完水接你回去。”李钊一屁股在他面前坐下来，“回家就好好养伤，不要急着训练，免得留下病根。” “知道了。” “我们这边要八月份才会结束集训，若水肯定是要留在基地的。”李钊说这话时段衡才想起单若水的这一层身份，她是队医，当然得随着球队留下。 “好。” “今天就再麻烦一下若水了。” “没事的。”单若水又看了看段衡，后者明显有些不太开心。 “那我先回去了，若水要买什么记得留下收据报账！”李钊忙着训练自然也没多留，单若水将人送到电梯门口又折返回来。 “要不要喝水？” “不要。”明显的不开心，单若水在一旁坐下来，又稍稍地问，“不开心啦？” “跟你分开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吗？”他转过身来，“八月中旬才能结束集训，一个月时间呢。” “也才一个月，你看我跟你认识的第一个月你不理我不也过得很快？”单若水举了一个没用的例子。 “那能一样吗？”他伸手去抓着她的手，“现在是一会儿不见你我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可以视频聊天呀。” “看得见又摸不着，怎么能一样。”他又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我不是早就说了吗？只会有增无减。”他越发明目张胆地表现自己的感情，单若水听着他说话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第39章 出院回家 段震是在段衡入院的第三天来的，彼时单若水已经在医院陪他陪了两天，这位身高过两米的父亲出现在医院时当然也备受瞩目，管床医生同他讲话都费劲。 “36床那么高了，他爸居然比他还高。”医生们咂舌。 “高就算了，关键是还很帅。” “可惜已经有女朋友了。”另一位医生又说，“我听说来那天还是他女朋友给他扎的针，那么大高个儿居然晕针。” 段震到病房时单若水正在整理他的衣服。 “叔叔好。” “若水好。”段震从李钊那里知道了她的名字当然也就亲昵地叫起了大名，他又转过脸来看了看坐在床边的段衡，“怎么回事？” “崴了一下。” “你小子！” “没事的叔叔，比赛以后还有机会的。”单若水以为他是要怪段衡，下意识就帮他说话。 段震转过身来看看单若水，又看了看段衡，旋即清了清嗓子，“这事后面再说，先养伤吧，我去给你办出院。” “他还有衣服在酒店晾着呢，我去收过来。”单若水起身去拿起包，又说，“正好我也退房准备回基地了。” “好，辛苦你了。” “没事的叔叔。” 看着单若水走远了段衡才非常不悦地收回了目光，段震办完出院回来时病房里倒还只有他，旋即一屁股坐过来，“怎么？刚刚我还没说话呢就在维护你了，是女朋友啦？” “还没呢。”段衡非常泄气，“队里要八月才回锦州，我还怕情敌跟我抢人呢。” “哦？没想到你小子也会沦落到今天啊，以前是香饽饽，现在成备胎了。”段震这嘴没个把门儿的，段衡闻言当然皱了皱眉，“什么叫备胎啊！” “那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唉，比较难解释，还差半步。”段衡小心地讲，“反正我只认她。” “啧，这就痴情上了。”段震说着去翻储物柜，准备收拾收拾出院，“不过她对你这么认真，我倒是觉得再努努力，有戏。” “借你吉言。”段衡又说，“看来你也很满意她。” “感觉还不错，挺可爱一小姑娘。”段震接着说，“不过应该比你大吧。” “嗯。”段衡收拾着床上的烂摊子，“比我大三岁。” 段震把包提出来，单若水也拎着一袋衣服到了病房，“叔叔，这是他这两天换下的衣服，我洗过了，差不多已经干啦。” “好，麻烦你了，还照顾他这么久。” “不麻烦。”单若水眯着眼睛笑了笑。 “等会儿李钊要来，你跟着他回基地就可以了，到时候结束集训了欢迎来我家做客。”段震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一定要来哦。” “好。” “爸，你先下去吧。”段衡看着单若水也提着行李便猜知是要分别了，他先把段震赶出了病房，接着又伸出手来对着单若水说，“扶我去卫生间。” 这会儿病房里倒是没人，单若水伸过手去任他撑着肩膀慢慢往卫生间里蹦，没想着段震又折返回来，“那什么，有拐杖。” 说罢便快步离开门前。 段衡走到卫生间门口又把单若水也拉了进来，接着将人摁在门上，靠在头顶，“抱一下我好不好。” 单若水听话地伸手绕过他的腰，段衡紧紧地箍住人，“我不在的时候离祝西楚远一点，有什么事告诉我，需要帮忙的话就找赵逍客。” “好。” 第69章 “对不起，之前说好好照顾你的，没想到如今还要你来照顾我。”段衡捏了捏她的肩膀，“还有记得不要贪凉，下次姨妈来时我也不在。”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才出现多久啊。”她小声回了一句。 “我不管，反正我出现了，就有使命。”段衡又强调了一遍，“离祝西楚远一点，好不好？” “我知道。” “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若水，单若水，给我个机会，就算是现在不行，也把这个机会给我留着。”他低下身子来，又趁着她看人发神的时候在她嘴角亲了一口，接着又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谈那么多恋爱吗？因为我在找你啊。” 他不等人回答就将人带回怀中，接着打开了门，正巧与隔壁床的阿姨面面相觑。 “哟！” 单若水脸烫得不行，“我……我……那什么，你先下去吧，我缓缓。” “好，那八月再见。”他看着人羞得快要钻进墙缝去便也不强求了，一人拄着拐杖往电梯走去。 李钊来时还带来了段衡留在基地的行李，是赵逍客给他收拾好的。 “若水呢？” “在后面。”段衡先一步出来，拄着拐杖看起来并不太适应。 “你小子干啥了，给人落后面。”段震虽然嘴上怪他，但见着人时又赶忙去搀扶。 “没干什么，就是说了两句话。” “段衡，你跟若水是不是？”李钊平日里倒不爱理队员们的私事，但这会儿却主动提起来了，“你小子不会又骗小姑娘，当花花公子吧？” “教练，我真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更不会有。”段衡煞有介事地解释了一句，“不过我确实喜欢她。” “可不许欺负若水。”李钊又道，“这小姑娘老乖了，哪儿玩得过别人。” “那就拜托教练帮我盯住别人。”这别人是谁他也没有点明。 “你还给老子下起命令来了。”李钊说着要照着他屁股踢一脚，又看他是病号赶紧收回脚来。三人在楼下等着单若水下来了方才准备起身离开，段震又回过头跟段衡使了使眼色，“都要走了不道个别？” “该说的都说了。” 他刚上车，单若水又快步走过来，“好好养伤。” “好。” 单若水跟着李钊回了基地之后忽而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一时缓不过神来。明明才分别没一会儿，也早说了要他再等等，倒是自己慢慢溢出来的感情快要将人吃掉，根本就等不了，这段时间她早就把人刻在心底了，还心口不一，实在是虚伪极了。 没有段衡作伴，单若水的饭友就变成了陈玲，要不就与赵逍客和余醒一起。 安稳地度过了两日后祝西楚瞅准了机会又开始黏糊，时不时总要凑来说两句话，亦或是给她送些吃的喝的。 “祝队，如果你以队友的身份送这些东西，那麻烦你每个人都送一份，如果你还是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那麻烦你抹掉它，抱歉了。”单若水的意思不能再明显，祝西楚关上门又将手撑在她头顶。 “我上次给师姐说的话还只是耳旁风吗？” “是不是耳旁风都与你无关，祝西楚，你真的好像狗皮膏药啊。”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师姐，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想这么坏呢？你喜欢什么我送你什么，你不舒服我也在意你，我感觉我没有做错什么吧？”祝西楚松开手来，又拉开他与单若水的距离， “是没错，可是我不喜欢你，祝队，这些事就留着给别人做吧。”她上前拿过桌上的包，又转身快步离开训练室，陈玲本是回来取东西，正巧撞见她气冲冲地走出来，接着就透过窗户看到了祝西楚。 “师姐！”她快步跟上去。 “玲妹，你怎么在这儿。”她闻声也放慢了脚步，见着叫她的人是陈玲神色也放缓了一些。 “回来取东西，正好碰见你。”她笑了笑，“刚刚是祝队吗？” 单若水点了点头。 等着二人走出训练馆之后陈玲又才说了一句，“他是不是还在纠缠你？” “也不算纠缠吧，反正总要套近乎。”她也很苦恼。 “那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给你解围。”段衡离开江樊之前当然也嘱托了陈玲。 “好，谢谢玲妹。” “不客气，毕竟我嗑的cp是你跟段衡。”陈玲笑了笑，“你俩也别太磨蹭了，看得人都着急，早点确定关系不也正好堵别人的嘴么，或许就是这么一层不前不后的关系，祝队才总没想着放弃吧。” “先等集训结束再说吧。” 回了宿舍之后段衡就打来了视频电话，她接通后将手机丢到一边去，又打开电脑开始敲论文。 “最近结束很晚吗？” “嗯，晚上都要加训。”单若水应了一句，“你伤怎么样了？” “养着呢，还能怎么样。”段衡叹口气，“在家都快发霉了，除了躺着什么也做不了。” “打打游戏呀，你们男生不就爱打游戏么？” “好久没碰游戏了，没意思。”早先端游、手游他都玩儿，后来训练时间多了也就没什么心思碰游戏了。 “那没办法啦，自己找点乐子。” “才三天没见，我感觉好像三年没见你了一样。”段衡坐在阳台边吹风，看着单若水的侧脸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第70章 “那就开始倒计时吧，过了最热的夏天我就回来了。”她偏过头来笑了笑，“而且我也挺不适应的。” “不想我吗？”他直言。 单若水一时噤了声，听着扬声器里传来的呼呼风声又小声说了一句，“想，挺想的，训练室里看不到你的身影还蛮不习惯。” 段衡看着窗外闪闪亮亮的灯，又回味了一下耳机里她的回答，“我也想你，很想你。” 站着想，坐着想，躺着也在想，坐在这里吹着风都感觉自己思绪飘飞，生出一种人就近在眼前的错觉。 第40章 争执后的状态 祝西楚在她的话术之下沉寂了几天，单若水没事的时候也少在男队待着了，但最近对抗赛尤为多，她当然都在场馆坐着。 “师姐，腿抽抽了。”赵逍客跛着脚走过来，单若水赶紧收了思绪给他松解肌肉。 “师姐，感觉你最近情绪不高啊。”他躬着身子小声说，“是不是因为段衡这小子不在。” “也不算是。”单若水的脑瓜子里装着不少事情，“你就别想啦，好好训练，这都快七月下旬了。” “好吧。”赵逍客也不多说什么，等着腿上舒服了一些之后又起身回到赛场边热身，最近对抗赛特别密集，训练强度也不小，连着晚上运动场边休息的人都少了不少，估计大都是沾床就睡。 第三局比赛准时开始，祝西楚今天的状态一般，如今比分看得人也焦急，李钊为此在场下点了几回。单若水坐在一边看着球追来追去，直到五分钟之后祝西楚在进攻时被对方抢断，接着一个熟悉的场景又再次出现，篮球落地，接着对面的人也跟着蹲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冲入球场，但又想起祝西楚对面的人并不是段衡。 裁判吹哨之后比赛暂停，单若水坐在一旁回想刚刚的场景，他想起上次在训练室那一场对抗赛也是篮球落地，接着段衡崴脚蹲了下来，她看不太懂篮球，现场也没有回放，裁判也没有吹哨示意。 这场对抗赛最后还是草草完成，收训之后单若水还在回想，他问起赵逍客，“刚刚那个球没问题吗？” “哪个？抢断摔倒那个？” “嗯。”单若水点点头，“就是对抗赛最后一局对面崴脚那个球。” “裁判也没有吹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赵逍客并没有注意到祝西楚跟那人之间有什么摩擦，只是从球上收了注意力之后才发现闹了一出小事故。 “好吧。”她又抓了抓脑袋，这会儿陈玲也跑上来，“师姐！一起吃饭！” “好啊。”她看着陈玲手中还提着东西。 “给你买的蛋糕，嘿嘿。”陈玲又说，“不过准确意义上来说，这是段衡买的，我当了个跑腿的。” “谢谢玲妹。”单若水接过点心，三人往食堂晃悠过去。吃过晚饭之后两人都还要晚训，也没多休息一会儿便又返回了训练室里。 单若水在运动场绕了两圈才回去，期间跟段衡通了一通电话。 “你上次队里对抗赛崴脚到底是因为什么？” “抢断没拿稳球，掉地上勾到脚了。”段衡大概解释了一下。 “以前有过吗？” “掉球很常见的，倒是没勾到过。”段衡回想了一下，又稍稍解释了一句，“怎么问起这个了？” “没事，我就问问。” 得到一个模糊的回答之后单若水就有些坐不住了，等着晚训结束之后在训练室里徘徊了许久才等到最后离开的祝西楚。 “师姐是在等我？” “我有事问你。”单若水开门见山。 “饿了，吃个夜宵再说吧。”祝西楚又卖起了关子，走过来想拽她的手臂，她赶紧退后一步。 “我就问两句话，不耽误你吃宵夜。”她直说，“段衡上次崴脚是不是跟你有关？” “哦？这是替他兴师问罪来了？”说到这里祝西楚拉下了脸，“师姐是想听什么？我该说有还是没有？” “你实话实说就行。” “我说没有呢？你信吗？”祝西楚索性坐了下来，“师姐是觉得是我故意让他受伤的？在师姐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是觉得我的能力是需要伤害别人才能证明吗？” “我只是问是不是跟你有关，哪儿来这么多问题？”二人开始对峙之后祝西楚就不太开心了，他拉着脸坐在桌前盘着手里的手机，单若水回复他之后他也只是哼唧了一声。 “没有就算了。”她正要起身离开，祝西楚快步上前关上门，“怎么？段衡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替他来质问别人？” 一问到这样的事情上单若水就成哑巴了，她巧妙地从他身下躲开，但祝西楚的手扒着门，她确实也没办法。 “怎么不说了？”祝西楚得寸进尺，“你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 “他确实很重要。”她抬起头来看着祝西楚，“非常重要。” “所以你就不在意他那些过去了？” “过去的事为什么非要在意，时间还能倒流吗？” “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不知道吗？”祝西楚想想段衡总拿这句话来压他，到如今就刚好拿着噎回去了，“你在基地要待一个月呢，听说他的前女友都去锦阳照顾他了，有什么想法？”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第71章 “他跟我确实没什么关系，但你跟我有关系。”祝西楚压低了声音，又接着说，“你在我这里是特例啊，我说了我不会轻易放弃的，若水师姐，也不一定众星捧月一般的人就是好的，你是不是也可以回头看看我。” “看你什么？看你一直这么缠着人吗？”单若水伸手去扒门，谁想祝西楚松手之时手指头便抠进了门缝，接着一声尖叫，他也才反应过来。 指头已经被夹得发红，十指连心，这会儿疼得已经起了鸡皮疙瘩，眼里泪汪汪的。祝西楚心上一紧，又低下身去想要捉她的手指，谁想单若水拉开门便快步跑了出去。 手指是疼，到宿舍时指甲盖里已经渗血发紫，她又喷了止疼的喷雾，包着手指在阳台边坐下来。 为什么祝西楚老是要给她说这些呢，明明这些天里她已经不怎么在乎了，至少从陈玲和赵逍客那里听来的话都没有问题，她的潜意识里也完全信任段衡。 坐了有十分钟段衡就打来了电话，微信消息她没有回复，微信电话她也没有接，看着屏幕上的一串号码她脑袋发空，一直等着铃响结束都没按下接听键。 又再不过十分钟，陈玲突然冲到了宿舍来，“师姐，你没事吧？” “没事。”单若水下意识去藏自己的手指，最后还是被她发现了，“这怎么回事？” “不小心夹到了，过段时间等指甲长出来就好了。”单若水笑了笑，表现得挺不在意，又想让她进来坐坐，但陈玲倒没有多留，“你没事就好，我回去啦，记得给段衡回个电话，他挺担心你。” 等缓过神好一会儿单若水才给段衡回了消息，下一秒电话就打来了。 “手受伤了？” “没事，不小心夹到而已。”她把手机丢在一边去，尽量让他看不到自己的脸。 “怎么会夹到，这么不小心。”段衡这会儿举着手机跟她视频，看不到人又心里郁闷得很，又问，“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 “不是昨天才看了吗？”她关掉台灯，只开了个小夜灯，暖黄暖黄的，也看不太清脸。 “怎么这么暗。” “有氛围。”各种各样的借口都让她找了一遍，最后段衡也不再问这事了，只挂着电话定定地看着屏幕。 “你今天心情不好。”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说起。 “可能是手太疼了吧。” “那我给你吹吹。”他对着摄像头吹了半天，引得单若水都不由得笑了出来，段衡见人稍微开心了一些才松了口气， “我要去洗澡了。” “好，那早点休息，晚安。”等着屏幕一黑下来段衡才从床上坐起来，一时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旋即去问赵逍客今天队里的情况。这会儿赵逍客才洗完澡躺下，正跟于露挂着视频电话。 “今天队里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啊。”赵逍客抓了抓头发，又起身问了余醒，后者也摇了摇脑袋。 “确定？” “那我骗你干嘛。”赵逍客又说，“你是想问单师姐吗？” “那要不然？” “没什么异常啊。”他回想了今天跟单若水接触的场景，“中午跟我一起吃饭的，晚上跟玲姐一起，她还带了个蛋糕，就是下晚训的时候我急着回来，没跟她一块儿。” “说什么了吗？” “也没说什么啊，就正常聊天，聊的都是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发生什么了？” “今天下午对抗赛的时候对面小前锋脚崴了。”赵逍客这会儿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连于露在说什么都没听清。 “是不是祝西楚抢断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赵逍客一脸茫然，倒是段衡看到消息之后陷入了沉默。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单若水又去找祝西楚了，问的是他受伤那天的事，但是问的时候又发什么了什么他并不知道，他甚至怀疑今晚上她手受伤也与此有关。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段震敲门走了进来，“今天来那姑娘是？” “狗皮膏药，真是烦，不知道她哪儿来的我家地址，要不咱们连夜搬家吧。”段衡这会儿也烦得要死，段震说起今天褚思造访的事他就更烦了。 “不会是你的前女友吧？” “别提了，爸，我现在就是后悔，一整个非常后悔的状态。”他躺下来，又抬起脚看了看，“训练也训练不了，比赛也大不了，太废物了。” “小子不要太消极了。”段震在他旁边坐下来，“你这前女友都解决不好，你怎么跟若水在一起呢？她在不在意？” “没办法了，我什么话都说尽了。”段衡捋了捋思路，“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悖论。” “哦？” “若水她很在意我的过去，她放不下来我就要一直等着，等着的时候褚思就不死心，她不死心就要来折磨我，然后若水又会因为这事给我扣大分，然后形成一个死循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情敌老来撬我墙角。” “谁叫你小子搞那么多风流债。”段震捏着拳头做势要锤他，“拿着你妈给你的好皮囊出去嚯嚯女孩子。” “爸，你信不信，我现在还是一张白纸。”他坐起来就差要脱裤子了，段震当然觉得不可思议，又问，“那你这么多女朋友谈着干嘛去了？” “那还不是因为我妈给的好皮囊，还有你给的好身高，都馋我身子呢。”他又说，“本来是想好好谈恋爱，但是别人不给我好好谈的机会啊，后来就不管了，谈就谈吧，可能一个谈完我连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第72章 “你小子搁这儿选秀呢。”段震淡淡地评价了一句，接着又问，“所以若水算？” “算头一个特别喜欢的人。”他直言不讳，又轻声说，“但我这一个月不在基地，我害怕得要命。” 第41章 打翻了醋坛 二人聊了好久段震才弄清楚他的想法，但最后也只能浅浅安慰一句，“比赛的事就先搁置一下吧，养伤为重。感情的事呢，以我过来人的感受，我觉得若水她对你也有动情，再等等吧，既然说了给她时间你也不要逼得太急，有些事确实只有时间去解决。” “爸，明天她再来就不要让她进来了。”段衡说的当然是褚思，“要是一直在门口缠着就叫保安吧，我真的不想看到她了。” “好。”段震扣上门，段衡又低头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单若水应该已经睡了，但他睡不着，又好想跟她说话，心里毛毛躁躁，又委屈得不行。 单若水的手指头在第二天早上时越发疼了，因为是在右手食指，所以是连针都扎不了，最后她这个队医也只有暂且歇业。 “单师姐，你手没事吧？”赵逍客看她包起来的大指头一时觉得滑稽得很，又凑近去看了看，“这么大一根指头，看着就很疼。” “赵逍客，你好欠揍啊。”陈玲见状当然要替单若水说话，又拖过她的手指轻轻吹了吹。 “没事啦，过两天就好了，就是这几天我要摆烂了。”她挥了挥手，“有什么要换药的就自己解决吧。” “那我也得小心点了。”赵逍客接了一句，这会儿祝西楚也走进训练室来，然后在单若水面前放了药和牛奶。 “师姐今天手疼好些没？”他还是往日那副模样，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像一只老狐狸。想起昨晚上的事单若水就不太想理会他，陈玲见状赶紧又从包里拿出吃的，“师姐，我给你准备了零食，跟我去女队那边吧。” “陈玲，你说你天天跑来男队干什么？当某人的一双眼睛？”祝西楚拿话直接噎她。 “你管我？”她一时也不想解释了，接着拽着单若水就往外走去。正好，若水也并不想看到面前的人，自然也没犹豫，拿着包便走出来训练室，留下赵逍客在一旁坐着，“祝队怎么又碰了一鼻子灰？” 等走出训练室后陈玲这才放开她的手，“师姐要不回宿舍去休息吧，反正你这手指成这样了，今天也派不上用场。” 陈玲是好意，单若水也领了，正好一大堆论文卡着，她也要时间来梳理。 “那有什么事联系我。” 手上一伤，单若水是得空了两天，这两天里段衡是一如既往地跟她联系，虽然心里还在记挂一些事，但每次一面对人了她就总会被他三言两语说得忘了自己的情绪，然后融入他的情绪中去，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褚思去“照顾”他的事她还是久久不能忘怀。 七月底的天气已经非常炎热，李钊不给人面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爱拉着人去运动场万米跑，单若水也不得不跟着去旁边盯着，撑着伞站在树荫下，晒得人发蒙。 这两天一空闲了一下来她又开启了补论文的疯狂模式，不是在看就是在写，两天下来倒又顶上了大黑眼圈，真真比在队里时还要疲惫一些。 上午十点的太阳也不简单，跑完万米跑单若水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在发昏了，又沉沉地跟着人往训练室走去。 “单师姐，你没事吧？”余醒走在后面，当然也注意到了她有些发白的面色。 “没事。”大概真是让太阳把人晒蒙了，单若水揉了揉眼睛也抹不掉看人重影的事实，等着余醒走远了便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师姐！”几人见状当然又才反应过来，接着倒是祝西楚最先一步跑来，又将人抱起来往阴凉处快步走去。 “师姐？” “单师姐？” 叫了半天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祝西楚又道，“还是送医院吧。” 他探了探额温，“好像有些发热，也不知道是不是晒的。” “叫教练赶紧送去医院吧。”李斯说着又起身赶紧去找李钊，单若水脸颊都已经在泛红，祝西楚用手背碰了碰，“好烫。” “怎么了？”李钊被李斯拽过来时也是一惊，又赶紧联系基地管理人员。 “若水这身子骨也太差了，来基地晕了两次。”李钊虽是在抱怨，可又不免替她心疼，“等着人好了之后训练把她叫上，给我跑圈去。” 车备好之后祝西楚又自告奋勇将人抱上车去，接着一屁股坐在旁边，“教练，我也去吧，你一个人不方便。” 去医院的半程之中单若水就有了些意识，祝西楚这会儿正拿着冰水给她降温。??? “醒了？” 李钊闻声也转过来，“若水没事吧？” “没事，最近没休息好，估计是中暑了吧。”她又摸了摸额头，烫手地要命。 “你这体质也太差了。” “抱歉啊教练，又麻烦你了。”她有些不太好意思，下意识往一旁挪了挪，跟祝西楚拉开一些距离，“等下到医院了应该很麻烦，你们把我丢在那里就可以。” 她也不想耽误训练时间。 “哪儿能把你丢那儿，那我回去不得吃段衡的白眼。”李钊也打趣了一句，“再说训练一时半会儿也耽误不了什么。” 第73章 下车时单若水就有些力气了，脚底是软，倒也不至于寸步难行。 “我抱你过去吧。”见人状态不见，祝西楚说罢将人打横抱起来，又快步往发热门诊走去，李钊跟在后面跟看戏似的。 “你放我下来吧，祝西楚。”她撑着手想要挣扎一下，但祝西楚也根本不会给她机会。 一通忙活下来就是等核酸结果，单若水坐在等候区里发呆，还是难受得紧，浑身都在发虚。 “你可以靠着我的，师姐。”祝西楚拿着小扇子替她扇风，本想伸手去够她的额头，还是被她巧妙地躲开。 “不用了祝队，你跟教练回去吧。”她错开一些，并不太想领他的好意，但出于礼貌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客气，我说了，你在我这里是特例，师姐也不用这么绝情。”祝西楚自然也在意她。 “祝队，不用这样，话我也说累了。”她低下头去，兜里的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没出意料，正是段衡。 “若水，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中暑了而已。” 透过屏幕看到的人非常虚弱，段衡哪里听她的话，又着急得不行，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单若水，谁是单若水？” 正一言不发地挂着电话，门诊医生叫起了名字，祝西楚又先应了一句，“这里。” “核酸阴性，赶紧去急诊吧。” 等着医生递来了单子单若水才撑着椅背站起来，“我先挂了。” “好。”段衡当然听到了祝西楚的声音，也从赵逍客那里了解了今天的状况，不过他这会儿更担心的是单若水的身体。 又是一趟人工搬运，单若水根本就摆脱不了祝西楚的钳制，等着在急诊忙活完挂上水时他才停下来。 如他所说，段衡能做的事他也能做。 “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等着坐下来了他又问起来。 “不饿，你去吃吧。” “那我陪你。”祝西楚就在她旁边坐下来，门诊输液室的人并不多，单若水见状就总觉得不舒服，又提一句，“要不你和教练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打车回来。” “怎么可能丢你在这儿。”他偏过头来看着她，“我说的话又不是假话，你觉得在意你的人会丢下你不管吗？” “祝西楚。”她只叫了名字，但又皱着眉。 “好，我不说了。” 两瓶水挂下来又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单若水昏昏沉沉地睡了回去，祝西楚就在她身边坐着，等着她的脑袋慢慢滑落在他肩膀上。 特别不一样的感觉，她的靠近就像是一剂强心剂一样，祝西楚根本就不想放手，哪怕是她百般拒绝，心有所属。 还不是定局呢，或许还会有希望。 段衡的电话打来时她还沉沉地睡着，听到来电铃声之后她才慢慢睁开眼睛，接着接通电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段衡当然透过视频看到了在她身旁的祝西楚，后者也直直地看着他。 单若水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从祝西楚身上离开，又往一旁挪了挪，“睡着了……” “好些没有？” “睡了一觉好多了。”她伸手去够了够自己的额头，“好像不烫，手心热，摸不出来。” 正说着祝西楚就用手背靠在了她额头上，“确实没有开始那么烫了。” 他话里有话，单若水不悦，段衡当然又打翻了醋坛子，言语间都有些不开心了。 “要住院吗？” “不用了，等挂完水就回去。”她抬头看了看吊瓶，想来睡着的时候祝西楚已经叫护士帮忙换过了，第二瓶也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样子。 “好，记得吃饭。” 明明接通电话之前是千言万语，看到她靠在祝西楚肩头的时候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挂断电话之后段衡又坐在阳台上吹风，心里难受得紧，一面担心她的病情，一面又要满满地吃祝西楚的醋，什么样的情绪是根本表达不出来。 梁如月是下午饭点回家的，见到段衡时倒是有些意外，意外的不是他受伤在家，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表情，难过、烦躁，又有些强撑起来的笑意，看着她时就总感觉他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第42章 得寸进尺 “乖乖，怎么了？”梁如月丢下行李赶紧往阳台边走去，又伸手去探了探他的眼角，总觉得是湿湿的。 “妈，你回来了。”段衡应了一声，又看着梁如月在他旁边坐下来。 “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没事。”他耸了耸鼻子，又伸手去抓过梁如月的手，“不是说要八月才回来吗？” “就几天啦，你爸忙着俱乐部的事，我也担心你。”她如实说，又看了看他腿上的石膏，“最近恢复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等着这一个月结束，然后恢复如初。”段衡动了动脚。 “看你不高兴，是在担心比赛吗？” “没有。”他摇了摇头。 “那就是感情上的事？”梁如月当然已经听段震讲过二人的事了，不是比赛的事那必然就跟单若水分不开关系。 段衡点了点头，又道，“没事啦妈，你还没吃饭吧，冰箱里有饺子。” “你吃了没？” “不想吃，你吃吧。”往日情绪一低落就靠打球来释放，现在打不了球就只能坐在阳台边吹着小风，血液都流回脑子里，胃里就没有空虚感了，他只是在反复地放映跟单若水通话时的场景。这会儿大概已经结束治疗返回基地了，祝西楚又会陪着她回去，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第74章 吃醋也好，无奈也罢，反正心里不好受。 “怎么能不吃饭呢？”梁如月在冰箱里翻了翻，“要不，咱们点外卖吧，水饺多难吃。” 她也不会做饭，一家三口就段震厨艺好些，段衡虽然也能做饭，但总也不能让病号卖苦力。 梁如月挨着他坐下来，又打开某黄色软件递过去，“看看想吃什么，妈妈买单。” “妈，我真不想吃，要不你给我买点酒吧。” “这么难受吗？”梁如月又道，“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啤酒而已。”难喝，但是晕晕乎乎之后心里舒服一些。 趁着段震没回来梁如月还真点了几听啤酒，又搞来三斤小龙虾。 “乖乖有什么不开心要说出来，别憋着，你爸妈又不是老古董。”梁如月一边剥虾一边劝说着，但段衡似乎还是不想多抱怨，端着啤酒一口接一口，等着段震回来时阳台边都已经是残局了。 单若水回到基地以后烧就退了下来，但人还是软得不行。 陈玲早在基地门口等着，远见着祝西楚又要伸手去抱她便一个大步上前将人挤到身后去，“我来！” “玲妹你干嘛？”单若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抱了起来，接着在她怀里颠了颠，“就这点重量啊。” “哎呀！我可以自己走啦！” 还不等她说罢陈玲就抱着人快步往宿舍走去，祝西楚追在身后，一直跟到了宿舍门口。 “你跟来干嘛？” “药。”他提着袋子晃了晃，当然还有今天的检查结果。 “给我给我。” 放下人后陈玲又拿过药来，刚想下逐客令祝西楚又说，“等下我去给你打一点粥，你今天一天没吃饭。” “不用了。” 单若水百般拒绝，祝西楚已经免疫了，又转身往楼下走去。 “师姐，你怎么柔弱成这样啊？”陈玲当然听说了前因后果，“我记得你之前就晕倒过一次。” “最近忙着写论文，也没休息好。”她伸手去看了看手背上的针孔，刚刚拔针的时候没有按压好，这会儿已经有了些淤血，再加之右手食指指甲盖上的淤血，单若感觉自己狼狈极了。 “等你好了就跟我们一起训练。”陈玲又拿起桌上的杯子，“我去给你打点热水。” “谢谢玲妹。” “不客气。” 等着陈玲出门接水的空挡单若水又才有空联系段衡，电话响了半响对面也没接，她心下当然是怀疑他生气了，但这会儿段衡倒不是故意不接她电话，而是喝了酒人晕乎得很。 “明天给你回电话，记得吃药，早点休息。”他也只甩过去一条消息，虽然人发懵，但还是理智得不行，他也不想让单若水看到他的醉态。 祝西楚还是带着晚饭到了宿舍门口，有陈玲守着他当然也没办法多留，“药是下午四点吃的，你要睡了再吃。” “知道了，你快走吧。”陈玲下起逐客令，又将人往外面推，单若水抬起头来，“祝队，今天谢谢你，但也请你不要这样了。” 她用手指关节推了推桌上的粥。 “师姐有我照顾，你别瞎忙活了。”陈玲当真是她的挡箭牌，几句话就把祝西楚打发走，等着人走之后她才抱着杯子叹了口气。 “师姐怎么了？” “没事。”她看了看微信，段衡确实也再没有发消息过来。 热粥下肚之后确实舒服好多，陈玲陪着她吃完饭才离开宿舍，等着人走之后单若水就完全陷入了情绪化之中，翻开段衡的消息框看了好多遍，他明明也说了明天再联系，可这会儿她就特别想跟他说话。 等不到段衡的消息倒是等到了祝西楚的消息，她关掉手机又走进卫生间去。 大概身体太过于疲惫，等着洗漱完躺下单若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时脑子里就蹦出段衡两个字，她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是没有消息。 凌晨五点她突然失去了困意，又下床端坐在电脑前开始看论文转移注意力，自然第二天到训练室时又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异常疲惫，气色也十分不好。 陈玲早上到了队里便先来看了看单若水，又替她满上了一杯热水，“药吃了吗师姐？” “还没有，带来了，我等下吃。”她手里还抱着豆浆，陈玲见状也只是叮嘱了一句，“师姐不舒服就回宿舍吧。” “没事的，我很好。” “面色这么差还很好？”祝西楚又是适时出现，手里提着吃的。 看着他又凑上来，陈玲不免吐槽一句，“祝队，你也太殷勤了吧。” “我就喜欢。” 单若水差点被一口水呛死，又赶紧拿着东西起身，“玲妹，我去你那边吧。” “好嘞。” “师姐。” 单若水头也没回，留下祝西楚拎着袋子站在训练室里。 上午训练的时间单若水一直盯着手机在等段衡的消息，但这人就好像又回到原来的状态似的并没有回复。闲里泛闷，她又从头至尾翻看了聊天记录，从认识到现在的过程随着这份聊天记录一一闪开，一开始确实是她在唱独角戏，往后算是有来有回，等到了基地之后段衡就像是变了人一样，特别亲昵粘人，聊天记录里也多是他在主导话题。 等着快收训时段衡才发来今天的第一个消息，“吃药了吗？今天怎么样？” 第75章 “已经退烧了。”她赶紧回复过去。 “好，那记得按时吃药。” 聊天不疼不痒的，本还想多说两句，一股气憋闷在胸口，她又将手机丢回包里。 等着陈玲从更衣室出来之后单若水才起身准备离开，刚一起身就觉得脑子晕乎得不行。 “师姐！”看着她晃悠了两下陈玲当然担忧地快步走了过来，扶住桌子之后单若水又摆摆手，“没事，我先回去了。” “不吃午饭了吗？” “不太舒服，想休息一下。”她直言，又扶着墙走到门口，祝西楚见状快步走上来，“师姐，又不舒服了？” 她也没接话，背过身赶紧离开，不过祝西楚有些担心，又追上来挡在身前，“哪里不舒服？吃药了吗？” “祝队，麻烦你不要挡着我。”脑子发昏，她有些烦躁，抬起头来时似乎又有些难过，撑着墙定定地看着人，眼中情绪万千。 祝西楚自觉地退到一边去，他像是也感觉到了单若水的不对劲，不敢再多靠近半分。 陈玲看着人走远才回过神来，又对着祝西楚说，“祝队，你是不是应该认清一下形势？” “什么形势？”祝西楚跟她装傻充愣，“喜欢她应该也不算做错什么吧？” “关键她不喜欢你，拒绝多少次了，你干嘛老缠着不放呢？” “段衡最早不也拒绝她很多次吗？”谁能想祝西楚会举这么个例子，见着陈玲没反应他又折返回训练室去，留下人站在走廊上回味当初单若水来训练馆的情景。 是啊，打脸的时刻也不远，但是最初段衡拒绝她也只是没动情而已，不可同日而语。 回宿舍之后单若水闷在床上就委屈得要命，明明她也没有错，为什么就非要冷处理呢？ 浑身无力，躺下来之后总算缓上一些劲，她翻过身去将手机抱在怀里，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自己睡没睡着，就算是房间里温度很低她也觉得浑身泛热。 下午的训练要持续到晚上八点，今天男女队教练都抓得格外紧，自然晚上饭点时并没有人来宿舍找她。 单若水感觉自己快要烧糊涂了，迷迷糊糊拿起手机给段衡打了个电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给段衡，明明现在他也不在身边。 在电话接通之后，单若水心口的压力忽而松懈开来，等着他轻声应了一声之后便委屈地哭了出来，一时泪水沾湿了枕头，已经听不清听筒里的声音。 她只是在哭，哭声像压抑了很久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第43章 高烧不退 段衡接到电话时也才醒过来，昨晚段震回来之后又加入了酒局，几杯高度数的酒下肚之后人都糊涂了，中午虽然浅醒了一会儿，但脑子实在转不过弯，最后也只简单询问了一句便又丢了手机继续睡觉醒神，没想着刚才睁开眼睛就接到了单若水的电话。 “喂？”他才醒来，声音也很轻，接着电话那头的人听见他的声音之后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接着哭了起来。 “怎么了若水？”听到哭声之后他当然彻底清醒过来，又从床上坐起，“怎么了？” 声音听起来格外委屈，啜泣不断，段衡心被抓在一起，又连连问她怎么回事，还是得不到回复。他不敢挂电话，又起身扶着墙蹦到隔壁房间抓过了段震手里的手机，翻出赵逍客的微信打过去。 无人接听。 这会儿还没收训，自然也不会有人接听电话。 “怎么了？”段震见他着急的模样当然也提起了好奇心。 赵逍客不接电话，他又打给了陈玲，还是无人接听。 还没收训，他意识到了问题。 最后只能联系李钊了，好在这会儿他的手机就在一旁丢着，电话响起来时训练室里还在进行对抗赛。 “喂？震哥？” “教练，是我。”段衡先应了一句。 “段衡？什么事？” “还没收训吗？”段衡又问。 “快了。”李钊看了看时间。 “若水下午是不是没来训练室？” “她好像不舒服，中午收训就回宿舍了。”李钊回了一句。 “麻烦你让陈玲去她宿舍看看，她这会儿正在哭，一直哭个不停，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单若水还在啜泣，脑子又乱又糊，口齿不清地叫了段衡一声，“段衡……” “嗯，我在。”他一边应付着李钊，又不忘回应她的话。 “啊？”李钊赶紧起身往训练室外跑去，电话也没挂断，又到女队那边找到了陈玲，“陈玲，你出来一下！” “李教练？啥事？”陈玲这会儿也还没收训，看着李钊来找她自然百思不得其解，李钊又把电话递给她。 “你去宿舍看一下若水，她一直在哭，是不是生病了。”段衡听着陈玲应了一声过后赶紧说道，后者闻言自然又折返回去拿自己的手机，接着快步往宿舍跑去。 “麻烦教练了。” “没事没事，等下收训了再跟你联系。” 挂掉电话之后段震才听明白是什么原因，段衡在他旁边坐下来，又轻声询问起单若水，“怎么了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本来想要回答问题的舌头又打起了结，最后还是不断地啜泣，接着是猛烈地咳嗽，咳到整个脸都通红，呼吸都有些不顺了。 第76章 段衡听着她咳嗽的声音便也知大概是是生病了，咳声通到了气管里，听着都一阵揪心。 陈玲回来得是快，但也要她开门才能进去。 “师姐！” “若水，陈玲去找你了，你能起来开门吗？”段衡透过电话都听到了陈玲拍门呼叫的声音，单若水丢下手机慢慢撑起身来，又扶着床蹭到一边，等着开门时手都在抖，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若不是陈玲眼疾手快将人稳稳扶住，那自然能让她摔个狗啃屎。 “师姐！” 听着陈玲进门之后段衡挂掉了单若水的电话，又赶紧给陈玲打过去。 “怎么样？” “好烫，她好烫。”陈玲打开免提将手机丢在桌上，又将人抱起来放在床边给她找鞋子。 “快送去医院吧，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她也是我师姐啊！”穿好鞋之后又替她找来包，装上钥匙、手机、充电器和洗漱用品之后方才抱着人离开房间。 “我先挂了，晚点联系你。”陈玲把手机甩进兜里，又用脚带上了门。 还来不及回复一个字陈玲便挂了电话，可想而知，单若水应该病得很严重。 “若水生病了？”段震这会儿才问起。 “嗯，发烧了，还在咳嗽，咳得很厉害。”他回了一句，又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 “别担心，基地也不是没有人。”段震的声音被他抛在身后，他低头看看自己还打着石膏的右脚就难免生气，无力感传入身体，段衡捏着拳头一拳捶在了门上。 听着一声巨响段震都抖了一下，他自然是少有地见到过这样的情绪波动。 守在手机前的段衡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一会儿赵逍客又发来消息，“祝西楚去了。” “陈玲呢？” “陈玲也去了，这次教练没去，还是基地的管理人员领去的。”赵逍客又回了一句。 有陈玲在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赵逍客追了一句，“你走之后祝西楚算是变本加厉啊，示好不断，昨天单师姐晕倒之后也是他送去医院的，抱着都不撒手。” 段衡最担心的事当然还是发生了。 “不过师姐这体质真的不行，来基地这这个多月晕了两次，这次还直接发起了高烧。”赵逍客又说，“等她好了得拉进来一起训练才行。” “她说她是跑800米上过担架的人。”段衡想想她以前的话。 “慢慢练习嘛。”赵逍客又问，“你脚伤怎么样？” “还行吧，就这么养着，再半个月就能拆石膏了。”段衡丢下手机躺在床上，只等着陈玲能赶紧给他发个消息来。 高烧送去急诊的人当然是先采了核酸，但单若水的状态奇差，又咳嗽不止，急诊医生也没敢多等，赶紧开了检查。 “医生，昨天她做过核酸了，也是在急诊挂的号。”祝西楚想起这回事，又想去找她的手机查结果。 “什么名字？” “单若水。”跟医生解释了半天后总算摆平，又拿着检查单赶紧去拍ct。 “大叶性肺炎。”看着胸片结果医生也只是临时下了诊断，接着又说，“先入院吧，赶紧治疗。” 等着忙活完挂上水已经是晚上十点，陈玲坐下来才有时间联系段衡，这会儿祝西楚倒先问起来，“吃什么？我去买。” “这个点了，泡面吧。”她也不挑剔。 “行。” 段衡几乎是秒接，陈玲又调转过摄像头，“已经在挂水了，你别担心了，我在这儿守着。” “怎么就发烧了？” “医生说是肺炎。” 透过手机屏幕段衡才仔仔细细地看到好久不见的人，好像瘦了不少，看起来也憔悴得很，虽然是闭着眼睛，可不时还是会咳嗽，然后皱紧了眉头。 “退烧了吗？” “还没有。”陈玲小声回复一句，“好像还是难受得很，今天就早上喝了一杯豆浆，一天都没进食。” 段衡一时心头一酸，陈玲又接着说，“她倒是知道给你打电话，我看了一下消息，她也没有联系我，赵逍客和祝西楚都没有收到过电话。” “她打过来就哭，我一听都吓坏了。” “你老实说，是不是欺负她了？” “我哪有啊。”段衡狡辩一句，明明是她在欺负自己。 “脆弱的一面只会展现给信任的人，说明你在她心里的分量还是很重的。”陈玲浅浅地分析了一句，“不过啊，她倒是找了个最没用的人。” “唉，我之前还说照顾好她来着，果然flag一立起来就要倒。”段衡也是无奈得紧，“这两天就要麻烦你了。” “这倒是小事，不过恐怕这两天祝西楚也会在这边，你就慌着吧。”陈玲把手机支在窗台上，见她咳嗽又赶紧去拿纸巾。听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段衡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陈玲就这样挂着电话，一直等到祝西楚回来。 面是泡好了，她又端着面碗出门到阳台边去，病房里就留着祝西楚守在床边——自然还有陈玲的手机。 祝西楚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温，又倒了水，轻声在她耳边问了问，“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单若水虽然闭着眼睛，但也并没有睡着，听到他的声音又睁眼，等着吸管够到了面前方才一口含住。 段衡当然看到了这一幕，醋坛打翻，心里怪不是滋味，看着祝西楚照顾她的场景就跟要命似的，等陈玲炫完泡面回来发现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第77章 临睡前就到了争陪床资格的场景，说来说去最后自然还是陈玲占据了上风，“我是女生啊，你怎么照顾她？” 祝西楚只能去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好在来时陈玲聪明地回宿舍换了衣服，又带了洗漱用品，这会儿倒也不至于坐在这里犯瓜。等祝西楚走后她又打湿了洗脸巾给单若水擦了擦脸和手心，还是有些发烫，但比入院时好了不少，三袋液体挂下去之后咳嗽也减轻了一些。 陈玲当然只能趴在床边休息，一直到后半夜才稍稍睡了一会儿，也就两个多小时的浅睡眠，六点多便又醒了过来。 查房之前护士便来抽了血，等着管床医生来时单若水已经有一些精神了。 “这个病人是昨晚上急诊入院的，入院诊断是大叶性肺炎，治疗已经跟上了，今天再做个痰培养。”管床医生大致讲了一下情况，一旁的主任医师又道，“白细胞多少？” “昨晚急查是20。” “就先治疗吧，年轻人，也就十天的样子就好了，到时候再拍个胸片看看阴影。” 等着一众穿白大褂的人出了病房单若水才大喘一口气，果然还是职业病犯了，她还真怕这主任问起问题来。 等着查完房祝西楚也带了早餐过来，昨天一天没进食，肚子空空，已经在叫了。 “教练说他等下来。” 第44章 有人挖墙脚 李钊来时单若水才吃完饭，也只是简单地喝了一点粥。 “若水，我刚刚去跟医生聊了一下，你这个病恐怕也要个十余天的样子才能出院，要不还是让你家里人来照顾你？” “好，麻烦教练了。”单若水点了点头，住院的时间确实长，她也不能耽误两人的训练时间，当然毫不犹豫地应下来，也正好单良最近是暑假，大概是在家闲着的。 她也不拖沓，等着确认之后便直接给单良拨通了电话，大概了解病情之后单爸爸便收拾起行李火急火燎地往江樊赶来了。 “玲妹，又要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衣服了。” “这个好说。” “那行，今天还是麻烦陈玲陪一下，祝西楚就跟我回去。”李钊下了命令，祝西楚也不好拒绝，又看看躺在床上的人，只好点了点头。 等着人走之后单若水才眼巴巴地看着陈玲，“玲妹，我手机呢？” “在包里，我给你拿。”她去储物柜里翻出手机递给她。 单若水看了看微信消息，只有昨晚上那一通电话，段衡并没有联系她。发烧时脑子都是糊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接通电话说了什么。 “找段衡呀？”陈玲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又点开她跟段衡的聊天记录，“你自己看。” 从昨晚上那一通电话开始就没有停过，甚至半夜也会隔一会儿就问两句，消息记录一直持续到十分钟之前。正翻看着，段衡的微信电话就打过来了，她接通后对面的人似乎没想到是她，还愣了一下。 “这会儿好些没有？还难受吗？吃饭没？”段衡接连抛出问题，单若水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 “吃了，已经好了很多。” “那就好。”不像往常那样亲昵，段衡也只是疏疏落落地问了几句话，单若水又把手机递回给陈玲，接着侧过身去躺着。 “你小子怎么回事？昨晚上还紧张成那样，这会儿嘴是让人堵上了？”陈玲听他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话便开始质问。 “不知道……”明明有好多话想说，可一见到她就像被粘住了嘴一样。 “唉，懒得管你们。”陈玲叹了口气，“她爸爸今天应该就要到江樊了，我也要回基地去了。” “好，辛苦了，回来请你吃大餐。” “别说这些废话，有什么话就给她说，别藏着掖着的，我看她刚刚委屈得不行，你小子老实说是不是欺负人家了？”陈玲真想抓着他问个清楚。 “真没有。” “行行行，随便你吧，手机我也给她了，看你怎么办，反正祝西楚就在这边，人跑了你就等着哭吧。”陈玲挂掉了电话，又走到另一边去看了看，床上的人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还真像睡过去了。 单良是下午到江樊人民医院的，来时单若水才挂完了水，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若水，怎么样了？” 陈玲见着这位年近天命的中年男人时只觉得儒雅得不行，“叔叔好。” “你好。” “爸爸。”单若水看着单良来了当然就委屈了，老父亲又抱着人哄了半天，“怎么就生病了，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世事无常。”她这会儿才想起陈玲，又介绍道，“这是我师妹，这两天都是她在照顾我。” “多谢。” “不用客气，师姐平时也很照顾我的。” 单若水身边有人照顾了，陈玲当然也没多待，赶着回基地去了。单良接替了她的位置当然也尽心尽力地照顾女儿，自小就跟爸爸感情颇好的单若水当真是如鱼得水，虽然还病着，但心情好了不少。 后面几日里段衡还是不时会给她发来消息询问现状，但迫于单良在场，他也没有再通电话。不过，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避嫌，祝西楚倒是上赶着来。 单良头一次见着祝西楚便察觉到了他对单若水的感情，但从女儿的态度来看，她并不喜欢这人。 第78章 “叔叔好。”祝西楚一边顾念着单若水，一边又想讨好单良，谁知病床上的人一点面子都不给。 “祝队，不麻烦你了，我有人照顾。”单若水下了逐客令，“要不你还是回基地去吧，都八月了，训练更重要。” “师姐……” “没关系的，若水有我照顾，就不麻烦你了。”单良也帮她说起了话，有着二人的围攻祝西楚算是碰了一鼻子灰，等着人走之后单良才问起，“不喜欢他？” “嗯。” “是喜欢上次那个吗？五一节一起看电影那个。”单良还记得段衡，当然也记得那天晚上他替她打抱不平的情景。 “你又猜到了。”她承认下来，“不过最近他受伤回锦阳去了。” “难怪，看你蛮不高兴的。”单良翻翻手里的书。 “不高兴也不都是因为他不在这边，而是有点误会，也可能不算是误会？又或者是不止一点？”单若水猜测了一下，她也猜不准，最近这些天自己倒霉透顶了，也还没有机会去追问，或者是去解释什么。 “是误会就说清楚。”单良又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些事还要我教吗？” “知道了。”要是一句话这么简单就好了。 段衡在家里这几天满脑子都是单若水生病的事，天天守在手机前，不是问这个就是问那个，正巧单良又去了医院，他本来还想跟她通视频电话，这下也没机会了，还是只能东问问西问问。 “段衡这两天是不是魔怔了？抱着个手机，魂都跑了。”梁如月看着儿子的状况当然打趣，段震闻言又道，“满脑子都是他师姐，前两天生病了，这几天都没神儿了。”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成情种了。” “他信誓旦旦给我说，就喜欢过这一个。”段震又说，“你信吗？” “管他呢，反正我有你，他当花花公子以后就一个人去养老院住吧。”梁如月懒得过问这些事，段衡那一副好皮囊她是领教过，幼儿园起就有人给他塞礼物塞纸条了，小时候收过不少东西，长大了那张脸自然也没收敛一点，再加之又继承了段震的基因，个子高，当然从小到大都是个香饽饽。 “要真是花花公子你看他能这样吗？”段震挑了挑眉，“那不是下一个更乖？” “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 二人聊着天，过了许久段衡突然说了一句，“爸，要不明天就去取石膏吧，我感觉已经好了。” “你小子就是想去江樊是吧？我看你是坐不住了。”段震当然不同意，“一切谨遵医嘱，养伤为大，若水又不是没人照顾，再说了，八月中旬就结束集训了，她回来了你不就见得到了。” “我怕等她回来就凉了。”段衡直言，“她爸爸去医院照顾她了，挖我墙角的也去了，你说家长都见了那岂不是凉透了。” “你不是早就见过她爸爸了吗？” “这么久了，我估计他都忘了，再说我也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段衡想破了脑袋还是觉得在电影院跟小孩儿周旋不算什么，如果祝西楚这会儿去照顾单若水那势必会让她爹印象深刻。 “见了又怎么样，最重要是她的心意，不是她爸爸的心意。”梁如月点了一句，“不要着急，墙角真这么好撬那说明这感情也不算什么。” “我看你最近毛躁得很，以前不是挺沉稳么？”段震想想段衡长这么大确实也没焦躁过，按时按点训练，也不惹事，话也不算多。 “沉不了，感觉有人一直在拱火。”他说完话又蹦着回了房间，留下两人在开放式的厨房前面面相觑。 留在锦阳的段衡焦灼得不行，但在江樊的祝西楚真是一刻都不松懈，训练忙得晕头转向之余还借着中午午休的时间去医院。 “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看看你不行吗？”祝西楚来时单良正好出门买中午饭去了，他趁着没人的空挡当然又献起了殷勤，“给你买了吃的。” “我不要，你提走吧。”单若水别过身去，祝西楚看她手里压住了输液管又赶紧上前整理了一下，单良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一声不吭地走到桌边放下手里的饭菜。 “叔叔好。” “又跑一趟，麻烦你了。”单良礼数还是周到，看着女儿不情愿地别过身去他又问起，“中午不休息吗？” “休不休息都一样，我来看看她。” “年轻人中午还是要休息好，下午才有精神。”单良虽然没把话摆明了说，但也表达了态度，他又柜子里拿出小桌，给单若水准备今天的午饭。 “没事的叔叔，我愿意。”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但我觉得什么事都还是遵从对方的意愿比较好。”单良看着单若水极不情愿的模样还是替她说了句话。 “叔叔说得对，你情我愿最好，但放弃得太早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祝西楚笑了笑，“我只是运气不好，来得晚了一些。” 他说完也不多留，又转身跟单若水说了两句话便准备走了，寥寥几句，实实在在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若是搁旁人，或许还真能被触动，但身在局中的人只是觉得烦。 “这小伙子还蛮有韧性。” “爸你嘴里的褒义词都当贬义词用了。”单若水坐起身来，又看了看今天的菜是土豆排骨，肚子就开始敲锣打鼓了。 第79章 第45章 见不上面 十余天的住院时光快要把单若水住得发霉，虽然后面几天症状明显减轻之后单良就领着人去酒店待着了，但最近天气炎热，也只能在酒店窝着。 出院前一天，许久没有通过视频电话的两人才趁着单良不在时隔着屏幕见了一面。 如段震所说，他这几天的精神状态都不太正常。 “今天怎么样？”段衡这会儿正在吃早饭，手机放在桌上，两只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屏幕。 “很好啊，没什么感觉，等会儿去拍个ct看看肺部阴影，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单若水趴在床上，脑袋蹭着被子，看起来软软乎乎。 “好。” “你什么时候去拆石膏啊？” “过两天吧，反正你回来我肯定能下地走路了。”这一个人熬人得不行，他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捶掉石膏。 “集训结束应该也还要个一周左右，我明天出院还是准备回基地去。” “你爸爸呢？” “他明天回锦阳，八月底也要准备开学的事了，也挺忙。” 又是聊了些有的没有，单若水没有提褚思去照顾他的事，也没问生病前一天晚上突然冷淡的事，段衡当然也没说起祝西楚，二人默契地把这些事藏在了心底，但时间并不是良药，躲避的结果就是完美的东西慢慢染上裂纹。 原本说好八月结束集训就返回锦州，没想到单若水出院这天就收到了张恕之电话。 “若水，你什么时候结束集训？” “17号吧应该。” “忘了给你说了，14号省里有个学习你要跟我去。” “啊？”单若水脑瓜子糊了，站在原地没动静，“14号？” “对呀，你13号就回来吧，还要带上你学弟。”张恕之又道，“这次学习的时间比较长，八月中下旬到九月上旬都在省里，后面大概还要一个多月时间去全国各地，你好好准备一下。” 挂掉电话之后单若水都还没反应过来，单良拎着行李看着她，“怎么了？” “我13号就要回锦州，然后有一个两个多月的学习。” “去哪儿？” “导师说全国各地，应该是名医交流，以前也有。” “公事啊，那好好学习。”单良对这种事当然没什么意见，他又看了看腕表，“基地是有人来接你吧？” “嗯。” “那我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她上前抱了抱单良，看着人走远才又拿出手机将这一“噩耗”告诉段衡。 此时还沉浸在结束“异地”喜悦之中的段衡根本没想到变化会这么快，等收到单若水的消息时感觉整个人僵住了。 “我预约的14号下午拆石膏。” “14号早上我就到省里了。”单若水直言，“看来是见不了面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要十月份去了，十月底或者是十一月初。”单若水提着行李往外走，远见着基地的负责人冲她招手便快步走了过去，等上车了她又才低头看了看消息，段衡就像个小孩一样抱怨了许久。 “这不是要我命吗？”他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明明还很愉悦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两个多月而已。”单若水又说，“到时候如果忙起来了就真的没什么时间了，我这两天要把论文赶完。” “好好休息，不要又生病了。” “没事，躺了小半月，人已经充满电了。” 到达基地的时候正是中午收训时间，祝西楚和陈玲都来了，手里的行李也被抢走。 “师姐，怎么样？” “好啦，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 “这几天我不在队里，有没有人受伤呀？”单若水又问。 “有，不过隔壁学校的那个队医帮你收拾了。”陈玲提醒了一下，“就是上次挡你路那个。” 单若水这才回忆起那人的样貌，“那还得感谢他。” “不过我觉得他手法没你好。”陈玲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句，“还得是师姐。” 祝西楚跟在一旁倒是没有说话，单若水也没有理他。 “告诉你个不太好的消息。”等又道宿舍楼下了单若水才提起要提前离开的事。 “什么事？” “我13号就要走。”她又道，“14号要去省里学习。” “我靠，段衡那小子不是说他14号才拆石膏吗？”陈玲自然担心起这事来。 “是的，他拆完石膏我都已经在省里吃了一顿午饭了。”单若水吐槽一句，又叹口气，“随便吧，反正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祝西楚听着她的话自然也接了一句，“师姐九月还在省里吗？” “应该在吧。” “我们九月预赛也在省里打。” “但是段衡那小子上不了比赛啊，我估计他会被李教练按在锦州做康复治疗。”陈玲的猜测不无道理，这倒是如了祝西楚的愿，见不到就是最好的，他也还有时间去磨单若水。 13号离开基地之后单若水便返程锦州收拾行李，崔舒雨见她早一步回来还有些吃惊，“怎么提前回来了？” “明天一早就要去省里。”也不知道时间允不允许，单若水感觉这衣服也很难收拾了，夏装秋装混在一起。 “八月底就要转凉了，你夏装少带一点，多带些秋装吧。”崔舒雨说着又拖出她那24寸的行李箱，“喏，拿这个。” 第80章 “沉死我算了。” “不是说还有学弟跟去吗？反正有免费劳动力，问题不大，又不是每天拖着走。”崔舒雨的话也不无道理，索性换了更大的箱子，接着又去忙着收拾自己的衣服。 段衡打来视频电话挂着，心里自然难过得很，又看她在房间里忙忙碌碌，也瞅不准说话的机会，直到人大致收拾完行李一屁股坐下来时他才出声。 “但凡多等我一天我也能见你一面。” “没事啦，等我回来。” 单若水靠近来劝慰一句，“你就好好做康复，争取能回到赛场上去，篮球才是你的生命。” “好，那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生病了，我真的会很担心。”又想起那晚她打来电话的场景，“你知不知道你就在电话里哭的时候我心都要碎了。” “我也不知道，当时脑子已经烧糊涂了，都不知道怎么就给你打了电话。” “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潜意识里已经把我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段衡的话一下子说得单若水心里发慌，她转出摄像头，许久又才说，“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不想分开了，离我远了我也照顾不了你。” “没事，这次学习在医院，倒下了原地挂号，还能当模型。”单若水开起了玩笑，氛围一下子轻松了一些，段衡又道，“等我回锦州了就去省里见你。” “你还是别乱跑，好好做康复，等我回来就好。”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段衡钻起了牛角尖。心里有些不悦，明明自己非常想念她，但这人就好像并不是太想见他。 “当然不是啦，我是担心你的伤。” “撕裂而已，拆了石膏就好了。” “你是高强度运动，又不是只走走路。” “知道了。”他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又躺回床上去，没有再跟她争辩。 “等我回来就给你带礼物。” “人带回来就行了。” 二人也没多聊，单若水早早睡下，自然是为了第二日赶车养精蓄锐。 走之前她还是联系了一下温蕴，“师兄，这段时间去不了队里了，就麻烦你了，还有就是给段衡做一下伤后康复吧。” “知道了，你顾好自己就行。” “谢谢师兄，回来请你吃大餐。” “算我请你。”温蕴又说，“好歹这次你也跟着去基地了。” “没事，反正我是有工资拿的，你不要赖账就行。”单若水倒是看得开。 张恕之这回带着去学习的倒真只有她和学弟周黎，此前早有过交流的周黎她倒还蛮熟悉，这人性格内敛，平日里也文文静静，开组会或是跟诊时大都是旁听的那个。 “师姐早。”周黎先一步到学校门口，看着她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自然就赶紧上前来帮忙。 “早。” 从锦州出发到省里大约是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单若水坐上车就晕晕乎乎开始睡大觉，下了高速才醒过神来，这会儿周黎正拿着一瓶水，看着她醒过来就递了过去。 “谢谢。” “若水，你那个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一稿搞定了，等我再改改给你看看。” “好，经费什么的你就走流程吧。”张恕之又说，“我前两天跟基础医学院那边的导师聊过这个课题，他们还挺感兴趣的，有意愿继续进行科学验证，正好跟你这边的数据做一个吻合，这是就等你先把这篇论文搞定了再谈。” “好。”单若水是没想到这课题还能被继续挖掘。 “还有一件事啊，你研二也结束了，还是准备直接毕业吗？”张恕之回头来看了看爱徒，有点不太舍得。 “你知道的啦，我还是对临床比较感兴趣，博士还得写论文呢，这跟杀我有什么区别。”单若水真是怕自己抓破了脑袋。 “明年我们又有新的基金，是跟运动康复有关，没兴趣？”张恕之又说，“你这边不也正在接触这方面的吗？这课题是真跟临床挂钩，你研究生毕业了要进医院那不还得规培三年，亏死了，读个博士吧，规培一年，跟着我，直接成香饽饽。” “老师，你不会是想让我把你培养成院士吧？” 第46章 新的际遇 在主办方安排的酒店下榻之后三人也没有来得及休息，连着两天的学习和交流，单若水带来的笔记本都写满了十几页纸，白天有交流，晚上还有座谈会，一时忙下来她连消息都顾不得回了。 段衡拆掉石膏便回了锦州，又在德善堂继续做着伤后康复，去往江樊集训的训练队也在17号返回了，但训练也一刻没停，毕竟已经快到八月下旬，九月上旬预赛就要开始了。 李钊回来之后当然先找到段衡聊了聊状态，“虽然受伤了，但大名单还是有你的，你最近这两个月就好好做康复训练，省预赛我还是比较有信心，能拿下的话后面分区赛你当然还要上场。” “如果预赛成绩比较好的话，首发应该也轮不到我了吧。”段衡直言，又险些挨了李钊一脑瓜崩儿。 “轮不到你了你小子也不能给我松懈。” “知道了。”段衡吐了口气。 “虽然说状态好就不会轻易换人，但世事难料，替补上有你坐着我也放心。”李钊自认为段衡算是队里的种子选手，当然不会因为一次受伤就这么轻易放弃他。 第81章 “好嘞。”他重重地将手里的水放在桌上，应了一声。 “最近记得每天去找温蕴做康复。” “收到。” “其他时间就来训练馆。” “收到。” “别贫嘴，老子没开玩笑。”李钊又道，“cubl结束你也要考虑以后的事了，管你去哪儿，都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好。” 八月底的时间过得更快，慢慢恢复训练的段衡状态也好了许多，不比七月时窝在家里那么烦躁了，最重要的是祝西楚就在眼前，他也没了吃飞醋的机会。单若水最近忙得团团转，按她的说法就是，比之前打三份工还要忙。 晚上睡觉之前单若水才有空来接通他的微信电话，脑袋埋在被窝里，整个人都疲惫得不行。 “好想去见你。” “你来了也见不到我，我后面几天不在省里，又去江樊了。”说到这里单若水脑子都大了，“九月初才会回来吧。” “怎么又去江樊了？” “这次学习交流的形式就跟‘走亲访友’差不多，最近在省里是因为有会议。”声音有气无力的，看起来确实很累。 “这么累吗？” “还行，学到了不少东西。”单若水又说，“我师弟才倒霉，到哪儿都是免费苦力。” “你师弟？” “是呀，我们俩跟着老师来的。”单若水轻轻应了一声，已经闭上了眼睛。看她实在太累段衡也不再讲话了，但又舍不得挂电话，就这么一直透过屏幕看着。 近九月开赛之前队里的训练也很紧凑，段衡虽然不参加集体训练，但也没有闲着，脚上力量用不上那就练其他的。 “段衡，这半个月的康复做下来感觉怎么样？”单若水不在队里的日子自然都是温蕴在跟着。 “还行，不像拆石膏之后那几天那么没力气了。” “后面还是要拍个片看看恢复如何，最近可不要剧烈运动哦。”温蕴叮嘱了一下，等着余醒结束训练之后二人又离开了训练馆，赵逍客还没走，就在他旁边坐着。 “不去吃饭？” “等露露。”他灌了一口水，正发神时于露走进了休息室，屁股后面还跟着褚思。 真是阴魂不散。 于露跟赵逍客一通眼神交流，又看向段衡，后者起身便往更衣室走去了。原本想着在洛山那回她看到自己对单若水的心意就不会再追究，没想着也才几天过去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等着他受伤回锦阳之后还跑上门去。 “露露啊，你怎么又把人领来了？”赵逍客小声问了一句。 “她要跟着我我有什么办法？”于露似乎比段衡还要无奈，“你帮我想想办法，让她别跟着我了，我都烦死了。” 大概是真烦她一直抓着不放，说话时都已经在翻白眼了，“走吧走吧，你什么时候搬出来跟我住啊？” “等预赛结束吧，我还没跟段衡说呢。” “让他去跟若水住啊，这不就得了。” “他俩这八字还没一撇儿呢。” 于露当真是满头问号，“这俩人搞这么纯情呢？” “你不懂，我也不懂。”赵逍客赶紧拉着人跑路了，留下褚思还在休息室里等着，不一会儿祝西楚倒是从训练场走了上来。 “又是来找段衡的？”祝西楚看着她笑了笑，二人的处境倒有些相似。 “祝队不得加把劲？” 但凡有一人成功了，那另一边自然也就事半功倍。 没聊两句祝西楚就往更衣室里走去了，见着段衡还在换衣服便开口说了一句，“你的前女友又来找你了呢。” 段衡没应声，倒是祝西楚抓着不放，“若水师姐知道吗？” “我跟若水的事就不麻烦祝队挂念了，管好你自己吧。”段衡也不跟他废话，一句话怼回之后便出门去了。 褚思见他出来又问起他的伤势。 “不见你好得更快。”段衡又道，“褚思，你没有自尊的吗？” 他大步走开，脚下步子快，自然也不给她什么机会追赶。碰了无数次壁之后这人倒真像是修炼出了厚脸皮，第二日又是老时间提着炖好的补汤上阵了。 就这样，段衡索性不来训练馆了，家和德善堂两点一线，做完康复便直接跑路，直到第五天向赵逍客确认她没去之后才又重回学校去。 李钊这两天忙着训练的事根本也顾不上他，虽然有三天没见到人，但来时也只甩了他两个白眼。段衡这才一屁股坐下来就被陈玲拽了起来，“段哥，帮我个忙。” “干嘛？” “反正你也不训练，去帮我招新吧，嘿嘿。”陈玲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 “去年我就帮你了，今年还要我？” “你就看在我照顾师姐的份儿上帮帮我吧！”陈玲晃了晃他的胳膊，“我请你吃饭！” 看着段衡犹豫陈玲又说，“没有你我们篮球社真的凉了，都是男孩子来多没意思，我要其他专业的女孩子。” 沉默了许久段衡还是点了点头，接着就被她拽到了招新地点，然后交给了今年负责招新的学妹。 “把他往这儿一杵，比广告牌好用。”陈玲递上使用方法，又转身对段衡说，“哥，中午的饭我包了，辛苦你！” “段师兄好。”小学妹也发愣，他这才刚刚坐下还真有人来问了，当然，这也是来要联系方式的。 第82章 “不用微信。”段衡摊了摊手。 “我们社门面，进社就给微信。”小学妹也有眼力劲儿，看着有人来了赶紧连哄带骗介绍业务，连着隔壁社团的都说他们是在使用魔法攻击。 就这么哄哄骗骗还真是招到了好几个人。 “段衡，你小子今年怎么又去篮球社招新了，留点活路行不行？”隔壁社团的负责人见状当然开始吐槽。 “段师兄是我们篮球系的，不给篮球社招新难道给你排球社招新啊！”小学妹赶紧怼回去，见着又有人来咨询赶紧说，“学妹！入社就有篮球培训！到时候让他给你们当老师！手把手教学！包教包会！” “那什么，能要个联系方式吗？” “进社就能加！”学妹赶紧递上报名表，段衡坐在一旁当然是全程都没说两句话。 到中午饭点时人倒是更多了，社团招新这一列还真只有篮球社在问的人最多，小学妹一人忙活不过来，最后又拽了人来帮忙收表填表，段衡倒真是坐在一旁当花瓶。 陈玲提着午饭来时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今天怎么样？” “师姐没看新生群吗？都加爆了。” “我忙着训练呢，哪儿有时间。”陈玲又一屁股在段衡面前坐下来，“辛苦段哥，明年也来。” “你还想压榨我？” “你也就在这儿坐着不是，什么也没干。”陈玲又说，“明年就是最后一年了，物尽其用，不能浪费资源，等着下一届有人能顶你，那就不麻烦你了。” 正说着单若水挂来一个微信视频电话，段衡又去包里掏耳机。 “嘘，看猫猫打架。”等接通电话之后段衡倒是被她这句话逗笑了，一上午坐在这儿面不改色，这会儿倒是笑得开心，小学妹不解地看向陈玲。 “哎呀，肯定是师姐的电话啦。”陈玲用脚丫子都能想出来是单若水打来的电话。 这会儿单若水正蹲在路边，江樊这边下过雨倒还挺凉快，结束学习之后她终于是有半天的休息时间。 “你吃饭了吗？”他看着猫咪跑远了才问了一句。 “还没有。”单若水也站了起来，接着又转过摄像头，“今晚上返程回去，明天又要换地方了，好困，想回去睡觉。” “你们这行程也太挤了。” “是啊，比大明星还忙，脑瓜子都是嗡嗡的。”她摸了摸肚子，“我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正说着单若水似乎听到周黎在叫她，“师姐，中午一起吃饭啊。” “好啊。”单若水应了一声，又跟段衡报备一句，“我饭搭来了，给你看看。” 她调整了摄像头，段衡这才看到她嘴里一直嚷嚷那个免费劳动力，高高瘦瘦的，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文静。 “那你快去吃饭吧，吃了饭好好休息，晚上到了我再联系你。” “好。” 第47章 准备一个惊喜 9月10号开赛的省预赛自然近在眼前，6号时男女队都离开锦州到省里准备比赛了，段衡没跟着去，毕竟去了他也上不了场，也还有康复训练要做。 还是老时间到德善堂，寻玉都已经很熟悉他了。 “温医生在办公室呢，你直接找他就行。”寻玉看着人来便挥手指了指，段衡应了一声往诊室走去。 “温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训练啊？”看着队友们都已经投入比赛，段衡当然也有点坐不住了。 “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可以慢慢开始恢复训练，不过要注意量。”温蕴又说，“我看过你前两天拍的片子了，恢复得还是很不错的。” “好。”在温蕴确认之后段衡也总算是松一口气。 “预赛什么时候能结束？”温蕴又问起这事来。 “看他们成绩吧，成绩好要十一月份去了。”段衡回了一句。 “那也差不多，你这也要十月份才能完全恢复。” 单若水在外地待了几天又返程回了省里，这会儿锦体篮球队当然也都在热身候场比赛了，段衡没来她当然也没什么兴致去看，不过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没什么时间。 祝西楚到了之后第一个联系的就是单若水，本来还在外地的她这两天因为行程变动又提前回来了，正好撞在枪口上。 人是直接堵到了医院门口，连周黎都以为是跟她通过视频电话的段衡。 “祝西楚，你来干嘛？”单若水抓住周黎的衣角。 “师姐有时间吗，吃个饭？”祝西楚倒是对她身边的人不在意，但单若水当然想搬救兵。 “不好意思，我们等下还有个座谈会。”周黎见状替她解围，祝西楚倒是不想放弃，“那师姐什么时候有时间？” “祝队，你不应该更在意一下你的比赛吗？” “吃饭的时间，不耽误。”祝西楚接了一句。 “不好意思，真去不了。”她赶紧拽过周黎往酒店走，祝西楚又跟了上去，就在离她半个身位的地方。 “师姐，我好不容易来找你一趟，真的只是想吃个饭而已。” “祝队，我真的没有时间。”单若水也不留情面，脚下生风，甚至连一旁的周黎都甩开了半截。 又吃了闭门羹，看着人走远了祝西楚才没再追上去，还是一点情面都没留，不过他倒也不是特别在意，毕竟已经是常态了，他来时当然做好了碰壁的心理准备。 第83章 周黎跟在人身后追了好久才追上她的步子，“师姐，你走这么快干嘛？” “狗皮膏药太烦了。”她歇了口气。 “我本来还以为是跟你视频那个男孩子呢。”周黎说。 “他受伤了，来不了的。”单若水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上海呢？” “后天，明天还有一次交流活动呢，每天时间都很紧。”周黎也很疲惫，二人在酒店用过晚餐之后便也各回了各自的房间。 开赛前一天单若水就去了上海，段衡留在锦州开始恢复训练，一个人的特训场地真的十分安静，他倒也没想到真的比赛开始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落地上海之后单若水给他发了个消息，段衡一个人闷在休息室里看着手机屏幕发呆，过了许久才又站起来往球场走去。 九月的时间基本都是在这样单调的生活里度过的，预赛捷报频传，段衡也只是像旁观者一样翻翻消息，亦或是看看现在直播的比赛，然后又慢慢投入训练。单若水到上海之后似乎就更忙碌了一些，一会儿在南京，一会儿又在杭州去了，连着视频通话的时间都减少了不少。 十月初时锦体男队的成绩就基本稳当了，首发阵容的表现都很不错，bo1的局，没有他也还算游刃有余。李钊当然也很满意，但也不时记起去催促段衡恢复训练。 “后面也只有两场比赛了，今年省赛赛程挺紧凑的，不到十月底就能结束比赛了，正好能回来给你过生日。”赵逍客时不时地会跟段衡打一通电话，大多时候就是讲一下最近比赛的状况。 “我还以为要到十一月初呢。” “单师姐什么时候回来啊？”赵逍客又问了一句，毕竟现在已经到十月中旬了。 “不知道啊，她前两天又去广州了，到处飞呢。”段衡回了一句，有些心不在焉。 “那你生日赶得上？”赵逍客算了算时间，“也就十天了吧。” “不知道，也没提起。” “那你想不想她回来给你过生日啊？” “那不是废话吗？”段衡都懒得回复他，“看她时间，没时间就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上次师姐从江樊回来，祝西楚还去找她了一趟。”赵逍客提起开赛前祝西楚联系单若水的事，后者闻言只轻轻应了一声。 “不在意啦？” “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段衡当然也很无奈，“比赛打不了，人也见不了，我现在只能窝起来当个废物。”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消极了，不像你啊。”赵逍客闻言自然打趣。 “算了，不谈这事。”段衡也不想继续说这话题了。 赵逍客挂掉电话之后便收到了单若水的消息。??? “段衡的生日是10月26吗？”单若水也只是提前听他提了一嘴，并不太确定。 “是呀，师姐，你有空回来？” “我很忙的，看时间吧。”单若水又说，“你先别给他说啊，别到时候我回不来让人空欢喜一场。” “收到收到，那看你们周旋吧。”赵逍客应了一声。 十天的时间，单若水在广州忙得团团转，张恕之来之前也没说还会有涉外交流，她这几天舌头都快要打结了，好不容易把英语捋顺，头发都被她抓掉一大把。 周黎看起来要比她从容许多，大概也是性格所趋。 “师姐，听负责人说月底这边就收尾了，我看你这几天挑灯夜战做什么手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忙？” “有人过生日。”她应了一句。 “那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这边我帮你殿后就行。”周黎看她也是憔悴得不行当然开始替她支招。 “真的？”单若水闻言眼睛都在发亮了。 “不过广州收尾了之后省里也还有总结会。”他先提醒了一句，“恐怕也就是在月底那两天，你看着时间安排吧。” “好嘞，谢谢师弟！回来请你吃大餐！” “师姐也老爱用这句话画大饼了。”周黎见状打趣起来，单若水当然连连否认，“我不是画大饼！我是真请你吃大餐！” 这会儿离段衡的生日也没两天了，单若水一边忙着加班加点做手工，一边又忙着收尾的事，天天都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你是做贼去了吗？这么大两个黑眼圈？”段衡透过屏幕也看到了她的疲态。??? “忙死了。”她含糊应付两句，过了许久段衡才轻声问起，“我生日你回来吗？” “恐怕难办，看情况吧。”她也不把话说太满，还想着给段衡一个惊喜，毕竟两人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面，说不想念那是假的。 中间隔着的这一层膜，或许也早就是可有可无，毕竟日日都在联系，不说十分亲密，那也是九分，但有些话还没说出口，只有半步了。 那就生日那天吧。 “好吧，看你时间吧。”语气明显落寞了一些，单若水闻言也没有纠正。 省赛这边也开始收尾，男队成绩也还不错，虽然没有拿到直通分区赛的那张门票，但好歹也位列第二，学校继续申请参赛还是可以进入下一轮。女队的成绩比较悬，正在门槛上，能不能进入下一轮还要看省里赛事组的最终名额安排。 单若水在二十六号中午从广州返回了省里，此时cubl的预赛已经落下帷幕，队员们四下分开，倒也不是都回锦州去了。祝西楚就好像是知道她会提前回来一样，在她落地的时候就联系上了她。 第84章 “师姐，听说你回来了？” “你又是哪儿听到的消息？”单若水不由得后背发凉，她这趟返程是连段衡都没说。 “今天是段衡的生日，你肯定会回来的，还用猜吗？”祝西楚说这话时像是非常了解她一样，这会儿单若水落地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她还要回去跟主办方报备一下。 “那你猜得确实不错。”她还在出口等着自己的行李。 “我等你一起回去吧。”祝西楚不等她回复就又说，“等你忙完手里的事就没时间了，我这边有车，一起回锦州应该没事吧？我也不是豺狼虎豹。” “好吧，那晚点联系你。”单若水看了看时间，还是答应了一下来，毕竟从机场到市区都还要一个多小时。 等着单若水一切准备妥当时已经六点了，从省里返回锦州还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今天很漂亮啊。”单若水也没想到会是祝西楚开车，看着她有些惊讶又解释了一句，“我家就是这边的。” 自动忽略掉上一句话，单若水又低身看了看裙子，确实是精心准备的。 “听说你们进分区赛了，恭喜啊。”等着启程返回时单若水又恭维了一句。 “正常发挥。”祝西楚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师姐今天回来是不是没有跟段衡说啊？” “嗯？你又知道了？” “刚刚看到消息说有人给他过生日呢。”祝西楚像是还很怕她不相信一样，又打开手机递了过去，是一张图片，图中的女主角还是褚思。 老掉牙的剧情一下子就勾起了单若水的回忆，是三个月前的回忆。 “这么老土的梗，祝队又来诓我了。” 第48章 生日误会 “实话实说罢了。” 看着单若水一下子陷入了情绪沉默之后祝西楚便也没有再说话了，单若水看着窗外发呆，祝西楚手里扣着方向盘，“我直接带你去他们吃饭的地方吧。” 没有回答，他又透过后视镜去看她，手机拿着手机，却又寻不到神。 “听说前几天褚思还去给他送了鸡汤，连着去了好几天呢。”祝西楚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两个小时的车程变得尤为漫长，单若水陷入了沉思。段衡并不知道她回来了，自然这会儿手机上也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赵逍客本来是遵从段衡的意愿，几人只找了个地方准备简单吃顿饭，没想着才没过一会儿褚思就突然出现在店里，手里提着一个蛋糕。 “生日快乐。”看不太清她的情绪，但很显然段衡非常烦，等着蛋糕递到手面前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段衡！今天是你生日，你干嘛要走？”李斯将人拉回来，又转过头去对褚思说，“姐姐，别缠着人了，不会看人脸色是吗？” “我今天来确实是真心祝你生日快乐。”她又退后半步，“还有就是想告诉你，单若水已经回来了，跟祝西楚在一块儿呢。” 赵逍客作为一个知情者当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确实是知道单若水今天会回来，但也没想到祝西楚能在半路拦到她。 “应该也在路上了吧，不过应该不会来找你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又像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双手揣进兜里，“段衡，你真是很绝情呢，被背叛是什么感觉？” “姐姐，搁这儿演十年前的电视剧呢？”李斯当然不想听她废话，又赶紧捏了捏段衡的肩膀，“师姐肯定会回来的，你别听她胡说。” “是不是我胡说就走着瞧咯。”她歪了歪脑袋，又快步走出去。 “哎哎哎，别听她瞎说啊。”赵逍客赶紧把人摁在凳子上，又立马拿来菜单让李斯点菜。 “就是就是，这疯婆娘嘴里能有几句真话。”李斯又拍拍他的肩膀，“点菜点菜，今晚上哥几个陪你过生日。” 祝西楚虽说是要带着人去见段衡，到最后还是换了地方，但也还在学校附近。 赵逍客这会儿打来了电话，“师姐，你是不是回锦州了啊？” “嗯。” “跟祝西楚在一块儿呢？” “嗯。”单若水应了一句，祝西楚适时地出声，赵逍客当然透过电话听到了他的声音。 “唉……你真是……”挂掉电话之后单若水才又回过神来，祝西楚再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他可能要一会儿才来，毕竟还在上一个局呢，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先吃饭吧。” 几句话把没什么心神的单若水哄走，又接过她的包拿在手上。 段衡这顿饭吃得就跟在地狱过生日一样，早就没什么心思了。 “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他头也没抬，站起来之后又说了一句，“回头请你们吃回来。” “段衡……”三人面面相觑，余醒看着人走远了又才说了一句，“这祝西楚不会跟褚思一块儿演戏呢吧？” “啊？”赵逍客两眼发懵。 “上次单师姐生病，祝西楚忙前忙后，这事他肯定知道。”余醒又说，“而且我猜俩人也没有把这件事说开，加上又是异地，三个多月没有见面了。” “你这么说倒有点道理。”李斯点了点头。 “但我刚刚给单师姐打电话，她确实是跟祝西楚在一块儿呢。” “那肯定呀，但是为什么会在一块儿呢？”余醒拿起筷子戳了戳碗，“段衡跟单师姐分开之后，祝西楚乐意，褚思也会乐意的。” 第85章 “是不是有点……阴谋论了？”李斯还是觉得已经2021年，不会有这么古早而又离奇的事发生。 “我就猜测而已。” 没有了段衡，三人这顿饭当然也吃得很快，散伙之后于露又来找赵逍客了。 “你管管你那好闺蜜吧，刚刚又来演了一出大戏，搞得段衡连生日都没过就走了。”赵逍客当然是看不惯褚思这几波作风，又接着跟于露吐槽。 “我哪里管得了啊，我感觉她自己魔怔了，段衡就这么香吗？”于露也摸不着头脑，二人只要一说起这个话题就觉得离谱，索性三言两语带过去。 祝西楚像是早有准备一样，落座之后很快就点好了菜，“师姐喝不喝酒？” “什么酒？” “红的，白的，啤的都有。” 单若水扣着桌面，她平日是不沾酒的，自然有些犹豫。 “就喝一点。”祝西楚看出了她的犹豫，又点了红酒给她满上，但这会儿单若水并没有什么心思，她又低头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很烦，难不成段衡这会儿真的在跟褚思一起过生日？ 她还是试探性地发了一句生日快乐，十分钟过去，她手边那杯酒都被她喝了一半也没有收到回复。红酒的度数不高，但单若水的脑瓜子已经有些晕乎了。 段衡从席间离开之后便回了训练馆，还是他常用来麻痹自己的方式，把时间花在篮球上他就总会舒服一些。手机被丢在更衣室里，他当然是没有看到消息，也不知道这会儿单若水正喝得脑子发懵。 “师姐，你酒量也太差了吧。” 看着人已经撑着桌面没什么心神了祝西楚倒换了位置坐到了她旁边去，又抓住她的手臂晃了晃。 “不要碰我。”她下意识挪开一点，又低下头去闭眼养神。 “师姐，你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这话……不是应该我说给你听吗？”单若水虽然脑子有点糊，但神智还算清楚。 “你今天回来给他过生日，他现在正跟别的女生在一起唱生日快乐歌，是舍是留难道不应该很清楚吗？” “不会的。”单若水抓着手机想要站起来，又觉得四周天旋地转，便接着一屁股坐下来。 “师姐。” “祝西楚，你快走吧，我求你了。”她又拿起手边的酒喝了一口，再不过几秒钟眼眶就湿润了，“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喜欢你，就算是段衡怎么了我也不会喜欢你的，这是事实，你不要为难我了好不好？” 红酒的后劲似乎大了起来，刚才神智还很清晰的单若水很快就感觉什么都是重影，使劲揉眼睛都不管用。 “求你了祝西楚……” “求你了……”她手机摁着酒杯，又抓着手机想要走人，可下一秒身形就不稳，接着被祝西楚接住。 明明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生日和重逢，几个小时的时间，单若水的心情就从天堂一跃地下，她本来很开心，三个多月没见了，她也很想念段衡，非常想念，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让段衡回过神来的是赵逍客。 “段衡！你小子还在这儿打球呢！你快去找单师姐吧！”赵逍客从楼梯上跑下来，走到段衡面前一脚把他踢回神来。 “找她干什么，我不去。” “祝西楚给她灌醉了，人在星悦呢。”赵逍客和于露也是瞎逛的时候发现的，结果给他打电话又是无人接听，他当然知道段衡的心性，没接电话那必然就是在训练馆里，这会儿又让于露在门口盯着，他赶紧跑回来找人。 坐在地上的人还是没动静。 “等会儿祝西楚把人带走什么事都做了，你小子就等着后悔吧！”赵逍客又一脚踢在他身上，见着后者还没什么反应便转身往外走去，没想到脚还没沾到台阶就让他挤到旁边，接着脚下生风似的往外面跑去。 祝西楚正想带着人离开时段衡就冲了进来，接着二话不说就从他手里将人捞走，还留了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段衡感觉怀里的人轻了不少，等他稳稳地抱住之后单若水便也回手抱住了他，口中念念有词，“求你了……你快走吧……” “我走？你要我走哪儿去？” “祝西楚，我求你了，你走吧，你不要缠着我了……”她像是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念念叨叨，说个不停。 赵逍客追上来时段衡已经抱着人走远了，于露还在门口等着他。远见着祝西楚他就一阵不悦，“祝西楚，灌醉人趁人之危？你真的是男人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趁人之危了？”祝西楚收了下耷的嘴角，听他的话心上越发不悦，手间的温热已经落在的冷风中，他知道自己迟早要输，但刚刚段衡来将人抢走时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明明近在眼前，明明他也很喜欢。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赵逍客看他那副嘴脸就捏紧了拳头，是真想上去给他一拳。 “我怎么想的？”祝西楚冷哼一声，“我也只不过喜欢她罢了。” “祝西楚，你跟褚思联系过的吧？”赵逍客跟祝西楚对峙的时候于露忽然接了一句，“今天是不是你俩故意演的一出戏？” “脑洞还挺大。”祝西楚看了一眼于露，又赶紧离开。 “祝西楚，你以后离他俩远一点！”赵逍客上前两步，“伪君子！小人！” 第86章 像是小孩吵架一样，于露拉住赵逍客的手，看着祝西楚走远了又才肯定地说了一句，“今天肯定是他跟褚思合谋做的。” 第49章 在一起吧 “你要回哪儿去？”等抱着人走远了他才问了一句，可怀里的人早就晕乎得不行，闻言趴在他肩头轻声说，“我要去找段衡……你带我去找他吧……求你了……祝西楚……” 段衡听着这两句话自然心口触动不已，单若水又在他肩头蹭了蹭，“我要去找段衡……他不理我了……怎么办嘛……” “我没有不理你……”段衡下意识地回了她的问题，又转过身去将人带回了自己家。 “段衡，是不是你？”等着进门之后她忽然睁开眼睛来。 “是我。” “不要走……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她像是认出了人一样，又伸手去圈住他的脖子，紧紧地搂住，以至于段衡在放下她的时候也被带了下来，接着撑在沙发上。 “我没跟谁在一块儿。”他还是在老老实实地回答她的问题。 单若水留在眼眶里的泪水决堤，没有出声，又靠近来在他嘴唇上啃了一口，“我亲过了……不许不理我……” 她又接着去啃咬他的嘴唇，死死地搂着脖子，熟悉的气息掺着酒味扑面而来，段衡当然忍不住埋在心口的欲望，在她的再三挑拨之下回吻了上去。 情绪留在口中决堤，舌头的百般挑拨也难以抵挡心里的不解和思念，在唇齿抽离之后段衡伏在她的肩头，“单若水，你到底什么意思……一边跟他那么亲昵，一边又叫着我的名字……” 迷糊间单若水感觉自己的肩膀湿湿的，她看着天花板，又用脸蹭了蹭他的脑袋，“段衡，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啊……”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段衡又抬起头来，她伸手来抱住他，窄窄的沙发之上根本容不下两个人，接着在段衡闷哼一声之后她趴在了他身上。 “你喜欢我你为什么还要跟祝西楚在一起呢？你明明知道我吃醋，我在意，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呢？”他坐起来将人抱在怀里，嘴里虽然念念有词，可还是在用脸去蹭她，二人鼻息粘人，段衡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又低身吻上去，这次的亲吻要比刚才更久，他温柔得像水一样，赤玉交缠，掠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像是带着情绪，是压制的怒火和久藏的思念。 一直到单若水的呼吸声渐重他才抬起头来。 “段衡……我们在一起吧……我好想你……”她说着又抽泣起来，脸蒙在他的胸口，紧紧地抱着人。 “你真的想好了吗？”段衡又说，“你醉着呢，还能说真话吗？” “我没有醉，我真的喜欢你。”她说着在他锁骨上啃了一口，“你看吧我没醉……” “你啃的是我啊……笨蛋。”纵然心里还有疑虑，但现在人在怀里他就已经不想去管那些事了，又起身抱着她往床上走去。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剥掉外套之后他又把人塞进被子里，单若水抓着他不让他走，“不要走，段衡……不要不理我……” 又是刚刚的话术，她紧紧地拉着他的衣服，段衡又躺回到她身边，“没有不理你，我不走。” 她蹭进怀里，又抬头一口咬在他锁骨上。 “你属狗的吗？”段衡吃痛皱了皱眉，又低头来回咬在她嘴唇上。 “生日快乐……给你带了礼物。”她小声地说，气息渐轻，好像睡着了。 等着人真的睡过去之后段衡才起身回浴室去洗了澡，单若水在他床上乖乖地躺着，他站在门口时感觉一切就像假的一样，直到单若水嗫嚅一声，“段衡……” 她声音很轻很轻，似乎是在说梦话。 段衡关了灯又躺回到她身边去，似乎是感觉到了人，单若水转过身来又把他紧紧抱住。 “你真知道我是谁吗？”他小声问，“如果今晚上你跟祝西楚走了，是不是也会跟他这样撒娇？” 怀里的人根本没有醒过来，自然是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段衡又靠近了些，伸手去揉了揉她的脸，接着单若水就好像被点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手也不老实了，直直地往他衣服里钻，摸来摸去，最后又在他胸口乱咬乱啃。 这一夜段衡都睡得极为不踏实，倒是她沉在梦中一晚也没见醒过来。 第二日单若水再醒来时感觉自己就像是断片了，睁开眼睛自然是先确认了一下周围环境——没见过。 又想起昨晚上跟祝西楚喝酒的场景，她当然是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又立刻低头去看身上的衣服。 好在都还好好地穿着。 撑着身子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枕边的手机，单若水这会儿才注意到房间里的装潢，还有嗅觉渐渐恢复之后的气味，是段衡，并不是祝西楚。 她又拿起手机来看了看，段衡确实给她留言了。 “桌上有早餐，洗手间有新的洗漱用品，在一个粉色的杯子里。卧室沙发上留了一套衣服，是我的，要换的话应该勉强能穿，或者是你在我衣柜里找更合适的也行。吃完饭就来找我吧，我在训练馆。” 单若水看着他的留言又躺回去。 “还有，你昨晚上答应我了跟我在一起，不许反悔，我已经发朋友圈了。” 她这会儿才注意到置顶以外炸掉的消息，接着又赶紧打了个问号过去。 第87章 段衡大概真在守她的消息，几乎是秒回。 “醒了？” “刚醒就看到你发的爆炸消息。” “怎么，你想反悔？”段衡说着又发来一条视频，单若水这才见她昨晚上有多疯狂，一边在他身上乱摸还一边乱咬乱啃，时不时地还要表两句白。 她吞了吞口水。 “占了我的便宜就不想负责了？” “那什么……我昨晚上喝断片儿了，是你不给我看视频我就不会信的程度。”单若水捶了捶脑袋，又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那你是什么意思？反悔？” “不不不，不反悔，我喜欢，我乐意。”醒过来再说这句话感觉整个人都熟透了，单若水退出聊天界面之后才有空去看炸掉的消息……以及朋友圈。 段衡这条官宣的朋友圈并不是在微信炸掉的，而是在学校论坛和表白墙上炸掉的，自然评论区原地炸锅。 “他以前谈恋爱从来就没有官宣过啊！” “关键是他评论区队友都是祝福啊！！” “这是海王上岸了？” “段衡不是性冷淡吗！姐姐你们在一起是没有幸福的！” “楼上一看就是造谣了好不好！” 最后这一条是赵逍客发的，一一看过论坛评论区之后他露出了老父亲一般的笑容，于露在一旁看他笑成那样又赶紧说，“你赶紧搬来跟我住，给他俩留点私人空间行不行？” “好好好，马上搬！马上搬！” 单若水在床上闷了半天才爬起来，看看自己已经皱得不行的衣服又撑着脑袋往卫生间走，找半天才找到门在哪儿。 这房间里都是男生住过的痕迹，他看了看段衡准备的洗漱用品，很显然是今天早上去买的。 匆匆洗漱完之后单若水才发现根本找不到梳子在哪儿，又去问了段衡才在他房间里找到。 衣服就不说了，以段衡的身高来看应该是没有什么合适的了，但裙子已经皱巴得不行，又不得不换，她翻来翻去只能掏出一件卫衣，又找来一条绑绳的牛仔短裤，以及一双很长的白袜子。 这下搭配完总算有点人样了，但卫衣依旧很大，就像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一样。 随便绑上丸子头后单若水才背着包出门，好在包包还不是特别的跳脱，要不然她今天就只能拿着手机了。 在路上解决完了早饭，单若水到训练馆的时候是上午十点。今天刚好是周末，场馆人不多，省预赛之后大家也都在休息，所以来时倒也没见到其他熟悉的身影。 段衡远远看着单若水站在楼梯上就笑了出来，那一身衣服在她身上真的特别大，卫衣快要到膝盖了。 “你笑什么？”她看到人笑意盈盈地走过来当然先问了一句。 “笑你像偷我的衣服穿一样。” “谁让你长那么高！” “这也赖我。”他又伸手去正了正帽子，“去休息室等我吧，我还要训练一会儿。” “好。”她正要走段衡又伸手去够住她的腰，接着在她嘴唇上飞快地掠了一口。 单若水的脸一时就红成熟透的番茄了，赶紧挣脱他往外面跑去。 在休息室待了没一会儿祝西楚就来了，她看见来人当然赶紧起身离开，愣是没给他留一点说话的机会。 见着人又退回到看台上段衡就猜到应该是祝西楚来了，果不其然，五分钟之后他也出现在球场边。 单若水跟见到阎王似的又往看台中间挪，祝西楚回头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往球场走去。 “恭喜段师弟啊。” 段衡懒得理他，又丢了球往楼梯上走去，单若水见状也跟了过来。零交流，但很显然两人都不太想搭理他。 出了球场段衡又问起，“你昨晚上给我说的生日礼物呢？” 他往更衣室走去，又去洗手间洗了洗手上的污渍，旋即将人拉近来一些。 “在我包里。”单若水低头去找，但下一秒就被段衡抱起来放在了洗手台上，接着撑在镜子前亲了下去。 绵长的亲吻过去，段衡抬起头来，“怎么还这么呆？昨晚上不是都亲过了吗？” 看着单若水脸上飞上红霞他又像是使坏一般接着俯身亲吻，直到再次听到她渐重的呼吸又才松开人。 第50章 解开心结 “你这样就好像我把你周围的氧气都吸干了。”段衡又将人抱下来，接着转身走进浴室去，“等我一下。” 礼物还在包里没拿出来，单若水在更衣室里坐着，又看了看微信消息。 “师姐回锦州了吗？”是周黎发来的。 “回来了。” “明天我们也回省里了，师姐记得回来参加总结会。”他很贴心地嘱咐了一句，单若水赶紧应了下来。 等着段衡洗完澡出来后她才回过神，又偏过头去发现他只穿着个裤衩，连忙起身，夺门而出。看着人跑没影儿了段衡才反应过来，平日里习惯了，倒是忘了她还在外面坐着。 “什么生日礼物啊？”等他收拾完出来之后才又接起之前的话题。 单若水低头去包里拿出一个用盒子精装的泥塑小人，“我捏了好久呢，好不好看？” “好看。”他接过来瞧了瞧，是一个拿着篮球的小人，不出意料这人应该就是他。不过除此之外单若水还准备了一对蓝牙耳机——以及几颗糖果，当然糖是她随手放在包里的。 第88章 “生日快乐。”她又补了一句。 “谢谢。”段衡收起了泥塑小人和耳机，又伏在她耳边说，“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嗯？” “回去看吧。”他去抓起她的手放进兜里。 “我明天要回省里，学习还没结束呢。”她又说。 “什么时候走？” “最迟明天早上。” “好，那我送你。” 二人刚才出来就吸引到目光，到学校门口就正好碰上陈玲。 “师姐！” “玲妹。” 陈玲跑上来一把抱住单若水，倒是把段衡都挤到一边去了。 “恭喜恭喜啊，恭喜二位修成正果！”陈玲松开手又看了看单若水这一身装扮，“偷他衣服穿了吧。” “回来得急……” “注意安全。”陈玲朝她眨了眨眼，单若水旋即红了脸，看人害羞了陈玲像是得逞了一样赶紧溜号。 段衡又去握住她的手放进兜里。 “这会儿又去哪儿？” “吃饭？”段衡反问一句。 “我才吃了早饭没一会儿，还没饿呢。” “那就去逛街吧，去哪儿都行，反正我陪你。” “你不训练吗？” “今天请假一天。”段衡在兜里跟她十指相扣，小小的手掌握在手心软乎乎的。 “段衡。”等着坐上公交之后单若水才小声叫了他一声。 “嗯？” “我跟祝西楚真的没什么，昨天我三点到机场之后他给我说他要回锦州，顺便带我回去，我看时间太晚了我就答应了，没想到路上的时候他跟我讲你跟褚思一起过生日呢，还给我看了照片，我就生气了。”她重复昨晚上的事，想把这件事完全说开。 “昨天褚思确实来找过我，跟我说你跟祝西楚在一块儿呢，当然赵逍客他们也在场，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段衡又说，“之前你给我说你很忙，我生日的时候恐怕没时间回来，结果你又转眼跟祝西楚在一起，我当然就吃醋了。” 段衡回想单若水给他发送“生日快乐”那条消息的时间，“你给我发消息时我在球场，所以才没有回复。” “那之前呢？祝西楚还给我说她还去锦阳照顾过你，还给你送过鸡汤呢。” “她确实来过锦阳，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但也只来了一次，而且那次我爸也在。”段衡接着解释，“后来送鸡汤时赵逍客也知道，我连着五天都没去训练馆。” 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之后单若水就泄气了，“对不起。” “我知道你很在意这些。”他又说，“还是那句话，你靠近一点，就不会有这些人了。” 他捏了捏单若水的手，“以前的事你可以去向赵逍客求证，以后的事我就证明给你看。” 单若水又把她跟祝西楚的事解释了一番，包括那天那通视频电话，“那天我睡着了，醒过来时脑子发懵，根本没意识到身边是他。” “没事没事，他再缠着你我就收拾他。”段衡捏了捏拳头，做出要打人的模样，单若水见状自然被逗乐了。 解开心结之后单若水感觉就像是被通了气管一样舒服，二人转转逛逛，最后又在下午两点解决了午餐。 “下午准备做什么？” “回你家去取衣服，然后再回我家。”单若水说。 “不陪我吗？” “赵逍客不陪你吗？” 段衡就差在脑袋上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了，“他陪我干嘛？而且他最近就要搬走了。” “那你一个人住？” “嗯。”段衡又道，“要不要来跟我住。” “不要，离学校太远了。”单若水首先想到的居然是距离问题。 段衡闻言又道，“那今晚上来陪我，别回家了。” “不……不要。”她想起陈玲的话，结结巴巴地拒绝。 “我像坏人吗？”段衡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谁昨晚上非要往我怀里钻，又亲又啃的。” “昨晚上是意外！意外！”她以前也没喝醉过，哪里知道自己断片了会是这样，自然羞愧得不行，想要转身找个地缝钻进去。段衡又把人拉到面前来，“陪我一晚上吧。” 见着她不说话，段衡又说，“我不会趁人之危的，完全尊重你的意见。” 话说得十分诚恳，单若水最后也只好答应了，又领着人回家去取衣服，好在崔舒雨并不在家。 上回从锦州离开去基地的时候到门口帮她提过行李，倒也没有进来，这次跟着她进了门倒变得十分拘谨了，毕竟是女孩子住的地方，他这视线往哪儿放都不太合适。 单若水本想换身衣服，到一想还得拿上便就作罢了。 “我洗个澡，你等等我。” “好。” 最后还是穿上了他的衣服。 等她收拾完二人又返回了段衡家里，刚回去就碰到了赵逍客和于露，“那什么！我先带一些衣服走，过两天再回来搬东西！不耽误你们！马上走！” “不是，不是的。”单若水赶紧解释，“我就是稍稍待一会儿，明天就走了。” “那今晚上也在嘛！” “晚上我可以回家去住的。”单若水自知是解释不清楚了。 “就在这儿就在这儿！”赵逍客赶紧拦下她，“我马上走，马上走，一刻不耽搁。” 第89章 “赵逍客，你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段衡看他那样子就想踹一脚。 “你这好不容易是吧，我也不能当那个什么大电灯泡，再说露露早就想让我去跟她住了，正好，正好。”赵逍客赶紧解释。 “你去外面住不会离学校很远吗？”单若水最先考虑的都是现实问题，毕竟通勤时间太长真的很折磨人。 “不远，也在学校附近。” 单若水又看了看段衡，后者已经懒得搭理赵逍客了，“那看你什么时候搬吧，都行。” 等着赵逍客和于露离开了单若水才一屁股坐下来，本来以为男生的房间会比较乱，但似乎段衡很乐于花时间去整理这些。 “没什么兴趣爱好了，就当是打发时间。”这是段衡给出的官方解释。 “晚上想吃什么？”他又问。 “你们这里可以做饭吗？” “当然可以。”段衡应了一句，“你要开火？” “如果可以的话，我给你煲汤啦，之前受伤也没机会照顾你。”单若水说着起身来厨房打量一转。 “我这都好了你才想起煲汤，是不是有点晚了。”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段衡还是很开心，又领着她去附近的超市买了菜，等提着一大堆东西回来时就总觉得已经步入婚后生活了，但二人也才确认关系一天不到。 段衡也是受过段震熏陶的人，自然也是会做饭的，虽然手艺是抵不上他爹。 两人在厨房里忙碌着，等着猪蹄在砂锅里炖上之后单若水才拍拍手坐下来，“今天就看你手艺了。” “不要抱太大希望，我只保证不会糊。”段衡处理着食材，这会儿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 “你爸爸的电话。”她拿过手机往厨房走去。 “你接。” “我接？不太好吧……”单若水开始打退堂鼓。 “他们都认识你，怕什么。”段衡又说，“再说你现在是我女朋友，身份也合情合理。” 段震和梁如月当然看到了段衡的朋友圈，这会儿打来电话也是想追问一下情况，没想到屏幕前竟然就是单若水。 “叔叔阿姨好。” “哎呀，是若水呀。”梁如月逗她一句，单若水赶紧把手机拿到厨房，又充当人形支架。 “啧，段衡还能下厨房啊？”梁如月看起了热闹。 “妈，你说这句话是不是有失偏颇，我以前没给你做过饭吗？”段衡非常不解，“虽然没有我爸做的好吃，但也还算过得去吧。” “哪有哪有，我就是感觉你现在乐得像朵花。” “终于走出感情困境了，还不能乐吗？”单若水也没想到他的家庭氛围会这么轻松，三人聊天也是什么话题都不忌讳。 “脚伤怎么样了？开始训练了吗？”段震倒更关心这个。 “伤已经好了，也在训练了。” “你们学校今年预赛成绩还不错呀。” “又不是我打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段衡直言。 “就算是对手也是跟你一起训练出来的结果，怎么能没关系呢？”段震看他实在消极自然出言纠正，又嘱咐单若水好好安慰他。 第51章 满眼都是你 单若水一一尝过菜之后觉得段衡的手艺其实还不错，但是今天的这一锅猪蹄汤似乎才是重头戏，非常符合他的胃口。 “很好喝。”段衡的评价就三个字，但却连炫三碗。 炖在猪蹄中的芋头已经非常软烂了，单若水用筷子戳了戳，又拿勺子盛着吃。桌上的菜不少，秉承着绝不浪费的信念，单若水吃到快要走不动路，最后还是段衡收拾完残局。 吃过饭后段衡看她实在撑得难受又赶紧领着人出门消食，“下次不要吃这么多了，好像我中午没给你吃饭一样。” “这不是怕浪费粮食嘛。” 秋日夜里的风就有点凉了，段衡揽住她的肩膀，顺着操场走过一圈又一圈。 “上次来操场跑步还只有我一个人。” “这次也不是跑步，是散步。”单若水纠正了一下。 “好，散步。” 消完食二人又慢慢晃回家，趁着段衡去洗澡单若水又换好了睡衣，看着这张床一时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处境。 她现在居然穿着睡衣站在段衡家里。 真想一巴掌把自己拍晕。 为了缓解尴尬，单若水又关了灯，接着窜进被子里，蒙着头，一动不动地听着卧室外浴室里的水声。等着水声停止，开门声传来的时候又闭上眼睛，像是在等待大祸降临。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段衡也没有再去摁开关，回浴室换上睡衣之后便又折回房间，再关上门，摸到她身边去。 他环过她的腰身，又将人拉近怀里，下巴也就支在她脑袋顶上，“睡了？” “没有。”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那你就当我睡了。” “好。”他轻笑一声，也不再追问了，伸手掖好被子又再靠近一些，房中便静了下来。 这一晚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第二日清晨再醒来时她已经侧过身来脑袋枕在他胸口了，不仅如此，还将人挤到了床边。 “你再动我就要掉下去了。”段衡扣住她，“那我要把你也带下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睡着了我也不知道。”她赶紧往后退，段衡也往里面挪了一点，接着再把她抱住。 第90章 “睡着了就开始蹭我了。”他复述昨晚上的场景，好像睡得并不太踏实。 “谁叫你非要让我陪你的。” “我喜欢，我乐意。”他又去抓住她的手放在肚子上，“不是爱摸吗？睡着了就跟摸宝贝似的。” “……” 也不知昨晚上到底是做了个什么离奇的梦，竟然还做出这么多离谱的举动，单若水吞了吞口水，又往下缩了缩。 看着人像乌龟一样缩回龟壳里段衡又蹭着脑袋笑了笑，“你好可爱。” 埋在被子里的人哼哼两声，又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七点。”段衡看了看墙上的钟，“早饭吃什么？” “都行。”她又赶紧坐起来，“我先去把衣服洗了，晾你这儿行不行？” “当然可以。”看着她敏捷地跑下床，段衡终于伸直了身子躺下来，“洗衣液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衣架在衣柜，盆的话除了那个绿色的都可以用。” “好。” 段衡又侧过身去眯了一会儿，等着单若水推开衣柜拿衣架的时候才睁开眼睛。 “昨晚上没睡好？”她手上还有水，凉凉的，摸到脸的时候段衡便抓住她拉进了被子里，“怎么不用热水。” “也没有很冷。” 他捂住小手搓了搓，“睡得还行吧，比前晚上好。” “那你快起来，我们去吃饭，吃完我也要走了。” “好。” 等着手掌有一点热度了他才放手，“哎我都忘了，怎么不用洗衣机？” “只能手洗呀。” 段衡倒也懒得避讳什么了，当着面一把抓掉睡衣，又在衣柜里翻找着衣服。 “昨天我穿过的，就麻烦你了。”她又折回卫生间去，洗漱完出来才见他拿着一个很大的盒子。 “昨天说给你的礼物。”他刚刚翻衣柜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回事。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两大层，上层是化妆品，下层是盲盒。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拜托陈玲帮我出的建议。”段衡又说，“应该没买到什么死亡色号吧。” “喜欢。”她踮起脚来想吧唧一口，又发现这人实在是太高了，根本够不着。 “干嘛？”段衡还没洗漱，又赶紧回卫生间，“等我洗漱完给你亲个够。” 清醒脑子之后单若水已经换好衣服在收拾东西了，他上前去将人抱起来，又一口含住嘴唇，一个带着薄荷味的吻很快就卷走了单若水的思绪。 “今天倒是熟练多了。”他松了手，“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下个月初，就三五天吧。” 吃过早饭之后段衡只将人送上了地铁便返回训练馆了。 “段哥！女队进分区赛了欧耶！”陈玲看到段衡又一个一蹦三尺高，“师姐呢！我请她吃大餐！” “她走了，过两天回来。”段衡又跟了一句，“恭喜啊。” “哎呀，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她那边的学习还没有结束，十一月初回来。”段衡又坐下来，陈玲往他旁边一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跟师姐谈恋爱啊。”陈玲挑了挑眉，“昨晚上她是在你家睡的吧？” “是啊。”段衡点了点头。 “啧。” “别这么看着我。”段衡看她又要跑偏赶紧抓住她的思路，“就只是陪了我一晚上而已，什么都没发生。” “你不行啊，段衡。”她闻言又撇撇嘴，“你不会真不行吧？” “你这脑瓜子想什么呢？”说到这个话题段衡就满头黑线，“你看我是趁人之危的人吗？” “懒得管，这回你可要看紧了，别又给挖墙脚了。”陈玲叮嘱了一句。 “到手了还能让她跑吗？”段衡起身往更衣室走去。 “还有训练的事，情场得意，球场也不能失意。” “知道了。” 段衡自然也很在意这事，省预赛完美结束，目前来看首发的状态都很好，他确实掉队一大截——不过，分区赛在明年3月了，期间这几个月的时间还算充裕，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 周黎和张恕之是中午到的，来时单若水已经准备好了最近学习的笔记，又趁着午饭的时间跟张恕之大概讨论了一下。 下午结束总结会后周黎这个饭搭子还是准时邀请她共进晚餐。 “师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有点波折，不过结局还算圆满。” 看她心情不错周黎当然也猜到了，“那恭喜师姐。” “你都不问我什么事，还恭喜我。” “你都说结局圆满了，当然要恭喜。”周黎举起杯子，又提起祝西楚，“上次那个男生没有再缠着你了吧？” “暂时没有了，应该以后也不会有了。”单若水想起上次他帮她解围，“谢谢师弟上次帮我解围。” “小事。” 二人也只是简单用过晚餐，回酒店之后段衡打来视频电话，就这么挂着，单若水坐在桌前继续整理今天的会议内容。 “过两天好像要降温，你带衣服了吗？”他突然打破了宁静。 “没有带很厚的，到时候太冷了我就去买。”单若水这两个多月经历了从夏天到冬天，期间衣服基本都是重新买的，换季后的衣服都寄回锦州去了。 第91章 “好，不要冻感冒了。” 莫名其妙地就进入老夫老妻的模式，段衡挂着电话后又趴在瑜伽垫上开始做平板支撑。 “我2号回来。” “什么时候？我来接你。” “不用啦，到时候会有车送到学校门口的。”单若水又说，“你不是都开学了嘛，不上课？” “大三了，没什么课，主要就是训练，然后后面接触一下俱乐部。” “俱乐部？是以后的打算吗？” “嗯。”段衡点了点头，“学校也有一些资源，看情况吧，也有可能去俱乐部参加青训，主要还是看cubl这边的成绩。” 他说得含含糊糊，单若水也听得晕晕乎乎，“那你毕业之后就不会在锦州了吧？” “不在锦州我也会在省内的，不会离你很远。”段衡像是在回答一个关于未来的问题，单若水闷闷地应了一声，她也还没有想好以后怎么办。 “你会回锦阳吗？” “不知道。”虽然段震在锦阳是有俱乐部的，但他应该也不会靠着老爹开路，说到这里他又想起单若水已经研三了，于是问起来，“那你呢？” “老师之前让我留下来继续读博，但我对搞研究这一块儿真的没什么兴趣了，想去临床。”她抓了抓脑袋，医学这一块也比较麻烦，“但是去医院的话，我还得规培三年，也很烦。” “上次温医生不是说让你去德善堂吗？” “医馆也是个考虑的方向，但是医馆不如医院那样能接触更多类型更全的病人。”单若水就卡在这里。 “读博士呢？” “写论文比较烦，但是我导师是张恕之，毕业之后还是很香的，规培也只需要一年。”单若水言语间似乎也在下意识的向这个选择靠近。 “那就读博士吧。”段衡闻言替她做出了选择，“至少你还说出了两个优点。” “……有那么一点道理。”单若水掰着指头算了算，“读完博士我都27了，半截入土的年纪了。” “27岁算什么。”段衡又说，“等你老到牙齿都掉了你就看我的眼睛，看我是不是满眼都是你。” 第52章 吃醋就当狗 单若水回锦州这天冷空气就直驱南下，她没带什么衣服，也没像之前跟段衡承诺的那样去买冬衣，自然是冻得手脚冰凉。 “师姐，你是不是很冷啊？”看着她缩在一块儿周黎也问了起来。 “还好还好，车上也不是特别冷。” 车上是还好，等着下车的时候都快被风吹成麻瓜了。 段衡早早就在学校门口等着，单若水远远看到一个高高的身影便快步跑了过去，接着稳稳扑在他怀里。 “不是说好穿厚点吗，怎么还是穿得这么薄。”他用外套将人裹住，单若水又跟使坏一样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紧贴着皮肤抓住他的腰线。 “嘶……”段衡被冻得一个哆嗦，“使坏是不是？” “太冷了，暖和暖和。”她这会儿倒是忘了自己的行李，还是周黎把箱子拖到了她面前。 “师姐，你的行李。” “啊，不好意思，我给忘了。”她抽回手来，“谢谢师弟。” “不客气。”周黎也只是礼貌地冲段衡点了点头，走进一看果然比远远瞧见的还要帅气一些，个头比他还要高出大半个脑袋来，单若水在他面前显得尤为小鸟依人。 “你这师弟还挺绅士。” “是啊，人挺好的，还帮我解过一次围。” “哦？” “就是上次祝西楚来的时候。”她又靠近去把手放回他的衣服里，段衡一手把她抱起来，又拖过行李箱往她家走去。 “你居然可以一只手把我抱起来……”就像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 “你这点重量还是轻轻松松。” 到小区门口他才把人放下来，单若水赶紧跟崔舒雨联系，“你在家没？” “没有啊，我上班呢大哥。” “啊……对哦，我忘了。”单若水又报备一句，“你不在的话那我就带段衡上去了，就一会儿。” “没事，我已经好久没回去住了，一直在我男朋友那里。”崔舒雨又道，“想住多久住多久，随便你们。” “啧啧，你这是找到真爱了不成。” “算是吧。”崔舒雨应一句，“要是结婚的话，你得包个大的。” “那还用说。” 聊着天时已经走到了宿舍楼下，看着段衡站着没动单若水又去牵过他的手，接到示意之后段衡才提着行李跟着她上楼去。 “晚上去我那儿吧。”段衡还是那句话，“赵逍客已经搬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住。” “你这么大人难不成还害怕？” “就是想你，想抱着你睡觉。”虽然睡不踏实，但是心里非常舒服。 “不要。” “我不会趁人之危的，我发誓。”他又上来捏了捏她的肩膀，看着像在撒娇一样。 “你家离学校太远了。” “地铁也就二十分钟，你也没有课要上了，论文不是也搞定了么。”他蹭蹭脑袋，“地铁二十分钟到医院门口，步行十分钟到德善堂，来陪我嘛。” “你怎么还会撒娇啊。” “就跟你撒娇。”他抱着人直晃悠，“好不好嘛。” “好吧好吧。” 把人哄走之后开心的就是段衡了，单若水又收拾了个小小的行李箱。 第92章 “这房子都没人住了。” “退了吧，来跟我住，不收你房租，每天三个亲亲就行。” “你想得美。” “我想的就是美。”说着他又把人抱起来，低头吻了下去，哪里管单若水还在哼哼唧唧说什么。 晚饭是在学校附近草草解决的，回去之后一看房间的装潢果然又单调了一些。段衡把她的行李箱拖进房间去，“给你半个衣柜。” “不要，我睡隔壁。”单若水当然不想让他如愿，天天睡在一起，干柴烈火的，难免发生点不可描述的事。 “你怎么又反悔啊。”段衡手里拿着衣架，站在卧室门口把她看着，像是受了委屈一样，接着走过来，“不行，你答应我了。” “隔壁有房间呀。”她又说。 “你答应我了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他蹲下来看着她。 两人周旋了许久都没什么结果，不过半个小时之后单若水倒是松口了，“我来姨妈了。” “好嘞有姨妈傍身你也不用怕我要干什么了。”段衡懒得跟她争了，又去给她倒热水。 “我说怎么肚子疼。”她又折返回卫生间去，出来时段衡已经端着热水看着她了。 “肚子又疼了？” “有一点，应该是今天穿太少了。”她洗漱完穿上安全裤就想躺下，但一转眼发现自己的行李还没收拾，又有些纠结。 “你去躺着吧，我来收拾。” 最后就是单若水舒舒服服靠坐在床上看着段衡在卧室里帮她收拾行李，拿起来的衣服都一一过问，她就乖乖缩在被子里安心当指导员。 “洗漱用品给你放卫生间了，护肤品和化妆品在桌子上，其他零碎的东西也都放在桌上的收纳盒里，衣服全在衣柜。”他收好行李箱，接着扑上床来隔着被子将她抱住，“好不真实的感觉。” “那我走？” “想跑？”他紧紧地摁着被子，“没门儿。” 等着段衡洗漱完躺下之后单若水提了一句，“有没有毛巾或者是毯子，我想垫一下……” 虽然穿着安全裤，她还是怕明天早上起来一片狼藉。段衡又起身去翻出一条很大的围巾，“这个行吧？” “当然可以。” 平稳铺下之后又缩回人怀里，段衡抓紧被子，“热气都让你放跑了。” “现在好早啊，要不看个电影吧。”她说着又想去拿手机，段衡这才说，“有投影仪。” 选好片子之后二人又才躺下来，单若水靠在他肩膀上，明明说好一起看电影，结果电影才放一半她就来了困意，接着翻过身抓紧他的手指睡了过去。 “肚子疼……”过了许久她又动了动，睁开眼来看着他的下颌小声说了一句。 “喝点热水？”段衡闻言摁下了暂停键，又起身去给她倒热水。 电影也没心思看了，再缩回床上之后段衡又搓了搓手掌将手捂在了她小腹上，大概是手掌的暖意袭人，不一会儿痛感减轻，她又来了困意，靠着人慢慢睡过去。 第二日醒来时窗外就已经下起了小雨，风声也不小，她坐起身之后又赶紧去了卫生间，解决好姨妈又才躺回床上。 “今天好冷。”她回到被窝之后还不由得抖了抖，接着又伸出凉透的手去往他身上搁，本来还是迷迷糊糊的人这会儿一下就被她搞醒了。 “怎么又碰冷水。”他把人箍在怀里，埋进颈窝就没动静了。 “你今天不训练吗？” “下午去。”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一样。 几句话之后又是一个回笼觉，睡到单若水都有些恍惚了，感觉这几个月的觉都让她今天补了回来。 “饿了。”她用手指头去戳了戳段衡的下颌，见着人没反应又去四处抓挠，知道她伸手去摸上他的喉结段衡才睁开眼睛。 “你是猫吗？”挠得人心痒痒。 “什么时候起床？” “不想起来。”他还是抱着人不想动，“再等一会儿，十分钟。” 就在低头亲昵的时间单若水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周黎的微信电话。 “喂？” “师姐，你看群里消息没有？” “什么消息？”正说着单若水索性开了免提，然后倒回来翻看群里的消息。段衡听到他的声音也醒了过来，又定定地看着她的手机屏幕。 “省里昨天有两个核酸阳性，活动轨迹已经出来了，你去过没有？” 单若水第一反应是赶紧看自己的健康码，好在还是绿色的，又才折返回群里查看文件，一一对照过自己去过的地方，这会儿才想起来，“哎呀，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么，你没去我肯定没去啊。” “对哦，我也没想到，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周黎也才反应过来，又叮嘱过几句方才挂了电话。 段衡不出一声，等她放下手机的时候才咬着她的肩膀说，“什么关心则乱？嗯？” “你怎么也变成狗了。”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段衡又伸手去捏过她的手臂，然后将人转过来拉进怀里，“以后吃醋我就当狗，咬死你。” 说好的十分钟最后还是泡汤，单若水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又缩回了被子里，还是太冷了。 “早饭还吃吗？”段衡洗漱完靠在门边问了一句。 第93章 “不想吃了。”单若水又说，“也不想起来，好冷。” “冷就多穿点。”他说着掀开被子将人抱起来，“快起来，等下去吃饭，吃完跟我去训练。” “我鞋……”把人搁在卫生间之后段衡又脱下自己的拖鞋，让她穿上后才又光着脚折返回客厅去。 44码的鞋在单若水的脚上简直能塞下两只脚。 腻歪一早上二人出门时都已经十一点了，“今天我还要晚训，你要是不想等，你就先回来。” “没事的，我带了电脑，我可以在休息室学习。”单若水又说，“正好这几天也算是放假调整，时间我都无所谓。” “好。”还是习惯性地牵着手放进兜里，好在出门时雨停了，要不以他俩的身高差，还得各撑一把伞。 天气还是冷，十一月初已经裹上了厚厚的衣服，单若水这会儿开始掐算时间，她跟段衡认识已经七个月了。 第53章 又是变故 单若水这两天的时间安排全随着段衡了，在休息室坐了两天之后她又回家去拿来烤箱，准备再做些点心犒劳犒劳队员们，毕竟在基地的时候自己这个倒霉蛋也麻烦了不少人。 本来还在看球赛的段衡看到她折腾出烤箱自然又收了心思，蹭到她面前，“教我。” “你学这个做什么？” “做给你吃。” “你做饭就好了。”单若水又开始准备食材，“毕竟吃饭才是正事，你做饭，我就好偷懒，嘿嘿。” “如意算盘打得不错。” 待在段衡家里这几日倒也正应了这句话，若是有空了二人就会去买些菜再回来做饭吃，单若水的厨艺不差，但这种机会她又怎么会让段衡错失，自然最后做饭洗碗都是他来，而段衡给出的理由却是，“水凉，小心肚子疼。” “那姨妈走了还能白嫖吗？” “当然可以。” 除了篮球，段衡现在的世界里就都是单若水了，他当然乐得自在。 省里的疫情蔓延了两天，似乎有扩散的趋势，单若水这两天除了学习便都注意着这事，连着晚上睡觉之前都要盯着手机看半天。 “睡觉了。”段衡关了灯又钻回被子，旋即又凑近来看，“这么晚，跟谁聊呢。” “跟你情敌呀。”她调侃一句，接着手里的手机就被打掉，段衡覆身过来，又是细密的亲吻，“到底是谁？嗯？” 他的手还搁在腰间，睡衣已经被掀到了胸口，单若水自然借着夜色的掩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没……没有，我就看消息呢。” “姨妈走了？”似乎是感觉到了单若水有些不太对劲，段衡当然想好好逗逗她，“嗯？你现在可是在我床上，骗我可要被我收拾哦。” “段衡……”她只唤了名字，倒像是在求饶。 “这么不乐意吗？” “太……太快了。”趁着人松手时她赶紧缩回被子里，再像个鸵鸟一样藏了起来。 过了半响也不见身后的人有什么动静，单若水又侧过身来借着微弱的光看向他的轮廓，接着又像是道歉一样再回身抱住他，“再等等好不好？” “当然是依你，我说我不趁人之危就不会为难你。”他也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但是，看得见吃不着，也很难受。” “那我去隔壁睡……” “不要。”他赶紧把人紧紧抱住，“难受就难受，心里舒服。” 第二日再彻底醒来时卧室里就只有她一人了，看了看微信消息，段衡自然也早给她留了言。 “我去早训了，厨房有早饭。” 爬起来后单若水倒是不忙着去训练馆找他，又鼓捣起烤箱来，准备做点吃的带去。 来时学校正是下课时间，人不少，单若水将袋子抱回怀中，正要逆行往里面走去的时候才惊觉这体院的学生一个个人高马大，是被堵得往前走一步就要退两步的程度，又只好退回到楼梯口。 训练馆门口的小猫似乎已经适应了人流，这会儿还远远地看着人，单若水提着袋子走到楼梯后面去，又将段衡那份蛋黄酥拆开，拿了一块放在了小猫面前。大概是香味实在太诱惑，猫咪伸了伸懒腰又过来蹭了蹭她的裤腿，接着伸出爪子将蛋黄挠到了一边。 “哇，你好聪明，还知道蛋黄是最香的。” 再不过一小会儿又来了一只猫咪，单若水又将一旁半个蛋黄酥往前推了推，正看小猫吃得开心时，头顶传来一声，“若水。” 段衡趴在栏杆边看着她，单若水闻声赶紧起来，又像是偷拿零食的小孩一般将手中的袋子掖了掖。 “小心小猫抓你。”等着人快步走上来时段衡又才提醒了一句。 “那两只猫很乖的。” “你喜欢猫啊？” “是呀，可惜没机会养。”她又将手背到后面去，到专训场地的路上倒还碰到不少学弟学妹，单若水一个不认识，却听他们叫了一长串师姐，“什么时候我这么出名了？” “但凡认识我的，都认识你。” 到球场时单若水也没见着李钊，队员们也都不怎么齐。 “教练不在。” “那我今天做了好多呢。”她晃了晃袋子，走下看台时赵逍客就发现她了。 “单师姐！”赵逍客看到她手里的袋子就知道今天有口福了。 “今天人怎么也不齐呀？” 第94章 “你是找祝西楚吗？他最近在俱乐部呢，请假了。”赵逍客像是故意说给段衡听的一样，后者闻言抬头来盯了他一眼，又道，“他那份就免了。” “我没有，别瞎说，我就是看今天人好像不齐，随口问问。”单若水赶紧解释，又将袋子里的点心拿出来，“今天有蛋黄酥和泡芙，你们爱吃什么就拿什么吧。” 在大家哄抢之前单若水先把段衡那份拿了出来，赵逍客见状又是揶揄一番，“你俩现在都这关系了以后不是有吃不完的蛋黄酥，怎么师姐你还先抢一份！” “没有啦，这份刚刚我拆开了。”她拆开喂猫了。 “身为男友有点优先权不行吗？”段衡毫不避讳地秀起了恩爱，又拿出一块泡芙塞到单若水嘴里，看着冒出来的奶油沾到了嘴边便又伸手替她轻轻擦掉，一时看得旁人都傻眼了，他们哪里见过段衡这么温柔过。 “哎……有人……”单若水别过身去都不好意思看别人了，错开的身位倒像是躲在了他怀里。 “有人怕什么，又不是地下恋情。” “……”她又埋了埋脑袋，轻声说，“其实你这份不一样，奶油是草莓味的。” “难怪粉粉的，跟你的脸一样。” 解决完带来的点心之后，单若水又才说起，“下午我要去一趟敬老院，中午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跟你吃饭。” “有，可以早一点去。”他转了转手里的篮球。 等着段衡收训二人才准备去学校附近吃午饭，段衡挽住她小小的手掌，“手这么凉。” “冬天啦，当然冷一些。” “多穿一点，不要感冒了，我会心疼的。”他再搓了搓手掌，不得不说单若水的手真的很细小，就连十指相扣也是大手包住小手。 吃过午饭后他还是将人送到了公交车站，“晚上我来接你。” “那边修好路啦，我可以坐公车回来。” “不行。”他又摇了摇头，接着检查了一下她的手机，确认电量充足之后方才放心，“等我来接你。” 单若水许久没去敬老院，来时觉得路都生了。 “若水！”张奶奶远见到人便摇着轮椅上前来，看着精神倒还不错。 “张奶奶。”单若水又一一跟老人们打过了招呼，管理人员也是许久未见她，笑呵呵地拿来一瓶水。 下午的时间当然是忙着做理疗，等着再抬头歇气的时候天色又近晚，她还没来得及看手机便看到段衡已经在院中了。 “爷爷奶奶好。”他先乖巧地打了招呼才靠近来，张奶奶眼尖，自然看出了两人的关系，“你们俩是在一块儿呢吧？” “是的奶奶。”他应了一声。 如此说来还得感谢敬老院。 “那你可要好好待若水，这姑娘心好，我还怕她被欺负呢。”张奶奶心里向着单若水，段衡连连应声。二人也没多留，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 段衡接过她的包，又伸手去牵住她，“饿不饿？” “饿了。”她点点头，“今晚上还是回家吃饭吗？” “那你恐怕等不及了，就在外面吃吧。” 解决晚饭再回到家里已经九点半，忙活了一下午，单若水瘫坐下来之后便提不起劲了，等着段衡洗完澡出来都还躺在沙发上出神。 “快去洗澡。”他将人抱起来，单若水索性站在了沙发上，“原来你头顶是这个样子。” “怎么，我秃了？” “没有，发量惊人。”她伸手去抓了抓他湿漉漉的头发，又回手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方才穿上拖鞋逃开。 少有的主动让段衡还愣了片刻，再转身时人已经跑回卧室了。再过了一小会儿，浴室里探出个脑袋来，“段衡……我忘记拿浴巾了。” 正在清理客厅的人又折返回卧室去。 再舒舒服服躺下又是一个小时之后，单若水睡前还是翻了翻最近的消息，“省里疫情好严重，你出门记得做好防护。” “好。” 话是应下来了，但下一秒又把人手机打掉，接着将她捞进怀里稳稳抱住。好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睡姿，他最近这两天休息得非常好。 第二日单若水醒来得格外早，天也微微亮，她下意识地伸手去够手机，才不过半分钟就收到了周黎的消息。 “师姐，省里疫情严重，医院这边的驰援名单出来了。” 刚刚还有些迷糊的人霎时被这几句话夺走了睡意，单若水的大名稳稳地躺在表格中，按道理她并不是专科医生，这事还轮不到她的，但这次医院的部署改变了战略。 “附院这边医疗资源太紧张了，哪个科都挪不开人，学校这边就只有让我们顶上了。”周黎的解释好像又没什么毛病。 单若水坐了起来，大概是凉意灌进了被子，段衡也醒了，“怎么了？” 她从床上爬下，“有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段衡听着“坏消息”这两个字意识就清晰了。 “我要去省里驰援抗疫，马上就要出发。” 第54章 温蕴受伤 在听到单若水要离开锦州的“坏消息”之后段衡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重重躺回了床上，接着意识剥离，只听到身旁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许久，等她翻出行李箱的时候他又才说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肯定得等到疫情结束。” 第95章 正当单若水站在衣柜前收拾衣服的时候段衡忽然起身将人猛地拽到了床上，接着欺压在身下，扣住手掌之后便像是有些怒气一般亲吻了下来。 “段衡……你干嘛啊？”等他起身之后单若水才大喘了一口气，伏在身上的人也未应下一句，脑袋就搁在她的肩膀之上。 “下次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才回来几天？”他很不开心，但又无可奈何。 “等着这轮疫情过去了我就回来，反正现在我也是你女朋友啦，又不会跑。” “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有人挖我墙角。”段衡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那还是我的墙角更容易被挖一些。”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起身继续收拾行李。 “不会的，你相信我好不好？”他小声说着，像是在祈求，“我去给你做早饭，吃了饭再送你去集合。” 收拾行李期间二人也没有多交流，等着单若水腾空了衣柜时段衡才感觉她真的要离开了，明明也只是公事调动，却因为之前的变故心有余悸，总怕她再回来时就不再是他的爱人了。 强烈的占有欲这会儿让人患得患失，这顿早饭也是食不知味，单若水看他兴致实在是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在拖着行李要离开的时候才主动去抱住他。 得到了安慰的段衡心口一下子就软了，鼻子也酸，颇为委屈地在她头顶蹭了蹭。 “你这样好像在给我送葬。”她假意开玩笑。 “不许胡说。”他赶紧打住，本来抗疫就是一件有风险的事，单若水这么说他当然要赶紧制止。 “好，我不说了，你也不要不开心啦。” “那你回来了就搬来跟我住好不好？”他提出要求来。 “我还在跟崔舒雨合租呢。” “你不是说她跟她男朋友住去了吗？” “可是房子还在呀，又没有搬家。” 段衡一时不说话了，二人就在门口站着，逆着光，单若水总觉得他又委屈上了，赶紧说，“好，等我回来就搬过来。” “你说的。”这一招百事不爽，他又低身来将人吻住，“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巴士已经在医院门口就位，段衡放下行李箱，又将人紧紧抱住，“注意安全，记得给手机充好电，别让我联系不上你，我会担心的，很担心。” “知道了。” 又是百般亲昵，等着周黎叫她的时候段衡才放开手，看着人拖着行李往人群中走去他便直接转身离开了，太难过了，真怕自己湿了眼睛滑出两滴泪来。 省里的疫情形势并不妙，上车之后这次的负责人便开始强调此次驰援的注意事项，这一批人中有一半都是临床经验较少的学生，自然分配的任务也是核酸采集。 在集中休息的酒店住下之后单若水给段衡报了平安，接着便被人抓着到了核酸采集现场，周黎这次倒不是跟她搭档了，一时身边没有熟悉的人她还有点慌张。 跟她搭档的是个比她更紧张的小姑娘。 十分钟的简单培训之后便被人领着到了核酸采集地点，这会儿上一班人方才通宵完，看着顶班的人到现场自然大舒一口气。 单若水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群人心跳都加速了些，她是没想到某一天会穿着隔离衣坐在帐篷下重复地捅着喉管。 在单若水离开之后段衡就回训练馆去了，生活好像一下子又恢复成往日的单调乏味，打着篮球麻痹自己之后他只想等着单若水回消息，但是一到封控区就投入工作的人根本就没时间理会他。 “师姐才走一天你怎么就跟蔫儿了的茄子一样？”陈玲见他兴致缺缺自然开始打趣。 “你不懂。” “呵，你小子也给我装起来了。”??? 蔫儿归蔫儿，段衡在球场的状态却是好了许多。最近这段时间祝西楚并不在学校，以至于李钊在训练时是直接让段衡顶下了他的位置，赛场轮换也稀松了许多。 “最近状态还不错啊。”李钊拍拍段衡的肩膀，“我看若水走了对你倒是没什么影响。” “谁说没有。”段衡拿着毛巾准备往休息室走去，“老郁闷了。” 还很担心。 晚上结束训练后段衡又去操场走了走，他今天没有跑步，完全是想找个地方放松心情，毕竟一回家就会想起单若水在他家待那几天的美好光景，然后陷入空虚，变得沮丧无比。他感觉这场恋爱变得非常奇特，如果一定要分出谁爱谁多一些，他觉得一定会是自己。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满院风流史的薄情男会栽在一个恋爱小白手上呢，还栽得心甘情愿，死心塌地。 想到这里一时出神的段衡就一脚踩在了坑里，操场边的下水道挡板不知道被那个缺德的挪开了，这会儿一个巨坑陡然出现，他感觉自己心都要飞出来，毕竟右脚上的伤才好了没多久。 “谁这么缺德……”小声抱怨一句之后前面的人就转过头来了，本来聚在一处聊天的女生这会儿都拿着手电冲他照射了过来。 他赶紧别开了刺眼的光线，正要转身离开时手机就响起来了。 是余醒。 腿上大概还是被划破了皮肤，隐隐传来痛感，他又往一旁走了两步，接着接通了电话，“喂？” “段衡，你在哪儿？” “我在学校呢。” 第96章 “那什么……你能不能……” “能什么？”大概是操场太吵了，段衡又起身快步往角落里跑去。 “能不能借我点钱。” “借多少？” “可能有点多，真的非常抱歉……我也没办法了……”余醒说话时似乎是带着哭腔，段衡没见过这阵仗自然心中一惊，又赶紧离开操场。 “多少钱你倒是说啊？”他跑起来时听筒里都有了风声，“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儿呢？” “可能要个几万块钱……我没那么多钱……”说到这里这个两米多的男生一下子就情绪崩溃了，在电话里哽咽了起来。 “你在哪儿呢？” “我在医院，市人民医院……” “是不是温蕴？”段衡心里有了猜测。 “是……” 段衡来时手术室门口的灯还亮着，余醒像个小孩一样蹲在家属等候区的角落里。 “怎么回事？” 看着段衡蹲在他面前时余醒本来收敛的情绪一下子就绽开了，接着话不成声，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他救人……救人来着……救个小孩……被人捅了一刀……” “没有给他家里人说吗？” “他不让……字都是自己签的……”余醒说，“后来意识就不太清醒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就蹲在这里，医生让我缴费，我钱不够……只能找你了……抱歉，段衡……我没办法。” 他抽泣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撕心，段衡大概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便起身来，“先去缴费吧。” 等着到了急诊收费处时段衡看着自己的银行卡发起了愁，“这卡是不是有点毛病。” 原本卡里是有三万多，但这会儿正是紧急关头的时候却付不了款，身份验证大半天总是跳出验证失败，末了就是连收费处的工作人员都有点不耐烦了，“要不你先处理好再来。” 段衡忙活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求助段震解决燃眉之急，没想着单若水的微信电话这时候就敲过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他接通电话之后周遭的杂声就传进了听筒。 “你在医院？”她今天本来是换班，这会儿正要去吃个晚饭，然后回酒店补眠。“怎么了？受伤了吗？还是生病了？” 连环三问，一时问得段衡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将实情告诉她。 “怎么啦？段衡？你怎么啦？”单若水听不到他的回答一时也着急起来了。 “没事，我没事。”他又说，“是温蕴，受伤了，在医院呢。” “啊？” “还在手术室。”他又说。 “有没有跟他家里人说？” “没有，他不让。” “那医药费呢？他人现在怎么样？还清醒吗？医生怎么说？怎么会受伤呢？” 又是一连串的问题砸在脑袋上，段衡感觉她很着急，“余醒说意识不太清醒，还在手术，医生也还没说什么，我现在在给他交医药费。” “钱够不够？” “……够是够了，就是用不了。”段衡也是觉得离谱，平日里他倒是不怎么用这笔存款，段震给的生活费不少，他又没什么额外的兴趣爱好，自然也用不上。 “要多少？” “要先存些钱，具体得多少治疗费还得等他从手术室出来之后清算才知道。” “我这里有钱，我先转给你吧。”单若水也没磨蹭，说罢段衡的微信上就收到了三万块的转账。 第55章 心里还有他吗 “这是我这两年在德善堂挣来的。”她紧接着说明了这些钱的来源，“你先去缴费吧。” “那我晚点再给你打。” “好。” 解决了钱的事段衡又回到了手术室门口，余醒的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了下来，他坐过去，“钱的事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 “谢谢你，段衡。” “不客气。” 他抬起头来盯着手术室门口亮起来的灯，接着思绪就飞了，开始回味刚才单若水的话，她好像很着急。 五月时她说的话又被他翻了出来，接着情绪就不太对劲了。 温蕴被推出来又是在半个多小时之后。 “没什么大问题，肠子被捅破了，已经修补了，等着麻醉醒过来就行，禁水禁食，24小时后可以喝水，进食的话等医嘱，要是渴了可以用棉签沾水涂在口唇。” 被推回病房之后管床医生又来叮嘱了一次，身上手术服还没换，大概是忙完这场还有下场手术等着。 “好，麻烦医生了。”余醒守在病床边，跟医生交涉的当然就是段衡， “缴费别忘了，要不然护士明天还得催。” “已经缴过了。” “他家属呢？刚刚手术签字还是他自己签的。” “他家属就是陪床那位，有什么事医生你就找他吧。”段衡想了想，还是把余醒推了出来，“关于病情什么的，可以直接跟病人说，他本身就是医生。” “难怪，我说他自述病史的时候定位还蛮准确。” 二人也没多谈，余醒一直守在床边，段衡应付着单若水时不时发来的消息。 温蕴已经醒过来一次，这会儿又因为麻醉代谢再次沉睡过去。 “要不你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余醒见他还在床边守着便提了一句，“今天谢谢你，钱我后面会还给你的。” 第97章 “没事，不急。”他看了看床上的人，又道，“那我先走了，有事联系。” “好，路上注意安全。” 从市人民医院离开之后公共交通都已经停运，他又只好坐上的士。方才到家门口，她的电话就又打来了，段衡丢下包横躺在沙发上，又把手机丢到一边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段衡已经大概讲过了温蕴的伤势，单若水这会儿更关心的是前因。 “余醒说是救了个小孩，让歹徒伤了。”他也只知道这么多。 “那小孩家里的人没有到医院么？怎么治疗费还要自己出？”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就只有余醒一个人在那儿。”段衡又说，“指不定是做好事不留名呢。” “哪有这么做好事的啊？半条命都没了，多吓人。” 听出她口中的急切，段衡过了许久才回她这句话，“你好像很着急。” “大半个人命都没了哎，能不着急吗？”单若水还没意识到他的言外之意。 “我去洗个澡，你早点休息吧，晚安。”他看了看手机右上角的时间，这会儿已经是凌晨零点，旋即又站起身来浅浅回了一句，接着挂掉电话走进浴室去了。 单若水还一头雾水就看着界面跳回了聊天窗口，自己又趴在床边翻看着今天跟段衡的聊天记录，抠着脑袋看了大半天都没看出端倪。 可是她感觉这人情绪不太对劲啊。 脑子还是一团浆糊，单若水又撑着眼皮等着他洗完澡再打通了电话。 “你挂我电话干嘛啊。” 大概是困得紧，声音有气无力。 “不早了，让你早点休息，你最近这么忙又这么累。”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听起来没什么毛病，但又跟他平日的作风大相径庭。 “你是不是生气了啊，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她转移话题，电话那头就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了。 段衡关了灯躺回床上去，周遭黑了下来之后听着单若水的声音就感觉她就在自己身旁躺着一样，可一转身还是摸了个空。 “段衡？” “嗯？”他应一声，“没事，你睡吧。” “你是不是生气了嘛？”她的声音也小了一些，语调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你知道我很迟钝的，你不给我说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是你生气了我就会一直在意，然后忧心忡忡，睡不好觉。” “也不算生气。”他捏开了台灯，单若水这会儿眯着眼睛看到了他的眼睛，迎着光，亮亮的。 “那又算什么？吃醋？”本来是下意识的回答，但这一句话倒是把她的脑子打通了，“你不会是在吃温蕴的醋吧？” “那你心里还有他吗？” “有啊，他是我师兄啊。”她故意说给他听，等着人沉默下来之后便又赶紧追道，“段衡，你想什么呢？我关心他完全是因为他是我师兄好不好？他早就是过去式了，我现在喜欢的是你啊。” 说罢单若水又赶紧变通了一句，“不对，不是喜欢，明明就是好喜欢，好爱啊。” “知道了。” 大概是为了掩饰脸上变化的表情，段衡又伸手关掉了灯。 “你关灯干嘛？我看不到你啦，一天就隔着屏幕见一次，你怎么还要压榨我的时间。”单若水的控诉立马得来了段衡的回应，“快睡吧，你明天的工作也不轻松，真的想我就早点回来见我。” “我也想早点啊，但是实际情况不允许，这边抗疫指挥部说的是至少还得一个月。”她也很无奈，才两天高强度的工作，人已经有些疲乏了，但她又不敢跟段衡抱怨什么，毕竟这也只会徒增他的忧虑。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个月就一个月吧，三个月我也等了。” 这会儿心里像是有只兔子一样，段衡慌得不行。她刚刚的话来得太突然，以至于随意的回复完全压不住心里猛然冒出来的欣喜。 “好，锦州离省里也近，你也要注意防护。” 见着他好像平稳了情绪单若水也没想多通电话了，毕竟眼皮实在要撑不开了，“太困了，我睡了，晚安哦。” 挂掉电话之后上半夜的时间都让他浪费了，一时间就只有单若水软软的声音在脑子里盘旋，什么喜欢啊，爱啊，都变成了蚊子，在他耳朵周围嗡嗡叫。 身旁是空的，但他现在好想抱着她，为什么刚刚她给回应的时候自己没有回应她的心意呢？ 想到这里段衡又掏出手机，在凌晨两点给她发了一条，“我也爱你，很爱你，也很想你。” 第二日单若水起来时就看到了这条黏腻的消息，咂舌之余又一个早安电话打了过去。 “嗯？” 这会儿是早上六点，当然还不是段衡起床的时间点，但她就想把人吵醒。 “快起来去看看温蕴怎么样了。”单若水说得十分刻意。 “你把我吵醒就是为了说这个？”段衡脑子还拐不过弯，要是这会儿已经清醒肯定还要吃上小醋。 “是啊。” “知道了。”他丢了手机想继续睡觉，但微微睁开眼过后困意就飞了，又撑着起身，“这么早连个早安都没有，我要生气了。” “嘿嘿，就等你这句话呢，醋坛子。”单若水走出洗手间，“再睡会儿吧，我就是刚刚起来看到了你发的消息，才想把你吵醒。” 第98章 “知道我是醋坛子还刺激我。” “那我道歉嘛，我要出发啦。”她靠近镜头，又笑意盈盈，“早安。” 单若水关掉手机之后便快步出门去了，早晨这一批援助的医务人员都已经起床，周黎就住在她隔壁，“师姐早。” “早啊。” 他快步上前来与她并肩走在一处，“师姐看起来心情不错。” 单若水笑了笑，心情不错自然是因为段衡，这人每每在意的细枝末节总能让她感觉到一份离奇细腻的喜欢。 段衡也没赖床多久，心情好当然做什么都很顺心，又趁着早训之前去了一趟医院。 “温医生今天怎么样？”他把早点递给余醒，又在一旁坐下来。 “饿。”他看着余醒手里的早饭吞了吞口水。 注射营养液确实不能增加饱腹感，但没办法，在确定大肠通畅之前他确实不能进食。 “忍着吧，反正挂着水也饿不死。”余醒接了一句。 温蕴撇了撇嘴，转而偏过头看着段衡时想起了治疗费的事，“昨天的治疗费我转给你。” “是若水交的，你给她吧。” “啊？她不是在省里吗？”温蕴一时也有点懵。 “她的钱。”段衡又说，“我的卡有问题，最后缴费还是她垫上的。” 说到这里温蕴不免有些担心，又看了看余醒，方才道，“她帮我大概是因为师兄妹情谊，段衡你不要想歪了。” “我有这么小气吗？” 二人点了点头。 “没事。”他收回目光，又起身，“那我先回去早训了，有什么事就联系我吧。” “多谢。”温蕴紧跟了一句。 “不客气，算是感谢温医生给我创造的机会。”他笑了笑，纵使现在能说出什么令人误会的故事他也不会再信了，单若水给足了安全感，她想的从来都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一句话说得很通透，他又何必去纠结一些莫须有的感情呢？ 对祝西楚是，对温蕴同样也是。 人走之后温蕴才缓缓道，“感觉段衡已经沦陷了，这要是突然冒出来个挖墙脚的他会不会气死。” “谁来挖？又挖谁？挖得走谁？” 余醒的三连问确实完美打消这个顾虑。 第56章 跌落谷底的情绪 温蕴的伤最后还是没能瞒住家人，行刺的歹徒也在第三天被抓捕，警察再来医院做了笔录，等问起那个小孩时，几人却沉默了，“那个小孩……情况比较特殊，但已经到现场指认过嫌疑人，嫌疑人也已经认罪，就等证据呈递之后就可以移交司法部门了。” “好，麻烦你了，警官。”温蕴闻言也没再多问什么，倒是温爸颇为担忧，又紧追着警察出门去。 “妈，我没事了，不用担心。”已经可以进水的温蕴还是比较乐观，他身体素质还不错，这两天的恢复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伤口虽有不适，但也没什么其他异常的情况。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温妈妈说着又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脑袋。 “我这么大个人怎么了。”虽然救下的那个小孩并没有来看过他，但他也只觉得孩子就是孩子，年龄太小，没有启智罢了。 有了温爸和温妈妈的照顾，余醒是没怎么再去医院，毕竟二人关系令旁人尴尬，他也不想去面对他的父母，然后解释他们只是朋友关系，亦或是医患关系，倒是段衡还去过两次，去时温蕴也颇为热情地向二位家长介绍，“这是若水的男朋友，也算是我的患者，锦体的。” “啊？若水男朋友？”温妈妈向来喜欢单若水，这会儿听到他的话倒是来了兴致，转而又说，“你看看你，跟若水认识这么久也不把握机会。” “妈……你乱说什么呢！”温蕴忘了她一直喜欢单若水这一茬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哎呀，不过这小伙子看着确实比你强哈，也难怪若水看不上你。”温妈妈转而夸起了段衡，又拿过椅子让他坐下，一时受宠若惊的段衡在这两句话间心情起伏，连坐下了都有点拘束。 “那自然，优秀得不行。”温蕴笑了笑，“最主要是两人互相喜欢，这不是挺好的嘛。” “那你倒是赶紧给我找个互相喜欢的。”说起这事温妈妈就闲不住嘴了，温蕴就跟求救似的看向段衡，奈何后者也是一个不会招架长辈的，只能看着他被一顿数落，接着门口冒出来一个小护士，“16床，有人找你，在楼下呢，没24h核酸不能进住院部。” 锦州早就在实行三日一检的全城核酸，听着小护士的转述几人倒也有些懵，段衡赶紧站起来，“我去看看吧。” 等到了楼下时他才看到是个小男孩儿坐在门口守着，询问过门口守着的工作人员之后他便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 男孩的面容看起来尤为清瘦，衣缝边缘也被磨起了线球，看着似乎比他的表情还要窘迫。 “小朋友，是你找16床吗？” 这床号还是男孩从警察叔叔那里知道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晚上救他的人。 “……嗯。”他说着又摇了摇头，“但是不是你。” “我知道，我是他的朋友。”段衡为了确认身份又道，“他那天晚上救下的小孩就是你，对不对？” 他沉默了一下，又点点头，接着拿起一旁的口袋——口袋沉甸甸的，段衡接过来时低头看了看，是一些水果。 第99章 “对不起。”男孩又站起身，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快步跑远，段衡就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住院大楼前的人流之中。 “人呢？”回到病房之后温蕴在他背后搜寻身影。 “跑了。”他说着又提上袋子，“这是他给你的水果。” “是不是个小男孩，瘦瘦的。”温蕴见状大概也猜到了来人是谁。 “是的，怯生生的，没跟我说两句话就跑了，我长这么吓人吗？”段衡开起了玩笑。 “可能看到你是自卑了。”温蕴恨不得甩他一个白眼，又赶紧把话题扯回正道上来，“那小孩怎么不上来看看我，好歹我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事得你去问他。”段衡又起身，“我先回去训练了。” 看着人走出了病房温妈妈才插上话，“这小伙子真是若水男朋友呀？” “那我骗你干嘛？”温蕴应了一声，又想着那小孩的事，旋即给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官打了电话。 “小孩儿家里比较贫困，现在跟着奶奶生活呢。”温蕴大致问了情况，警察也没有隐瞒实情，他大概也理解了为什么他受伤后并没有家属第一时间联系他。 “好，谢谢。” 挂了电话之后温蕴才又偷偷联系了余醒，“那小孩你去看看吧，我把地址给你。” 紧接着余醒在两天的时间里抚平了小男孩的情绪，温蕴也在出院之前见到了他那晚上只恍然看过的身影，还是怯生生的，但见着他时就认出了人。 往后几天段衡就没再去医院了，祝西楚不在队里的日子队里又开始参加些市内的小比赛保持赛感，省里的疫情在这近十天的时间里有了短暂的控制，但高风险区的阳性新增人口仍旧没有清零，这意味着一轮又一轮的核酸检测还需要继续。 单若水从现场回来之后累得已经懒得说话，时时还挂着微信电话时就睡了过去，段衡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就心疼不已，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只能默默叹气。 这样重复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一月下旬，刚刚训练结束的段衡就收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 “你好，你是单师姐的男朋友对吧？” “嗯，有什么事吗？还是她有什么事？”段衡听着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又从他对单若水的称呼中提取出了有效信息——可能就是她的师弟，周黎。 “……抱歉打扰了，但出于对她的安全的考虑，我还是联系了你。”周黎又道，“师姐可能直接接触了无症状感染者，现在已经被隔离了。” 听筒里没有声音，周黎接着解释，“本来想告诉她的家属，但又怕她的亲人担心，这才不得不联系上你。” “她怎么样了？” “还不清楚……但是送走的时候已经发热了。”周黎捏着手机的手心冒出了汗。 “我现在可以联系到她吗？” “恐怕暂时不能，不过你可以给她微信留言，等着情况好转之后她应该会联系你的。”周黎于心不忍，“当然，有什么事，或者是需要转达的你也可以联系我，我微信跟这个手机号同号。” “好，谢谢你，也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她。”段衡感觉自己说话时声音都变了味，站在训练馆楼梯上一时不知道去哪里。 又生病了，又是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 这一晚上他连吃饭的事都忘了，几十条消息淹没在微信聊天窗口，等着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想起添加周黎微信好友的事，可周黎这会儿正两班倒忙着工作，也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倒霉蛋单若水成功倒在了工作现场，好巧不巧，正是发热时被告知前一天采样的人中有一名无症状感染者，接着疾控候着的负压救护车就把她拖到定点医院去了。 有过肺炎的既往史，单若水咳嗽时都给自己找好了台阶下，但发热是真的，连续多次的核酸检测快要把她的嗓子眼儿捅出一个大窟窿来，忙活了一个晚上查来查去还是阴性，只是肺部阴影明显，医生还是根据生化检查下了肺炎的诊断。 不过隔离还是要继续，还有后续的治疗也不能停。 挂上水之后单若水的体温才慢慢降了下来，但她素来身体素质一般，最近这段时间实在疲惫得紧，以至于虽然病情有所缓解，却还是低不下正常值去。 混混僵僵一晚上，她也根本就不知道在她被送走的时候周黎就将这件事告诉了段衡，等着第二日病情稍微稳定时她才记起自己的手机，又兜兜转转找了半天才从医护人员手里拿到，一晚上过去已经没电关机了。 也不知道段衡一晚上没联系上她会不会生气，等手机充好电重新开机之后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单若水躺在病床上根本就来不及佯装一切都好，她索性用被子捂住脑袋，假装还在睡觉。 “喂？” 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段衡就抑制不住地酸了鼻子，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你怎么样？” “我很好啊，在睡觉呢，昨天太困了就直接睡了。”她还在撒谎，殊不知段衡已经知道了实情。 “还在骗我，你是不是发热被隔离了。”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谎言。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的话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他的情绪似乎十分低落，透过电话消音之后便更是无力，仿佛是极度压抑，旋即又似是到了某个临界点，然后在单若水噤声之后隐隐传来十分克制的啜泣。 第100章 “没事啦，只是肺炎而已，没有感染。”她蒙在被子里小声安慰着。 “若水……一晚上我都没睡着觉，我看着天花板看了一夜，消息发了上百条都没有回复，你懂那种心情吗？”仿佛是在等秋后问斩，担忧了一晚上，什么消息都没有，只有她接触感染者然后被带走的事。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好不好。”像是被他感染了，单若水一时也觉得难受得紧。 第57章 你想想我好不好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事就好。”他又道，“我只是担心你，只有坏消息，没有好消息真的像在地狱一样。” “是周黎告诉你的吗？” “嗯。”他应了一声，又问起刚刚的问题，“你现在怎么样？” “症状缓解了一点，咳嗽也好多了，但是还在低烧。”她说着又放下手机去摸了摸额头，手心是烫的，摸在哪里好像都是凉的。 “医生怎么说？” “是肺炎啦，就是最近太累，身体素质太差了，所以才又栽了跟头。”单若水很坦然地面对自己的病情，“等我回去了就跟你去锻炼身体。” “好……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还得按照隔离要求隔离一段时间，怎么也要一个多月，而且疫情是什么走势还不清楚，所以具体返回的时间也要等通知。”单若水抬头看了看药袋，已经见底了。 “又要一个多月……元旦之前能回来吗？” “不确定。” “那你一定要好好治病，不要逞强了，我真的很怕，很害怕，你想想我好不好？”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索要什么的小孩，十分委屈。 “好。”她应下来，又看见穿着隔离衣的医生已经到了门口，“我要做检查了，先挂了。” 她赶紧掀开被子坐正，等着护士换了药包之后又配合医生进行查体和问诊，果然一个人在医院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虽说医护人员面面俱到，但心情总归有差异。 段衡看着微信聊天界面出神了许久，等周黎再打来电话的时候才回过神。 “师姐的核酸检测和抗原检测结果都是阴性，暂时排除感染，你就不要担心了。” “知道了，她刚刚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段衡如实告知，“说是肺炎引起的。” “好，那就好。”周黎也松了一口气，二人也没多聊，挂断电话之后段衡才起身往洗手间走去，他还得去训练，早训的时间都因为异常的情绪被压榨，这会儿得知真相之后虽然大松了一口气，但一想着她一个人在医院就难过得不行。 镜子里的人挂上了黑眼圈，整个人都像是被霜打过了一般。 到训练馆时段衡迎面就碰上了许久未见的祝西楚，他看着来人倒没什么反应，但祝西楚见他的模样却说道，“段师弟这状态，莫不是跟师姐分手了？” “我俩感情好得很，不用你操心。”说罢他又错身快步走进更衣室去。 赵逍客也在这句话之后追了上来，“你是不是天天都巴不得人家分手呢？” “我要说是啊，你又怎么样？”祝西楚想想上次在星悦门口跟赵逍客的场景就不由得一股气，搞得好像他就真是个伪君子，要趁人之危一样。 “那你可就别打这算盘了，段衡和单师姐的感情可比金坚。”说罢赵逍客也从他旁边窜过，走进了更衣室。 祝西楚今天回来得倒还不是时候，李钊先拍了拍段衡，“下周一锦阳那边有个小比赛，是省内几个俱乐部合办的，本来是要在省里举行，但最近疫情比较严重，承办方就暂时换成蓝鲸俱乐部了。这次比赛的目的也是为了几个大俱乐部挑选新人，到时候大家好好发挥。” 李钊提起蓝鲸俱乐部段衡就不由得愣了一下。蓝鲸是段震奶大的，口碑一直不错，也给省队输送了不少新秀，算是省内发展很不错的一批俱乐部，背后靠着锦阳有名酒酿企业，规模并不小。 “蓝鲸，那不是段衡老巢了？”李斯跟他是老搭档，自然知道他的背景，一不留神儿就给人老底揭穿了。 祝西楚笑得十分轻蔑，就好像这场比赛结果即将内定一样。 “那倒是，到时候让段衡请客，这不老东家么。”李钊说着话给了台阶下，赵逍客也捶了捶他的肩膀，“给我狠狠地宰！” 几句废话过后今天的训练还是不能停，上午结束之后下午的时间就让系里直接划给了校篮球赛，专业队员参加不了的业余篮球赛还是得让他们去热个场子。 中午段衡趁着午休再联系了单若水，本来是不想打扰她休息，可是又实在不太放心。 “还在发烧吗？” “嗯……低烧。” 她看起来面色有些泛红，段衡下意识伸手蹭了蹭屏幕。 “医生怎么说呢？” “可能有一点耐药，等药敏结果，然后换药。”她解释了一下，也不知道段衡听明白没有。 “吃饭了吗？” “吃了，虽然在医院，但是一日三餐还是有保障的。”单若水又问起他来。 “我下周要回锦阳待几天，有一个小比赛。”他说起自己的近况。 “那也要做好个人防护哦。” “不用担心我，倒是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什么时候能退烧呢？”段衡低下头去看着地面，桌上还放着她上回送他的生日礼物。 第101章 “没事啦，我在医院呢，医生会想办法的。” 还是一些不疼不痒的闲聊，到午休时间之后段衡才挂了电话准备上床眯一会儿。大概是昨晚上一夜没睡的缘故，起床时闹钟都响了百八十遍他才硬撑着爬了起来，又忽而想跟她分享一下状态，刚放下手机就收到了回复。 “明天是周六，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我回来再补偿你。” “好，好好补偿我。” 表演赛还是备训男队全员出场，打得不算激烈，但也比业余队要精彩得多，室外篮球场边也围了不少的人。 “没人给你送水了啊。”赵逍客拿过于露递过来的水又甩给了段衡，像是在笑他一般。 段衡承了他的好意，“你就偷着乐吧。” “单师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至少也要元旦左右了。”段衡扬了扬水瓶，“昨晚没休息好，我先回去了。” “下午不训练了？” 段衡又看了看于露，“难不成你还要训练？” 赛场边还围着人，他往外走的时候自然又碰上了拦路侠，“不好意思，有女朋友了。” 不得不说这句话百试不爽，自从跟单若水确定关系之后他就一直拿着这话回绝别人。 回家之后又是倒头就睡，一直到肚子里开始唱起了空城计方才醒过来，睁开眼就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段衡清醒之后自然先想到了单若水，又去看微信的消息，才发现段震打来了两个电话他都没听到。 回复完单若水的消息之后他才给老爹回拨了电话，接通时屏幕上的面孔又是梁如月。 “乖宝今天怎么没接电话呀？”梁如月看着他脸上挂着的黑眼圈便问了一句，“不会在补觉吧？昨晚上干嘛去了？啧啧。” “昨晚一夜没睡。”段衡也没讲前因后果，又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觅食。 “啧，年轻人也要有点节制吧。” “妈，你想什么呢。”听着梁如月话外有话，他赶紧拉住人的思绪。 “好啦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你爸说你下周要回锦阳啊，带若水回来呗。”她赶紧把话题偏回正题上去。 “她不在锦州，在省里支援抗疫呢。”段衡从冰箱里翻出一颗番茄，把手机丢在一旁之后又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饭，一个人的话还是煮点面条好了。 “啊？什么时候去的啊？” “有半个月了。” “那你要让她注意防护啊。” “已经倒下了，现在在医院呢。”段衡说着长叹口气，“所以我昨晚上一晚没睡，守到今天早上才联系上她，差点没给我急死。” “感染了吗？还是说接触了阳性患者，要隔离？” “之前在江樊的时候得过一次肺炎，这次又复发了，目前的检测结果是排除了感染的可能。”他手里搅拌着鸡蛋，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屏幕，“你要想见她恐怕得等到过年。” “这倒是不急，只要你俩不分手，以后有的是机会。”梁如月再添了一句，“这小孩怎么总爱生病，听你提起好几次了。” “身体素质比较差，最近驰援又很累很忙，两班倒，休息的时间都很少。”段衡又道，“等她回来我就带她健身。” “你小子这回真是栽她身上了。” “我喜欢，我乐意。” “喜欢就好，能遇到两情相悦的人算是你的福气，可不要糟蹋了。”聊过闲天段震自然就问起了正事，他的未来规划早早就给段震报备完毕，老爹倒也不催，但也还是提醒他不要错过机会。 “cubl最重要，成绩好的话学校也会推荐参加选秀的，俱乐部算是备选，目前的状态来看大差不差，就是竞争上岗的话，机会少了很多，也不知道明年分区赛又是怎么安排。”段衡给了回复，这种担忧已经持续了半年多，加上之前意外受伤错过了预赛的机会，客观来看确实很难。 “你好好训练就行，李钊我还是了解的，公私分明。”段震叮嘱一句，“下周俱乐部的小比赛你小子还是要好好发挥，这次不少经理人都会到场。” “能上场的话那还用说。” “这个比赛李钊会让你们都上场的，不是要输赢，是要让别人看到你们的实力。”段震再纠正一次，听着段衡哼哼两声才结束了这个话题。 第58章 橄榄枝 周一回锦阳的时候单若水的低烧终于降了下来，换了药之后效果确实还不错，但是咳嗽倒是反弹了，跟他通电话时他听着冷空气窜进气管之后碰撞的声音就揪心得不行。 “咳嗽不能缓解吗？我感觉你快要把肺咳出来了。”段衡看着她涨红的脸小声问了一句。 “镇咳的药已经在吃了，效果不是很明显，医生说今天开中药试试。” “好，今天我看新增感染人数已经降下来了，是不是快要结束了？” “嗯，有好转，但是就算是结束了医务人员也还要隔离。”她解释，“而且我现在还在生病，痊愈之后还不知道是继续隔离还是返回一线呢。” “这样啊。” “又想我回去啦？” “哪天不想，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医院去把你抓回来。” 单若水闻言笑出声来，听着她心情不错段衡自然也跟着笑了笑。 “再等等吧，很快啦。” 这会儿锦体男篮和女篮都已经到了锦阳，不像在江樊训练基地那样有专门住宿的地方提供，这次来参加比赛的队员们都得自己解决问题——当然，大都是学校买单。 第102章 他还是跟赵逍客一间房，等着他关掉视频电话之后躺在一旁的人坐起身来，“我还没怎么来过锦阳呢，带哥们儿出去消遣消遣。” “要吃就去小吃街，要喝就去锦江边。”他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你不会还想我一个人去吧？”赵逍客又凑上来，“好歹带我逛逛。” 还是撑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段衡领着人吃吃喝喝，走的时候当然还没忘把余醒和李斯叫上。 温蕴伤好出院之后余醒就很少跟他待在一起了，根本原因自然是如今有温妈妈在他身边守着，这人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去见他。 “温医生最近怎么样？”赵逍客跟李斯打闹的时间段衡又靠近余醒来。 “挺好的，能吃能喝，就等着拆线了。” “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怎么去见他？” “他回家了。”余醒似乎在表达自己的顾虑。 “那你是……不太想让他妈妈知道什么吗？”段衡问起敏感的话题来，余醒闻言先是愣了愣，又道，“我们这种关系，你说应该怎么说呢？再说我现在也是学生，上次他受伤住院，我连医药费都拿不出来，没什么好承诺的，也承诺不出来。” “你想过这些就说明你还是很在意啊，温医生是什么态度呢？” “因为这事我们俩已经吵过好几次架了。”他直言不讳，温蕴对这段感情非常认真，当然也想确定下来，但是他却非常迟疑，一个是迟疑大环境的认可，再就是迟疑自己的能力。 “试试呗。” “再说吧，等他伤好之后再做打算。” 说到这里他倒是不好再问下去了，余醒也引开了话题，“听温蕴说单师姐被隔离了？” “嗯，不过没感染，只是肺炎复发了。” “急死你小子了吧。”余醒看着他忽而笑了笑，段衡霎时觉得两人是同病相怜，“跟你上次在医院时差不多。” 一句话又把人堵得不知道说什么了，赵逍客适时地转过身来，“去喝酒吧，好久没跟你们聚聚了。” “明天还要比赛，你怎么满脑子想的都是消遣。” “又不是要不醉不归，就是喝点尽兴而已。” “比赛还没打，庆功酒就先喝上了。” 段衡也没扫人兴致，几人往锦江边去，入了夜之后锦阳的夜生活也还算有人气，虽然最近省里疫情不轻，但封锁做得不错，周边的城市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吃罢了酒再返回酒店后他还是习惯性地挂起了电话，赵逍客还在串门，他也乐得自在，连耳机都没戴。 又是絮絮叨叨半天之后他才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蓝鲸这次确实也下了血本，到场的俱乐部经理人和教练都不少。李钊跟段震关系铁，自然远远瞧见了人就开始攀肩寒暄，段衡倒是随着队员们回休息室去了。 “蓝鲸这次你坐镇？” “我肯定避嫌啊。”段震应了一句，“不用看我面子。” “这倒不会，你知道我公私分明的，而且这次的比赛又不是为了争输赢，主要还是看他们的表现，怎么把以后的路走宽一点。”李钊跟段震的想法一致，“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们第一场就得上。” 聊了两句之后李钊又赶紧跑路。 第一局比赛李钊还是先让原来的一队上了场，这一轮的表现还算中规中矩，对方的来头也不小，能打成势均力敌说明一队的状态还是很不错。中场休息十五分钟之后他又开始换人，不过还是有私心，在前半场只让段衡替下了祝西楚——毕竟早先他的打算也是让这两人竞争上岗，以段衡的实力来看，二队是完全配不上他的。 第一局的势均力敌到第二局时就明显有了变化，段衡好几个关键进球将比分狠狠地扳了回来，以至于到下半场该轮换的时候李钊也只是换了一个位置，还是给了他一整场机会。 段震是许久没见他打比赛了，看着今天的赛果倒还满意，坐在一旁的蓝鲸经理人也跟他聊了起来，“段衡这状态不错啊，要不直接来蓝鲸吧。” “你跟他这么说他肯定以为你看我面子开后门儿呢。” “不是啊，我这是专业角度专业分析好不好，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不会还想给别人让种子选手吧？我看隔壁那几个都蠢蠢欲动，刚刚已经在问了。”经理人也不是跟他开玩笑，但段震却摇了摇头，“这小子，志不在此。” 蓝鲸固然好，但跟大牌俱乐部比起来还是有点距离，段震很明白段衡现在想的其实只有cubl，以及通过cubl拿下选秀的名额。 “那我放手了？” “给他个机会，怎么选择看他自己就好了。”段震倒也看得开，场上这一轮的比赛已经结束，锦体最后以一分的优势拿下了比赛，但这一分之余也是第二局段衡上场之时拿下的优势，到第三局换人之后光景就不太好了。 “今天不错。”李钊夸了夸人，“下午还有一场，大家中午好好休息下。” 这次的比赛还是积分赛配合淘汰赛的赛制，但为了让各个俱乐部的人能多些观摩的机会，积分赛也由原来的一轮增改为两轮，三天之后只取前四名进入淘汰赛。 赛程排得紧，晚上也没落下，等着结束一天的比赛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李钊点了外卖送到各个房间去，又嘱咐一句，“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比赛。” 第103章 趁着赵逍客去洗澡的时间段衡接通了电话，又摆在一旁开始刨饭。 “你们比赛这么紧张吗？这会儿才结束。” “这次的赛程确实很紧，应该也跟各个俱乐部的安排有关，原则上来说是我们配合他们的时间。”段衡扒拉着碗里的菜，吃饭的模样犹如饿虎扑食，单若水看见他脑袋埋在饭碗里时眼睛都笑弯了。 “你是多久没吃饭了，瞧给孩子饿的。” “晚饭是草草解决的，这会儿才算正餐，忙了一天当然很饿了。”这会儿在房间里他才懒得管什么吃相，嘴里包了一大口饭，说话时差点把自己噎死。 “拍下来，以后谁说你是帅哥就发给她。” “那你倒是拍，发图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段衡是越发无所畏惧，“最好再亲密一点，还能说是女友认证，可信度比较高。” “我就开个玩笑啦。”单若水也不是不去看论坛和表白墙，以前还能有点触动，自从二人敞开心扉之后倒是什么话都不在意了，就算是截取以前不明不白的消息她也只当看了个笑话，毕竟人就在眼前，段衡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可太清楚。 时时把她挂在嘴边，恨不得拿个喇叭将两人的关系昭告天下。 等着赵逍客出来之后段衡就挂掉了电话，谁知他来了一句，“别藏着掖着，你小子刚刚在外面说什么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给你腾时间，你也好跟于露通个电话。” “我俩老夫老妻了，谁像你们，一天打三次电话，也不嫌腻歪。”赵逍客一句话揭穿真相，段衡将桌上的残局清理干净，又拔掉衣服赶紧往卫生间走去，进门时才回他一句，“我喜欢，我乐意。” 连着三天的积分循环赛结束之后锦体男篮这次的成绩还算不错，段衡也在这三天里拿到了高分，还不到淘汰赛就收到了橄榄枝，但cubl还没结束，他给的回复当然也是拿这个先做了挡箭牌，俱乐部也知道规则，算是给足了机会和时间。 到淘汰赛彻底结束，锦体男篮稳稳拿到冠军之后这场挂羊头卖狗肉的比赛才算收尾，这会儿也还差一天就步入十二月，锦阳的气温急转下趋，来时并没有带羽绒服的队员们被李钊领着回了锦州，段衡是打算先在家留两天再回学校。 段震对他这几天的表现非常满意，自然是准备犒劳一番，依梁如月的话说就是她是沾了段衡的光才来吃了她最爱的大虾。 第59章 你就没有输过 暂时歇了口气段衡第二天一早就被单若水的电话叫醒。 “喂？”昨晚上又喝了点酒，这会儿脑袋都还是糊的，结果方才接通电话就听她又是哽咽着。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大概是上次生病留下来的后遗症，等段衡坐起来之后才想起她这会儿就在医院呢，有什么不适也是找医生，不是找他。 “我爸爸，我爸爸他被送去医院了……”她小心翼翼地解释着，但情绪似乎并不受她的控制，“今天早上在学校被送去医院的……” “在哪个医院？” “市中心医院……”她吸了吸鼻涕，接着又像是被口水呛到了一般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几句话就驱赶走了他的困意，段衡快步往洗手间走去，手边还捏着电话，“别急我在呢，刚好我今天也在锦阳，马上就去医院，你不要担心，好好养病，有什么消息我及时跟你联系。” “好，谢谢你。” “不用跟我客气。”他丢下手机开始匆忙洗漱，等收拾完毕之后又跟刚起床的段震打过招呼，“爸，车用一下。” “大清早的你干嘛去？” “有点事，很重要的事，我晚点回来，今天就勉强你坐车去上班了。”他拿过门口置物架上的钥匙，换鞋时又道，“或者是跑步去俱乐部，也挺健康。” 段衡也没给他时间回话，很快就随着一声关门声消失在视野里。 到了医院单若水才问清楚了单良所在的病房，段衡找到他时他正安稳躺在病床上。 “叔叔，没事吧？” “诶？你怎么在这里？”单良看到人时先是愣了一下，等他开口说话时才反应过来。单若水早早就跟他说过二人已经确定了恋人关系，但这段时间单良并没有见过段衡，所以脑子里还是上次五一见他时的模样。 “若水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他像是已经切换进入了角色，说话时也不卑不亢。 “没事，医生说血压有点高，观察观察，没问题就可以回家了。”他又道，“我才刚把送我来的学生劝回去呢，你就来了。” “没事就好。” “若水怎么样啊？她最近都很少联系我。” 说到这里段衡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将她生病的事实隐瞒了，“她去省里支援抗疫了，估计比较忙，所以没有跟你联系。” “哦，这样啊。” “叔叔吃过早饭了吗？”他来时急，也没带什么东西。 “吃过啦，今早还在守早自习呢，刚到教室就栽了个跟头。”单良这会儿精神头已经很不错，见他似乎来得匆匆，“你要是没吃就快去吃早饭，我没什么事，就等着量量血压就好。” 见人无恙之后段衡又借着吃早饭的时间跟单若水说了一下单良的状况，听着她缓缓松了口气之后他才说起今早时自己的心情。 第104章 “我还以为你又生病发烧了，给我吓得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接着就想起你还在医院呢，太傻了。”他像是在自嘲一样，几句话就将单若水逗笑了。 “那我下次先做一下情绪管理再给你打电话。” “那是不是黄花菜都凉了。”段衡嘴里啃着包子，“还有啊，不要跟我客气好不好，搞得我好像外人一样，看来等你回来了我得在你心里稳固一下我的地位。” “已经很稳了，还要怎么稳固……我只是下意识地想要说声谢谢。” “你下意识里对我还是这么客气。”他佯装生气一般冷哼了一声，电话那边的人赶紧像哄小孩一样哄起人来，以至于一个早餐的时间跟吃了蜜似的甜。 等着血压稳定之后单良就拿着医生开的药出院了——段衡自然接下了送人回家的职责。 “你还会开车呀？”想着他还没毕业，这位有点古板的先生问出了一个没有太大价值的问题。 “嗯，很早就拿到了驾照，一直有开，叔叔放心，技术不差。”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随口问问。”他笑了笑，又道，“中午就在我家吃饭吧。” 思忖了片刻，段衡点了点头。 有了单良做引导，车子当然顺利开进了锦阳一中，重回高中的感觉就像是马上要迈进教室一样，有点紧张，不过更离谱的是身旁坐着自己的老师。 “你坐，我去做饭。”单良说着打开了空调，“最近锦阳有点冷，要做好保暖哦。” 明明看着是个儒雅古板的人，但相处之后段衡才发现单良其实挺热情开朗。 “叔叔，你休息吧，我去做饭。”他闻言赶紧追着人的屁股往厨房走出。 “你还会做饭呀？” “会一点，做得一般。”他说得非常谦虚，但有幸尝过他手艺的单若水却觉得还不错。 “那若水有口福啦。” “她手艺可比我好多了。”这话透露了一层信息，单良闻言推了推眼睛，段衡赶紧解释，“她平常会做一些点心带到队里跟我们分享，大家都很喜欢。” “哎，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着急解释干嘛？”说着他又起身去冰箱里翻找食材，“若水是很有分寸的人，一切随她的心意就好。” 段衡垂眸看向桌面，听着他又说，“这些年都没听她说起自己喜欢过谁，跟谁谈过恋爱，我还真以为是我以前对她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呢，没想到只是时间晚了一点，不过这样心智也成熟一些，免得被骗。” 这像是一份肯定，段衡却有些不太适应。 “没想到头一回谈恋爱就像要敲定终身了的样子。”单良翻出冰箱里冷藏的牛腩，又拿着番茄改了一个十字刀，准备烫皮切丁，“番茄牛腩，吃吗？” “吃，都可以的叔叔，我不挑食。”他赶紧回了一句，虽然嘴上是跟上了他的思绪，但是脑子里还在想单良说的上一句话。 是有些不一样吗？好像彼此都是特例。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呀？看你这么高，不会也是打篮球的吧？”单良倒是猜得准。 “是的，我爸是退役篮球职业选手，我妈是舞蹈家。”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身份，说到这里单良又提起了单若水的妈妈，谁知段衡抢先一句，“她都跟我说过了。” “这样啊，看来她很信任你啊。”在解冻牛腩的时间里单良又开始准备其他的食材，但是段衡被他这几句话搞得失了心智，像个大柱子一样杵在一边不知道干嘛。 “若水在家里从来不提她妈妈，这事算是她的忌讳。”单良又说，“她虽然叫若水，但是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很怕水了。” 段衡想起她在洛山时主动跟他提起了往事，看来那个时候她确实已经将他完全纳入了自己的安全区，至于是不是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情深于他，不好说，毕竟从她的话来说，她很迟钝。 二人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单良提起了不少单若水儿时的事，说到这会儿段衡才知道他俩其实也是初中校友。 “可惜了，差了四届，没能同时出现在一所学校。”单良简单地评价了一下，锅里的番茄牛腩已经飘出了香味，不得不说单若水的厨艺确实是基因里带来的，段衡这会儿站在一旁就已经在吞涎水了。 “不可惜，现在也不晚。”他浅浅地应下了一句，似乎对现在这个时间非常满意。 吃饭时单良才说起了祝西楚，“上次在江樊的时候还有个男孩子，总爱来医院看她。” “那是我师兄，也是队里的。” “但她见着人就不高兴，我也是那会儿才知道她是喜欢你，跟着她一块儿给人摆了不少的脸子。”说到这里单良像是在说一件很有趣的事一般，又感叹一句，“那小伙子也不错，就是太缠人了，不知道看人脸色。” 单良全然没什么架子了，说着说着又发现不对劲，“我没有觉得你不好的意思啊，我就是随口说说。” 又是随口说说。 “没事的叔叔，我这会儿坐在你面前就说明我赢了。”他也不在意这些了，单良的话当然激不起什么波澜。 “你就没输过啊，只是看到‘胜利’这个结果的过程有点波折而已。”不愧是语文老师，单良的话简单而又富有哲理。 二人这顿午饭吃得还算舒心，饭后段衡帮着收拾完厨房才准备离开，临走时单良又提来些自己做的酱肉和香肠，“若水很爱吃，就麻烦你了。” 第105章 他将袋子递到他手上，“过年时欢迎来家里做客。” “好，谢谢叔叔。”他紧紧地抓着袋子，又说，“不麻烦，我会照顾好她的。” 其实他也没有直接表态，但他的话总是夹着另外一层含义，让人不得不多想。从公寓出来之后正遇上午休结束的时间，他走在人群之中又像是回到高中一样，直等到走到校门口才想起自己是开车来的。 驱车回家时段震和梁如月都不在家中，他躺回沙发上，再一次拨通了单若水的电话。 “今天跟你爸一起吃的午饭。” “怎么样？我爸没为难你吧？” “你看我像是会被为难的人吗？”他这会儿心情颇为愉悦，自然说话也没有什么拘束了，“还跟我讲了你小时候的事，讲你小时候爬上树去就不敢下来。” “哇，我爸不会连我的老底都揭了吧？” “差不多。”他笑了笑，“不过我会保密的，就当他只讲给我一个人听。” 第60章 新的成员 单若水这次的病情并没有像江樊那次那样能快速好转，在十二月快进入中旬的时候肺部的阴影都还有一小片，咳嗽虽有缓解但偶尔还是有低烧，这就导致省里疫情新增划进个位数的时候她还在定点医院里住着，手背上都是针孔，看着也消瘦了许多。 段衡难免牵挂揪心，但又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日日祈祷一切赶紧好转。 到十二月中旬的时候锦州的天气就冷得不行了，雨水不少，自然阴冷得刺骨，像他这样身体素质极佳的人都不得不裹紧了羽绒服。 大三上学期的课程就只剩下零星专业课，这对他们来讲并不需要多准备什么，理论部分的知识也比较简单，当然也就花不了多少功夫。段衡还是日日都泡在训练馆，若抡起打卡，他待在馆里的时间必然是排在前位——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单若水不在身边，他回到以前还没认识她的状态后就觉得什么事情都没兴致了，不在训练馆的时间也是回家躺着看篮球赛，又或者等单若水在医院待得无聊的时候一起看个电影。 自从上回从锦阳回来之后余醒跟温蕴的关系就陷入了僵局，自然他也时常见到余醒魂不守舍。 明明是互相喜欢，可又要眷顾太多外在的东西，他有时候觉得很可惜，却又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进了冬日德善堂里患者就多了不少，重返岗位的温蕴也忙得不行，段衡今天来当然是来做理疗，这几天大概是天气太冷，他感觉腰上又凝结了一股寒气，有点不太舒服。 “我今天没空给你做理疗啊，等下去综合治疗室。”温蕴忙得晕头转向，单若水也不在医馆，事事亲为，自然就没什么余力了，“不过医馆里又来了两个扎针的小姑娘，你倒是可以去试试她们水平如何。” 温蕴像是在取笑他，段衡哼唧一声，“还笑我，温医生有这时间不如好好解决一下自己的事，余醒最近可是魂不守舍的。” 说法此处温蕴就像是被训斥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综合治疗室的人也不少，寻玉刚从陈耀的诊室出来就看到了他，自然开起后门领他先进去了。 “针灸做不做？我们馆里来了两个小姑娘，针扎得真不错，试试？” “不用了。”毕竟除了单若水之外，其他人在他身上都没有实验成功，温蕴都没办法，他就更没必要抱尝试的心情去受罪了。 他说着不要，但一旁的人看着这么完美的模型当然想争取机会，“寻玉姐，这个病人我来吧。” “那不行啊，这病人是你们单师姐的御用练习模型。”她话里有话，二人一时愣住，倒是段衡说了一句，“不用了，我不扎针。” “那推拿我也可以呀。” “我还是找李医生吧，我跟他熟一点。”不等寻玉说什么他倒是先跑一步去找治疗师了。 “你俩就别打他主意了，英年早婚，明白吧？”寻玉添油加醋，尽量说得十分夸张，二人旋即收到了示意。 “我们馆里跟体院是有合作的，后面还会有学生来做治疗，只不过像这位这样的，大概是没有了。”寻玉正说着就被陈耀叫了过去，也就留下个背影，在半分钟之后治疗室里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人不少，两位小姑娘当然也忙活开来。 段衡做完治疗出来跟温蕴也只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走了，走出医馆大厅便遇上一阵凉风，惹得他赶紧捂住了羽绒服。德善堂后面这条小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家糖炒栗子店，大概是味道太香，他走到斑马线中央又折返回来。 当真酒香不怕巷子深，越往巷子里走香味似乎就越醇厚浓郁。在拿到纸袋之后他又迫不及待地拍了照片发给了单若水，正调转回头准备回家之时就被垃圾桶边一声猫叫吸引住了。 一只长毛狸花猫，黑乎乎的，正像他手中炸开的栗子。 猫咪还没有他一只手那么大，却对他意外的亲昵，在他停下来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蹭到了他的鞋子上，接着就是几声喵喵乱叫将他彻底俘获。 他去方才的糖炒栗子店里要来了一个纸袋，又将猫咪装进袋子里，打开手机开始寻找最近的宠物店。 最后等着他领着小猫，再提着猫粮猫砂和猫砂盆回到家时感觉就跟做梦一样。 小猫对新的环境适应得尤其快，丝毫没有恐惧感，不过一会儿就抓着他的裤腿开始玩起来了。段衡坐在沙发上思忖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将捡了一只猫咪的事隐瞒下来，等着单若水回来的时候再给她一个惊喜。 第106章 尽管捡到了一只可爱的猫咪很欣喜，但是小猫还不会使用猫砂盆，以至于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段衡就像在教儿子一样一遍一遍地教它埋粑粑，也好在小家伙脑瓜子聪明，虽然动作看起来有些不太流畅，但还是十分卖力地在学他教的动作。 “叫你什么好呢？”他看着它炸开的毛还没有做下决定。 “栗子？” 他刚叫了一声小猫就甜甜地回了一声，虽然这会儿刚刚拉的稀粑粑已经窜在了毛上，但依旧没有影响它的可爱。 闻到臭味之后段衡当即捞起猫咪去卫生间清洗，等着洗干净之后又赶紧联系宠物医院的医生询问情况。 “可能天气冷，有点感冒了，你先少喂一点。” “那它饿了怎么办？” “猫咪要控制食量，不是能吃多少就给多少，不消化是会窜稀的。” 最后段衡不得不听取了医生的建议，又将粘人的猫咪带进了卧室。 长毛猫咪就意味着这个房间里将会沾满猫毛，他又赶紧下单了不少清洁用品，里里外外都得弄干净。 十二月在等待之中缓慢度过，栗子也完全适应了新的生活，不吵不闹，大多时候都是伏在段衡身边睡觉。 7 在圣诞节过去之后单若水就从定点医院出来了，省里的疫情已经完全被控制，十天之前新增就已经清零，但医护人员还需要就地隔离一周，她才出了门就又被关进了隔离点。 周黎许久没见她当然问起她的状态，“师姐，怎么样？” “已经好啦，这回真是彻底好了。”她解释了一番。 “那就好，你男朋友还蛮担心，经常问我来着。” “真是麻烦你了。”单若水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没事。”周黎还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不生疏又靠得不近，“有什么事跟我讲，我就在隔壁。” “好，多谢。” 抵达酒店之后她才把自己出狱又进“监狱”的事情告诉段衡。 “所以要回来了是吗？” “嗯，隔离一周，大概是元旦节的时候回锦州吧。”她应了一声。 盼星星盼月亮，段衡在床上翻了一圈，完全忘记还躺在自己身边睡觉的栗子，接着一声惨烈的猫叫传来。 “我好像听到猫咪叫了，你不是在家吗？” “我刚刚在放视频呢。”他赶紧搪塞过去，又把电话拿到了头顶，开始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 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家伙在调整了姿势之后又乖巧地躺下继续睡觉，它格外粘人，只要在家自己走到哪里它就要跟到哪里。 “元旦你们放假吗？” “放，法定节假日当然要放假。”他小声说，“那这剩下的一周可能比之前还难过，做梦都会是你吧。” “有那么离谱吗？”单若水笑他。 “有。”他非常严肃地说了一声。 接下来的一周确实很难熬，段衡只有把自己按在球场上才能感觉时间过得快一点，以至于有时候都忘了自己还养着一只小猫，回家来时才记起忘了陪小猫玩耍。 栗子也像是很通人性一般，即使他不在家也很乖巧地守在猫窝里睡觉，亦或是追着一只球跑两圈，再或是在猫抓板上抓一抓，然后归于平静，并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的拆家行为，这一点让段衡颇为满意，回家来当然也就非常乐意跟它玩耍。 等着解封回锦州的前一天单若水也失眠了，脑子里都是在想第二天见面时的场景，一时什么睡意都没有，等着她试探性地给段衡水发过去一个消息之后她居然立马就收到了回复。 “你怎么也失眠了？” “想你呢，想明天见到你时的场景，是高了矮了，胖了瘦了。” 实在睡不着二人就又一起看了个电影，到后半夜脑子发出疲惫信号之后方才捏着手机沉沉睡去。 栗子睡在段衡身边，他起身时才从床上窜下，接着出了房间去猫砂盆里撒了一泡尿。 “明天就要见到她了，是该叫姐姐还是叫妈妈呢？”无聊的想法突然涌上来，段衡又将小猫抓起来抱在怀里，像是抱小孩一样。 小猫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像是在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一样叫了两声。 后半夜还是浅浅地睡了下去，第二天一早爬起来早训的时候单若水才说，“今天庆功宴，晚上再回锦州。” 时间又被无情地退后，他看看镜子里的人，好像有些失落。 第61章 融入身体的思念 下午结训之后段衡就早早消失不见，赵逍客还不明所以地跟余醒提了一句，“段衡怎么了？今天跑这么快？” “单师姐今天回锦州。”他当然是通过温蕴知道了内情。 “难怪，早想疯了吧，我看他最近每天都泡在训练馆里，很晚才回去。”赵逍客说了一句，“这俩人真是倒霉蛋，刚喜欢上就让人挖墙脚，好不容易确定关系了又因为疫情分开，待在一块儿的日子还没他跟祝西楚待的时间多。” 赵逍客几句话就点明了真相。 单若水方才下车就被段衡撞了个满怀，他裹着长长的运动羽绒服，然后将她整个人都包在了怀里，一手将人抱起来，另一只手拖着她的行李。 “段衡，你干嘛！放我下来啦！” 今天是随着防疫部门的包车回来的，周围现在有不少人，他个子高挑帅气，当然是人关注的对象。 第107章 放下就放下，段衡哪里还管周围有多少人，当然是迫不及待地就低身下去亲吻了两下。 巴士就停在医院门口，来往都是人，单若水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好多人呢。” “你不想我吗？”他又将人抱在怀里，脑袋蹭着脑袋。 得到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二人拖着行李又往家走，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回家吧，我做饭。” “好。” 家里还藏着个惊喜，段衡当然没提起，等着开门后，那只炸开的栗子快步跑过来时单若水才欣喜地大叫起来，“猫！哪儿来的小猫！” 她赶紧脱下鞋跑进去，那小猫没见过她，有些怯生生的。 “你伸手给它闻一闻气味，它认识你的，我给它闻过你的衣服。”他解释着，又从鞋柜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棉拖鞋。 栗子还在尝试感知她的气味时就被她捉起来抱在了怀里，小小的猫咪还有点惊恐，但在段衡的安抚之下又很快适应了她的亲昵。 “跟猫这么亲昵，都不跟我亲昵一下吗？”他说着又将栗子从她怀里提出来，接着抱起人往沙发上走。 这个吻异常地持久，他亲得很细腻，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动都没有放过，手里攀着她的腰，等着停下来的时候又靠近来，“我不想做饭了。” 单若水并没有反应过来，又被人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段衡……你要干嘛？”不祥的预感涌上来，在他关上门的时候得到了确认。 “饿了。”他说着将人放在桌上，又低头去亲吻，虽然颇为主动，却也没有什么越界的动作，直到最后二人鼻息拍着鼻息，段衡才小心翼翼地说，“我想……要。” 她有些迟疑，但在对上他的眼神之后又松懈了，虽然嘴上像是在祈求，但目光里只有爱欲，忍耐了许久的欲望在这一刻通过他的眼神透了出来。 她鬼使神差地亲吻了上去，像是收到了什么讯号一般，段衡回吻之时便显得随意了许多，手上也开始剥解她的衣服。 一层又一层，等到最后赤诚相见的时候单若水伸手按灭了灯。房间里只有厚重的呼吸，床边的小夜灯被他按亮——怎么可以什么都看不到呢，他要紧紧地看着她。 一场蓄谋已久的试探终于让人尝到了禁果，春意旖旎，在爱欲起伏之时单若水才发现小猫也跟着他们走进了房间，方才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 “段衡……猫……”她别过脸去。 “那就让它做见证者吧。”他轻笑一声。 小朋友怎么能看这样的场面呢，但小猫就在一旁看着，一动不动。 被一双眼睛窥视的情意释放让单若水红了脸，绒被之上的轻舟漾荡让怀里的人无从安放，段衡笑她正经得过了头。 酣事待尽之时他伏在她身上轻轻咬了一口，单若水当然也没给他好果子吃，锁骨和肩头早就留下了一层又一层的印记。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等着最后彻底结束时单若水只觉得人快要散架，而一旁躺着的栗子也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看来它很享受这种声音啊。”段衡将人抱回浴室，又开始清理卧室的残局，床单不用说了，已经惨不忍睹，因为卧室的垃圾桶放置得比较远，以至于最后脱下的小衣服都让他随手丢在了地上。 清理完房间单若水也洗完了澡，段衡又赶紧拿来了衣服替她穿上，最后才又清理起自己来。 再从浴室出来之后单若水已经躺在床上跟小猫玩了起来，栗子这会儿已经完全熟悉她的气味，对她自然也非常亲昵。 “不吃饭了吗？”单若水看他走进房间后又关上了门便问了一句。 “怎么？刚刚没吃饱吗？” 单若水闻言脸上一热，“我说真吃饭啦！我饿了。” “真饿了？”他靠近来又亲了亲，“那等我去做饭。” “煮点面条就行。”她的要求不高，只想填饱肚子。 “好。” 确实是简单地准备了一顿晚饭，单若水在餐厅坐下的时候都感觉整个人是飘的，回来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两人的关系会再进一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小猫是哪儿来的？” “捡到的。”他在厨房忙碌着，听见单若水的问题又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嗯？” “就是那天我去德善堂做理疗的时候在糖炒栗子店门口捡到的。”他又说，“之前你不是说你很喜欢猫吗？我就鬼使神差地带回来了，但它也很听话，不吵不闹，很粘人，是个合格的小猫咪。” “叫什么呢？看着像个炸开的栗子。” “我叫它栗子，你要是想改其他的名字当然也可以。”段衡对这些事不怎么在意。 单若水低下身去想要捞起猫咪，结果身子一软就栽在了地上，段衡闻声赶紧跑出来将人扶起来，又笑她实在太弱。 “是你太强好不好。”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方才坐稳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接着段衡又道，“你满意就好。” “什么啊！”她面红耳赤，但旁人却是非常开心，就差哼着小曲了。 栗子扒着她的裤腿转了一圈，单若水可算是将猫咪捞进了怀里，“栗子？” 它应一声，声音格外地甜。 “那就叫栗子吧，它很喜欢呢。”单若水又蹭了蹭猫脑袋，“好像养孩子一样。” 第108章 “这么快就想到这一步了吗？”段衡端着面碗出来，“怎么也要等我能拿到结婚证才行吧？” “你想的真美。” “那你还想跟谁生孩子？”他笑着凑近来，单若水赶紧往后退了退，“谁说我要生孩子呀！” 段衡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又在她对面坐下来，“最近是什么安排？” “休整几天还是原来的安排，跟诊或者是写论文，再或者是去德善堂。”单若水暴风吸入，“你呢？什么时候放假？” “一月上旬就放了，但是可能还要训练小半个月，一月下旬才让回家。” 单若水点了点头，“好吧，那我等你。” “你什么时候搬家？”正好这两天是元旦节，段衡关心的当然是这个，毕竟上次临走之时她已经答应了。 “就这两天吧，崔舒雨已经搬走了。” “这么快？” “对呀，这回是真找到爱情了，我们那房子好久都没人住过了。”单若水想了想，“好浪费，不过也正好马上满一年。” “那明天就去吧。”他搅了搅面条，正说着栗子就开始刨动猫砂盆，段衡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要不，你来？” 最后当然还是老父亲段衡解决了猫砂盆里的猫屎粑粑，而此时单若水已经端着碗站到了卧室门口去。 “现在你应该泡一杯咖啡，就成猫屎咖啡了。”她吸溜完面条，又端着碗走回厨房去。 通过这半个多月的感情培养，栗子对段衡的粘人度已经超乎了单若水的想象，真是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就连在卫生间时都会在门口守着。 解决晚餐躺下之后段衡刚关上门小猫就在门口小声嚷叫，“它晚上一直跟我睡的。” “那要不然我走？”单若水说着坐起来。 “你想的美。”他说着又扑上床来将人搂入怀中，“没事的，它迟早要一只猫睡觉，过段时间就适应了。” 可怜的栗子被关在门外，又只好退回小窝中去。 “快抱着我。”他低头去埋在她的颈窝，又说，“你走了之后我还适应了好久。” 她听话地回身去抱紧他，蹭在他胸口的时候才又熟悉他的气息，正是舒适的时候他又突然说，“什么时候跟我去健身？” “不要。” “你答应了怎么又要反悔？” “懒嘛。” “不行。”段衡又说，“你不知道这两次生病差点急死我。” 说来说去就说起她被隔离那次，单若水突然问起，“你是不是哭了呀？”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他低头来亲亲她的额头，“一晚上都联系不上，你师弟给我说的时候我差点绷不住。” “哈哈，我连我自己的手机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单若水笑了笑，又啃了啃他的下巴，“没事啦，现在不是好好的。” 第62章 搬家 第二日一早自然是被栗子吵醒的，小猫扒拉着门缝，段衡又起身去将它放进房间，接着这小家伙就轻车熟路地跳上了床，然后伏在他身边睡下。?s? “没想着有朝一日我还要跟一只猫争宠。” 看着栗子对段衡实在亲昵，单若水便侧过身去准备再补眠。 段衡喉间哼唧出声，哪管什么小猫，直直地贴了过来。有了昨晚走出的那一步，他倒是一点都不拘束了，严丝合缝地贴紧身旁的人，不过一会儿便生出异样，手上就开始磨蹭她肚皮上的肌肤。 “你干嘛？”她回身来看着他。 “不干嘛。” “刚把小孩放进来就要干坏事是吧？”她轻笑一声，又去咬住他不时滚动的喉结，本来还有所克制的人这会儿倒真是放开了心思。 “是你先撩我的。”他低头含住唇珠，又欺身压过来，单若水小小的身子被他盖住，手间攀住他腰背上结实的肌肉，明明方才醒过来，却又好像已经盘旋了好久一般，春事旖旎，再解脱时又不知是多久了，只知道栗子又趴在枕边沉沉睡去。j?? 他还伏在耳畔，“这小东西还真是……有点意思。” 喉间还有微重的呼吸声，单若水吞了吞口水，“以后谁再说你性冷淡我就跟谁急。” 他闻言笑得弯了眼睛，又起身来，“那下次我再看见这句话我就艾特你。” “你床单白换了。”在他抱着人去浴室的时候她嘀咕了一句。 “没事，床单多得是，换新的就行。” 又老老实实地收拾了许久单若水才从浴室走出来，接着裹着浴巾蹦跶着窜回被子里。她躺在床上看着段衡穿好衣服方才小声道，“我要换衣服，要不你先出去？” “怎么？我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出去？”他回过头来看看人，“有哪里还是我没见过的吗？” 说来说去她就算是不占理也耍赖让人离开了房间，不过最后还是探出个脑袋将人叫了进来，“我衣服呢？” 他昨晚上替她草草收拾了行李，衣服是挂在衣柜里，可内衣是不知道被塞哪儿去了，最后还是段衡替她翻了出来，“放在抽屉里了，你是不是傻。” “你放的，怎么还怪我。”她再将人轰走，慢慢悠悠换好了衣服方才出门来。 小栗子一晚上没见到人，这会儿粘在段衡屁股后面蹦蹦跳跳，真像个炸开的栗子。 “栗子！”她蹲下来叫叫小猫，后者闻声也冲她跑过来，像一只小狗一样，像是开心极了。 第109章 “这么可爱的小猫怎么会被你捡到啊！”单若水抱着猫咪走进厨房。 “那不如说是它捡到我，遇到它的时候它就很主动地蹭我的鞋了，我当时想你很喜欢猫咪就鬼使神差地给捡回来了，没想到性格还挺好，粘人不拆家。”段衡正在准备早餐，看她正抱着猫咪玩耍自己的心情也很愉快。 早晨的幸福感爆棚，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满足得不行。 吃过饭后二人又回了单若水原来租住的房子里，开始准备着收拾东西。 纸箱被盘起来一大堆，老老实实收拾了一上午都还没怎么收拾明白，单若水看着段衡正有序地处理着她丢出来的东西，旋即说，“没想到你还是居家型。” “那请你好好珍惜。”他头也没抬。 正说着敲门声就响起来了，单若水起身来，“肯定是崔舒雨。” 确实是崔舒雨，但她倒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个男人，正是上次单若水见过那人。 “你怎么回来啦？” “回来看看帅哥。”崔舒雨挑了挑眉，又看着正坐在地上收拾东西的段衡，身后的男人清了清嗓子。 “看什么看，不准看。”单若水说着上前去一把抱住段衡的脑袋，最后一番折腾之后跌坐在他怀里。 “这就护上了！”二人开着玩笑，段衡将人扶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男人似乎没有想到这人会有这么高的个子，等他站起来的时候倒还吃了一惊。 “你好，我是崔舒雨的未婚夫，我叫孟新宇。”孟新宇主动来打了招呼，段衡还没来得及回话便被单若水抢答道，“未婚夫！” “是呀，已经领证了，还差个婚礼，暂且就叫他未婚夫了。”崔舒雨越过客厅里的行李进来坐下，“今天是被我拉来帮你搬家的。” 二位男士简单地认识了一下。 “这么快！怎么结婚了都不告诉我！”单若水掐住她的胳膊晃了晃。 “哎呀，这不就告诉你了嘛。”崔舒雨又道，“正好合适呗，就结婚了。” “简直让我大开眼界。”单若水咂舌不已。 有了二位的帮助收拾起来就快了很多，单若水和崔舒雨负责翻找和挑选，二位男士当然就负责整理和打包，也不过两个多小时就处理妥当了。 “要不先去吃饭吧，等会儿我叫人帮你们搬就可以。”孟新宇非常阔气，段衡当然也不示弱，“不用麻烦你了，我们可以搞定的。” “不碍事，举手之劳。”孟新宇非常和善，“搬走之后房子的事我来处理就好，清洁的话就请人整理一下，也算给房东交差。” “……他怎么这么阔气。” “我上司。”崔舒雨道，“做事只能用运筹帷幄来形容，什么事都爱处理得十分妥当。” “所以你就躺着就行？” “差不多。”被人安排的感觉还不错，崔舒雨乐在其中。 “非常适合我们这样的懒人。” 最后段衡还是没能拗过孟新宇，吃饭他买单，搬家他解决，房子他处理，三人做起了甩手掌柜。 回家之后段衡才悠悠说了一句，“这个孟总是有点部署力在身上的。” “被安排不爽吗？”单若水也跟崔舒雨一样乐在其中。 “怎么？你羡慕了？”他将搬回来的箱子摞起来，转身去开空调的时候才发现停电了，房里房外都挺冷，最后自然就是段衡穿着他的羽绒服将人裹在怀里。 “有一点，嘿嘿。”人埋在他怀里就暖和了许多，凉凉的手又使坏一般窜进了他的衣服里，栗子见人回来之后也跟着缩在了沙发上。 “嘶……”又是一身鸡皮疙瘩，他用下巴顶了顶脑袋，“羡慕别人干什么，我安排你。”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等着来电的时间伏在他身上的单若水来了困意，不过一会儿就贴在胸口浅浅睡过去。段衡就像抱着小孩一样抱着人一动不动，静静地听着她的呼吸声，手边的栗子也在蹭着他，一时恍惚不已，大概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幸福感涌上头来，鼻子又是莫名地一酸。 等着电来之后段衡也没忍心叫起怀里的人，但一直保持一个坐姿的结果就是腰酸背痛。 “嗯？我怎么睡着了？”等着单若水再坐起来的时候段衡才悠悠伸手去扶住腰。 “在我怀里睡得还舒服？” 看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单若水赶紧去替他揉了揉，“不得不说，很有安全感。” 大概是最近寒气困在腰上，此前的腰伤也被唤醒，他脱下羽绒服又趴在沙发上，“等我缓缓。” “你腰伤不是早就好了吗？”她掀开他的衣服，又兀自按揉起来。 “最近天冷，还是有点不舒服。” “那我给你做个艾灸吧。”她说着又起身去箱子里翻翻找找，最后还是段衡点了一句才找到艾条。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趴在治疗床上，上身赤裸，我还很惊讶，心想虽然身材确实好，但是也没必要这么有展示欲吧！” “习惯而已，你看我们平时在队里就是这样。”他又解释，“还好没把你吓跑。” “我当时只是觉得你就是个完美模型，还想怎么再你身上多扎两针，没想到这么大个头居然晕针了。”说起这事单若水就问，“最近有针灸过吗？” “没有，上次针灸还是在基地。”他又道，“就只给你机会。” 第110章 大概是心理上对她百般信任，所以克服晕针这件事只能是她做操作者的时候。 简单的理疗之后总算舒服了一些，段衡坐起身来又开始替她收拾那些行李。 “要不放在隔壁去吧。”她看着一大堆东西提出了一个段衡不太接受的意见。 “不用的可以，不过你别想跑去隔壁一个人睡。”他赶紧拉住危险的想法，“隔壁房间小一些，就当书房吧。” 最后还是将日常生活用品搬进了主卧，原本还很空的卧室一下子就被堆满了，段衡站在房间里，“你真的搬过来跟我住了。” “难不成是假的？”虽然是在杠他，但单若水也感觉到了他言辞间的喜悦。 他回身来将人紧紧地抱住，“是真的，你不知道这一天我盼了好久。” 两个月而已，但是时间一拉长之后这两个月也像度日如年。 “那以后还请多多包容。”她笑了笑。 “这么客气。”段衡揉揉她的脑袋，又折返出门去，“晚上吃什么？你不是喜欢被安排的感觉吗？我给你安排。” “吃大餐，你拿手的我都要吃！” 第63章 解决别人的感情 元旦节这三天算是单若水这一年最舒服的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段衡宠得都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收假这天段衡当然要早训，自然是早早起床准备好了早餐，然后悄声离开。 栗子趴在单若水身边睡着大觉，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毛茸茸的小猫在她抚摸之后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一时困意退却，她再拿起手机看了看段衡的留言。 “早饭在厨房，今天上午我在中心篮球体育场，有一个小比赛。” 她放下手机又将栗子揣回怀里，小猫舔舐着她的下巴，“你好可爱啊栗子，可爱到想把你吃掉。” 抱着猫咪腻歪了许久单若水才起床，草草解决早饭之后方才收拾着准备出门，不想半只脚跨出门外便感觉不太对劲，又旋即折返回卫生间。 果然姨妈还是准点来了，她又贴好暖宝宝，再用保温杯灌了一杯热水。 中心体育场边围着的人不少，今天也少有地出了太阳，单若水裹着围巾挤在人群之后——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段衡，这会儿正是这场对抗赛的最后一局，距离比赛结束也不过三分钟了。 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之后她才站定。 在最后十秒时又是一个完美的走步上篮，她看着球进篮筐之后方才随着一旁的人欢呼起来，赵逍客快步上来靠了靠肩，等着裁判吹哨时才歇下气来走到场外。 段衡似乎早就发现她了，下场来时便直愣愣地冲着人走过来。 “怎么喝热水？姨妈来了？”他看着她手中捏着保温杯。 “嗯。” “我水呢？”毛巾也没有带，面前的人满头大汗。 “喝这个。”她将杯子递过去，又低头在包里找纸巾。 “段衡！你小子！”下场之后赵逍客突然跑过来指了指他的肩膀，单若水这会儿才注意到昨晚上她留下来的印记，是叠过好几层的草莓印和牙印。 “我刚还想问你呢，你这也太大胆了吧！”赵逍客语意不明，又笑眯眯地看着二人。 单若水赶紧伸手去捂住。 “藏着干嘛？”段衡拧上杯盖又躲了躲身子。 “快把衣服穿上，这多尴尬啊……”也不知道他的外套现在放在哪儿的，单若水只好脱下围巾去遮挡。段衡就愿意露着，这最后自然变成了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一时场边的人都向二人投去了目光。就在单若水踩到水坑脚底打滑的时间，段衡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揽住抱了起来。 他的手臂力量毋庸置疑，便像是抱小孩一样将人托离了地面。 “你快放开我……”她恨不得现在找个地洞钻进去。 脖子上挂着她的围巾，段衡总算不跑了，又将人放回地面，接着拿过赵逍客递过来的外套，“你心虚什么，这么不愿意吗？” 单若水用围巾将自己围起来，大半个脸都被挡住。她脸皮薄，大庭广众之下当然不如段衡那么豁朗。 正跟赵逍客打趣的时候单若水老远就看到了温蕴，好久没有见他，这会儿见到时感觉还真有点不一样。 “师兄，你怎么来了？” “来接人。”他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的人，“若水什么时候回德善堂去，我都要忙出分身了。” “等我缓口气。” 余醒远远见到人之后便像是被水泥凝在了原地一样，一时腿都迈不开了。 “中午一起吃饭吧。”他说了一句之后便往余醒身边走去了，也不知道二人最近是什么情况，看着人走远之后段衡也还回不过味。 “先回训练馆吧。”他说着又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掌，不等这人群散去便在一众目光之中带着人离开了。 “冷不冷？”他的手心格外暖和。 “不冷。” 也不知道温蕴是怎么哄好人的，最后四个人还是准时准点地坐在了餐厅里。最近三天的亲密相处之后段衡和单若水的气场合二为一，气氛格外融洽，一时倒是显得温蕴和余醒呆呆的。 “师兄不是很忙吗？怎么今天有空一起吃饭？” “我再不来有些人都快忘了我长什么样子了。”他话外有话，又夹了菜放进余醒碗里，后者迟钝得不行，半天也没个反应。 第111章 单若水看了看段衡，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下头去乖乖吃饭。 “温医生伤好得怎么样了？” “早就好了。”他又说，“我不是都回来上班了么。” 也是哦。 这顿饭吃到最后也没让余醒憋出来两个屁，早先跟段衡说好的比赛结束从锦阳回来之后就解决这件事情，但从目前来看，似乎并没有解决。 “你俩这是吵架了？”最后还是单若水说到了关键点上。 “也不算，他不想跟我过了而已。”温蕴一句话就把余醒的任督二脉打通了，接着二人开始拌嘴，单若水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一下让局面变得不可控制，但听来听去，她还是觉得就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既然师兄都说了什么都不在乎，那你又何必要追究个所以然呢？能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在一起呗，以后会怎么样，能怎么样都难以预料，不要最后再来后悔，世界上就没有后悔药。”她开始劝着面前这位大块头，“总不能因为某些客观原因就放弃自己的主观爱意，你看看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多开心，现在闹矛盾又有多难过。” 开心，难过，再简单不过的情绪变化，却又能最直接地反映出自己的最真实的心境。 单若水的道理很简单，不要提前操心以后的事，特别是在对方根本就不在意的情况之下。 “反正我们祝福你们俩。”临走时又给了一剂定心剂，“也很欣慰你们能考虑以后的事，自然也是早就把对方放在了心里。” 回家之后段衡都还在回味她的话，等单若水跟栗子玩的时候才稍稍问起，“要是我爸妈不同意我俩在一起怎么办？” “那我跑路。”单若水想了想又点点头。 “啊？那你刚刚还在劝他们俩呢。” “好话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呀。”单若水摸着猫咪的脑袋，“也不能一杆子打死，看情况吧，主要是看你的态度。如果你也因为你爸妈的反对而犹豫，那确实没什么必要在一起了。” 听到这里他又松口气，“还好我爸妈很满意。” “你不是应该感叹自己态度端正才对嘛？” 二人闹作了一团。 下午段衡还有训练要跟，自然还是草草睡了个午觉。单若水的时间完全开放之后就没再设置什么闹钟了，在亲吻告别之后又侧过身去继续睡觉。 两个多小时的午觉睡得人越发沉闷，爬起来就看到自己的qq消息爆炸了，点进空间才发现段衡这小子还真在表白墙下面艾特了他，也正是回应今天上午在球场那一遭。 “不是说性冷淡吗……这是在赤裸裸地炫耀啊！” 就是这条说说之下段衡圈了她，意义明确，非常有力地打击了以往各任女友散布下来的谣言。 层中层当然还是哭诉，“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他跟女友互动，还那么甜蜜，眼神好宠啊……简直离谱！” “这段衡不会被谁魂穿了吧！谁还我性冷谈男神！” 单若水险些笑断气，点了个赞算是回应了。 补眠之后失了气力，单若水还是喝了咖啡才缓过来神，接着又去超市逛了一圈，准备给他做一顿大餐。 她最拿手的还是炖汤，正好也补身体。 段衡今天收训得早，回来时正赶上她在厨房忙着做饭，房间里香气四溢，栗子见着他也亲昵地跑来撒欢，段衡将猫咪抱起来，接着往厨房走去。 “今天这是有口福了。”他习惯性地去蹭蹭她的脑袋。 “你猫儿子今天窜稀了。”单若水小声应下一句，“还没收拾，我把猫砂盆端到阳台去了。” “好，我来收拾。”他又揉了揉猫脑袋，接着在它耳边发起攻击，“你小子怎么又窜稀了，你看你妈妈多嫌弃你，都不给你给你清理一下。” “我当时在做饭诶！怎么清理！”单若水探出脑袋来，又道，“反正是你的好大儿，这种好事就留给你了。” 清理完小猫留下的残局单若水的晚饭也准备妥当了，三菜一汤，还算丰盛。二人正吃着饭段衡就收到了段震的视频电话，毋庸置疑，打电话的人必然是梁如月。 果不其然。 “乖宝吃饭呢？”梁如月说罢段衡就起身坐在了单若水身旁，然后将手机放在正前方，刚好能容纳下两个人的位置。 “阿姨好。”单若水还有点拘束，看见人后下意识地往一边挪，谁知下一秒就让段衡搂回来了。 “若水好呀，你们俩什么时候回锦阳？” “一月下旬。”段衡说，“我要训练。” “若水在锦州等你呀？”梁如月问上一句，旋即又道，“你小子真美，还有人陪你。” “我爸没陪你吗？给你做牛做马二十多年。” 说到这里梁如月撇撇嘴，“他乐意！” 单若水在一旁听着都笑了出来。 “若水，放假回锦阳了来家里玩。”吃喝玩乐还是梁如月在行，这会儿就已经在安排半个多月之后的事了，又是去哪儿玩儿去哪儿嗨，然后让段姓父子在家做牛做马。 “阿姨好有趣。”挂掉电话之后单若水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叔叔应该很宠她吧。” “嗯。”他点了点头，“羡慕了？” 单若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以后不是有我宠你。”他说着夹起一块排骨放在她碗里。段震对于梁如月的态度大概是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段衡，所以面前这人在恋人相处之上都像是在模仿自己的父亲，如此一来就显得十分成熟。 第112章 第64章 大雪来临 晴过两天之后的锦州又再次被北下袭来的冷空气包围，快到一月中旬时天气就已经冷得不行。 栗子被单若水带进了卧室，毕竟有着空调保暖，小猫也不至于挨冻。经过这几天的感情培养，单若水也感受到了它的粘人度，“过年回家把栗子带回去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留在这边也没人照顾它。”英雄所见略同，段衡跟她的想法一致。 小猫窜进单若水的怀中之后就沉沉睡去了，怀里抱着猫咪，身后是爱人，做个梦都是甜滋滋的。第二日一早她便被栗子舔醒，又起身给它倒上猫粮方才钻回段衡怀里，“下雪了。” “幸好今天不早训。”他把怀里的人抱紧。 “会不会有积雪？好想堆雪人。”南方城市下雪还是少数，能到堆雪人的厚度那自然雪势不小。 “不怕冷吗？” 段衡的身体充当着天然的暖炉，她身边暖和自然也就忘了室外这会儿是零下两度，结果等着人穿好衣服出门时才发现正是大雪压城之时，旋即又退了回来，抱着刚出锅的热粥取暖。 “外面好冷。”她低头去搓搓碗身。 段衡把勺子丢进她碗里，“给你说了很冷的你还不信。” 吃过早饭雪已经快停下，段衡要去训练馆，她也准备着去德善堂晃晃，毕竟温蕴已经催促过好多遍了，她总不能一直摆烂。 “中午我来德善堂找你。”他应下一句，接着在出门之后又用羽绒服将单若水裹紧，然后抱着人一直走到了小区门口，活像个即将临盆的孕妇。 赵逍客远远看到了人又打趣道，“怀孕了？” “是啊，大胖女儿。”他笑了笑，单若水闻声旋即探出头来，又赶紧从他身上下来。 “不得不说，你这羽绒服是真的大。”几乎要将人整整包裹住不说还计划了冬日穿衣的厚度。 “专门给你准备的。” 赵逍客咂舌，又摇了摇头，“段衡，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管我。” 二人就在此处分别，赵逍客攀上段衡的肩膀，“你小子最近是如鱼得水啊，我看你训练状态也好得不行，果然恋爱养人。” “心情好，做什么都很顺心。” “三月中旬就是分区赛了，老李最近是不是得抓破脑袋考虑一下首发人选？” “看他怎么安排吧，反正我好好训练就是。”虽说非常在意这场比赛，但李钊怎么去安排首发人员他还是无权过问，祝西楚最近不在队里，或许打好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心态这么好了？” “那要不然？”段衡不置可否，“把自己气死？” 入了冬之后德善堂的病患就多了不少，单若水好久没来，寻玉看见她时还有些没得反应过来。 “若水？”她这会儿手里还拿着药品，看起来呆呆的。 “怎么？好久不见不认识我了？”算算时间应该也有好几个月，虽然微信还有联系，但德善堂她确实没有来。 温蕴看到她时就跟看到救星一样，一副撂挑子不干了的表情，但看看号上还排着十几个人旋即泄气。 “门诊我来，理疗你做。”八个字简明扼要，单若水又换好工作服走进治疗室去。最近因为门诊病人不少，所以诊室的治疗室里就没再怎么接待病人，毕竟温蕴也腾不出时间来，最后病人都被集中到了综合治疗室。 门诊接诊之后也没怎么缓解病患流量，单若水计划着时间又在综合治疗室去当起了苦力。早先馆里来的那两个小姑娘也还在，见到她时先是愣了愣，“单师姐？” “上午好。”单若水低头忙着手上的事，也只点头打了个招呼。 还没到饭点段衡就到医馆了，一直坐在候诊区并没有去打扰她。接诊完最后一个病人温蕴才从诊室里走出来，“来这么早？” 单若水这会儿还在综合治疗室，当然也不知道他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等她吃饭。” “我德善堂是请不起她一顿饭是吗？”温蕴笑着打趣，远见着余醒也大步走了进来，“好了，我的饭搭也来了。” 忙完最后一个病人才出门的单若水一眼就看到了他，“怎么来这么早？” “不早了，都十二点半了。” 她赶紧回更衣室换衣服，正是中午休班的时间点，出门时温蕴正在跟两个师妹交代事情，余醒也在候诊区等着。 “师兄，下午我就不来了。” “明天呢？”温蕴停下来接过她的话，“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等段衡结束训练跟他一起回锦阳，这几天就德善堂和医院来回跑吧，明天下午会来的。”单若水说着快步走向候诊区，段衡见她走过来也跟着起身。 “好。” “师姐再见。”二位师妹也告了别，接着看着段衡牵住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下午要干嘛？”他搓了搓手指。 “回学校处理一点事。” “我今天收训可能会晚一点，晚上能一起吃饭吗？” “我来训练馆找你，还是等你训练结束回家吃吧。”她挠了挠他的手掌心，“想吃糖醋排骨。” “那等我收训回家做饭。” 一下午的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清点教学任务时间，回体院的时候早就过了提前告知的点，雪势大了不少，已经在地上薄薄地蒙了一层。单若水撑着伞在雪地里慢慢地走，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树枝上融下的水渍掉在伞面上，她抬起头来就看到祝西楚朝着她走过来。 第113章 “若水师姐，好久不见。”他主动打起了招呼，单若水也只是礼貌地回复了一句。 “祝队。” 许久未见这人单若水已经快要把他抛在脑后，但这会儿又想起几个月之前的场景便一时觉得不能再待，提脚就走。 看着人快步离开祝西楚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收回目光之后又往反方向走去。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但是他还隐隐有些不服气。 女队踩线进入分区赛，自然也不敢松懈，单若水来时先去女队晃悠了一圈，陈玲这会儿也在休息。 “师姐，好久没见你了！” “是呀。” “听说你又生病了，怎么样？”陈玲看着人打量了一圈，“确实瘦了。” “已经痊愈了，这回是真痊愈了。”她揣揣手，“瘦是瘦了点，不过应该再要不了多久就弹回来了。” “怎么？是要被段衡宠坏了？”陈玲笑了笑，“上回还说要拉着你锻炼身体呢。” “懒到不想动。”她还是放弃了，虽然一直在被催促着，但最后还是以她强行摆烂告终。 跟陈玲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单若水又回到男队训练场地，一屁股坐在看台上看着场上的人训练。 自她走进训练馆起雪就更大了些，等着段衡结束训练，二人站在门口时外面已经是白茫茫一片了。 “师姐！要不要去操场打雪仗！”陈玲跑上来拽住她的胳膊，“段衡，人我先借走啦！” “诶？”他赶紧追上去，中心体育场就在训练馆对面，穿过马路便就到了门口，单若水被她拽着跑起来，一时气管里灌进了凉风，呼吸都是痛的。 “玲妹……要不别跑了。”她撑着膝盖大喘气，眼看着陈玲跑进了雪场跟陌生人闹在一起，单若水也赶紧追了上去。 这一场雪算是这些年锦州下过的最大的一场雪，瑞雪兆丰年，或许第二年是会有好事发生吧。 再后来倒不只是他们三人了，操场边其他的人也加入了这场闹剧，瘦瘦小小的单若水当然是只有挨打的份，段衡心疼地撇撇藏在她围巾里的雪球，“都不知道往我身后躲。” “那多没意思啊。” 看着她鼻子红红的，“冷不冷？要不要回去？” “再玩儿一会儿吧。”她说着又捡起雪球往陈玲身上丢，这雪仗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直到最后单若水的手指都快要被冻得失去了知觉才被段衡拉着离开。 雪依旧很大，头发丝上都是白色的。 “你看，白头了。”单若水指了指她的脑袋。 段衡把她的手掌握在手心，又哈了哈热气，“是啊，走到白头。” 他撑开伞，又握着她的手顺着林荫道慢慢往学校外面走去，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场景了，再走回家，打开空调，跟小猫蹭一蹭，接着站在厨房里准备一顿两人份的晚餐。 “我17号结束训练，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服从安排。”她抬头来看看他的侧脸，正路过街灯边，暖黄的光勾勒出线条，尤为好看。 “要不20号后吧，留几天跟你待待，回家就不能时时跟你待在一起了。”他转过来，又伸手抹掉她额头上飘过来的雪花。 “以后不是有的是时间。” “以后是以后，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又像这次一样分开。” 是啊，谁知道呢。 便是到了17号之后二人就开始过起了慵懒的居家生活，日日待在在一起也不见腻的，只是到了这一日起段衡就开始带着她出门跑步了，冬日跑步的感觉就只有难受，尽管有段衡这个金牌教练在身边她也像是备受折磨一般，遇到难处就开始耍赖，正好段衡又太吃她这一招，最后也失了主题让锻炼成了一日散心的时间。 第65章 单水水 二人是在22号回锦阳的，因为要带着栗子回去，所以并没有选择高铁，而是坐了个顺风车。段衡是准备先把单若水送回家再自己回去，而栗子的归属问题在两人商讨之后还是决定让交给段衡——一是老父亲比老母亲有耐心得多，二是这样段衡就可以借着“省亲”的由头让单若水多来家里串门。 “你先进去，我去买点水果。”到了家门口段衡才发现两手空空。 “不用啦。” “有用。”他自然不想给单良落下什么把柄，到时候扣着女儿吃苦的可就是他了——虽然这位老师应该不会在意这些，但礼数还是要做到位。 行李箱在他手里，栗子也在他背上，单若水本想等他，没想着才进校门突然就窜出来个大汉，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单水水！” 吓了一大跳的单若水在听到声音之后才算是看清了这个人是谁。 徐睿宜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单若水了，但远远看到她时还是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接着不可遏制的喜悦涌上心头，跑过来便将人抱起来转了两圈，而面前这个人似乎还在晕头转向。 “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徐睿宜？”单若水半信半疑，“你不是在澳洲吗？怎么回来了？” “回来见你啊。” “别开玩笑了。” “嘿嘿，我妈叫我回来过年，还说过两天要给我相亲。”他抓了抓脑袋。 徐睿宜的妈妈就是住在单若水对门儿的刘阿姨，两家的邻居情谊在二人小时候就定下了，也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只可惜高中的时候徐睿宜就被深谋远虑的老妈送出了国，再后来二人的联系就少了。 第114章 段衡当然是撞见了这一幕，拖着行李箱走过来时徐睿宜正开心地跟单若水聊天。 “这是我男朋友。”看着人似乎不太高兴，她赶紧抓上他的手臂介绍了一下。 “有男朋友了呀，单水水，都没看你官宣，我还以为你是准备单身一辈子呢。”徐睿宜当然感受到了这个男人带来的压迫感，不只是身高体格，还有情绪。 本来只打算将人送到门口的段衡这会儿改变主意了，虎视眈眈地盯着面前这位比他矮大半个头的男生——当然，正常男性大都到不了他这身高。 “你好。”段衡伸出手来。 “你好，我叫徐睿宜，是单水水的青梅竹马。”他像是故意说给段衡听的，提起青梅竹马四个字时咬字特别清晰。 “哪里青梅竹马了，你高中就去国外了好不好。”单若水赶紧打断他的话，又用手指在猫包的呼吸孔里探了探，栗子伸出爪子来挠了挠，又用脑袋蹭蹭她。 “一起长大也算嘛。”徐睿宜笑了笑。 三人一行返回单若水家中，单良早知道女儿要回来便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了。 “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单良看着段衡还提着水果自然怪了一句，这会儿两个行李箱堵在客厅里，单若水赶紧解释，“他等会儿就走。” “嗷，那吃了饭再走。” 坐下来之后段衡就赶紧打开了猫包，“叔叔介意吗？” “不介意，他跟我一样蛮喜欢的，学校里好多流浪猫他都喂。” “你还养了猫啊？”倒是徐睿宜对猫这种动物没什么好感，看着段衡将栗子抱出来之后便离得远远的。 “是呀，我俩一起养的。”单若水又道，“很乖的。” 两个月的时间栗子真就像炸开的糖炒栗子一般，长毛也都炸开了，但小脸尤为可爱，眼睛也炯炯有神。 “猫！哪儿来的猫！”单良放下手里的食材走到客厅来，栗子还有些怕生，看着他来之后便钻进了段衡的外套里，就留了个屁股在外面。 “怎么不理外公呀。”她蹲下来摸了摸猫爪子。 “单水水，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还外公？”徐睿宜笑她，谁知小猫突然探头出来朝着他凶狠地叫了一声。 “叔叔，我去做饭吧。”看着栗子出来之后段衡便起身往厨房走去，单良伸出手来凑在栗子身边让它嗅了嗅，小猫熟悉了气味之后便也不再怕他了。 就在段衡跟单良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徐睿宜就得了空跟单若水开开心心地聊天。 “单水水最近还是在锦州吗？” “是啊。”她手里抱着栗子，面前的人自然也保持着距离。 “过两天我妈要给我相亲，要不你帮我演一场戏？” “不好吧？”单若水看了看厨房，正巧段衡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拿着一颗蒜递给她，“没事就剥蒜。” “好嘞。” 栗子安安稳稳地卧在她怀里，又伸出爪子来舔舔毛，似乎已经对周围的环境熟悉了下来，但还是不愿意离开主人怀里。 “这有什么不好，演一下而已。” “就是不好。”单若水摇了摇头，“再说刘阿姨也是好意，相亲就相亲呗，万一遇到合适的人了那不也正好。” “我才22岁啊，这么着急干什么。” “那你要不花钱找个专业演员？” 正说着栗子就突然开始喵喵乱叫，单若水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段衡，猫在叫。” “是不是要拉粑粑了。”他闻声从厨房出来。 “可是没有猫砂呀，怎么办？”单若水看着小猫似乎正着急得打转。 “先带到卫生间去吧，我想办法。” 最后还是找个了纸箱将纸巾撕碎了丢进去才让栗子解决了内急问题，也好在小猫适应力极强，对这个营造出来的虚假环境并没有太大的应激，一坨臭臭的猫粑粑拉出来之后段衡就赶紧将它一把抓了起来，接着处理残局。 “还得是你老父亲。”单若水抱着猫咪逃离现场，这会儿单良也捏着锅铲站在卫生间门口，忽而悠悠说一句，“你俩以后有孩子了估计也跟这个差不多。” “爸……这才哪儿跟哪儿呢。”她小声嘟囔一句，蹲在卫生间里清理现场的段衡倒是喜悦暗生。 徐睿宜像是个意外一样坐在沙发上，又趁着三人说话的时间站起身来，“单叔，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不吃饭吗？”单良看着人走到了门口，“若水送送？” “我送吧，送到哪儿？”段衡手里还提着垃圾。 “送到对门儿。”单良推了推眼镜，又笑意盈盈地走回厨房去。 “改日再找你玩，单水水。”他说罢便推门出去了，段衡将垃圾提到门口就折返回来，接着学着徐睿宜的语气说，“剥蒜，单水水。” 单良在厨房里憋着笑，他当然知道段衡在不爽徐睿宜，刚刚他也是故意跟单若水说让她送人一程，果然这小子就上道了，这会儿还拿人家叫顺口的绰号酸她。 有上次合作的基础在，段衡跟单良很默契地完成了这顿午饭，单若水剥完蒜之后便在客厅里跟栗子玩耍。 “单水水，吃饭了。” “你怎么也学他叫这个？” “只准他叫就不准我叫？” 当着单良的面二人毫无收敛地开始拌嘴。 第115章 “随便你啦。” 一顿午饭让单良吃出了准女婿的错觉，段衡可谓是面面俱到，虽然是人高马大的体育生，但这丝毫没影响到他的细心。 考虑到栗子还饿着肚子，饭后段衡也没有多留，收拾完碗筷便准备回家了。 “爸，我送送他。”单若水跟在他身后出门去。 “下午我不在家，你钥匙带了？”单良又道，“学校有事。” “带了带了。” 明明只说送送人，单良就好像默认了单若水今天会晚些回来。既然他都说到这里了，段衡当然也想她跟着自己回家去。 “单水水，跟我回去呗？”他握着她的手，叫着这个奇怪的绰号的时候眼里还带着笑意。 “不要叫这个名字啦。” “还真是他的专属？” “不是的，是小时候他老是叫不会那个‘若’字，后来就自作主张地将这个字省去了，一直叫我单水水。”单若水解释了前因后果，“你不会又吃醋了吧？” “那要不然？”段衡把她拉进一些，又低头来快速在她唇上掠了一口，“本来不打算在你家吃饭的，最后为了避免你跟你的青梅竹马发生点什么意外我才留了下来，还让栗子到这会儿都饿着肚子呢。” “能有什么意外，要是真怎么样那还有你什么事……” “万一呢，是不是，他跟我介绍自己的时候可像是在高调宣战，虽然这里面有我假想的成分，但男人的感觉也不会错的。”二人往校外走去，放假以后的学校倒是安静了许多。 “我都说你是我男朋友了。”单若水转了转思路，“再说，你这么帅，别的男生看到你可不得知难而退。” “有朝一日还能从你嘴里听到夸奖我的话，还真是有点惊讶。”大概是相处久了就自动抹去了这一层光环，单若水基本不会夸奖他的外貌，虽然这确实是事实。 “事实嘛。”她捏了捏他的手掌，“开心了吗？” “开心。” 段震在俱乐部，段衡带着单若水到家的时候梁如月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阿姨好。”见到他妈妈之后单若水就变得拘谨了很多。 “不用拘谨，我妈很喜欢你的。”他小声说了一句，又拖着行李往自己卧室走去。 “诶？若水？”段衡早说的单若水并不会到家来，这会儿看到人时还有点惊讶，旋即又看看自己好像很随意，便觉得有些失礼，又忙着低头找拖鞋。 第66章 宠老婆是传统 单若水放下手里的水果，站在一旁又不知道干嘛了。 “妈？猫砂猫粮呢？” “在阳台呢。”梁如月早就准备好了东西，“你自己来拿。” “若水，把栗子放出来吧。”他赶紧开始准备装备，单若水听话地将小猫抱出来，梁如月见着这个炸开的栗子也是两眼放光，“好可爱！” “女孩子都喜欢猫吗？”看着梁如月也很喜欢栗子，段衡不经意发问。 “女孩子这么可爱，当然也会喜欢可爱的东西啦！”梁如月伸手去摸了摸猫头，“若水留下来晚上一起吃饭呀，之前一直没机会，这次总算又见着人了。” “好啊。” 单若水的拘谨在半个小时之后被梁如月磨得一分都没有了，此前虽然知道她性子随意开朗，但没想到相处起来会这么舒心，心性十分年轻有活力，也可见两位男士对家里这位女士是真宠上了天。 栗子干完了饭之后就来了困意，大概是对新环境还有些害怕，睡觉时也是紧紧地贴着段衡，到后面就直接钻进他外套里去了。 “栗子还真是更粘你一些。”梁如月见状也打趣一句，“莫非以后孩子也粘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会吸小孩？” “你没发现的事多了去了。”段衡轻轻捏了捏猫耳朵。 “主要是平常都是他负责喂猫铲屎，所以总体来说还是亲他一点。”单若水解释了一下，可能潜意识里小猫还是更认可他这个老父亲。 梁如月跟两人待过一会儿之后便回房间补觉去了，二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也折返回段衡的房间去。 “我也好困。”今早上为了收拾行李二人起来得也不晚，正巧是午休时间，她倒是也真来了困意，可以这会儿还在段衡家里——早知道就不来了。 “那就睡觉。”他掀开被子示意她钻进去。 “在你家哎，不好吧？” “我爸妈知道我俩住一起啊，你忘了？” “对哦。”单若水拍了拍脑袋，该做的事都做过了，她还在怕什么。说通之后就没有半分犹豫了，她脱掉外套钻进了被子，再不过一会儿段衡也在她身侧躺了下来，接着又如往常一样将她搂入怀里。 困意来袭之后就沉入了梦境，也不知道睡过了多久。 “这么困吗？”等到了饭点段衡才叫醒人。 “啊？我睡了多久？” “快三个小时。”他看了看时间。 “不知道啊，就是很困，还做了梦。”她又眯着眼睛开始打盹，段衡揉了揉她的肚皮，“赶紧起来了，等下出去吃饭。” 栗子窝在床角边，在段衡起来之后又跟在他屁股后面出门去了，这会儿梁如月补完了觉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若水还在睡吗？” 听到梁如月的声音之后她下意识地弹坐了起来，又赶紧起身穿衣服。 第116章 方才全然忘记了这会儿正在段衡家里呢。 晚饭时段震也回了家，单若水又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叔叔好。” “若水来啦。”段震先解决掉梁如月的选衣需求之后才坐下来跟她聊起了天。 “生病好了没有呀？” “早就好了，多谢叔叔关心。” “有什么事就交给段衡，宠老婆是我们家的传统，不能断在他这儿了。”段震做出了指示，单若水赶紧说好话，“他很好的。” “你满意就好。” 梁如月又在卧室召唤他，这位两米多的男人赶紧起身往老婆面前走去。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在等着梁如月梳妆打扮的时间段衡开始翻找零食。 “不饿。” 段震回来的时候还没见着小猫，等着跟梁如月出来之后才看到栗子。 “小猫？小栗子是吧！”段震蹲下来拍拍手，结果倒是惹得猫咪跑得更远了。梁如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吓着它了。” “好想摸摸。”哪想段震也是铁血柔情，看着这一团毛茸茸的球就想伸手去抓抓。 段衡将身边的猫咪抱起来，“要在家待一个假期呢，好好跟它熟悉熟悉。” 小猫被段震抱住之后就像是被凝住了一样，一时动弹不了便伸出爪子抓挠着空气。 “你可别折磨它了，你看给人孩子吓得。”梁如月数落一句，段衡还是把猫放进了自己房间，毕竟有他的气味在也好安心一些。 晚饭还是在他们上次见面的地方，单若水跟在梁如月身旁转来转去，看到喜欢的东西便你试试我试试，活像是姐妹一起逛街，倒是段震和段衡跟在身后沉重地聊着比赛的事。 “分区赛开赛之前还要集训的吧？” “嗯，过完年就走，大概要集训20天，还是在江樊。”段衡正说着单若水便跑出来拽住他的手，“刚刚看到一件衣服，很适合你。” 衣架子罢了，试到最后单若水发现每件都很适合他。 “都买都买，反正是你爸刷卡。”梁如月摆摆手，“正好这套也很适合若水，就当见面礼，我送礼，他买单。” 最后是段震当了大冤种，单若水觉得实在不好意思，想要把钱退给他时段衡倒是拦住了，“算我的。” 他当着单若水的面将钱转给了段震。 “哟，今天舍得动你的小金库啦？”段震见状取笑起他来。 “什么时候舍不得。”平常段震给的生活费不少，自然轮不上动用自己存下的钱。上次温蕴受伤要动的那笔钱便是他大学攒下来的，一半是段震给的生活费余额，一半是自己的奖学金和比赛奖金。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付的。”单若水感觉自己太白嫖了，平常他俩住在一块儿也大都是段衡承担生活费，连着房租都是他给，她谈了几轮都败下阵来。 这么说来的话就只有你来我往了，他们的老招数。 “送你的礼物。”他小声说。 逛完街段震就领着梁如月回家去了，段衡负责将人送回家，自然就在此处与二人分道扬镳。 “若水常来玩，不要客气。” “好，谢谢叔叔阿姨。” 两人离开之后段衡伸手来握住她，单若水看了看他手里的袋子，“要不我请你看电影？” “好啊。”他欣然接受，也算是给她一个台阶下了。 爆米花和可乐也都是她买单，这会儿总算花掉钱的单若水肉眼可见地开心了不少，电影还是不疼不痒的文艺片，看得没什么兴致，但有人在身边陪着的感觉确实不一样。 观影结束之后单若水又问起，“要不要吃冰淇淋？” “不要，月底了，你不惦记一下你的姨妈吗？”他倒是记得很清楚，又拉着人往外面走。??? “那好吧，下次再吃。”她收回手机，“对了段衡，房租要不还是aa吧？” “我不是说了不用吗？”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了不用就不用，怎么还记着这事。” “明明我才是经济独立的那一个。”她站定看着人，后者打量许久才说，“你是嫌弃我经济不独立了？” “我没有。”她赶紧解释，“我就是觉得平摊会好一点，反正你现在也还是学生。” “没事的，我有钱。”他还是不松口。 “那生活费我出。” “你是要跟我分家吗？”他又将人牵住，出了门才解释一遍，“我愿意，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了。” “你这样搞得我好像在白嫖。”她不乐意。 说来说去最后段衡还是妥协了，两人商量着什么时候去办一个家庭账户。 “我白嫖你，你不心疼啊？” “都说了我愿意，这有什么心疼的，又不是打水漂。”明明是在养老婆。 将她送到锦阳一中后单若水突然不想放人走，又拉着他围着操场转圈。 “这么舍不得我就跟我回家去住。”段衡笑道。 “你想得美。” “那你今晚上一个人睡得着？”他附在耳畔低身询问了一句，“睡不着就明天来我家里补觉。” 其实说到这里真睡不着的人只有段衡，他才是最习惯两人一起生活的感觉。 要道别时又轮到段衡舍不得了，二人在操场边情绪拉扯，活像高中时偷偷谈恋爱的学生。 第117章 “亲亲。”他将人抱近之后便低头亲吻上来，许久没在外面接吻的感觉就像是偷腥，等着她又呼吸紊乱之时段衡才松开手，“走了，明天见。” “路上注意安全，到家报个平安。” “得令。” 看着人出了校门单若水才悻悻回头，正是一个转身就碰上徐睿宜。 “这么黏乎啊？”二人刚刚亲昵的动作他尽收眼底，自然话间都是酸溜溜的。 “那当然。”单若水在他面前似乎更放肆了，“以前都是抱着他睡觉，也不知道今晚上一个人睡能不能睡着。” “你还真是……” “我怎么啦？”单若水背过手，“我先走了，拜拜。” 她刻意展现出的爱意把徐睿宜惹得一愣一愣的，看着人上了楼梯才追上去。 “今天有点唐突，不好意思。”他追上人后才说了一句。 “没关系，下不为例。”跟段衡解释清楚之后她也不在意了，这么明显的态度她不信徐睿宜没有感觉，再近一步就算是他不识好歹了。 “那若水姐晚安。”到达门口之后徐睿宜道了别。 “晚安，祝你相亲顺利。” 第67章 球场角逐 回家的第一个早晨段衡就被段震拽着去了俱乐部，昨晚上没有单若水在他身边确实难以入眠，以至于这会儿站在训练场时脑子还有点发懵。 “等会儿打个对抗赛，我看看你的实力。” “上次不是看过了吗？”段衡甩甩头开始热身。 “上次是跟你队友，这次可是跟俱乐部的选手。”段震搭在他肩膀上，“等会儿再跟我过两招。” “我怕别人说我欺负老年人。” “你小子！”段震闻言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说闹归说闹，训练还是得训练，在段震的介绍之下自然很快就认识了俱乐部的前辈，这些人来头一个比一个大，如此看来倒像是段震故意找来的人，是想看他的洋相。 上午正比赛时单若水出现在了训练场，一个人乖乖坐在角落里看着球场上的人跑来跑去。 今天段震是主动当起了裁判，单若水的目光追随着场上那颗树跑来跑去，不得不说，今天的比赛确实精彩很多，以至于连进球都好像变得比较艰难。 又是在最后一局快结束的时候，段衡假动作扰乱视听，接着一个标准线外三分球命中空心。 裁判吹哨。 段衡拿着毛巾擦了擦汗，又像是早就发现她一样走到她面前要水喝。 “俱乐部不是有水吗？” “我就要你给的。”他说着拽过她手里的水往段震身边走去。 看了全局的人当然要说两句，在复盘了方才的比赛之后一旁的前辈们也不由得夸奖起来，“基本功很扎实，突破能力很强啊，球打得蛮漂亮。” “那必然，我膝盖这么高就跟我打球了。”段震说着比划比划，几人也笑开。 再后面就是父子1v1了，不得不说段震不愧是退役职业选手，虽说年纪大一些，但球技却是可圈可点，段衡也没吃多少甜头。 “你小子还嘲笑我，看我今天不把你打趴下。” 两人追来追去，也不分时间和章法，到最后倒还是段衡更胜一筹，段震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行了，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了，还是你小子体力好，刚刚才打了一场都不见你喘的。” 说了基本功扎实，那自然训练做得面面俱到。以前为了提升续航能力可算是吃了不少的苦，如今是如鱼得水，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节奏。 “中午我有应酬，你带若水去吃饭吧。” “我妈呢？” “她也有事。”段震说着站起来。 段衡应了一声，又起身回更衣室去，收拾妥才出来找单若水。 “中午想吃什么？带你去吃饭。” “随便啦，反正我也才吃没一会儿。” “那就去我家补觉吧。” “你不会昨晚上真没睡着吧？”说着单若水就要取笑他了。 “是啊，今天不得补回来。”他搂上人，手上又是不自主地在她腰上掐了一下。 中午解决掉午饭之后二人没了去处果真还是跟他回了家，一天没见小栗子单若水看到小猫就冲过去抓了起来，“栗子想妈妈没有！” 实际上并不怎么想，有段衡陪着它倒也睡得非常安稳。 下午的时间又是在睡梦中被打发，四点的时候单若水爬了起来，“晚上要跟对门儿吃饭，我要回去啦。” “你那个青梅竹马？” “不是青梅竹马啦，你不要这么执着。” “我怎么执着了？”段衡说着又把人拽回怀里去，“嗯？我怎么执着了？” 又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猛亲，手上也不老实，单若水赶紧抓住他的手，“你干嘛？” 不由分说又是在她肩膀上像狗一样衔了一口，“吃醋不行吗？” “乱吃飞醋。”她把人推开后赶紧起身，然后抱着栗子贴了贴。 “我送你。”看着人马上就要跑了段衡也没再耍赖。 “还早呢，我自己回去就行。” “不行，我得去宣示一下主权。”他说得煞有介事，穿好衣服后检查了一下栗子的猫碗，确认还有吃的方才关上门离开。 下午四点半的锦阳一中还零零散散地有一些人，二人看着时间还早就还是在操场上溜达，路过球场时倒是发现徐睿宜居然在打篮球，身边还有几个男生，看着像高中生，但身形也不小，大概也是体育生。 第118章 “打两局？”徐睿宜根本没想到自己是要班门弄斧了，但一旁的男生看到段衡却心下有了数。 这么高，体形也很健硕，就算不打篮球那也应该是运动员。 “好啊。”段衡回头看了一眼单若水，后者捂着嘴偷笑，是准备看徐睿宜出洋相了。 六人正好凑成3v3，单若水又是习惯性地去贩卖机上买了水，然后站在一旁看着徐睿宜被打得一分都没拿到，再看段衡身边两人也是像是被他牵着鼻子走，最后轻轻松松就拿下了比赛。 “没看出来啊。”徐睿宜手撑着膝盖，感觉被他引着跑得要断气。 段衡笑了笑，倒是一旁的男生注意到了盲点，“你不会是篮球运动员吧？” “猜得不错。”段衡说罢拍拍手往单若水身边走去，后者也早就备好了水，又掏出纸巾来伸手踮脚给他擦汗，一旁的人不仅被打了个落花流水，还要被迫吃上一大碗狗粮。 “若水姐，我们没水啊？”徐睿宜看着她不由得说了一句。 “自己买去。” “徐哥你认识？”一旁的人问起。 “我发小。”徐睿宜换了说辞，“也是你们的师姐。” “这也是你们的师兄。”单若水出声替段衡答了一句。 “也是我们学校的？”这会儿主场就变成高中生和段衡的了。 “嗯，19级的。”他应了一句，谁想这人想了一会儿居然还想起他来了，“19级我认识啊，才来的时候你们正毕业，还看过最后一次表演赛，我记得有两个学长在锦体来着。” 锦体的两人正是他和赵逍客。 “是我。” 到最后倒是没徐睿宜什么事了，就看着一旁的弟弟们围着段衡聊天。 “回去吃饭去？”他得了空又走到单若水身边来。 “能拖家带口吗？”毕竟今天是刘阿姨做东，单若水突然又不想放他走了，随即请示了东道主。 “怎么，你还想带他啊？” “不行？” “随便你。”徐睿宜转了转手里的篮球，“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见到你谈恋爱，还这么腻歪。” 应付完热情似火的学弟们段衡才抽身出来，“我先回去了。” “别走啊，一起吃饭。”单若水拽上他的手，“东道主都同意了。” 段衡顿了顿，“那多谢了。” 三人又往回走，到门口时两家门都开着，单良看到段衡之后当即说，“段衡，留下来吃饭。” 最后几个人围坐在徐睿宜家里时气氛一时就有些尴尬了，徐爸和刘阿姨互相看过一眼，“这是若水的男朋友是吧？你好啊。” “叔叔阿姨好，今天来时匆忙，也没带什么见面礼……”正说着单良突然提着东西走进来，“呐，见面礼。” “我说老单呐……你是真给你女婿面子。”徐爸见状不由得咂舌。 “这都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护犊子了。”刘阿姨自然也跟着打趣，接着又说起徐睿宜，“我说徐睿宜你能不能也靠谱点？” “妈，你提我干嘛！”徐睿宜撇撇嘴。 晚饭时两位爸爸开始对酒，徐睿宜倒也给段衡满上了，单若水是不见他喝酒的，自然见状是想替他拦下，谁想段衡却没收手，“没事。” 他虽然喝酒少，但就此前跟赵逍客喝酒的经历来看，应该酒量是不差的。 但谁又能想到徐睿宜的酒量更好。 这顿饭的结果就是单良喝得醉醺醺，就连逞强的段衡也飘了。 “哈哈，总有个我比你强了吧！”徐睿宜说着还拿起酒杯去碰了碰他的杯子。 单若水先把老爸扶回了家，也好在醉酒后的单良酒品好，便是倒头就睡，也没生什么麻烦。再回来接段衡的时候他还在跟徐睿宜对饮，人确实恍惚了，最后等她扶着人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确实是醉了，但他嘴上还不饶人。 “我没醉。” “没醉你有本事就站直不动。”单若水说着要放手，他倒是又扑上来把人抱在怀里。 送不回去就只能让他睡在自己的房间，折腾了半天才替人清理妥当，回头再看单良时已经睡得快打呼噜了。 单若水洗漱完关了灯躺回去，又跟梁如月报备了一声，顺便嘱咐了一下让她记得喂猫。 “若水。”他埋在她的颈窝，“你抱着我，快抱着我。” 她闻声又乖乖抱回去，接着这人就伸腿将人完完整整地带到了怀里，又是紧紧地钳制住，一时单若水就动不了了，听着他在耳畔居然叫了一句，“姐姐……我看别人都叫姐姐呢，你喜不喜欢啊？” 一时脸上发热，单若水想跑又发现跑不掉，结果他倒是得寸进尺，在她耳边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 第二日醒来时真是日上三竿，段衡感觉自己就跟断片儿了一样，睁开眼打量起周遭，这才想起已经是在单家。 “醒了？” 单若水又钻回床上，“我爸太强了，昨晚上醉成那样今早居然还能起床做早饭，这会儿都已经不见人影了。” “完蛋了啊。”段衡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我昨晚上留宿在你家你爸不也知道了？” “应该吧。”单若水点了点头。 “完了完了，我这不是留不下什么好印象了。” “放心吧，昨天我爸能护着你就说明他心里其实很认可你了。”单若水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但段衡却觉得单良这人应该是有原则性的，旋即为昨晚上的行为懊恼。 第119章 他怎么还真跟徐睿宜喝起来了，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怎么才能挽回我在你爸心目中的形象？”他幽幽开口。 “把我宠上天。” “这么简单？”说着他又欺身压过来，“我这算是登堂入室了吗？你的小窝。” “你还记不记得你昨晚上喝醉之后说了什么？”单若水突然转移了话题，段衡抓了抓脑袋，“什么？” “不记得就好。” “叫你姐姐？”这人像是故意的一样，几个人就把她脸说红了，接着又伏在耳畔，“姐姐，喜欢吗？” 第68章 年前的偷腥 回锦阳的日子趋于正轨之后单若水又开始鼓捣论文，而段衡也日日让段震带着在俱乐部训练，二人在一座城里开始了短暂的异地生活。 徐睿宜的相亲被他搞得一团糟，每天都被自家老妈臭骂一顿，接着在出门碰到单若水时就跟她哭诉。 “你倒是多出门溜溜，难道还想要一场入室抢劫的爱情吗？”单若水看他最近都闷在家里，自然调侃了两句。 “我在锦阳又没有什么社交圈子，以前的同学早就不联系了，我就认识你。”徐睿宜撇嘴，“哪知道好好的白菜还让猪拱了。” 这话要是让段衡听到他的气个半死。 二人也没聊两句，单若水赶着出门跟段衡碰面便丢下他就跑了。 到俱乐部时段衡还在更衣室里，她就坐在门口翻着手机。 “晚上吃什么？” “随便呀。” “那跟我回家吧，我做饭。”段衡又道，“我爸妈今天不在家。” 醉翁之意不在酒，等着到家时单若水还没抱上栗子便被人抱起来往卧室去了。她伸手缠住他的脖子，便任由人去剥解冬日的厚衣，唇齿间是浓情蜜意，越是亲吻越是迷离，再别开头看着他时便快要赤诚相见了。 “栗子在房间里。” “它又不是没见过。”他说着又将人压在床上，手间寻寻觅觅，直到最后欲念临头，方才伸手去寻找东西。 呼吸交叠，声息起伏，就是微波浮漾，蔓草飘柔也想不起吹掳的风，只见着小舟悠悠一直晃到落日西垂，夜色扶明之时才挑燃夜灯。 肩上都是他留下的痕印，“上次吃醋的惩罚。” 段衡说得冠冕堂皇，但完事之后又不想再动，只小声说，“饿了吗？” “有点。” “刚刚没吃饱？要不再……” 单若水赶紧打断，“你爸妈等会儿回来了多尴尬。” “我要是说他们今天不回来呢？”段衡又吸吸她的香气，“今晚就留在这儿吧。” “那你说怎么跟我爸交代？”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躺了一会儿段衡又抱着人去卫生间收拾残局，结果还没出来便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袭来，云消雨歇之后，单若水给出的评价就是，“好像一匹恶狼。” “这不是好久都没跟你待在一起了。”撤换床单之后他又心满意足地回厨房去。 晚饭是段衡准备的，单若水就缩在沙发上跟栗子玩耍，“栗子是不是长大了好多，疫苗打完了吗？” “才打了一针，还有两针恐怕要年后回锦州去打了。” 单若水摸摸猫头，“医药费也是爸爸出的，下次妈妈带你去做洗剪吹。” 段衡对这个亲昵的称谓也十分满意，听着就真有一种婚后生活的感觉。 吃过晚饭段衡还是将人送回了家，上次醉酒夜宿单家之后他就迫切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自然是不会要求单若水留在他家的。 这会儿吃过饭正在外面溜达消食的单良一眼就瞅见了两人，“吃饭了吗？” “当然吃啦。” “上去坐坐？”单良看了看段衡，后者倒是摆了摆手，“不坐了叔叔，我先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 道别之后单良又跟女儿在操场转悠起来，这话题当然是往以后聊。 “若水毕业了又怎么打算？” “还没想好，很烦。”她纠结得不行，似乎怎么选择都让人头疼。 “你之前不是说继续在你导师手里读博么？” “是有这个想法，但这个想法也不是最好的。”她还是很纠结自己的情绪，但像段衡上次说那样，或许读博的这个选择会更好一些。 “那看你的吧，反正爸爸都支持你。”自从单若水的妈妈去世之后单良就独自承担起抚养她的义务，自小也是细心周到，虽然没有妈妈陪伴，但爸爸的爱是只多不少，所以她长大后也没觉得亲情缺失了多少。 “谢谢爸爸。” “那你和段衡呢？” “只浅浅聊过各自的打算。”单若水说。 “只是谈恋爱对吧？”单良把她的话抽离开，一时单若水也说不上这个回答了，目前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他的打算，他的方向单若水也只知道一点皮毛。 异地是不可能的，如果是异地的感情，她宁愿没有。 “没谈过，可能像谈恋爱，但我感觉我投入的感情挺深刻的。”她如实回答自己的心境。 “那段衡呢？” “不知道。” “他是比较小一些吧，还是大学生？” “是的，今年大三呢。”单若水已经研三，这距离便一下子就被拉开了。 第120章 “心智倒是蛮成熟的。”单良评价一句，“不过才大三，应该还对以后没什么规划吧。算了，就当谈恋爱吧，你开心就好，反正爸爸不催你，催急了若是遇到不合适的人反倒是把你往火坑推了。” 父女俩坦诚地聊过之后单若水就开始想这个问题，晚上回去后又是捏着被子纠结许久，直到段衡说了晚安之后她才问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以后？” 不过三分钟，段衡就打来了微信电话。 “你今天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他本来都要躺下睡觉了，去了一趟卫生间之后回来便看到了这条消息。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上次你说你想读博，如果读博士的话应该还是会留在锦州吧？” “嗯。” 段衡顿了顿，“我现在还拿不准怎么自己以后在哪儿发展，但还是想就在省内，这样无论在哪里都离你更近。” 他当然想过这个问题，甚至想得更加长远。 “很抱歉，以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或许你要等我一下。”段衡说得郑重其事，“现在未知数还很多，我还做不了明确的决定，只能给你一个大致的答案。” “没关系，我真就随便问问。”单若水探出脑袋来呼吸了一大口空气。 “我没有随便回答，我回答得很认真。”他见状以为她就是要糊弄两句，旋即又道，“其实跟你确定关系之后我就已经想过未来该怎么办了，异地是不可能的，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都能把我逼疯，以后长期分开应该会要了我的命吧。” “我也不想异地。”她应了一句。 “不会跟你分开的，也可以迁就你，但具体怎么选择你再等等我好不好？”他凑近屏幕小声说，“反正你早就已经在我的未来规划里了，怎样选择都行，但留在你身边是前提。” 他给出了最明确的答案，单若水闷住了声。 “你呢？”他也想知道她的答案。 “我也可以迁就你。”她没有什么梦想，如果说段衡还有什么篮球梦的话，她当然也可以做其他的选择。 声音飘在房间里，她又道，“现在是在谈恋爱，但其实我如今的状态已经完全跨过了恋爱那根线，你明不明白？” 二人的生活节奏完全一致之后就好像已经进入了老夫老妻的生活，她看着天花板，在等着段衡的回答。 “好，知道了。”他又接道，“若水，这个答案我很满意，我会给你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的。”j?? “不用怀疑感情，我对你的感情比我自己感受到的都深。”在最后他还是将这句俗套的话说了出来，“很爱你，很在意你的方方面面，想过现在，想过以后，想过接下来的一年又一年。” “好。”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单若水好像是把困意都赶走了。 “怎么办，现在好想你，睡不着了。”段衡也突然落空，“我一个人在家呢，你要不要过来陪我。” “我飞过来吗？”她笑了笑，“有栗子陪你呢。” 絮絮叨叨聊到了半夜，单若水手里还捏着电话便睡了过去，第二日一早她还在睡梦里的时候就又被电话声吵醒。 “我在你家门口。” 单若水脑袋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接着又眯着眼起身去开门，还是神魂出游的状态便被人扑了个满怀。 单良又是因为研讨会早早就出门了，这会儿家里就只有还在睡懒觉的单若水。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想你想得睡不着。”他将人抱起来往卧室走去，“出来都不多穿点，也不怕感冒了。” 再滚回被窝的单若水又闭上眼睛开始睡回笼觉，一旁守着她的段衡伸手来轻轻掐了掐她的脸蛋，“我人都来了你怎么还在睡觉，这么没有诱惑力吗？” “穿着衣服有什么诱惑力。”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身旁的人闻言伏下来，“让你看的时候你不看，这会儿又怪我了。” “我就是……随口说说。”昨晚上睡得太晚，她还是困得不行，最后段衡也脱了外衣在她身边躺下来，脑袋沾上枕头之后就困出了天际，他又在单家睡了一上午。 再醒来是因为单良的电话。 “若水呀，我今天中午不回家，你已经解决午饭吧，或者是去找段衡，跟他一起吃饭也行。” “知道了爸爸。” 他怎么会想到段衡这会儿就乖乖躺在她身边呢。 “昨晚上漏掉的觉又补回来了。”在熟悉的气味面前只有安心，沉下来之后就困得不行了。 “中午又吃什么？我不想起床。”她转过身来往他的怀里挤。 “那是在床上吃点？” “又想什么坏事呢。” 第69章 姐夫你好 年前几天两人又开始短暂的分别，理由当然是各自都要回老家去过年，交换了地址过后段衡打开高德地图看了看，“要不我到时候开车来找你，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过年耶，你不陪家人来找我干嘛。” “跟你过年啊。” “那不就真见家长了。”单若水撑着脑袋想了想。 “不可以吗？”透过电话都能听出他委屈的试探，单若水又开始逗人，“不可以。” 段衡一时陷入沉默，心口一慌之后抓着手机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第121章 “骗你的啦，你要来就来呗。”她笑开，“你怎么一骗就上当。” “总拿这种重要的事骗我，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对我不太满意的。”他说出自己的顾虑。 “那你们也回老家过年的话栗子怎么办？”单若水想起这个问题就有点想抓头。 “留在家，也就三五天，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备好粮食和水，再准备几个猫砂盆，应该不成问题，他早先也去网上查过攻略了。 单若水跟着单良回了外婆家，这是他家的传统，自从她妈妈去世之后春节这个传统节日就演变成如今这样，倒也不是外公外婆只有一个女儿，这算是单良对她妈妈独有的一个承诺吧。 舅舅舅妈早一天回来，表弟当然我跟着一路回了家。 “林述今年是大二了么？”单若水看着面前这个不喜言辞的男生就想起了才认识段衡的时候，差不多的气场，好像对周围的事都不太在乎。 “嗯。”他点了点头。 “若水，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啊。” “有男朋友啦。”单良跟了一句。 “哟？什么时候的事？都没看你发朋友圈啊。”舅妈突然笑开，单若水也想起了这件事，上次徐睿宜也说她没官宣。她想的是只要段衡官宣了就算是广而告之了，现在一想已经身边的人好像也需要知道这件事，不仅如此，她觉得段衡应该也在意，但是他没提。 “有半年多了。” 后面的话题当然是围着她和段衡，单良倒是说得不多，那晚上跟单若水聊过之后他对段衡的亲昵程度就下降了不少。 晚上围在火堆边烤火的时候单若水总算又跟单良提起了这个话题，“爸爸，上回跟你聊的事我跟他又聊了一次，或许你可以再期待得更圆满一点。” “哦？”单良看着她，“可是他还小，以后都是未知数啊。” “我们可以互相迁就。”单若水说，“反正不只是一个恋爱对象这么简单。” “都随你。”单良推推眼镜，“不过有一说一，他对你还挺好，这一点我很满意，抛开未知数的事我觉得他还算一个合格的伴侣，所以我对他的态度一直很正向。” “谢谢爸爸。” “你是不是也见过他的父母了？” “嗯，见了。” “怎么样？” “从我的感觉上来说挺喜欢我的，上回出去玩儿也是他妈妈约我的。”单若水把一些细节摆出来。 “那就好，那就等时间吧。” 结束这个透心的话题之后单若水又发了一条朋友圈，这条朋友圈自然也艾特了段衡。 “你今天怎么想起要发朋友圈官宣了？”段衡在收到提醒之后也很惊讶。 “欠你的。” “我可是等了半年多。”若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上回还有徐睿宜的质疑，自然在加起来之后就在心里藏了个小小的结。 “久等了，已经上任半年的男朋友。” “那你怎么补偿我？” “回去再说吧。”这么一说当然是会让段衡憋一肚子坏水。 一直到过年这一天段衡都没再提起要来找她，莫名其妙的有些小失落。中午吃过团年饭之后她又回到火堆边坐着，林述也坐着，安静之后一时尴尬得紧。 “啊林述，你读的什么专业来着？” “计算机科学与技术。” “哦哦，计算机。”她点了点头。 这会儿四处都开始响起鞭炮声，单良也提着一大串鞭炮出来了，“若水，要不要试试？” “不要，太吓人了。”她捂着耳朵坐得远远的。 一时鞭炮声响罢之后院门口就突然驶来一辆车，单若水还没来得及看车牌就看到段衡从车上下来了，她快步跑上前去扑了个满怀，“我说你怎么还没来呢。” “想我了？”他先亲昵地蹭了蹭，又放开她转身去提带来的见面礼。 “咦？段衡？”单良看着人也有些惊讶。 “叔叔好。” 这会儿院中的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单良这才解释一句，“若水的男朋友。” 打过招呼之后才围坐在火堆边。 “这是我表弟。” “姐夫你好。”林述这不开窍的脑瓜子突然像被马桶夯子给吸通了一般，鬼使神差地吐出这两个字。 “你好。”段衡故作镇定，闻言是手心都微微冒出薄汗。单若水挨着他坐下，接下来自然像是见家长一般接受舅舅舅妈以及外婆的盘问，问来问去听得她都要受不了了，旋即起身，“那什么，听说县城有灯会，我跟他去逛一会儿，晚点回来。” “今天是大年三十，早点回来哦。”外婆嘱咐了一句。 “好。” “注意安全。”单良再叮嘱。 等着上车之后段衡才长吐一口气，“这是要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问完了。” “谁让你要今天来的。” “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还在问我怎么现在才来。”手里把着方向盘，等着驶上马路之后方才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单若水又将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手指修长匀称，果然开车是能展现男性魅力的。 “我……我就是发自肺腑嘛。”她收回目光又看向车窗外面去，“不过你今天来就没想到会被盘问吗？” “想到了呀，所以我的回答都是我早就备好的答案。” 第122章 “万一以后你不会跟我有什么结果，那今天不是会变成尴尬的一天。”她作了一个段衡并不喜欢的假设，以至于后者赶紧打断她，“除非你放弃我。” 县城的人并不少，广场灯会入口也是熙熙攘攘，下车之后他就将人紧紧地牵住，“人多，别被挤丢了。” “你这么高，只要你站在原地不动我一定可以找到你的。”她说着将手掌摊开来跟他十指相扣，扣得紧紧的。 “那也不要，等你找我的时间我也会着急难过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把两人挤得更近，到最后灯会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了，单若水又注意起观赏池中的锦鲤来，“我要去喂鱼！” 说着撒开手往卖鱼饲料的小摊跑去，段衡就站在她身后将她与人群隔开。小孩不少，来来往往追逐打闹，单若水伏在栏杆边跟一个小男孩比赛喂鱼，明明是要年长一些，但开心时似乎也很小孩心性。 人好像就是有很多面，矛盾的一面总是要对自己的信任的人敞开，段衡亦是如此，想必单若水此前也不会想到他会撒娇，会粘人，会细腻地照顾方方面面。 等着手中的鱼饲料告尽单若水才想起段衡被她晾在一旁，旋即又转过身去寻找人的身影——但她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到人。 高高的个子一下子不见了，她顺着人流在四处走动起来，又伸手在包里摸自己的手机。 绕过了观赏池旁的虎形大灯，单若水在一家门店前看到段衡，他好像在买什么东西，又不时地低头看手机。不用想，这时候的段衡应该在等单若水的消息，毕竟离开时悄无声息，他怕等着她回头的时候突然找不到人会慌。 单若水快步走过去，在五米远的位置突然跑了起来，接着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撞进了怀里。 熟悉的气息和身形，段衡又回抱住她。 “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人。” “我不是给你留言了吗，怎么不看手机。”正说着店员递出一个纸袋，“听说这家狼牙土豆很好吃，想买点给你尝尝。” 明明是看到人时突然心慌想要见面，在拿到好吃的时却好像一下子就忘了这种心境，她闻了闻，“好香。” “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灯会的中心区域人很多，最后两人当然找了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看着她吃得实在开心段衡也开心，“这么好吃吗？等会儿再买点呗。” “不用了，不可贪得无厌，会腻的。”她说着夹起一块又喂到他嘴边。 “都依你。” “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好像我爸爸。” “你要是不介意我占你便宜也可以这么想。”他又去包里拿纸巾，想要擦擦她嘴角的油渍。 “想得美。” 解决掉一大份土豆之后单若水也打了个饱嗝，“什么时候回去呀？” “再待会儿呗。” “早点回吧，你还要开车回家呢，天黑了我会担心的。” “你说得我车好像没有车灯一样。”段衡虽说嘴上杠了一句，但也就顺从了她的意见，二人也没再逛多久便就回家了。 到了院门口时段衡突然抓住她，“亲亲。” 说着就欺身将人摁在了副驾驶上，迫于周围环境的限制，也不过短暂的亲吻之后便起身离开，“新年快乐，明年一起过年好不好？”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你先答应我。”他抓住她的手。 “那就先答应你。”她打开车门，“新年快乐。” 第70章 是不是想我了 段衡是在大年初四返回锦州的，单若水自然也随他一同回来了，还是坐了顺风车，带着长大了一圈的栗子。 “炸开的小栗子变成大栗子了。”她顺着猫毛，“这段时间没跟她待在一起，回去之后会不会只粘你了。” “可能吃饭拉粑粑会想到我。”段衡笑道，“香香的时候就交给你撸好了。” 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当然是大扫除，接近一个月没住的房子已经蒙上了薄薄的灰尘，里里外外清理一顿之后又到了晚上饭点的时间。 “晚上吃什么？”他还是问了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我先洗个澡。”她裹着浴巾走进浴室去，再不过十五分钟便敲敲门叫起了外面的人。 “帮我拿睡衣。” “出来换不就好了吗？”他还一头雾水，谁想才到门口就被人拽了进去。 单若水坐在洗漱台上，昂首时刚好勾住他的脖子，接着就不由分说地咬住了他的嘴唇。陷入被动的段衡在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接着等缠绕在她身上的浴巾掉落下的时候便抱了上去。 “想我了是不是？”鼻息抽离的时刻他才在耳畔小声问了一句，像是被小猫抓挠一样，心痒难耐。 墙壁上的热水开关在下一秒被单若水抓开，热水灌在他身侧，“陪我洗澡。” 浴室里雾气氤氲朦胧，单若水少有的主动自然撩人得要命，掉落的衣物在地上被水打湿透，缠抱的人又哪管这些，便是等身上都热气腾腾才纵乐驰欢。 “你今天……是真想我了。” 等热雾散去之后他才又取来干的浴巾将人擦干抱回床上去，终于又到相拥而眠的日子，这一个月不是异地却胜似异地，一时再回归最舒服的生活之后心里舒坦得不行。 第123章 “还饿不饿？要不要吃饭？”他再替人穿上睡衣。 “不饿，累死了。” 她不吃饭那段衡也懒得开火了，喂了栗子之后也跟着躺回去。关了灯的房间一时安静下来，“你今天是不是很想我，姐姐？” 单若水被最后这两个字唤醒，又翻过身，“哪有，不许取笑我。” “多多益善。”他再靠近一些，“是叫姐姐还是叫若水呢？” “随便你。” “那我叫姐姐的时候你是乐在其中了？” “也没有，毕竟真实相处下来我觉得你更像哥哥，照顾我多一些。”她毫无情致，如实说道。 “那你叫我哥哥我也不介意。” “想得美。” 毫无意义的争论实在是像两个幼稚的小孩，段衡又蹭了蹭她的颈窝，“真不吃饭吗？不吃我就躺下睡觉了哦。” “又累又困，我想睡觉。” 刚刚还激上颅腔的肾上腺素这会儿已经被身体代谢完，实在是没有精力了。但结果就是，晚上八点躺下之后凌晨两点就被饿醒。 “段衡，我饿。”她顶着夜色坐起来，又伸手去抓住他的手指晃了晃，身旁的人也跟着睁开眼睛。 “晚上问你要不要吃饭，你说不吃，这会儿又来折磨我了。”他嘴上抱怨一句，又坐起身来，“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 最后还是煮了一碗面条，二人的响动自然也吵醒了熟睡的栗子，单若水把猫咪抱起来，又坐在沙发上跟它顶头蹭蹭，“栗子也起来熬夜，哈哈。” “栗子已经恨死你了。” “不许恨妈妈，你要是不理我我有理由怀疑你这一个月是跟你爸爸学坏了。”她揉揉猫头，栗子悲苦地叫了一声，像是在跟段衡求救。 “别叫我，要不然一会儿你妈得以为是我带坏你了。” 他说着又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家里没有什么菜，这面条上能卧两个鸡蛋已经是极限了。 吃过饭之后肚子总算得到了慰藉，一时酒饱饭足困意又再次袭来，等着段衡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时候便又回床上睡着了。 “真是树懒变的，这么一会儿又睡着了。”他关掉灯再躺回她身侧。 回到锦州之后就意味着要开始训练，这时候已经是二月下旬，三月中旬的比赛迫在眉睫。 初八才算正式上班的单若水又在家里泡了两天。 “我们要去集训，还是在江樊。”段衡回家之后就开始收拾行李。 “什么时候？” “明天一早就走。”赶在开年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到达训练基地。 “什么时候回来呢？” “开赛前两天。”段衡说着又起身看向她，“你要不要跟我去基地？” “去不了，开学以后我还有很多事要忙，要毕业，要考试，要规划一下未来。”单若水说着又走过去抱住他，“你也要加油哦。” “好。”他低头蹭蹭，“正好你在家也可以照顾栗子。” “等你回来它就不认识你啦！” “那最好，喂饭铲屎都归你管。” “想得美，等你比赛结束了还是交给你。” 第二日早起时段衡本不想打扰她睡觉，但才坐起身旁的人就发现了异样，然后伸手抓了抓，“走啦？” “要走了。”他回身上前亲了亲，“我不在家记得锁好门，睡觉的时候挂上安全链。” “路上注意安全。” 再醒来之后房间里就空了，栗子就在她身旁躺着，但身旁一时没人之后单若水感觉空虚得要命，又拿起手机看了看消息。 篮球队还在前往江樊的路上，赵逍客开始打趣他，“怎么不让单师姐跟来啊，这二十天某些人不得想得抓心挠肝。” “她有事。”段衡又道，“我有这么黏人吗？” “你问问师姐。”赵逍客笑开。 正说着手机传来消息送达的声音，不用想便知道是单若水起床了，他打开微信一看，“某人离开的第一个小时，想他。” 黏人归黏人，确实是感情太好。 开训之后段衡似乎就从情绪中完美剥离，二十天的集训里也是拼了命一般，除了对抗赛花费的时间之外，余下基本都在训练室，赵逍客戏称他是拼命三郎。 “我是竞争上岗，当然得努把力。”他跟赵逍客的处境不一样，落后一点都只能坐冷板凳。但实际上，李钊的意思还是开赛首发让祝西楚上，后面根据状态调整，毕竟分区赛是三局两胜，轮换也很重要。 段衡对这个安排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预赛也是祝西楚打的，他的状态也不差，论起这种大赛经验，还是他更丰富一些。 “首发也不是一成不变，一场比赛里就能调整人选，你小子可要时刻准备好。”李钊算是对他寄予厚望，也叮嘱过很多次。 等着段衡离开之后单若水也投入自己的节奏，开始处理自己学业上的事，德善堂今日正常上班之后温老爷子就在馆内坐诊了，温蕴也忙得人要起飞，“若水，第一天啊，你要不要来帮帮忙？” “师兄啊，你放过我吧，我手里一大堆事还没处理呢。”她也是欲哭无泪。 “就一天，就一天好不好？”温蕴小声祈求，“之前来兼职的学生也还没到馆，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 “师兄……” 第124章 “工资日结，翻倍行不行！”温蕴又道，“再加大餐一顿。” 单若水最后还是被诱惑住，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了德善堂，刚进门寻玉就看到她了，“若水！快来！人都等不及了！” 大概大家都是等着年过之后再讨看病的霉头，这会儿德善堂里算是人山人海。 “不是有预约系统吗？怎么今天会有这么多人！” “都是老病人，你知道的咱们馆里医生脸皮薄……再加上今天温老也来了，这不就这么多人了。”她手里还拿着分诊条，“不过今天三个医生都不坐门诊了，门诊全留给温老了，可要把这老爷子累死。” 单若水去更衣室换好衣服便折回来了，前堂人满为患，她可算是知道这么多人来也不是赶着正月初八，而是赶着温爷爷。 上午忙得连头也没时间抬，到下午两点的时候老头子直接休诊了，然后背着手来诊室坐下，“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可给人累死了。” “这不都是冲您来的。”温蕴也抱怨一句，“本来开年第一天人就多，没想着您还要来坐诊，这不新老病人都来了，不止我们这针推门诊忙活得不行，药房已经跟战场差不多了，我估摸着年前剩下的饮片都给清理完了。” “嘿呀，我这不是想开年嘛！”老爷子跺跺脚，又问起，“若水呢？怎么没见着她？” “还在综合治疗室。”温蕴应了一句，“您倒是每回都念叨她一句，好像她才是您亲孙女儿一样。” “哎呀这不就差一步，谁让你小子不识好歹的。” “爷爷！这事可不要乱说，若水现在是有男朋友的。”单若水自高中就跟他认识，大学的时候便常来德善堂了，自然温家人是熟悉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随你去，七老八十了都不要结婚最好，一生都献身于医学事业，到时候也让我温家这一派好好传承下去。”明明是个玩笑话，倒是让他说得正儿八经。 “您要真这么想，我就满足您。”这自然正中他下怀。 单若水回诊室来老爷子还坐着。 “温爷爷，今天是忙坏了吧。”她将手里的针丢进锐器盒中，又摁下洗手液搓了搓手掌。 “今儿人可是真多。”他叹口气，“若水呀，上回跟你说来德善堂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啊……爷爷，我打算继续读博士来着，可能来不了德善堂了，但等我毕业了说不定还真可以来。”她笑了笑。 “好好好，你们年轻人都不愿意来我这医馆，是屈才了。”胡子一撇就像是生气了一般，单若水赶紧安慰两句，“有时间我还会来的。” “别到时候又是让我用双倍工资求来。”温蕴噎他一句。 下午忙活完德善堂的事后就已经是饭点了，温蕴也兑现承诺请人吃了一顿饭。饭后单若水走到体院门口时又觉得实在是撑得慌，旋即往中心体育场走去，崔舒雨的消息就是这个时候给她发来的。 “若水宝贝，我要结婚了，邀请你做伴娘怎么样？” 单若水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来，“这么快就结婚了？” 可转念一想两人好像都已经领证了。 “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什么动静了？”单若水抓住了盲点，但很显然她猜错了。 “不是啦，是这次过年回去见了他家里的人，觉得很合适……然后就把婚礼定在了下个月。” “你们领证之前没有见过家长吗？”单若水当然觉得晕乎。 “没有，领证算是一时冲动，不过现在还是觉得没有选错人。”不知道崔舒雨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单若水能感觉到她字里行间的幸福感。 “具体是哪天？” “3月14日，白色情人节。” 第71章 良人如约 单若水捏着这条消息还是难以回神，崔舒雨这动作快得令她咂舌，等着冷风吹冷了脑子她才告知了段衡这条消息。 “崔舒雨要结婚了，下个月14号。”她把电子请帖发过去，受邀人的位置并排列着两人的名字，“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段衡这会儿还没收训，等着单若水回家之后他才回了消息。 “我们比赛是17号，教练说14号下午返程回锦州，15号去省里。”他先依次回复了单若水的消息，又才点开婚礼请柬看了看。不得不说，孟新宇做得十分妥当，请柬设计得也很周正妥帖。 “那就赶不上啦，崔舒雨还让我去做伴娘呢！” “那记得给我发照片，我下午回锦州了就去找你。” “好。” 二十多天的集训过得还算快，后十天对抗赛尤为密集，便是日日都累得沾床就困，但又因为很想念家里的人段衡是每晚都捏着手机入眠，他也不挂断，就等着单若水要睡觉时才结束这通看似意义不大，实际上非常慰藉人心的电话。 崔舒雨的婚礼还是让孟新宇安排得妥妥当当，依照他的话说就是安安静静当个花瓶就行。 婚礼前一天单若水简单过了一遍流程，也大致搞清楚了自己明天的任务。孟新宇依旧是很绅士地让人将她送回了住处，“明早上会有车来接你，多谢单小姐能配合我们的时间。” “客气了，婚礼这么重要的事，不谈配不配合，只希望崔舒雨能幸幸福福，嫁与良人。” “我会照顾好她的。” “孟先生的做派我还是比较相信。”周到，妥帖，一丝不苟，不知道她的感受是不是跟崔舒雨一样，又或者是恋人之间其实会有不一样的情感寄托，就像她跟段衡一样。 第125章 回家之后单若水才给段衡发去了今天试伴娘礼服的照片，与新娘一样，这场西式婚礼伴娘也有头纱，礼服是浅蓝色的，看着颇为柔和。 那张照片在段衡的手机里躺了半个多小时才被他看到，等着点开图片时便又是心口一慌，便像是有一股电流穿过全身，心动不已。他趴在阳台栏杆边，手中的图片被他放大缩小，夜风扶人，早已将人吹得恍神，直到赵逍客走过来之后他才偏过头小声说了一句，“我想娶她。” 轻声吐出的四个字快要被刮远。 “那就让她做你的新娘。”赵逍客看着他，本想去点一支烟，却又想起他不沾这玩意儿，旋即又收回到耳朵后面。 “可是还要等。”他又将视线重新放回手机屏幕上。 “等算什么，等的不过是时间流逝，你们心意相通，相互陪伴，时间就是爱情的见证者。”赵逍客少有地说出一番有哲理的话，“而且这么多年，你不就是在找真爱么？这不就让你等到了。” 什么找真爱的话真是俗套死了，他只是不愿意随意地将感情付出给不值得的人而已，而是想要段震跟梁如月那样醇厚的感情，想要日增月涨循序渐进的感情。 “等喝喜酒那天。”他拍拍段衡的肩膀，又将人塞回宿舍，“快滚回去，我要抽支烟。” 余醒和李斯正在隔壁串寝，段衡正是捡着这个时间给单若水回了一通微信电话。 “你都不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不好看呢。”单若水自然抱怨了一句，又抓起一旁的栗子，“快看看爸爸。” “好看，已经拿来做壁纸了。”段衡说着截图发过去。 “不要啦，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又没人看我手机，我自己偷着看不行吗？”段又说，“再说了，你是我女朋友，让别人看见又怎么了，男生看到了我就跟他炫耀，女生看到了就当劝退。” “你怎么这么幼稚呀！” “我就是这么幼稚。”他说这话时声音都硬气了一些，可才说罢又软下来，“谁让我这么喜欢你。” 单若水抖了抖鸡皮疙瘩，又揉了揉栗子的肚皮，“你老父亲是不是受什么打击了？” “怎么？表白也有问题吗？” “没问题，嘿嘿。”她笑了笑，“明天什么时候回来呀？” “下午六点的样子到锦州吧，到了我就去找你。” “好。” 第二日清晨单若水爬起来便先泡了杯咖啡消消肿，早饭是孟新宇准备好的，自然她就只需要带好随身物品就行。到崔舒雨家里时她也刚才起床，晕晕乎乎，是等着孟新宇哄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化妆师和摄影师都准备妥当，伴娘团和伴郎团也已经在待命，整个屋子似乎只有这位新娘不太在线。 “先吃早饭。”孟新宇递上早餐盘，又让化妆师赶紧来打理头发。 忙忙碌碌一上午，单若水是连手机都没拿出来过，跑来跑去，一直等到要到正点方才去换了裙子。 “怎么样？伴娘团也有头纱，好看吧？” “你就不怕我们的风头盖过你呀？”虽然这头纱比新娘的要简单很多，但确实也增添了伴娘团的气质。 “我这么美，怎么可能。”崔舒雨笑了笑，“再说啦，伴娘美我也很骄傲嘛！” 西式的婚礼分了礼场和客场，先是在教堂举行婚礼，礼成之后方才又前往酒店进行婚宴环节，这其中流程自然是让孟新宇安排得妥妥当当，等着顺利致辞和交换戒指之后单若水也不由自主地酸了鼻子。 崔舒雨跟孟新宇的交往过程其实她并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人是她的上司，是个体面而又周到的男人，没曾想这场微妙的爱情竟然是从暗恋开始的，这个看着稳妥的男人在描述往日暗恋的心境时竟然也像偷吃糖果的小孩一样，难掩喜悦。 礼成之后又是到了扔捧花的时节，崔舒雨回头来看了看她，又像是投篮一般，一个准头便将那一束白玫瑰丢在了她的手中。 “祝你也能早日修成正果，我的若水宝贝！”她回身来给人一个大大的拥抱，“都要幸福哦。” 婚宴时到场的宾客便多了不少，崔舒雨换了礼服后又跟在孟新宇身旁敬酒，伴娘团和伴郎团也没歇着，只是孟新宇带来的几个伴郎倒都是很绅士的人，伴娘们便也趁着这个机会被免了酒。 酒宴结束便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崔舒雨这会儿也喝得晕晕乎乎，是让孟新宇抱着去了早早预定好的房间，再看几个伴郎也都醉醺醺，今日孟新宇还没喝倒下确实多亏了这几人。 “单小姐，我已经预定好了房间，可以先去休息一下，今日辛苦你们了，晚上再一起吃个饭吧，就当做谢宴。”孟新宇依旧十分周到。 “多谢。”她应了一声，又道，“要不让酒店送些醒酒汤吧，我看大家喝的都不少。” “好的。” “那什么，晚上的话，可以带家属吗？” “当然可以。” 忙碌之后自然是疲惫得不行，简单回过消息之后单若水便沉沉睡去，连着脸上的妆都没来得及卸，一股脑地糊在了酒店的枕头上。 晚上饭点的时间是孟新宇来敲门叫人的，单若水混混僵僵醒来之后才发现段衡也在他身后站着。 “诶？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回我消息我就只能麻烦孟先生了。” 第126章 “准备一下吧，等下就在楼下吃饭。”孟新宇也未多打扰，等着他走之后段衡便跟着她进房间来，再不过两步单若水就被他拉到了怀里，“怎么一副不想见我的样子？” “实在是太困了……”她根本提不起精神来。 “那回家睡觉？” “不要，孟新宇都邀请了，这时候放鸽子不礼貌。”她说着想要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清醒，又被他紧紧抱起亲了亲。 “段衡，你放我下来，我妆都花了。” “没花，很好看。”他才不管什么妆呢，便是又低头亲下去。 罢休之后他才又低头去看她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礼服，“裙子也好看，可惜没有头纱了。” “好看归好看，冷死我了。”她退后半步往卫生间走去，“我要换个衣服，要不你去外面等着？” “你这样搞得我好像名不正言不顺。”段衡一屁股坐下来，“我不看好吧，你在外面换吧，我去卫生间马桶上坐着。” “我这不是怕坏事了。” “我又不是不知道轻重缓急的小孩。”他抱怨一句，“你怎么就嫌弃我了。” “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你可不要诬赖我。”妆是没有卸，她又补了补，再添了口红便就顺眼多了，“那随便你吧，我就当旁边的人是空气好了。” 换过衣服之后二人才收拾着到楼下赴宴，醉酒的伴郎们也都清醒了些，这顿饭便算是家常便饭一般，没有人再提“酒”字了。 “我今日的捧花可是让若水拿到了，段衡，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崔舒雨举起饮料，段衡拿过杯子碰了上去，“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干嘛……”单若水看他一口干掉了杯里的橙汁，竟是有一股子饮酒一般的豪气。 “不干嘛，就是说一句肺腑之言。”他当然不会将昨晚上跟赵逍客说的话和盘托出，太过简单的承诺或许听起来会像唬人的甜言蜜语，他想再等等，在等到合适的时间之前用行动来偷偷完成心底的承诺。 做给她看好了。 第72章 分区赛 就在锦州待了一晚，第二日又是一早段衡便又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了。 “你把你们的赛程发我一份吧，万一我有时间就去给你加油。”她在他起身离开之际抓住了他的手。 段衡蹲在床边，又用手贴了贴她的脸，“跑那么远去干嘛，就在家里待着。” “怎么啦？你不想我去见你吗？” “我是觉得没必要。”他又说，“到时候我也会很忙，没有时间照顾你。” “那你们分区赛什么时候结束呢？” “看成绩。”他说，“成绩差的话四月初就回来了，成绩好的话是要到四月中下旬。” “那拿个好成绩好不好？我保留一个奖励给你。” “什么奖励？” “什么都行，看你自己的心愿。”她也去揉揉他的脸，亲了亲之后又道，“快走吧，大家应该在等你了。” “好，那乖乖等我回来。” 栗子也很亲昵地凑上来蹭了蹭段衡，后者将猫咪抱起来，“别吵妈妈睡觉。” 走之时还不忘把猫带出了房间。 段衡走后单若水也没睡多久便也爬了起来，身边的事都进入了正轨，她现在要做的当然是解决自己的学业问题。开学之后已经跟张恕之谈过继续在他名下攻读博士的事，早早等着这句话的老教授当然开心，如今算是按部就班，就差个考试便等着尘埃落定了。 分区赛的比赛比省预赛要热闹许多，毕竟是几个省联合，来参赛的球队都多了不少。 李钊为了让他们这几天状态好些，甚至是连饮食都控制得死死的，“别乱吃外面的东西啊，吃坏肚子了你看我收不收拾你。” 四处都让他拿捏得妥妥当当，是连隔壁女队看了都要咂舌的份。 分区赛的赛制依旧是小组积分赛定名次，淘汰赛定名单，男队16支队伍，女队12支队伍，最后四强晋级全国赛。 锦体男篮这次自然是冲着全国赛去的，以至于17号首场比赛便像是用力过猛一般，第一局就让祝西楚吃了个闷头。 中场休息时李钊当然注意到他有些不对劲，“怎么回事？” “摔了一下而已。” 李钊拍了拍他的腿，“看你走路都跟瘸了似的。” “没事教练。”他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段衡，旋即收回目光，“就是打得有点急了，摔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他说着抖了抖腿，又在一旁稍稍热身，虽然有些不太舒服，但还是硬着头皮接着打完了后面两局，男队也顺利拿下了这关键的一个大分。 比赛结束之后李钊自然是趁着脑子最热的时候先将刚才的比赛进行了复盘，“有哪里不舒服记得说一声，主办方这次是安排有医务人员在场。” 段衡看了看祝西楚，后者倒是不甚在意，见他投来目光便扯着嘴角笑了笑，又侧过身去听李钊说什么。 因为首日的赛程只排了下午，三局两胜的赛制让他赛程排得满满的，下了场之后队员们又在训练场地开始整训，李钊细致得不行，把今天的比赛挑挑拣拣，又抠出不少细节来。 到了晚上时段衡就觉得祝西楚腿上的伤是有些不太对劲了，但这人似是要跟他一争高下一般，就算是有什么不舒服也不开口，兀自撑着，总想着明日来时能缓解一些。 第127章 收了训回酒店之后赵逍客也提起这事，“祝西楚腿上是不是受伤了，我看他走路都有些不太稳。” “他不是说没问题嘛。” “我看他是怕你把他的位置抢了。”赵逍客直言直语，一句话就揭穿了祝西楚的本来目的，段衡倒没有接话，也懒得去揣测他的意思，躺回床上去便与单若水挂了一通电话。 “今天首战怎么样？” “还可以，已经拿下了一分。” “不错嘛，真棒。” “主要功劳不在我。” “真这么看不起自己啊。”单若水挂着电话坐在小卧室里温书，她又转了摄像头给他看了看桌上卧着的栗子，“刚刚非要在我书上睡觉，我考砸了都怪它。” “那你把它赶出去。” “不要，太可爱了。”她又开始自相矛盾，伸手去将栗子提进怀里，“太可爱了，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小猫咪。” “这两天没有闯祸吗？” “没有，十分乖巧。” 短短聊过一会儿之后单若水挂了电话，又坐在桌前继续温书，有小猫陪着她倒是觉得没那么寂寞了，毕竟这么多年都是与别人坐在一处，如今只有她一人待在空空的房间里，属实还有些不自在。 博士研究生考试初试时间是定在22号，也没几天了。上回考试还是考执医的时候，想想考试的感觉便是一身鸡皮疙瘩。 接着后两日便是专业课和英文轮番上阵，还好上回在广州学习时又将英语老老实实地捡了回来，平日里也在规律阅读英文文献，可还算是过得去。 分区赛开赛之后的第三天，单若水收到了段衡的消息，“祝西楚受伤了。”??? “你给我说干嘛？”这两日是拿出了半条命学习，她已经辨不清其他的话了，自然脑子转不过弯。 “所以，现在首发是我。”他点明了话题，“不过明天没有比赛，要等到后天下午。” “真的？” “骗你做什么。” 大抵是真为他高兴，单若水站起身来转了两圈，“苦日子算是熬出头了。” “这比赛又不简单，别高兴得太早。”机会是有了，与之一同到来的当然还有压力。 “我相信啦。”单若水掰掰手指头算算时间，“我22号考完试之后可以去省里看你比赛。” “都说了你来了我照顾不了你。” “不用你照顾，就当我来追星好了。”单若水笑眯了眼睛，“先不跟你说啦，我继续抱佛脚了。” “早点休息，不要熬夜。”等着段衡嘱咐完她才挂掉微信电话，又起身去客厅将沙发上熟睡的栗子抱来暖手。快要半岁的小栗子已经长大了不少，毛也炸开了，但性格依旧温顺粘人，晚上没人陪着了便都是这小家伙陪着。 还没学过五分钟，崔舒雨的电话又打来了。 “若水宝贝！什么时候考试？考完一起吃饭呀。” “22号考完，吃饭的话你请我就没问题。”她应下来，“新婚不想着度蜜月，你怎么又有心思要跟我吃饭了？” “孟新宇最近忙呢，蜜月已经泡汤了，准备过段时间再出去。” “这时候想起我啦？孟太太。” “人家时时刻刻都想着你呢好不好？”崔舒雨又点点屏幕，“你看看聊天记录，我哪天没跟你说话。” “好好好，那就看你时间呗，我22号之后几天都可以，不过我还想去省里看段衡打比赛，你可得给我留点时间。” “就吃个饭而已。”她一时被人秀了一脸，“你爱干嘛干嘛去，人才走几天就开始念叨了。” “哪有，早说好了的。” 跟崔舒雨约好之后单若水总算放下了手机，又端着书一直看到了十二点方才起身去洗漱睡觉——这样的日子自从段衡走后便开始重复了，日日如此，学得人筋疲力尽，可又觉得充实不已。 22日早上单若水到学校门口时周黎就联系上了她，接着递上来一份早餐，“两个鸡蛋，一根油条，美好祝愿。” “一百分吗？” “嗯。” “多谢，还麻烦你这么早送过来。”她本来还想去食堂解决早餐，这么看来是不需要了。 “不麻烦，师姐加油。”周黎又是进退有度地站在原处，“那我就先走了，祝你考试顺利。” “好的，过两天组会再见。”单若水摆摆手，又背着包往学校走去。周黎给她的感觉自然舒适，这半年的时间相处下来确实更像是朋友，体贴周到，却又不会逾越某根红线。 开考之前单若水给段衡发了一则消息，等着出了考场之后她去翻看手机，发现并没有收到段衡的回信，又想他这两日忙着比赛的事，便也没放在心上。 下午结束业务课考试之后单若水仍旧没有收到段衡的消息，便像是失踪了一般，微信电话打去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少有的意外当然让单若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回可算是轮到她去尝联系不到人的滋味了，微信消息发送了十几条，最后她还是拨通了赵逍客的电话。 “单师姐。” “段衡怎么了？他怎么不接我电话？” “啊？他训练呢。”赵逍客像是在打着哈哈，单若水自然是听出来不对劲，又赶紧追问，“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啊，在训练，很忙的，还要比赛。” 第128章 “这都一天了，你们中午不吃饭不休息吗？”她一句话将人问住，磨蹭了许久赵逍客才终于吐露真相，“段衡遇到了点事，不过师姐不用担心，会解决的。” “什么事？他受伤了？他人呢？”单若水的连环问题甩在了他脸上。 “是比赛的事，有一点点棘手。” “打人了？” “不是，是主办方这边例检的时候尿检出了一点问题。”他语意不明，但单若水哪里猜不出是什么，旋即追问，“兴奋剂？” 第73章 陷入泥泞 本来跟崔舒雨约好的晚餐到这会儿就要预备告吹了，问清了赵逍客的电话之后她才又回家去小小地收拾了行李，然后给崔舒雨拨去了一个电话，“我有点事，晚上吃不了饭了，等我回来了再聚好不好？” “什么事？这么着急？” “段衡那边出了一点麻烦，我想去看看。”她解释清楚了原因崔舒雨当然理解她，“现在去坐高铁？你核酸结果呢？” “考试之前刚做，没问题。” “那注意安全，到了给我说一声，有事也记得联系我。”她嘱咐几句。 单若水连连应下，小小的行李箱被塞满了东西，好在最近并不是客运高峰期，她这会儿买票都还有空座。 单若水赶到省里时天已经黑透了，等到了酒店楼下她才联系上赵逍客，“你们在酒店吗？” “你到了？” 单若水当然是先在前台办了入住之后才晃上楼去的，她先把行李放回房间，又顺着赵逍客说的地址去找他，但等她到门口时才知道段衡这会儿并不在酒店。 “教练正带着他去取证申诉呢。” 时间明明也不早了。 单若水坐下来之后才问起赵逍客具体情况。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尿检有问题，后来教练就领着他去申诉了，这会儿也没有回来，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那你们明天有比赛吗？” “有。”他应一声，“祝西楚受伤，段衡被暂时禁赛，那只有小鱼上了。” 这位选手是什么水平单若水并不知道，之前在训练队的时候也少有接触，但小前锋的位置一直有段衡和祝西楚争锋，赛程短时这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上场的可能和机会。 “师姐，你吃饭没？” “还没有。”心里有事，晚饭被她抛却脑后都没有察觉到一丝饥饿，但这会儿坐下来之后倒是肚子空响了，“点个外卖吧。” 段衡和李钊是晚上快十点的时候回来的，等他看到单若水就坐在房间时还有些惊讶。 “若水？”李钊见到人也咂舌，“你怎么来了？” “来探班。”她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残局，是等着李钊走了之后才问起他。 “怎么不回我消息？” “没看手机。” 感觉面前这人情致并不高，单若水也没有死死地抓着这个问题问。赵逍客起身追着李钊出门去，这会儿房中倒是只有二人了。 “到底怎么了？”她上前捏了捏他的耳朵，身子就嵌在他腿间，这话方才一出，坐在床边的人就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箍住，接着将脸埋在她肩头。 单若水回手去抱住他，又像是安慰小孩一般揉弄着他的后脑勺，低头去用脑袋蹭了蹭他，“我相信你，我帮你好不好？” 一句话正好触碰在他的心口，“为什么会这样。” “没关系的，一定可以解决的，你不要着急。”单若水伸手搓了搓他的脸，等着怀里的人抬起头来时才看到他的眼眶已经发红，太多的委屈浮现在脸上，她往日哪里又见过他如此脆弱的一面，在对视一番之后他再将人拉入怀中，接着湿了眼。 “李教练也会帮你的。” “可是尿检确实是阳性……”今天已经跟李钊去鉴定中心再取样做了一次检查，同样的结果，可是他真的没有服用药物。 等着安抚好他之后单若水将椅子拖到他身前来，坐下便问，“你最近有吃什么药吗？” “没有，什么都没吃，感冒我都不吃药的。”他又说，“之前腰伤的药也很久都没吃过了。” “那有没有吃过其他什么可能含有兴奋剂的食物。” “没有，最近吃的管控都很严格，开赛前教练管着，开赛之后都是主办方提供，连水都没有随便喝过。”他指了指桌上当着的两瓶矿泉水，这水是酒店提供的，并没有人动过。 “那就是……有没有可能是别人下的？”她也不想去恶意揣测别人，但是如今细细沉思时必须将事情往各个方面去想。 段衡摇了摇头，“不清楚。” “队里有谁跟你有过节吗？” “祝西楚。” “……”单若水一时满头黑线，“这人不是已经受伤了吗？给你下药也对他没什么好处啊。” “别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二人就这么端坐着，一时无言，等着赵逍客回来之后便是三人面面相觑。 单若水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等我好好想想。” “你回哪儿？回锦州？”段衡伸手去捉住她的手腕，方才都是在说他的事，他都还没有问她今日怎么突然来找他了。 “我就住在这个酒店，刚考完试，准备待两天，等处理好你的事再回去吧。”她停下来，“你早些休息，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既然你能肯定自己没有犯规，那大家都会相信你，会帮你渡过难关的。再说了，还有我呢。” 第129章 单若水说话间段衡松了手，便见着她起身离开房间，消失在门口。 “好小子，不要有压力，会解决的。”赵逍客又说，“你看单师姐，她肯定是无条件信任你的。” “她来省里是不是你透露的消息？” “哎呀，她联系我的嘛，本来想骗过去，哪知道她跟你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两句话就听出端倪了，然后我就和盘托出了嘛……”赵逍客抠了抠脑袋。 “你说这事解决不了怎么办？之后就没有哪个俱乐部哪个球队要我了，说不定我连毕业都成问题。”段衡躺下来，看着天花板转移了方才的话题。 “怎么可能，没有就是没有，一定能证明清白的。”赵逍客侧过身来，“段衡，不要自我放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回想那天你干了什么，或者是有什么疑点。” 尿检确实是阳性，鉴定中心已经再检过一次了，这是事实，他现在需要想的就是自己到底吃过什么，又或是真的如单若水说的那样，真的是别人投的“毒”。 又是一夜无眠，到了凌晨两点时段衡坐起身来，赵逍客已经睡得很熟了，他端坐着总觉得心神都有些恍惚，便是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投射进来的灯光，一时又觉得自己太过无用，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又栽了跟头。 省预赛之前扭伤了脚，分区赛时又尿检兴奋剂阳性，难道这cubl当真是他碰不得的东西？ 难受。 他就这般坐了一个小时，接着再躺会床上看着头顶一阵又一阵疾闪过的灯光。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等着赵逍客起床的时候他都还睁着眼睛。 “没睡？”赵逍客坐起身来便看到他面色凝重地看着墙面，瞧着他疲惫的模样便知昨晚上是熬了个通宵。 “睡不着。”他侧过身去。 就是这样的性子，只要是心里有事便是一点困意都没有，纵使脑袋涨得发痛也睡不着。 还不等赵逍客离开单若水便敲响了门，段衡闻声坐起身来。 “师姐，这么早。” “睡不着。”她手里拿着早餐，是刚刚出门去买的，但面前这两人比赛时间身份特殊，自然是不能与她共进早餐的。 “你俩真是心有灵犀，这人也是睁眼到天亮。”赵逍客转身回洗手间后便留下两人面面相觑，单若水嘴里咬着吸管，“你要不要也起来去吃个早餐？” “好。”他也没有辨两句，在她说罢之后便也起身来，接着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单若水赶紧转过身去，低头看着桌面，等着身后的动静小了才回身。 赵逍客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段衡便进去了，单若水坐在男生的房间里还有点不自在，等着余醒进来之后身后两座大山杵着，她也弹起来站到一旁去了。 “师姐你怎么来了？”余醒哪里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看到人时还有些惊讶。 “昨天来的。” “段衡呢？” “在洗手间。” “他今天怎么样？”余醒来找人自然是关心他。 “就那样，一夜没睡。”单若水说着将手里的牛奶盒丢进垃圾桶去，“你们帮忙劝劝呗。” “我们劝他哪里有用，只有你才是他的解药。”赵逍客正说着李钊和李斯也到了门口，大概都是来看段衡的，一时间房间里倒显得拥挤了不少，等着段衡洗漱完出来之后就见着几双眼睛将他盯着。 “段衡，吃饭去，等会儿我再带你去解决这事。”李钊又说，“我已经联系好主办方的人了。” “好。” 上午没有比赛，余下的人都去训练备赛，单若水陪着段衡跟李钊去见主办方的负责人。 趁着靠近的时间她伸手去抓了抓他的手指，被回握住之后段衡低下头来，“不要怕。” 怕什么呢？怕的是一张嘴说不清了。 负责人算是很卖李钊的面子了，三人坐下之后又开诚布公地谈过了细节，但尿检结果是铁证，这事很客观，纵使旁人磨破嘴皮子也是难以斡旋的。 “请问可以调出当天休息室的监控看一下吗？”单若水提出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那能不能再看一下？” “当然可以，等下我会让秘书带你们去看的，如果不是铁证这件事情是扭转不了的，不过还是会给你们申诉的时间。” 第74章 发现端倪 李钊又跟着二人去查看了监控录像，这录像其实昨天就已经看过了，依旧看不出什么问题。 单若水放慢了视频又一帧一帧地回看，二十分钟不到的视频她花了一个小时又过了一遍。 还是没问题。 “要不若水你在这里看吧，我先回队里去了，毕竟下午还有比赛。”李钊跟负责人打过了招呼之后便起身离开，走时还拍了拍段衡的肩膀。 “你好，请问这几天视频可以都给我看看吗？”再观看了这段没有任何问题的视频之后单若水又跟秘书提出了要求。 “可以，视频都在监控室，可以看，但不可以拍摄或者是拷贝，我这里是可以看到监控室录像的哦。”秘书小心提醒了一句，又带着人往监控室走去。 单若水回头来，“要不你去训练吧，你跟着我也是耽误时间，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就浪费了时间，我一定会帮你查出来的。” 第130章 段衡也不知如何去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低头看着面前的人时便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等着秘书走进监控室之后他拉住她的胳膊将人带入怀里，“若水。” “你好好训练，如果真是有人背后治你，你也不要正中他的下怀。”单若水伸手去将人揽住，又蹭了蹭他的胸口，“快去吧，有事我会联系你的，若是有人背后戳你的脊梁骨你也不要同他置气，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事我帮你。” “好，好。”他连连应下两声来。 等着人走之后小秘书才问起，“你是他女朋友？” “是的。” “你倒是信任他。” “那是自然。”单若水在电脑前坐下来，“所有的录像我都要，就这三天内的吧。” “我们馆里的摄像头不是二十四小时打开的，闭馆的时候室内摄像头都关闭了。” “没关系，什么时候打开就从什么时候开始算。” 余下的时间便是守着监控录像挨着挨着看，因为采样时间是21号下午，所以单若水就对着锦体的赛程依次对过了录像的时间点，从进馆那一刻起便都算她的目标时间。 就是如此硬着头皮看了一上午也没有看见什么端倪，跟小秘书打过招呼之后单若水便接这段衡的电话出门去了——先去吃个午饭补充一下能量再说。 “看出什么了吗？”吃饭时自然是几个人围坐在一处，段衡已经替她打好了饭菜。 “暂时还没有，眼睛都快瞎了。”单若水正说着段衡从包里掏出来一盒眼药水，连着一旁闷头干饭的赵逍客和余醒都惊呆了，“我去，你要不要这么贴心？” 中午也没有休息的时间，吃过饭之后单若水便又回监控室去了，“下午还是好好训练哦，有事我会打电话的。” “不要看太久了，眼睛会受不了的。”段衡还是上前抱了抱她，二人在楼梯口分道扬镳。 “知道了。” 重回电脑屏幕前之后她老老实实地滴上了眼药水，眼睛确实干涩得不行，但还是没时间让她松懈，便是顺着录像又往下看，19号和21号的录像都没有问题，就只剩下20号了。 一直坐着等到小秘书都要下逐客令时她才抬起头来，“能不能让我看完，麻烦你了，还有一点。” 小秘书正为难的时候早上跑路那个负责人倒是掐点走了进来，“小杨，你先走吧，这里我看着。” “好的，多谢林主任。” 单若水可算是松了口气，她偏过头来便一眼瞅中了暂停页面上的一处破绽。 这次cubl的比赛场地是租借的省内最大室内体育馆，这场馆不小，自然每个到场的队伍都是有固定的休息室，而每个休息室都是有单独的柜子，甚至为了让选手们保存好自己的私人物品，还配备了钥匙。 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单若水对比了21号的柜门锁，她发现祝西楚的储物柜门上的锁在这两天的时间从正面变成了背面，自然，这是一个个人习惯问题，但祝西楚20号的时候已经因为骨裂入院治疗了，并没有在队中。 为此她又依次比对过了休息室内其他的柜面，除了祝西楚的柜子之外，倒还真的只有一个柜门上的锁是锁面朝里的，那就是12号柜。 单若水赶紧拨通了李钊的电话，等着李钊到监控室之后才跟负责人林主任讨论起这事来。毕竟体育馆和球队的事她都是外行，很多东西都需要专业人士给出准确的答案。 “若水，有什么发现？”李钊火急火燎地赶来时单若水正在反复翻看视频。 “祝西楚是19号受伤入院的对吧？”她先确认过这个问题，“这个柜子确实是他的对吧？” “是。”李钊连点了两次头，“这柜子确实是他的。” “20号和21号的柜门锁，你们看一下。”单若水点击着屏幕，看清锁面变动之后李钊也是震惊不已，“这柜子是有人开过的！” “确实是，而是我看了一下其他的柜子，只有12号柜是锁面朝里的，所以12号柜是谁呢？”单若水再将画面切换，选择了一个最清晰的位置给李钊和林主任点了点。 “12号是小鱼啊。”李钊伸出手来指了指屏幕上的人，“目前的替补选手，也是小前锋，我这折损两员大将之后只有让他上场了。” “所以今天比赛怎么样？”单若水忽而问起这个问题来。 “输了啊，这小子的实力跟段衡和祝西楚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而且轮换都没有，不知道掉了多少点。”李钊眯了眯眼睛，又道，“老林，看见没，有什么想法不？” “你现在也是怀疑，单单拿个锁面，肯定是治不了他的。”林主任倒是理智。 “要不这样吧，先让鉴定中心查一下这个锁面上的指纹，然后我继续看视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端倪。”单若水说罢又问，“对了，段衡尿检色谱分析查出来的药是什么？” “伪麻黄碱，鉴定中心的人说应该是什么感冒药，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服用的，所以推不出具体是什么药，但剂量不小。”李钊解释了一番，单若水点了点头，“好，那就先这样吧，伪麻黄碱的话彻底代谢也要一周左右，还有时间。” “行，那看录像的事就交给你了。”李钊说着又攀住林主任的肩膀，“怎么说，老林，帮个忙呗，让鉴定中心那边帮忙搜集一下证据。” 第131章 “你俩搞得像破案一样。”林主任笑了笑，“好说，明天就让他们查去。”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也不耽误你下班时间了。” “那我明天再来。”单若水也站起身来。 三人商量好时间之后单若水也跟着李钊离开了，段衡似乎一直等在楼下，二人才下走出楼梯口就见到了他。 “怎么样？” “有一点线索了，别着急，会查清楚的。”单若水还是下意识地想去安慰人，方才说罢就被他牵住了手。 “若水还真厉害，连那么细节的东西都能看清楚。”李钊大概讲了一下方才的事，最后再交代了一句，“暂时不要外传，以免打草惊蛇。” “好。” “你先按时按点训练，这事交给我和若水来办。”李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真有福气，摊上这么好个女朋友。” “上辈子应该是拯救了银河系吧。”他接了一句，又侧过头去看了看一旁的人，旋即将她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晚上是不是没吃饭？要不是吃点什么？” “点外卖吧。”她也懒得出门了。 回酒店之后段衡便跟着单若水去了她的房间，“吃什么，我给你点。” “都可以，我不挑食。”她应下一句，又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整天盯着屏幕头都不抬的结果就是眼睛又涩又胀，连着脖子和腰背也难受得很。 “辛苦你了。”段衡本想来替她松松背上的肌肉，但她确实怕痒，最后自然就变成嬉笑打闹。 “你快回去休息吧。”等着外卖送达之后单若水坐回到桌前。 “我等你把饭吃完了再回去。”他也起身来坐在她身旁，就看着她埋头干饭。 早说的话最后还是变成了泡影，段衡是在九点半返回自己房间去的，彼时赵逍客已经躺下来玩手机了。 “怎么样？”看着人进来之后赵逍客当然赶紧问起今天的进度。 “有一点线索了，但还要查。”他说罢脱掉衣服走进洗手间去，再躺回床上时赵逍客已经躺平在闭目养神了。 “今晚上总要睡觉了吧？”他开口问了一句。 “嗯，困得不行。”是困得不行，中午午睡时差点没爬起来。 但一想着单若水抓着他的手温温柔柔地说一定会查清这件事的时候便心中萌动不已，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情绪，是感动？是感恩？好像这种形容词都太浅了，他觉得是一种很深层次的感觉，说不出来，但总想把这种情绪化成对她的在意和呵护。 虽然还不知道这件事的结局会如何，但他总觉得上辈子可能真的拯救了银河系才让他这辈子遇到了单若水。 第75章 又见漏洞 这第二日单若水自然又是去监控室里继续看录像，段衡还是接着训练，好在这两天的比赛安排松了一些，李钊也不用看着急转趋下的成绩头疼。 上午鉴定中心的人确实再去了一次锦体的休息室，但得到的结果却令人咂舌。 “锁面和柜门上的指纹被擦拭过了，鉴定中心并没有采集到什么有用样本。”林主任回报给单若水的消息确实让她吃了一惊，不过也坐实了这事是有内情在里面的。 “接下来你又准备怎么办？”林主任手中端着保温杯，似乎对单若水的一些想法非常感兴趣。 “看录像。”她又说，“锁面都能让他马虎掉，应该会有其他的破绽的。” 她很笃定，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信心，大概是心中非常坚定地认为段衡是无辜的，现在做什么都是干劲满满。 “好，看你查得出来个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当然就又交给单若水了，她重温了昨天的破绽之后又打开了21号的比赛视频——并不是之前的休息室监控，而是当天的比赛现场录播，当然，从离开休息室到赛场她都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看得也非常认真仔细。 大概是在心中确认了“嫌疑人”，她今天在看视频的时候也尤为注意这位12号柜选手，小鱼。 从休息室到赛场的监控录像都没有什么问题，倒是录播时她又发现了端倪。 按着之前的视频来看，这个小鱼与段衡的接触并不多，二人在队里也不是很熟悉，平日比赛时大都是跟段衡分开坐得很远，但21号这场比赛这人却离段衡很近，除此之外还有行为上一些颇有疑点的地方，在开赛前和前两场两分钟休息时间内这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段衡身上，甚至是连喝水的时间都很同步——这不得不让单若水怀疑他的动机。 在中场休息这十五分钟里，李钊开始复盘前两场比赛，期间段衡并没有回到座位边喝过水，他的水瓶也就放在一旁，没有再动过，不过在第三节 比赛开赛之前赵逍客回身时不小心将段衡的水瓶碰倒在了地上，但因为已经在准备开始下一场比赛，所以他并没有回身去捡起水瓶。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在第三节 比赛结束摄像头转回场外的时候单若水发现水瓶已经被捡起来了，而且还被摆回了掉落前的位置，因为现场的摄影机都是固定的，所以视频画面里水瓶的位置跟坠落前相比，几乎分毫不差。 但水瓶滚到地面时却转动了好几圈。 从地面捡起来正好复原为原来的位置的几率有多大呢？ 她又来回看过了视频，又在比赛第一节 结束后的水瓶含水量中发现了问题，在第一节比赛结束之后段衡喝了一口水，水位正在矿泉水瓶的凹槽以上，但第二节结束之后水位就在凹槽之下了，这段时间段衡并没有喝过水。 第132章 这一个小小的细节是在摄像头转换时发现的，灯光照在水瓶之上的反射效果正好让凹槽成了背光区，也由此她看清了水瓶中的水位差异。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间，这瓶水被掉包了，而且在中场休息赵逍客撞倒了水之后也可能是“嫌疑人”捡起了水，然后摆回了之前的位置，因为那个位置是他记下来的，但他似乎忘了掉落再捡起之后的偶然性，这让刻意吻合就变成了破绽。 当然，以上都算是单若水的推断，推断不能成为证据，只能拿到实实在在的证据才行。 她又开始过起了视频，同样在彻彻底底看完之后不由得十分庆幸地感叹一句，还好这场比赛里几个机位的录播之中能将段衡的行动轨迹完整拼凑起来，也给了他自己时间证明。 等着完整整理思绪和处理好疑似证据之后他还是将李钊叫了过来，林主任自然也在场。 “又有什么发现了？” “林主任说现场锁面和柜子上并没有指纹，像是被人擦拭了。”她先把今天鉴定中心的调查结果说了一遍。 “做贼心虚？”李钊的反应跟她一样。 “是这个想法，但没证据的话不好说。”单若水接道。 “那你今天又有什么发现？” “初步怀疑是小鱼给段衡的水进行了掉包，我看了21号上午比赛的录播，几个机位的都看了，这个录播也正好把段衡的移动轨迹完整重现了，算是给他开了一张不在场证明。”单若水说着移动着手中鼠标，又将方才的想法串了起来，等着身后二人听过了之后方才吃了一惊。 “这么看确实疑点重重。”李钊说。 “是的，但是这个不能当证据。”单若水抬起头来看着林主任，“就麻烦林主任让鉴定中心配合做一下血检了。” “哦？给谁做血检？” “给小鱼。”她指了指屏幕，“被掉包的这瓶水应该就是他在镜头里喝过的水，他一直注意段衡的动向当然是为了学着他控制水位，但是因为角度和距离原因，虽然水位相似，但是最后却正好卡在了凹槽的上下方。做血检的话，当然是为了测一下他体内的伪麻黄碱含量。” “这个推断不错。”林主任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不把水倒了呢？”李钊倒是有点好奇。 “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这次cubl实行的是抽检吧，他当天并没有上场，所以这次检查并不会查到他头上。”单若水解释了一句，“倒掉的话，现场有那么多人，难免会有点奇怪，况且在水分蒸发之后药物或许会在现场残留。” “有道理。”李钊也跟着点了点头，“那老林，怎么说？” “做呗，我让鉴定中心的人马上就去。”林主任说着便起身去打电话。 等着鉴定中心这边出结果的时间单若水感觉地球转动都变慢了，上午的发现她和李钊并没有向队员们提起，自然是在等最后检查的结果。 解决午饭之后她又坐回了监控室，在看录像继续找破绽的时间等待一张判决书。 林主任似乎对这件事也来了兴致，鉴定中心的人拿着报告过来的时候倒是他先起身去接过结果来看了看。 “弱阳性，含量很低，按着你们给出的时间来推断并不符合服药时间。”技术人员给出了答案。 单若水看着结果单一时陷入了沉思。 “结果我送到了，有什么新发现再联系吧。” “诶！等一下！”那人还没迈出门便被单若水叫住，“如果服用利尿剂呢？” 像呋塞米，氢氯噻嗪这一类的利尿剂是天然的掩蔽剂，服用之后能加速新陈代谢，自然也能在短时间之内将体内的药物快速代谢出体外。 那人闻言也像是想通了一般，又回过身来。 “可以从药物动力学的方面来计算，按着伪麻黄碱的半衰期来推算正确的时间。”单若水说着便向林主任要来笔和纸，药动方面的计算她其实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面前这人是专业的，他当然有办法。 而她只需要提供一个思路。 等待计算结果的时间单若水的脑子也跟着飞速运转，技术人员将几个常见利尿剂都进行了代谢计算，最后得出来的结果跟单若水想的相差无几。 “是氢氯噻嗪。”他放下笔之后划出了一个含量范围，正好跟血检结果一致。 拿到结果之后单若水叫来了李钊。 “是他。”单若水把手中的两张纸递给李钊，“但是这个结果只能证明他吃了药，并不能证明他给段衡下了药。” “但是你的推断应该是成立的。”林主任接了一句，“要不你们就跟他演一出戏好了，引他入局，最后可能自己就吐出真话了。” 单若水沉下心来，“还有一个人没用到呢。” 李钊沉浸在今日的线索之中，完全忘记了昨天的储物柜线索。 “还有祝西楚。”单若水侧过身来，靠在桌边，“这柜子既然是小鱼拿着钥匙打开的，那这把钥匙必然是祝西楚交给他的。” “我倒是好奇，他开柜子干嘛？”林主任也是有些不理解了。 “教练，你想想那天有什么事发生么？”单若水提醒了一句。 李钊低下头去想了一下，接着拍拍脑袋，“那天早上我检查过一次柜子来着，是因为怕他们又吃乱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检查的。” 第133章 “所以他开祝西楚的柜子可能是为了躲避检查，比如藏药藏水。”单若水说，“比赛期间的水应该都是主办方提供的吧，是不允许带水进来的。” “对。”李钊点了点头。 作为天然的溶剂，水这种东西当然也是天然的掩蔽剂。 “你这小姑娘，脑子倒还蛮好用。”林主任双手抱拳，“好了，这下人也找到了，该你们去想办法让他松口了。” “好，这事解决了我请你吃饭。”李钊拍了拍林主任的肩膀，“多谢了。” “这小姑娘是你们队什么人？” “用脚指头不也想得到。”李钊说着起身往外走，“肯定是当事人的家属啊。” “啊我是他们队队医。”单若水抓了抓脑袋，又跟着李钊往外面走去，林主任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往外面走去也不由得感叹一句，“果然是年轻人，脑子好使。” 第76章 说服祝西楚 李钊返回训练场地之后单若水便准备去医院了，“教练，这事先隐瞒一下吧，或者是你想办法旁敲侧击一下，让他以为铁板钉钉了，毕竟刚刚已经抽血检验过一次了，恐怕这会儿也很恐慌。” “好。”李钊应下一句，又将祝西楚的病床号发给了她，“那分头行动，尽快解决。” 这两天的比赛成绩可算是惨不忍睹，要是再让小鱼上阵，分区赛就可以不用再打了。 单若水应下一句，又快步往外走去。 闷在医院的祝西楚看到她来时便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败露了，他不信单若水会单独来看他，但见到她时还是莫名的有些情绪波动。 “单师姐。”他坐起身来。 “祝队，腿伤怎么样了？”单若水将手中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又回身来站在床尾。 “坐。”他示意了一下床旁空着的椅子。 “今天你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吧？”她坐下之后开门见山，祝西楚抬头看着窗户外的高楼，在等待片刻之后才接话，“什么？难道不是来看我吗？” “也有这一层意思，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向你求证一件事。”不等祝西楚回答什么单若水便又接道，“你储物柜的钥匙是给了小鱼吧？” “给他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给他钥匙的初衷是什么呢？” “借个柜子不行吗？” “省体育馆那么大的地盘，到底是有什么东西非要两个柜子才放得下的？”单若水皱了皱眉，她并不太想听祝西楚说些不疼不痒的话，“祝队，我不知道你参与进这件事到底是出于私情还是出于公事，但是我想你这样专业造诣也很高的人应该能体会到被污蔑的痛感吧？”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事又跟我祝西楚有关系了。”祝西楚仍旧跟她卖着关子。 “祝队还有必要装模作样吗？” “哼，我不过多问两句就是装模作样了？那是要让你几句话来污蔑我？” “污蔑你？小鱼可是和盘托出了，还需要污蔑你？”单若水不耐烦地搓了搓手掌，又道，“祝队，我是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上次在江樊集训时段衡受伤也是你搞的鬼吧？”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龌龊不堪吗？”这句话像是真真正正地触碰到了祝西楚的底线，“所以你今天就是替段衡来质问我的？好个一往情深啊。” “是，我今天是替他来的，我这次来省里也是为了帮他解决这件事。”单若水见着他情绪波动便又接着往下说。 “段衡受伤的事你不是早就质问过我了吗？我记得我给过你答案了。”祝西楚抬头来看看她，“所以无论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是不是？” “不是我不信你，是你的行径让我无法相信你。” “那万一这件事就是段衡做的呢？你就不会这么去想？” “不会的，我很了解他。”单若水斩钉截铁地回复一句。 “你了解他……那了解他的过去呢？” “祝西楚，别再说这种无用的话了，他过去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你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被你牵着鼻子走吗？”回想起之前的事单若水真想说无耻，也怪自己性子慢热，明明早就心意相许，却总是被这人的三言两语就带进沟里，“别再想用那些伎俩来挑拨离间了，祝西楚，你好幼稚啊。” “好，我幼稚。”他缩了缩手，又抓紧了膝盖，“如你所愿，这事我确实参与了，一把钥匙而已。我承认，是我的私心作祟，但我就想让你给我一点机会而已。既然我在你心里早就已经是个烂人了，那你现在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快走吧。” “谢谢祝队能作证。”她站起身来，“祝你早日康复，重回赛场。” 便是一丝一毫都没有犹豫，单若水丢下人快步往外走去。祝西楚静坐在床边，看着腿上的石膏便是鼻头一酸，明明那晚雪天遇见时便就已经完完全全地宣示这场毫无意义的周旋早就没有结果了，可他居然还在小鱼提出这样肮脏龌龊的手段时，抱有侥幸地投了赞成一票。 其中的逻辑关系旋即就想不明白了，毫无意义，反而只能增加她与段衡的感情，或许是不是真的只想看着昔日的情敌坠马…… 单若水从省医院回来时李钊就已经搞定了小鱼，甚至并没有用上她刚才偷偷录下的音频证据。 “向鱼，他是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最为气愤的不是当事人，反倒是赵逍客，在小鱼和盘托出之后这人便抓着人问起动机来。 第134章 “凭什么……他家里就有俱乐部……干什么非要来抢这个比赛……”坐在一旁的人双手抱头，哽咽不已，说话时也都已经快连不上气来。 “凭什么？就凭你睡大觉的时候他在训练，你打游戏的时候他还在训练，他家是有俱乐部，他爸也确实是退役职业选手，那又怎么样？你扪心自问我们这一群人里谁能有他劳模？”赵逍客一番话里自然带着怒气，就要提着人时段衡将他拦下来，“算了。” “算什么算，这种烂人你不管，以后又出来祸害人。”赵逍客把住他的手臂，最后还是李钊出面才将人拦下来。 “段衡，要不要报警立案，你考虑一下吧。学校和联盟也会处理这事，比赛会重新调整，从21号起到后面的三场比赛应该都会重新来安排。”李钊说着林主任便带着人到了训练场地，如今算是证据确凿，这事余下的就该交给联盟了。 “要不，算了吧。”他沉思过后给出了一个旁人都不同意的答案。 “还要去做笔录，挺麻烦的，我只想训练和打比赛。”他又解释了一句，正说着单若水便也到了训练场，见她来了赵逍客便快步上前去，“师姐！你快劝劝他，这么严重的事怎么就这么算了！” “随他吧。”单若水听赵逍客解释过之后还是随着段衡给出了答案。 “唉，那就随你吧。”李钊应了一声，“反正他的职业生涯已经到头了，成绩一般就不说了，投药的事是会被记入档的，往后就是被拉进黑名单。” “你小子真是烧成灰都是舍利子吧！”赵逍客叉着腰，像是气得不行，“这次是让单师姐帮你查清楚了，要是没查清呢？你怎么办？” “对，这事你可得好好谢谢若水，连着看了两天的录像真让她看出了端倪，还有理有据地推出了作案的过程，甚至最后鉴定中心那边给出否定答案时她还给人上了一课。”说到这里李钊自然是佩服面前这个女孩子，本想她性子慢热温吞，没想着遇到事时却异常冷静理性。 “刚好在专业舒适区而已，哪里有教练说那么夸张。”单若水正是要抬手抠脑袋，段衡倒是一把将她的手掌握住。 “知道了，会好好感谢她的，也感谢教练和联盟能帮忙查这件事。”段衡说罢赵逍客就不开心了，“怎么？不感谢我吗？” “请你吃饭。”他说着用拳头捶了捶赵逍客的肩膀，又转过身，“我们去吃饭，晚上我会来训练的。” 也不知是给谁说的，便是说罢就拉着一旁的人离开了训练场。 单若水感觉他今天握着她时格外用力，等着出门之后就被身旁的人带到了怀里，“谢谢若水。” “不客气，家务你包一年。” “给我个机会，包一辈子吧。”又是颇为亲昵地蹭了蹭怀里的人，“好不好？” “干嘛？你这是求婚吗？”大概是脑袋被他埋在了怀里，说话是有些瓮声瓮气。 “那就算是不正式的求婚。”便是等人脑子发蒙时他低头来快速掠过她的嘴唇，“在正式的来临之前，你可以持保留意见。” “谁要嫁给你啊！”脸上又是快速染上了红霞，她丢下话便跑远了，段衡还在回味怀里的温度，再等她转过身来时才又跟上去。 “快走呀！你不是吃了饭还要训练么？” 晚饭还是在餐厅解决，吃过饭后单若水便起身告辞，“我要回去补觉，好困，最近两天都没有睡好。” “你现在睡够了晚上还睡得着？” “睡得着。”她应一声，“你好好训练，我先走了。” “训练完我来找你。”他抓住人，“别睡过了。” “知道了。” 这两日忙着思索段衡的事，单若水做梦都是在想录像里的破绽，自然睡得十分浅。这是尘埃落定之后她倒是大松了一口气，一时提起来的心思都松垮了下来，往酒店走的时候她又接到了崔舒雨的电话。 “怎么样？段衡的事你处理好了？” “嗯，刚敲定。” “什么时候回锦州？” “过两天吧，我还没看他打比赛呢，总要等看他打一场。”走上电梯之后她靠在墙边，“等我回锦州了这顿饭我请你。”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要狠狠地宰你一顿。” “没问题，算是报答你这段时间替我养儿之恩。”她垂下手来，等着回了房间才挂断电话，接着裹紧了被子便不省人事了。 第77章 看一场比赛 段衡收训回酒店时单若水还在睡梦中，起身给他开门时是连眼睛都没睁。 他把手中提回的夜宵放在桌上，又回身去把倒在床上的人抱起来，“饿不饿？” “不饿，困。”单若水便像是被人抽掉了筋肉骨头一样，软趴趴地缩在他怀里。 将人塞回被子里后他才又坐起身来，“真的不吃？等会儿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他说着伸手去打开纸袋，烧烤的香味一时间传遍了屋子，单若水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两声，声音之大，是连段衡都听得清清楚楚，接着坐在桌前的人折返回床边去，在她耳边轻声道，“真不起来？” “那吃了再睡吧。” “怎么跟被吸干了精气一样？” “不知道，实在是太困了。”她打了个哈欠，“本来最近准备考试就睡得不多，结果又赶上这事，就基本没怎么睡了。” 第135章 桌上准备的夜宵自然都归单若水所有，“这么多？” “怕你吃不饱。” “真当养猪啦？” “是啊，养小猪。”他又问，“你什么时候回锦州？” “过两天吧。”单若水将土豆塞进嘴里，“怎么？这么快就看不惯我，要催我走啦？” “说什么呢！”他伸手来掐了掐她的腰，“巴不得你不走，竟然敢造我的谣。” “等看一场你的比赛再走啦，还要回去准备毕业论文呢。”大概是腰间泛痒，她缩了缩身子。 “联盟调整了赛程，要等我的尿检结果呈阴性了才会安排比赛。”段衡在她肩头蹭蹭，“还得等几天呢，你来得及？” “来不及就回去了。” “不要。”虽然嘴上在征求她的意见，可等着单若水说要回锦州时段衡却变了卦。 “我这次来什么都没带，你看我衣服都没两两件呢。”单若水伸手抓了抓自己身上的衣服，“睡衣也没拿，睡觉都不舒服。” “我给你买。” “电脑也没有拿。” “我给你借。” 单若水拿他没办法，“不用买啦，勉强能换得过来，再不行就穿你的。” “好，那你去看看我的衣服你能穿什么。” “等我吃完夜宵再说。”桌上的食物已经被她消灭了一半，段衡低头看了看时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小声问，“你今天去找祝西楚了？” “嗯。”她点了点头，“去取证。” “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差点被我搞哭了。”单若水回想了一下祝西楚情绪变化时红着眼睛的样子。 一旁的人闻言自然是猜到了今天的祝西楚肯定提起了感情的事，但似乎单若水一点面子都没给他。自从二人确定关系之后这人便就从他们身边淡出了，加上又是省预赛之后，他因为俱乐部的事来队里的时间也不多，自然对峙就少了不少。不过没想到的是，就算是快半年的时间过去，他也还没有彻底打消对单若水的念头，甚至为此参与进了这件不光彩的事里。 “想什么呢？”看着人出神了单若水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没想什么，快吃吧。”敛回神之后他就静静坐在一旁看她大快朵颐，等着就剩下几块肉串的时候段衡才道，“听教练说，你今天是把林主任都说服了。” “李教练吹牛啦，我哪有那么厉害。” “你就是厉害啊，要不是你这事也解决不了。” “我就是时间花得比你们多一点，挨着挨着看了一下录像。”单若水吃完肉串又去收拾桌上的残局。 “我来吧，你去穿衣服。”他起身，又接着上一个问题，“反正就是很厉害，细心，逻辑性强，专业能力也强，要是没你在恐怕就真被他忽悠过去了。” “时间确实赶，小鱼的血检结果都已经是弱阳性了，恐怕再过半天就是转阴了，到时候可真不好说。”单若水笑了笑，“还好我考完试就直奔省里。” 单若水跟着他回房间之后当然又是被赵逍客围着问了一大圈，她又细细地将自己的推断跟他说了一遍，赵逍客听着便咂咂舌，“师姐，你真的厉害。” “别吹啦，再吹就膨胀了。”单若水低头去临时衣架便翻找段衡的衣服，“你太高了，真是没一件能下得了手的。” “那你还是去买新的吧。” “懒得去，又没人陪我逛街。”单若水撇撇嘴，最后还是拿了卫衣，然后再顺走了一件t恤，“我拿去当睡衣啦！” “随你。”段衡又道，“你的衣服要不要洗，我们这边有洗衣机，来的时候已经消过毒了。” “可以呀。”她说着又往回走，段衡忙追上去，“房卡都不拿？” “哎呀，忘了。” 看着二人早早进入老夫老妻模式，赵逍客还有点恍惚，等段衡再折返回来后赵逍客倒在床上，“师姐真厉害，以前是觉得你俩不分上下，现在是觉得师姐栽在你手里真是你小子的福气。”??? “二十一年清心寡欲修来的福气，你要不要？”段衡又开始收拾床上被单若水摆成一团的衣服。 “不要。”赵逍客摆了摆脑袋，“那还是算你俩不分上下吧。” 单若水抱来的衣服被段衡接走，“我来。” “那我回去啦？”她看着人走进卫生间之后小声说了一句，本以为他会恋恋不舍，但没想着却是豪气得很，“好，快回去休息吧。” 毕竟是比赛时段，段衡还是非常有原则，现在一心也只想着怎么等这场风波过去之后打好接下来的比赛，他跟单若水，自然是来日方长。 等到三天之后段衡的尿检结果才终于正常，联盟自然紧急调整了赛程，27号下午就开始了风波之后的首场比赛。 单若水当然是准时坐在了观众席上，这场比赛也并不意外地来了不少人，大都是有观赛要求的体院学生。 入场后段衡便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等着视线交融之后他才又收回目光，一时心中激动不已，便是将隐隐冒出的紧张感都压下去了。 等着裁判吹哨之后这场迟到的角逐才终于来临，场间安静了不少，不过一分钟之后段衡就在三分线之外稳稳地投出了一个空心球。 场下欢呼之后单若水自然也跟着欢呼起来，这后面的比赛大抵也在诠释锦体绝佳的状态，首场结束之后比分就已经一骑绝尘。 第136章 中场休息复盘的时间段衡又在观众席边捕捉她的目光，再是等到对视之后方才心满意足地又回到赛场。 “注意对面12号选手，刚刚有打手裁判没注意。”李钊嘱咐一句，“还有赵逍客控球的位置。” “知道了。” “别打太猛，就这个节奏就行。” 如今已经大比分拉开，胜券在握，场上的自然也打得更柔韧了一些，三局两胜的赛制，后面这一场赢得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看着最后一个罚球入篮之后单若水在裁判的吹哨声之中站起身来，眼见着场上的人拥在一起，这一场比赛他们赢得确实漂亮。 下场之后李钊又是保持习惯趁热打铁，拉着人在休息室一通复盘之后才散场。 单若水早早在门口等着，见着人走来她笑道，“可惜，这回是送不了水了。” “喏，送给我。”说着段衡将手里的水丢给她，装模作样地要她陪着演一出戏。 “恭喜啊，今天状态非常好。”水是送上了，夸奖当然也要送上。 “这不是想着你在观众席看我，我也不能丢脸不是。” “就当你逗我开心了。”单若水背过手，“这比赛也看了，我也该回锦州去了。” “什么时候走？” “两个小时后的高铁。”她也不管面前这人是不是浑身是汗了，便是上前来抱了抱，“加油哦，等你回来。” “怎么今天就走了。”他回手抱过，本来还惦记着身上的涔涔汗水，可见她都不在意，自己倒也不在意了。 “已经在这边待了好久了，我得赶紧回去准备毕业的事，还是我博士相关的事，再不过半个多月初试成绩就要出来了，还要准备复试呢。”单若水又道，“你有你的正事，我也该去做我的事了。” “好，抱歉，耽误你这么久时间。”他伸手来揉了揉她的脸，接着将人拉到角落去，便是不由分说地亲吻了下来，“等我回来。” 短暂的相聚之后又是离别，单若水回锦州之后便又泛起一阵空虚感来。钥匙还在崔舒雨手上，她下了车之后便想着往她家赶，但等着出站时却收到好姐妹的电话，“出来没？我就在门口。” “你怎么来啦？” “给你送钥匙呀，顺便宰你一顿。” 大概是崔舒雨太过于贴心，单若水一身的疲惫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二人吃过饭后崔舒雨又将她送到小区门口，“有事记得跟我说。” “你真的变了，什么时候变这么贴心了？” “你管我。”她嗔怪一句，接着一踩油门便在转角消失。 已经有五天没见栗子，这家伙见着单若水回来时自然是喵喵叫个不停，一时亦是眼泪汪汪，委屈得不行。 “段衡，你猫儿子在家委屈死了，你快看，都哭成小泪猫了。”她用湿纸巾擦拭着它眼眶周围的泪痕。 “赏它两个罐头，算是补偿。” 第78章 爱不是折断 清明节这天段衡订了一束花和一个蛋糕到家，本来是美好的寓意，但却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显得有点不合时宜。 “一周年快乐。”花上插着一张卡片。 “清明节送花……感觉怪怪的。”晚上他收训之后单若水才打开蛋糕跟他挂了一通电话。 “那今天还有过生日的呢。”段衡不以为然，“纪念一下我们认识一周年。” “明天师兄叫我去他家吃饭。”单若水说着抓起一旁的栗子放在腿上，又低头蹭蹭他的脑袋，猛得吸了一口。 “算是家庭聚餐？” “是的。”单若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她去家里吃饭，但温蕴态度诚恳，她也当然不好拒绝。 “上回温医生受伤的时候他妈妈还感叹你和他没修成正果呢，难不成这次又要给你俩拉郎？”段衡说话时酸乎乎的。 “吃醋啦？”单若水太了解他的作风，当然知道他话里有话。 “又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对吧？” “哪有啊，乱吃什么醋，师兄喜欢的是余醒啊，你想什么呢。”单若水嗔怪一句，又提起猫咪，“栗子的第三针疫苗我已经打好啦，还驱了个虫，今天带出门的时候他好乖，路上遇到陌生哥哥姐姐都很配合地摸头头。” “路上遇到的到底是哥哥还是姐姐？” “哎呀！段衡！” “叫我干什么，我问你呢。” “当然是哥哥，就在你们体院门口呢，好多帅哥哥。”她故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还敢跟我说，等我回来收拾你。”段衡靠近镜头来，又道，“什么帅哥哥，我你还看不够吗？” “看得到又摸不到。” “又想我了是不是？” 他这一句话又让单若水想起那晚的事，旋即红了脸将侧过身去转出了镜头。 “别跑，回来。”段衡见她如此反应便笑了笑，“你这样会让我以为我在调戏良家妇女。” 其实只是调戏老婆罢了。 “我应该四月中旬就回来了，再十天吧，淘汰赛快要开始了。”转过这个话题之后单若水也重新回到了镜头前，又开始摆弄手里的蛋糕，等着插上蜡烛之后又才将那一大束捧花放在桌上，然后拍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也在三分钟之后就被段衡展示在了朋友圈。 “你怎么又发朋友圈啦！”单若水平时也不怎么爱分享自己的生活，两人虽然甜甜蜜蜜，但并没有公开秀恩爱，所以等段衡卡着时间发了朋友圈之后她还有些不太适应。 第137章 “怎么啦？不可以吗？别的女孩子都知道秀恩爱，你怎么不把我在你的朋友圈晒一晒？”段衡追问两句，一时堵上了单若水的嘴。 “随你随你。”她懒得争了，又起身去关灯。 “一周年快乐。”等着屏幕前黑下来之后段衡才小声说。 “周年蛋糕可以许愿吗？” “或许可以？” “那就希望你能拿个好成绩。”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灵的！” 第二日单若水准时准点到达温蕴家门口，温妈妈见到人便亲昵地拉着她往屋子里走。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她见人客气得人，自然怪她两句。 “就是一点水果而已。”她抓着手臂，“师兄呢？” “他跟你叔叔去买菜了。”正说着温蕴和温爸便推门进来。 “看到门口的鞋子就知道若水来了。”温蕴见着人就开口打趣，“怎么没在省里多留些时间，段衡不还在打比赛么？” “我要忙毕业的事呀，真以为我很闲么，真是的。”单若水就像是在怪他一样，倒是温妈妈接了一句，“什么时候把那小伙子也领家里来吃个饭，上回人家还帮你垫付医药费呢，那么多钱，二话没说。” 虽然最后钱还是单若水付的，但段衡确实也二话没说。 “知道了，等他比赛结束再说吧。”温蕴提着袋子往厨房走去，温爸跟在身后，大概今天的晚饭要让两人承包了。 “哎呀？若水来了？”单若水起身的时间温爷爷也从楼梯上下来，见着她自然又说起医馆的事，不过片刻就讨论起病案来了。 温妈见状便也起身往厨房走去。 有了温爷爷的解围，欲言又止的温妈可算是没有机会说话了，可今日让单若水来家里吃饭自然是有事问她，便是等着上菜之前随便找了个由头拽着人出门去了。 “若水，今天来是想问你个事，实在打搅了。” “什么事呀阿姨。”单若水抓了抓衣角。 “温蕴是不是谈恋爱啦？” “啊？”问到这个问题之后单若水就有些为难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毕竟这样敏感的话题她是连跟温蕴都没怎么提起过。 “我知道……是个男孩子对不对？”她说着去握紧她的手，“我就是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怎么想的，所以今天才来问问你。” “没有什么想法，如果是他很慎重的选择，我觉得也很美好。”单若水回复一句，“当然，阿姨也有阿姨的考虑。” “二十五六年了，这还是头一回听到一点关于他谈恋爱的风声呢。”温妈妈又说，“以前以为他不喜欢女孩子，如今看还真是不喜欢。” “那阿姨怎么想呢？” “不太能接受。”她如实说，“应该别人也接受不了吧。” “所以他才瞒着你们，也瞒着别人。”单若水有点想说服她，但自知能力有限，“很困难吧，可能很喜欢，但是现实很困难，对谁都是。” “明明挺好的男孩子，为什么会喜欢女孩子呢……”温妈妈说着就湿了眼眶，“是我在他小时候没有教好吗……” “不是的阿姨。”她赶紧去包中寻找纸巾，“我一直觉得喜欢和爱这种东西没有性别之分，只是恰巧对面也是一个男生而已，可能这么多年他也在等一个伴侣吧，等了很久，不过还好也等到了，我觉得很幸运。” “可是……” “如果阿姨还是觉得接受不了，你也可以拆开他们，只是可能这一切如你的愿了，他就再不是一个开心而完整的人了，可能不会像今天这样跟叔叔去买菜，跟你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吃饭聊天，或许会离开，会消失，会淡掉对亲人的感情，因为这应该算是他如今最在意的事情了。”她说罢面前的人便定定地看着她，“强有力的手段确实可以掰弯一根木棍，但也可能折断它。” “唉……” 单若水的意思再清楚明显不过，等走到了便利店门口温妈妈倒是不在状态了，连着要出来干什么都想不起。 “买酱油啦。”她伸手去揽住温妈的肩膀，“阿姨，今天开开心心来吃饭，就开开心心的好不好？我感觉师兄也很开心。” 二人回家时温蕴正捧腹大笑，单若水自然问起，“笑什么呢？” “糖醋排骨成了糖酱油排骨了，明明是没醋了却让我妈去买酱油，真是笑死我算了。”温蕴缩在沙发上，也惹得一旁的温爷爷跟着笑了起来，温爸赶紧抓抓脑袋，颇为尴尬地跟单若水说，“不好意思啊若水，见笑了。” “这有什么，让我来尝尝糖酱油排骨是什么味道，师兄，盛饭去！” 大概是看着温蕴也颇为开心，本来还沉浸在情绪化中的温妈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房中欢声笑语。 吃过饭后温蕴送她回家，“我妈今天是不是跟你提起我的事了？” “你又猜到了。” “第六感。” “她说她很在意，也不太能接受，我也尽力说过我的想法啦，给她和叔叔一点时间吧，毕竟早就盼着你带个女朋友回家，没想到带回去个女婿。”本来还正正经经，最后一句话一时将氛围转了个大弯，温蕴说着在她肩头拍了拍，“什么女婿！” “干嘛打我呀！看我一个人你就想欺负我不成！”单若水说着往前跑两步。 第138章 “怎么？你还想等着段衡回来了找我报仇？” “不行吗？难道你还想让余醒来欺负我？真当是女婿啦？” “单若水！” “略略略。” 看着人一路跑上了公交车温蕴也没有再追上去，感觉她跟段衡在一起之后性子就变得直爽了好多，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爱人。 返回家之后温爸和温妈已经出门消食去了，温爷爷一人留在家中，见到他便说，“温蕴，来陪我下盘棋。” “好。”他回手去带上门。 “若水回去啦？” “嗯。” “你是真想一个人一生继承我们温家的独门绝学啊？”老人先下一子，温蕴挑了挑眉，“这不也正好合了你的意。” “那传承呢？”他一句话又将人问蒙了。 “收个徒儿吧，毕竟你看我爸也不是做医生的料，可见也不是姓温就能学好这么绝学。”温蕴又说，“要不就侄儿侄孙，再不济还有若水，传她也总比外人好些。” “真是连后路都想好了呢。”他手上落下一子，又道，“反正我是半截入土的人了，随你吧，我温家老祖宗起就是治病救人，你留给别人总好过带进棺材里去。” “知道了，爷爷。” 便是说话间，手中的白子就落在了棋盘上，老人一拍膝盖，“嗨呀！刚刚没看到！” “不许悔棋！” 第79章 得胜归来 投药风波平息之后锦体男队的成绩便像是开了挂一般，稳定而有碾压力，便是最后这一场冠亚之战也稳稳当当地拿下的胜利，以第一名的成绩成功挺进了全国赛，这与去年的cubl成绩相比，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女队的发挥倒是没有那么出奇，生死淘汰加时赛时才以一分之差拿到了最后一张门票，但也算是苟进了全国赛。 陈玲自然高兴得不行，毕竟男女队的成绩都算是近年来最好的，两位教练也是开心得不行。 “我宣布！单师姐是我们的吉祥物！”陈玲高喊一句。 “什么你的吉祥物啊，那是段衡的吉祥物！”李斯赶紧打趣，旁人闻言自然是笑得不行。 “早就听说这次的事是单师姐摆平的了，怎么，得了这么个宝贝女朋友，可不得半夜都要乐醒。”陈玲靠近来，又瞧了瞧面前的人。 “不仅得乐醒，是醒了还要亲两口才能作罢的程度。”他说话时不紧不慢，明明言辞刻意而又温情，一时惹得旁人都开始起哄。 “你小子以前还低调一点，现在这么高调了，上次清明节时还发个朋友圈，真是过分了。” “我喜欢，我乐意。” 晚上自然是要出门庆祝，两队人合在一起一时浩浩荡荡地往定好的店里去，暂时卸下训练负担的段衡是被周围的人灌得晕晕乎乎，等着结束聚餐之后跟单若水打电话时反应都慢了半拍。 “今晚肯定去庆祝了吧？” “嗯，还喝了点酒。”他手里还拿着衣服，后面的人追闹着，赵逍客撞上来时他手里的手机便一个不稳被他摔在了地上，“赵逍客！” “哎呀好兄弟，对不起嘛。”等着他低身去捡手机时赵逍客又把手架在他肩上，“对不起嘛，打扰到你跟你老婆聊天了。” “……赵逍客是不是喝醉了。”单若水闻言自然有些不好意思。 “有一点。”他又道，“我明天下午回来。” “好。” “你有钥匙吗？没有的话我给你留在德善堂。” “你不来接我吗？” “我明天师门有个会议，回去可能晚一些。” 大概真是有些醉了，他一时不言，又等着一旁的人走远一些才道，“我想你来接我。” “怎么开始耍赖了，你回家等我呀，我又不是不回来。”听出他语气中的想念，单若水一时也很无奈，“明天的会很重要。” “那你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就是这么一句话一直绕在单若水的脑子里，是等着第二天开会时都有些走神，明明师门是在讨论毕业论文的事，她这个当事人却频频出神，是连张恕之都有点看不过去，“若水，昨晚上没休息好？” “不好意思，走神了。” 等着张导纠正一句之后单若水才彻彻底底地回神来，一时尴尬不已。 会议结束之后周黎便小声问，“师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恍惚？是有事？” “没事！”她又道，“我后面不是调整过来了嘛。” “还是老师提你了一句。” “实在抱歉。” 单若水也没在办公室多留，跑路之后便赶紧往回赶去。 这个时间正是晚课上课前，从地铁出站口出来时便遇上不少学生，来来往往，她跟着人群往前走去，北二门外的花店正在营业，正是一个侧身的时间她就看到了一束开得正好的蓝玫瑰。 要不带一束花回去吧。 明明心里非常想立刻见到半个多月没见的人，但到了小区门口时她还是慢下了步子，似乎有一股子从容涌了上来，便是觉得就算是走得再慢，回家时也会是她心心念念的场景。 砂锅里炖的大骨正冒着香气，汤水也在呼噜呼噜作响，桌上是腌制焯过水的排骨，他蹲在垃圾桶边削土豆时单若水推门而进。 栗子快步跑上前去。 “段衡！”她把手里的花丢在桌上便往他怀里闯去，吓得人赶紧将刀举过了头顶。 第139章 “刀！”他皱了皱眉，又丢下土豆将人搂紧，“都不看着些，多危险。” “饭好了吗？饿了。”她还是习惯性地将手伸进了他衣服里，掐着他的腰线坏笑，“好像肌肉更紧实了。” “吃了饭给你时间摸。” “谁要摸。”她抬起头来，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又是顺着肌肉线条四处乱蹭，惹得段衡把住她的腰细问，“是不是想换个吃法？” “不要。”她赶紧收回手来。 “等着吃饭。” 三菜一汤，有模有样，单若水打趣他，“这么久没做饭，手艺没退步呀。” “已经刻进dna了。”段衡替她盛出一碗汤来，“等我打完比赛就好好研究一下菜谱。” “顺便再研究一下家务。” “好。”他点了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们后面又是什么安排呀？” “五月下旬开始全国赛，休整几天继续训练，可能还是有半个月的时间要去江樊集训。” “又要分开啦？” “六月份比赛就结束了，暑假狠狠黏着你，要是烦我我就把今天的话循环放给你听。”听着满满小孩子气的话，单若水低头乖乖喝汤，“我就是问一下嘛。” 吃过饭之后段衡收拾厨房的时间单若水就开始清理卧室，又换了床单，还没等他给栗子换好猫砂便裹着浴巾去浴室了。 再正常不过的时间流逝到了四处暗下来之后就变得愈发微妙，“我看你好像很想我的样子。” 他将人抱在怀中，又将手探进衣服里，蹭着她的肌肤上移，“嗯？” “不想你想其他人么？”便是不管他试探性的触摸，伸手挂在他的脖颈之上，贴着腹，又探头去咬住他的嘴唇，爱欲清明，自然是在邀请狂欢。 是等着夜下再共枕入眠时已是薄汗涔涔，但谁也不想起身去清洗，就这样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时。 “我什么时候穿的睡衣……” “梦游的时候。”他轻轻回了一句，不用想，是等着她疲惫至极的时候身边的人替她穿上的。 她侧过身绕回他怀里，又紧紧地盯着他看，目光炽热，段衡睁开眼就跟她对视上。 “你看着我干嘛？” “你不是不让我看别人吗？” “这么听话。”他又说，“付费观看，不能白嫖。” 说着低头来亲了亲。 “流氓。”单若水坐起身来，“什么时候起来？” “午饭的时候吧，单医生，借你一个早上的时间治愈一下我。”他又把人拽回了怀里，蹭着颈窝，“补偿一下。” “我发现你耍赖撒娇的功力上涨。” “仅你而已。” 便是被他摁在怀里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觉，到了上午十一点时才起身去浴室。 栗子早就饿得大声控诉，单若水探出头来，“段衡，给你儿子喂点饭。” “好。”他应声往外走去，栗子扑在他怀里，段衡这才注意到他蹭蹭上涨的重量。 “我不在的时候你妈是不是打开猫粮桶就没关？”段衡颠了颠小家伙，确实已经发沉，毛色也很亮润。 小猫叫了两声表示控诉，又低头继续干饭。 下午的时间单若水又坐回到了小卧室里开始修改自己的毕业论文，段衡坐在客厅看着最近的比赛，一时屋子里安静得不行，谁也没有去打扰谁。 等单若水改完论文出来时段衡已经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栗子也睡在他脚下，使得本来就不大的沙发显得更加逼仄。 她走进蹲在他面前，又伸手去探他的睫毛，等人醒来之后才问，“晚上吃什么啊？” “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也不是很饿，但是到点了就想问。”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饿那就不吃了。” “不行。” 在家窝了一天之后二人还是选择在外面去吃晚饭，吃过饭之后便又趁着这个时间去锦江边溜达消食。 “五一节回不回家？” “你想回去？”段衡反问。 “看你，你不回我也不回。” “我训练。”他又说，“你要回去的话我是没有时间陪你了。” “是去江樊集训了？” “对，大概就是从五一节开始。” “那我就去德善堂当大冤种好了。”单若水手插着兜，“就等你六月的捷报啦，不行我就是去买个蛋糕，再许一个愿。” “我这是实力，又不是玄学力量。” 锦江边的微风吹得人越发清醒，二人又走到那个饮品店前，她再买了一杯柠檬水，尝了一口后大声道，“甜！” 坐在江边的木椅之上，段衡想起上次坐在这里时的场景。单若水跟他提起自己对温蕴的感情之后他才意识到心意的变化，如今吹着小风看她低头认真喝水的样子便有些恍惚，“若水。” “嗯？叫我干嘛？” “不干嘛。”他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饮料，“全国赛的时候你也来看我的比赛吧。” “有时间我一定会去的。”她又转了转脑子，“对哦，你们全国赛又在哪里打？” “折了个中，在武汉。” “好远，正是要毕业的时候，我也很忙。”她有些为难。 “那随你吧，我就假装你在现场好了。” 第140章 “那就放在你心里，时时刻刻装着不就在现场了吗？” 第80章 又开始集训 段衡在锦州待了十天之后又按着李钊的要求去江樊集训了，单若水如今是越来越适应与他分分合合的日子，如果从长远来看，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在之后有增无减，自然要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但是在人离开之后的第一天就莫名想念，一人坐在客厅又觉得恍恍惚惚，空落落的。 到了集训点之后段衡给她报了一声平安，挂着电话时就听她扭扭捏捏，情绪低落。 “怎么了？” “我算是知道总是一个人在家是什么感觉了。” “刚走呢，又想我了？”他笑了笑，“六月之后就空了，回来再补偿你。” 碍着训练的时间，两人也没聊两句，挂断电话之后单若水起身便看到栗子蹲在沙发上，接着一大泡尿顺着沙发垫流了下来。 “栗子！”她上前去将猫提起来，又赶紧将沙发垫撤到了地上，一时房中散着一股浓浓的尿骚味。 正在她准备清理现场的时候她侧身便看到小猫低身舔舐着，画面难以描述，单若水掰着手指头算算栗子的年龄，“该给你做绝育了。” 但现在是五一假期，也不知道宠物医院到底有没有营业上班，平日里跟医生联系的也是段衡，所以她清理完案发现场之后便还是准备等他下午收训再说这事。 为了防止栗子再作案，单若水在小卧室待着复习的时间都把它带在身边，看它趴在桌上睡觉时才能松上一口气。 段衡收训就看到了单若水的消息，又拨通电话，“怎么在沙发上尿了？” “那你得问问你的好儿子。” “是不是到了发情期？”大概真是做过研究，段衡一下便猜中了原因。 “是啊，还在我面前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单若水说着去揉了揉猫头。 “你怎么还被猫欺负了。”他闻言笑出了声，“等我回去收拾它。” “五一期间宠物医院会上班吗？” “我问一下医生吧，晚点给你说。”他又道，“那就麻烦你清理一下案发现场了，实在清理不了的话，沙发垫就丢了吧。” “已经下单了新的……因为太臭了。” “好。”他应下来。 等着单若水在厨房忙碌的时候段衡回复了消息，“明天可以去做，我已经跟医生说好了，做绝育的手术费我出。” “我出。” “这你也要跟我抢。” “你不让我出我怕它以后不认我了，说我白嫖。” “它哪儿知道这些，它只在意谁给它喂饭，谁给它铲屎。” “我不管。”说不过他单若水就开始耍赖，到最后段衡还是妥协了，“行行行，都依你。” 说着他又去下单了猫粮和猫砂，可算是心里平衡了一下。 单若水第二日一早就领着栗子出门了，昨晚上给猫咪一通术前交流，现在小东西倒是情绪稳定，等再见到宠物医生时也是一脸淡定。 “栗砸，好久不见~”前台小姐姐跟小猫熟稔，毕竟疫苗和驱虫都是在这家医院做。 “哎嘿！又重了！恐怕得有个九斤了。”小姐姐颠了颠，“嗯？你妈是不是没盖猫粮桶。” “你怎么也这么说？”单若水听着这话似曾相识，“上回我男朋友也这么说。” “哈哈哈哈哈，行话啦，不过确实蛮重，麻醉都要多用点。” 医生也才刚到医院，看见猫咪就上来摸了摸头，“小伙子今天嘎蛋开不开心？” “开心，以后就是公公了。” 剃毛抽血的时间栗子也还算是情绪稳定，都没要单若水上手安抚，只是脑袋上戴着伊丽莎白圈，抬头看她时可怜兮兮的。 等着生化检查结果的时间单若水又坐在等候区看起了论文，也就半个小时绝育手术就做完了。 “等麻醉过了就可以回去了，后面麻醉代谢的时候可能有点呆，会行走不稳，等到中午差不多就过了。”医生看了看腕表，又清算了今天手术的费用，单若水交费之后助手便抱着猫咪下来了。 回家之后单若水就坐在客厅密切观察着栗子的动静，确实也不过一会儿就在尝试着起身，四条腿像是没被驯化一样，各走各的，单若水及时拍下了视频，一时被它逗得笑不拢嘴。 直到中午小猫慢慢缓了过来，但还是没有尿尿。 午休的时间段衡又挂通了她的电话，“怎么样了？我看你给我发的视频里走路跟闹着玩儿似的。” “刚才缓过麻药，但是还没有尿尿，怎么办？”她倒是担心这个，“已经去猫砂盆里蹲过好几次了，但是没有尿出来。” “我问一下医生。”他说着又赶紧去询问今天给栗子做手术的医生，是等着得到回复才松口气。 “他说正常的，再等等，可能要到了下午才会尿出来，可以摸一下膀胱看看有没有尿，如果去猫砂盆特别频繁，又没有尿出来的话就送去医院。”他转述了医生的话。 单若水赶紧爬上百度搜了一下猫咪的结构图，便是循着自己的感觉摸了摸，好像又摸不太通透，便只好坐在客厅守它，是等到下午三点小家伙才尿出一大泡尿来。 可算松了口气。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单若水又恢复了学校和家两点一线，最近也没怎么去德善堂了，毕业论文修修改改敲定终稿之后温蕴又联系上了她，这是自上次去他家吃饭之后打来的第一通电话。 第141章 “师兄，又有什么事啊？” “最近在忙毕业的事？” “是的。” “怎么样了？明天有空吗？” “明天？”单若水算算时间，“你不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我刚有空你又要压榨我了？” “明天爷爷坐诊，叫你去呢。”温蕴开门见山，单若水倒是惊讶，“不会吧！不会是要把你温家的绝学传给我吧？” “怎么，你还不想学啊？”温蕴笑道。 “不会真是吧？”她本来还是在开玩笑，听他正经说起来后倒是沉下了心思，“难道你跟爷爷说你的事？” “嗯，也没完全说，不过我觉得这老头应该能猜到。”他倒是豁达，“然后说我们温家这一门绝学可是要在我这代之后失传了。” “你温家总不能是几代单传吧？” “我爷爷不是，我爸和我都是单传，我爷爷那一辈的人对学医没什么兴致，所以也不在乎。”他又道，“我爷爷对于这门医术也没有什么执念，温家祖宗那一辈学医也是为了治病救人而已，孙思邈有言，发大慈恻隐之心，普救含灵之苦，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这么重要的事，你可别唬我。”单若水听他说得有模有样，一时当真。 “这个不重要，你明天就来吧，看老头怎么说。”温蕴又起了坏心思，“不过啊，真学了以后你儿子得姓温啊！” “温蕴！”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单若水第二日一早准时到达德善堂，果不其然，温爷爷已经在医馆里坐着了。 “若水来啦！开工咯！”老人见到人后站起身来，温蕴坐在一旁笑得开心，又打趣道，“怎么样，昨晚上想好没有？” “想什么啊！”她说着作势要将手里的袋子朝他扔过去，温爷爷倒是开口了，“温蕴你昨晚上给若水说什么了？看给人姑娘气得面红耳赤的。” “没说什么，我就说让她早点跟段衡有个爱的结晶。” “哎嘿？那感情好啊。” 贫嘴半天还是被寻玉打断了对话，“前堂人很多了，怎么还在聊天呀！都八点零五分了！” “那还不得怪若水踩点来的。”温蕴又把锅甩在单若水身上。 “师兄！你今天好欠揍啊！” 嘴上是不饶人，等着开始接诊之后倒是忙得连口水都没时间喝了，单若水今日倒不是忙着扎针做理疗，而是坐在温老爷子身旁听他接诊病人，是连温蕴都没有跟诊。 这回是学聪明了，二十个预约的病人接诊结束之后温爷爷又领着人走进诊室去，一句理论结合实际就开始讲针刺治疗的一些温氏理念，倒是跟她在张恕之那里学到的有所区别，但从理论上来解释却又串得通。 一上午的时间单若水脑子转得飞快，借着丰富的理论知识和此前积累的临床经验，倒也能斡旋老爷子各种各样的奇葩问题。 “怎么样？知道我平时多累了吧？”结束接诊之后温蕴才小声问起来。 “还好，就是知识点太密集，我得赶紧记一下，要不然回去就忘了。”她说着又回休息室里去拿自己的笔记本，便坐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回想今天听过的要点。 若是说常人的遗忘速度会跟着时间叠加，那单若水如今的知识储量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了，当知识在脑子里被系统地记忆之后，再有什么新的理论进来就能快速连结分类，以至于现在细细回想的时候还是能准确地想起今天上午听到的新东西。 “若水在这方面真的很有灵性，悟得很快，我感觉她的临床能力跟你不相上下，你多的也不过就是多几年经验而已。”温蕴听着温爷爷的评价也点了点头，“确实很厉害，也难怪她导师三番五次要就她继续读博士。” 第81章 去武汉了 段衡集训回锦州还是只待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又要飞去武汉。 “又走啦？”单若水伸手去抓了抓床边的人。 “一个月。”段衡用指节蹭了蹭她的脸，“我等你那么久，三月又两月，你等等我不行吗？” “不行。”她小声念叨一句，正说着话，张恕之给她发来消息。 “若水，你博考成绩出来了，专业排名第一，稳了嘞！”张恕之也没想到她这么稳，文字里都是快意。 “真的？”本来还有点起床气的人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接着就扑进了段衡怀里。 “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导说我成绩出来了，专业排名第一。”她紧紧地搂着人，是连腿都挂在了他腰上。 “真棒。”段衡亲了亲，“奖励亲亲一次。” “好敷衍。” “没时间了，要不然高低让你满意。”他坏笑着捏了捏腰，“我该走了，等我回来给你奖励。” “奖励一个大奖杯！” “这么大个难题，那还真是为难我。”段衡将人放在床上，“那你得答应我，来看一次我打比赛。” “好嘞。”她应下来，“你把你的赛程发给我，我看什么时候合适，但我不说我哪场会来哦。” “好。”他蹭蹭鼻头，“那我走了，一个人在家记得挂防盗链。” 又是等着人走之后单若水才爬起床。得到了张恕之肯定的回答之后她当然是要准备复试以及六月的毕业答辩，这会儿也不想在家里了，便又赶紧起身解决段衡留下的早饭，然后背着电脑去学校图书馆。 第142章 绝育之后的栗子就又重回原来的乖巧，她不在家时便闷头睡大觉，是等着人回来了才满血复活，跟在人屁股后面跑来跑去，是连晚上都要黏在一处。 “小栗子，我走啦，晚上再回来。”她出门时又揉了揉猫头，小猫应下两声便伸个懒腰走回窝里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单若水又调整回单机模式，除了学习备考之外还不忘去德善堂跟温老爷子取经，日日都是忙碌得不行，结果半年多没生病人又栽在了五月底一次大降温之后。 这俱身体似乎在二十四岁之后就变得愈发脆弱，每每忙碌疲惫之后抵抗力就急剧下降——看来确实应该将锻炼身体提上日程了。 单若水看着温度计上的示数叹了口气，又去药箱翻翻找找，小栗子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亦步亦趋，像是个小尾巴一般，也甩不掉。 吃了药之后她又重新缩回了被子里，栗子趴在她手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大概是药物催化，也不会一会儿就困意来袭，便是闷着脑袋大睡了一场，睡得人头脑发昏，肌肤之上都是薄汗涔涔，再醒来天就已经黑了，耳边是一阵阵拍门声，声音很急。 崔舒雨见她终于开了门方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有些人就要从武汉杀回来了，你可是睡了一整天。”崔舒雨见她面色潮红，又伸手去探探额温。 “有点感冒。”她摸了摸额头，“还好，出了点汗已经退烧了。” “怎么又感冒啦？我看你这身体是纸做的吧。”崔舒雨怪她一句，又道，“赶紧给段衡报个平安。” 她起身去跟栗子玩耍的时候单若水才回房拿手机，拨通电话之后才听他急急地问了一句，“又生病了？” “有点感冒，睡了一天。”她说着揉揉眼睛。 “发烧了？”他当然也看到她红红的脸。 “嗯，现在已经退烧了。”单若水又走到厨房去烧水，手机就摆在桌上，听着他询问的声音就好像人就在身边一样。 一件很神奇的事就是每每单若水生病的时候段衡就不在身边，她抱着水杯看着他皱着眉头就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还笑，想急死我。” “就一天没联系你而已。” “从早到晚，一整天。” 以前都是有消息就及时回复，今天一整天都没什么音信，他问了温蕴和周黎都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自然是猜到她又生病了，待在家呢。 “好好好，那以后再生病了我就先给你挂个电话。”她才说罢就被段衡接住了话，“不许生病，更不许在我不在的时候生病。” “这个我又控制不了……” “等我回来了说什么都要带你去锻炼，拖都要拖去。” “不要为难我啦！” “不行。” 听着两人开始拌嘴了崔舒雨赶紧打住，“停停停，秀我一脸了！” “一天没吃饭饿不饿？”段衡收了话又问起正事。 “不饿，躺着呢，动都没动。” 听着壶里的水已经烧开，单若水又回身去倒上热水，“你今天的比赛怎么样了？” “赢了。” “离奖杯更近一步。” “跟崔舒雨吃饭去吧，赶紧补充能量恢复体能。”看着她鼓着腮帮子吹冷烫水的模样段衡是真想透过屏幕一口咬在她脸上。 “知道了。”她浅浅地应了一声。 “那我继续训练了，你早点回家，我晚点再联系你。” “好。” 听着二人腻歪完崔舒雨这才出声，“这都多久了，热恋期还没结束，怎么感觉你们俩越发黏乎了。” “我俩算聚少离多好不好，算算时间也才多久啊，这么快就冷淡了那还谈什么恋爱。”她尝试着喝了一口水，又被烫了个哆嗦，旋即甩甩脑袋。 “那我采访一下，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很舒服。”她靠在桌边，看着栗子从崔舒雨怀中挣脱，然后轻巧地跳上桌来蹭她的手，“其实也不是很黏糊，就是跟舒服的相处模式，有爱人的厮磨，也有友人的鼓励？反正也不是谈恋爱了整个世界里都只有彼此，大概是为了同一个目标的一次更好的靠近，不是朝向彼此，而是一起向前。” “不愧是准博士生说出来的话，贴切而又富有哲理。”崔舒雨咂舌，又起身来将桌上的栗子拽进怀里，低身去责怪，“这才两个多月没见就不认识姨姨了？你妈跟你爸腻歪的时候可是我在照顾你！” “我就是直说我的感觉而已。”她离开厨房，“我去换衣服，等我一下。” “好嘞。” 等着单若水换衣服的时间崔舒雨又跟栗子联络了一下感情。 念在某人还在生病期间，晚上这顿饭也是选了很清淡的汤锅。 “你跟孟新宇怎么样呀？” “挺好的呀，他最近两天去上海出差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要不你去陪我？” “不行，我要照顾栗子。”单若水似乎已经非常适应现在的生活节奏，等崔舒雨邀约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想起了小猫。 “好像是哦，有一只小猫都不能出去玩了。”她撇撇嘴。 “但是有一只小猫你就会很想家啊。”她笑了笑，“事事有好有坏，看好的一面嘛，毕竟栗子也很乖，我很喜欢，有时候倒真像在养儿子。” 第143章 “都到这份上了，你们俩不会已经私定终身了吧？” “哪有。”单若水嗔怪一句，又提起，“你和孟新宇有考虑要小孩吗？” “暂时没有，我俩随缘，而且二人世界挺好的。”她很满意现在的状况，自然也不打算去考虑什么后代的问题，“要是日子过得舒服了，说不定以后也不要了。” “不响应一下政策？” “不要，生小孩又不是闹着玩儿的。”崔舒雨摆摆头。 “那我这个干妈当不了啦。” “那你赶紧生一个去，连‘干’字都省了。” “我还哪儿跟哪儿呢。”她又道，“学业也还没有完成，这事早着呢，不急，再说呗。” 说到这里二人不约而同地终结了这个话题，又聊起以前的朋友，亦或是周围的趣事，好吃的，好玩儿的，以至于一顿饭吃完已经九点多了。 “我送你回去，免得某人又来问我你回家没。” “你管他干嘛，我又不是不会走路。” “病号啦，就算是他不说我也要送你回家的。”崔舒雨揽上她的肩膀，“我在锦州，也只跟你最要好了。” 不过一句真心话，倒是让单若水颇有感触。 “从你嘴里听到这么沉稳的一句话还真不容易，想你以前不是拽着我去喝酒，就是让我陪你撩帅哥，真是不靠谱极了。” “年轻嘛，什么事不都是慢慢试错才得到真理，都得到真理了还想以前犯的错干嘛？”她这一句话似乎是打通了心意，单若水应了一声。 回家之后自然是履行诺言，抱着猫咪便给段衡回了电话。 “我刚收训，正准备联系你呢。” “哇偶，心有灵犀咯。” “吃药了吗？”算着时间，这会儿也该吃完饭了。 “还没有，我去烧水。”她将猫咪放下，又起身去厨房，“今天吃饭的时候，突然好想见你来着，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 那个时间应该是她提起崔舒雨的往事，后者给她答复的时候。 “就只有几分钟想见我吗？”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单若水给热水壶插上电，又隐隐听到听筒里传来的笑声，“我就两句话，这么开心吗？” “开心，本来挺累的，但听你说你想我我就不累了，只顾着开心。” 他直言，什么多余的都没说，又接道，“我也想你，不只是几分钟哦。” 第82章 势如破竹 单若水的复试时间是在五月底，距离初试成绩公布也不过十余天，时间很赶，但越赶效率似乎就越高，以至于她坐在复试现场的时候是一点慌乱都没有，像是在参加某次研讨会一样。 张恕之今天还是面试官，但少了一分平日的亲和，看起来一丝不苟，又带着点威严。 中英文面试的切换让单若水的脑子过电一般往外跳答案，今天的论文翻译也正巧是她看过的——倒不是纯纯运气好，大概是在确定继续深造的时候就形成的阅读习惯给她带来的好运。 早上面试结束，下午成绩便已经被公示在了官网，看着拟录取三个字她总算再松了一口气。 一切都好了，说好的事她已经做到了，现在她的事件清单上只有毕业和段衡的比赛了，毕业论文的答辩就在六月初，其他毕业事项，像拍毕业照这样的事都已经被辅导员排到了月底。 正好，答辩完就可以去武汉了。 想着接下来的安排她已经开心得快要飞起来，明明刚刚看到录取结果才是最开心的，但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她就觉得这点开心已经不值得一提了。 晚饭的时间单若水才告诉段衡这个喜讯。 “我录取啦。” “这么快？”他声音大了些，“恭喜。” 简单的几个字根本就压制不了喜悦，透过屏幕她都能看到他快要咧上天际的嘴角。 “就等你啦。” “你这样搞得我压力好大。”他小声抱怨一句。 “是等你回来。”她转了个弯，段衡自然连声应下。 “那你毕业答辩什么时候？” “六月初，但答辩完还有其他的事呢。”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程，单若水还是准备小小地撒个谎。 “好吧，那随你的安排。” 他还是妥协了，二人也没聊多久，吃过晚饭段衡自然是回训练场地继续训练了。 全国赛开赛的这段时间锦体男队和女队的状态都还不错，虽然第一轮积分赛下来女队已经没有进入八强的机会，但齐教练对今年的成绩已经非常满意——毕竟去年是连分区赛都没有进。 再看男队，如今的气势倒不像是突破进入全国赛的新队，积分赛过去一大半，如今已经稳住了八强。如此一来全队的压力都大了不少，李钊也不敢怠慢一分一毫，每天都领着队员勤勤恳恳地训练和复盘。 挂断电话之后段衡才放下手机就看到身旁的赵逍客突然包着一口饭冲出了餐厅。 “疯了？” “他女朋友来了。”余醒说罢段衡就真见于露到了餐厅。 “单师姐不来吗？” “她最近毕业，忙。” “温蕴也说他忙。” 一时两人都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孩一般。 “你俩的事妥了？我看你最近好像心情还不错。”段衡看他主动提起温蕴，自然有所猜测。 第144章 “妥了一点，还是单师姐的功劳。”余醒大致提了一下上次吃饭单若水给温妈妈做思想工作的事，“温蕴转述给我的，后来他妈妈找他谈过一次心，这事就这么说开了。” “那你爸妈呢？” “我爸妈早离婚了，我连我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爸现在有新家庭，除了给我学费和生活费，他什么都不管，逢年过节都不过问的。”余醒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本来就是怕他爸妈反对，所以打过退堂鼓，我以前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是这样的处境，蛮奇怪的。” “既然温医生都已经搞定了，那就不要再在意其他的事了。”他又说，“而且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我觉得他很慎重，也很认真。” “确实很认真，非常认真，甚至有点较真。” “你们认识多久了？” “比你和单师姐久，有两年多了吧，但是确定关系也就比你们认识早几个月而已。”余醒放下筷子，“以前性子闷，人又高得离谱，身边没什么人，还想以后孤独终老，没想到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偷着乐吧。” 赵逍客颇为亲昵地搂着人走回餐厅，“我好日子来了。” “拿到好成绩才算好日子。”段衡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训练了。” “马上就来。”赵逍客还想跟于露腻歪一会儿，谁想后者倒是赶紧赶人，“滚去训练去。” “得得得，你来也是给我添堵的是不是？” “我来就是监督你训练的。”于露抬了抬腿，做势要在他屁股上踢一脚，赵逍客巧妙地躲开，“好嘞，那我去训练了。” 二人还没到训练场地就被赵逍客追上，“单师姐怎么没来？” “她忙。”段衡又道，“怎么你们都很关心她啊。” “你俩这模范情侣，见不着倒还有点不习惯。” “打你的球去！”段衡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后者险些扑上玻璃门。 积分赛最后两场的时间跟单若水的答辩完美重合，已经稳入八强的男队并没有松懈下来，这两场比赛打得依旧很猛，特别是这最后一场，是连现场解说都戏称是有了总决赛的气势。 实力相当的两支队伍自然是有来有回，五局三胜的比赛也是让两支队伍拉扯到了最后，中场休息的时间都没给机会松懈，李钊又在复盘上半场，调整战术的事自然也不少有。 段衡还是习惯性地撑着膝盖，一边听着李钊说话，一边调整呼吸。 “16号防守很实，余醒这边比较难突破就还是要段衡和李斯站出来，特别是段衡，远距离得分不能少。” “知道了。”他点了点头，又深呼吸一口气。 下半场再开始时对面换下了原来的小前锋，就好像是猜到了战术改变，如今上的人防守能力倒是更强了一些，以至于段衡前两个球都落了空。 挡手罚球的时间他细细揣摩了一番，换上的新人似乎比刚才的人强不少，这样一来对面这支队伍就算是锦体最强的对手了。 后半场并没有拉回分，男队算是吃了败仗，但在场外一直围观的李钊却开始捏着下巴沉思，“这人他们为什么不早点上呢？又或者说等着八强赛再上。” “外强中干？”段衡擦着汗，提了一嘴，“要么就是另一个人受伤了，本来想保存实力的。” “给我们点心理压力？”李钊回过神，“等下先不忙着吃饭，复盘结束再说吧。” “好。”几人应下一声，又前前后后往赛场外走去。 这一场的复盘重点自然是在对面的16号和切换的小前锋上，李钊细细分析了对方的特点，还是觉得段衡今天的打法有些保守。 “我感觉挺猛的啊。”赵逍客反驳了一句。 “他以前可是什么野路子都敢。”李钊说，“最近比赛倒是稳得不行。” “教练，你不就喜欢稳的吗？”说起这个他当然想到了祝西楚，这人向来是以稳健“著称”，也是李钊比较喜欢的一种打法。 “那你能稳又能花，我当然想看新路数。”李钊拍拍他的肩膀，“稳是应付普通人，但高手你得巧胜。” 他说得像是十分有道理，倒是段衡笑了笑，“我怀疑你是在为难我。”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我就是在为难你。”李钊也咧开嘴笑了笑，“这叫寄予厚望。” 复盘结束之后积分赛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八强淘汰赛大概是五天后开始，这几天的时间自然是要加紧训练准备应战。 女队的比赛到此为止，也算是给今年的cubl画上了个比较圆满的句号，齐教练似乎也没急着准备返程，还是想等着男队比赛结束。 陈玲的兴致自然从比赛上落在了单若水身上，毕竟最近还要留在武汉，队里的姐妹都熟得不能再熟，队外的一个不认识，实在没意思。 “师姐什么时候来呀？” “不知道。”段衡看她已经做出一副要抢人的样子自然准备保留自己跟单若水的约定。 “你怎么都不知道？”陈玲又道，“不会是骗我吧，怕我抢师姐不给你们留甜蜜的时间？” “你脑瓜子想什么呢。”段衡瞥了她一眼，“你倒不如趁着这个时间认识一下其他学校的男生，然后脱个单。” “什么啊，某些人真是装起来了。”她倒是不屑，“这儿认识的人那以后不就得异地恋，多没意思。” 第145章 “那我们学校的？” “我又不是锦州人！” “那你要求太多了，单着吧。” “段衡，你什么时候变得嘴上这么不饶人了。” “我不是一直都是吗？”他挑了挑眉，“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就从我跟你单师姐认识那天开始算咯。” “嘁，又跟我秀恩爱呢？” “你非要问的。” 二人拌嘴到最后倒是陈玲辩不过了，也懒得再搭理他，三言两语就凑成了一句话，“比赛加油啊，别丢锦体的脸。” “知道了。” 陈玲最后还是联系上了单若水，后者自然也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二人开始谋算起一场忽然出现，讨论着细节时倒像是闺蜜间说起某个让人春心萌动的少年一般。 “这事你先替我保密呀，我也没跟他说我什么时候会去的。” “没问题。”陈玲自然是满口应下，明明被塞了一嘴的狗粮，但还是替二人开心得不行。 第83章 做你的观众(一) 单若水的毕业答辩完美结束之后当然就开始考虑去看比赛的事，但接下来几天还有些零碎的事缠身，细细计算着时间才发现还是赶不上他八强赛的第一场。 思来想去她还是只能去找周黎，然后准备着用一顿大餐来求他帮忙解决手里的事。??? “师姐，不用这么客气，这点小事直接开口就行。”等着单若水把求他的事说出来是周黎倒是觉得她大惊小怪了。 “蛮不好意思的，上次去学习也是，让你帮我解决了剩下的事。”上次是无奈，这次确实也是无奈，淘汰赛不比积分赛，是看一场就少一场，如果锦体止步于八强，那她最开始许下的诺言就泡汤了。 “没事，你有什么事就去忙吧，我很乐意帮忙。”他看着面前的人，“再说，师姐平时帮我也不少，上次论文的事也是你给我的修改建议。” “那既然如此，就拜托你啦！” 说好这事之后便只剩下栗子没解决了，她自然又只有将小家伙拜托给崔舒雨。 启程去武汉的那天锦州下起了小雨，本来渐渐炎热的天气倒是凉爽了不少，连着单若水的心情也都轻快了起来。 陈玲倒是早早到达机场，见着人时也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师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陈玲拿过单若水的行李箱，“比赛是下午开始，我们中午先吃个饭吧。” “好呀，那行李怎么办？” “先放到我宿舍去。”陈玲想了想，“现在就去吧，趁着他们还没收训，免得被抓包了。” 二人笑了笑，单若水忙着打趣一句，“好像做贼啊。” “可不就是做贼嘛。” 处理好了行李陈玲又领着她去附近解决了午餐，“那什么，今天现场的观众都是学生吗？” “是啊，也会有其他的人。” 单若水又想了想，“本来还想准备点什么，那算了吧，怪尴尬的。”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选定了一束花，是等着下午两点队员们都去比赛场地之后单若水和陈玲才返回酒店，又掐算着时间出门。 “这花怎么办呢？” “放在休息室吧，我想办法。”cubl还没结束，她现在当然还可以进入休息区。 是等着下午三点首场八强淘汰赛才开始，单若水跟着陈玲走入观众席之后就远远看到段衡正被李钊拽着在说什么，其他队员这会儿也还在热身，场馆大屏幕上显示着开场倒计时，她环顾周遭，今天的人还不少。 “师姐喝水。”陈玲给她递来水，“你觉得他今天会不会在观众席发现你？” “我觉得会。”单若水在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段衡会感应到她的存在，虽然现场人山人海，她小小的个子在一群体育生中非常不显眼。 “这么有信心呀？” 等待比赛开场的时间李钊又拽着队员们打气，“好好打。” 赵逍客跟段衡碰了碰肩膀，“师姐是不是不来了。” 段衡没应一句，又低下头去检查自己的鞋带。 淘汰赛同样也是五局三胜，首场锦体的状态就非常不错，有着陈玲在耳旁不停地解说单若水倒是很快就也跟着进入了状态。 拿下第一分之后陈玲在她耳边说了一句，“都没往场外看呢。” “那就等比赛结束当做惊喜好了。” 原以为场上的人是不会发现她了，但在第二场中场休息时，段衡就在抓起水瓶昂头喝水的时候直直对上了她的视线。 毫无防备，也没目光搜寻，就好像是一眼万年一般，他收回水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接着就笑了起来。 单若水自然也愣在原地，便是等他准备继续比赛的时候才收回神。 “他怎么就看到你了？”陈玲也是好奇，“我看他比赛的时候好像很认真啊，也没有打量过观众席。” “不知道，反正就是一眼，一眼就看到了。” 第二场比赛依旧稳稳当当，记分牌上的分差也不小。等着裁判吹哨之后段衡便抬起头来一眼就锁定了她的位置，依旧是冲她笑了笑，满眼都是开心。 “看什么呢？”赵逍客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异样。 “没看什么。”他倒是否认了，又收回目光跟着人往李钊身边走去。 bo5的比赛到这会儿已经是赛点局了，前两场碾压似的表现让锦体在第三场时气势更盛，等着中场休息时对手都已经蔫了吧唧，再看看记分牌上的数字，仿佛余下这20分钟已经没有了意义。 第146章 李钊还是求稳，自然也不会因为占得大比分就掉以轻心。 单若水掐住陈玲的胳膊，在这余下的时间里也跟着场上跃动的篮球心思起伏。 “稳了啊怎么还紧张？”陈玲瞧着她的模样自然调侃起来，“是怕等得太久？” “还没到最后一秒就可能有变数啊。” 二人正说着段衡就在防守时被对方选手带倒在了地上，单若水见状便是连身体都绷直了。 “没事的，等着罚球就行。”陈玲捏了捏她的胳膊，“师姐，不要这么紧张。” 是等着段衡起身之后单若水才松口气，虽然看着没什么大碍，但胳膊上很明显多出来一块红印，距离太远，她自然看不清是擦破了皮还是只是被磕红了。 等着最后一个数落入了篮筐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赛方才落下帷幕，眼见着场上的选手们拥在一起，单若水也轻轻攥了攥拳头，又随着场下的人站起身来。 段衡是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又被赵逍客拽着往场外走去，李钊这会儿也是高兴得不行，每个队员都挨了他一拳头，“先休息，等下复盘。” “好嘞。” 几人应下一声。 败方已经先一步退场，观众席上的人也都慢慢往出口涌去，段衡站在内场出口处看着她，又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去休息室找人。 大概是留下的人都在注意着场上的人，段衡朝着观众席招手的时候自然就引来了大家的注视，便都回头看向他看着的方向。 单若水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倒是陈玲抓着她的手腕，“他让你去找他呢，还愣着干嘛！” 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出口处跑去，段衡看着陈玲拽着小小的身影在向他靠近便也回身追上已经走出赛场的队友，在旁人都还在回味方才的比赛时他已经走回了休息室。 “我去给你拿花，你等我一下。” 单若水是真怕段衡突然出现让这束被她藏起来当作惊喜的花变得尴尬，便也跟在陈玲屁股后面往里走去了，但囿于非参赛人员及工作人员的身份，她还是只能在门外等着。 陈玲抱着花束小跑回来时段衡已经从休息室出来，也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差，等着单若水接过她的花时转过身便看到他从男队休息室的方向快步走过来。 “快去吧。”陈玲推了推她的肩膀，抱着花的人赶紧往前跑去，便是几步的距离就冲进了他怀里。 “恭喜进入四强。”她手里的花像是有点多余，段衡将花束拿过，又将人抱起来亲了一口，在抬头之后就被单若水捂住了嘴，“有人！” “有人怎么了？”他满不在意地笑了笑，在蹭蹭脸颊之后又将人放下来，“不是说学校还有事吗？” “拜托周黎了。” “那不得好好感谢一下你学弟。” “那肯定呀。”单若水说着就被他掐了一下腰。 “等会儿我还要复盘，你要不还是跟陈玲去吃晚饭，晚上我不训练，复盘结束就找你。”他揉揉她的脑袋，“花我收走了，我得给别人炫耀一下。” “你好幼稚啊！” “你管我，我乐意。”说到这里单若水就见他笑得格外灿烂，一时也跟他笑了起来。 迫于时间二人也没有多说两句，见着人消失在转角单若水才回头，陈玲正抱胸看着将人卿卿我我。 “腻歪完啦？” “哪里腻歪了。”她拽拽衣角，“晚上又吃什么？我饿了。” “吃好吃的去。” 段衡抱着花回到休息室时赵逍客正在跟于露打电话，转过身就看他一脸得意地冲自己挑了挑眉，接着几声抱怨便传进了话筒，“段衡这小子又跟我秀恩爱呢，露露你什么时候也来跟我一起秀他一脸。” “单师姐来啦？”余醒见状自然也笑开，“我说你今天怎么跑那么快呢。” “我们队里这几个谈恋爱的就属段衡最成功了，天天高调秀恩爱，还能以公谋私。”李斯这才说罢就挨了段衡一巴掌，“什么叫以公谋私？” “单师姐是咱们队医啊……你这不是以公谋私是什么？”李斯嘴里还塞着面包，他这一巴掌打下去险些咬着舌头。 “是啊，预赛前集训的时候还公费谈恋爱，不错。”旁人也赶紧接住了话。 “有本事你们也去。”他把花放进柜子里，又打开手机看了看消息，果然单若水今天来是瞒着他来的，二人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早上她报备自己的行程的时候。 “听见没，装起来了。” 说闹着李钊就来敲了敲门，大家都敛了敛神色，前前后后往外走去。 第84章 做你的观众(二) 复盘结束李钊才放人去吃了晚饭，单若水是早就跟陈玲回酒店了，他这会儿坐在餐厅里自然也是如坐针毡，吃饭便也变成了吞饭，旁人自然是知道他心里在惦记着什么。 “我先走了。”他拍拍赵逍客的肩膀便端着餐盘起身往收纳处走去，留下几人相视一笑。 回酒店之前他还没忘回休息室去拿回了花，便是一路小跑往回赶，等着站在单若水面前时都出了一层薄汗来。 “跑这么急干什么去了？”她话才说罢便被人一把抱了起来，接受手里的花被他扔在床上，怀里的人则扶着他的肩头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 “急着来见你。”他才回答完便低头亲下来，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撑在桌面上。 第147章 “你吃什么了？嘴里好甜。”等着他离开唇面之后单若水才悠悠说道。 “糖。”他说着又去兜里摸出一颗，剥开糖纸放在了她嘴里，接着再低下头一口衔住她的下唇，轻轻试探，搅动着方才到舌头之上的糖珠。 糖在嘴里被挑动得四处乱滚，单若水赶紧后撤从他舌尖上离开，如此便紧紧地贴住了墙。 段衡见状倒是被她面红耳赤的模样逗笑了，又坐在了椅子上，“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是会脸红。” “……不行吗？” “当然可以，我喜欢。”他说着去握住她的手，又在下巴上蹭了蹭，“脸红的样子就好像我在调戏你一样，虽然有时候确实是这样。” “那你还好意思说。” 就好比刚才。 “我很喜欢。”他笑了笑，“很可爱。” 等着躁动的氛围平稳下来之后单若水才从桌上下来，又坐在他身旁，“今天本来还以为你看不到我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喝水时一抬头就看到你了。”他又说，“我还以为你真不来了呢。” “我不是答应你了嘛，肯定说到做到呀。”她又起身去翻自己的包，接着拿出一个用猫毛扎出来的毛球，“栗子的毛做的，就当是你猫儿子也来了。” “怎么掉了这么多毛。” “我用梳毛的刷子扒拉下来的。”单若水说着就想起栗子被她摁在地上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跟我反抗了好久呢。” 说到这里单若水忽而想起他今天摔伤的事，伸手去扒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肘，果然是摔破皮了。 “你怎么都不跟我说的！”看着创面还在隐隐渗血，她倒是心疼开了。 “忘了，满脑子都是开心。” “不怕疼了？” “怕，怎么不怕。”他又说，“这点伤不碍事，明天就结痂了。” “这么久没见你，你倒是变硬气了。” “你不在我又跟谁撒娇？”面前的人笑意盈盈，是两三句话间就要逗她一番，丝毫不避藏自己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是等着单若水简单处理了他的伤口才收敛了一些，又道，“今晚上我不训练。” “知道呀，你不是说过了。” “没有点娱乐活动吗？” “那你想干什么？”单若水提起了防备。 “附近转转？”看她紧张的样子段衡没来由的觉得好笑，“你这小脑袋瓜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事？” “……哪里啊……我没有。”等着人凑近来她便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段衡又把住她的腰往怀里带，一时惹得人赶紧后撤。 “那你跑什么，我又不干什么。”等他得逞似的偷亲之后便站起身来，“出去转转吧。” 最近一直忙于比赛，来武汉这么多天段衡是连场馆门口的路都没辨清，出门了二人也得打开导航。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转回了原地，段衡提了一句，“要不回去吧，我陪你看会儿电影？” “好。” 单若水洗澡的时间段衡开始鼓捣投影，但酒店的投影仪似乎并没有给他面子，最后也不知为什么总是连不上信号。 “我拿着吧。”他还是妥协了下来，然后躺回床上凹出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 最后这电影也没看多久，才不多十点多单若水便枕在他胸口沉沉睡去。床灯的光还不算晃眼睛，但在摁灭手机之后他还是关掉了灯，房间里陷入黑暗，怀里的人倒是睡得格外沉，呼吸均匀，听着都十分安心。 在大概十分钟的心理斗争之后段衡给赵逍客留了言，接着又定好闹钟，便就如此和衣而眠，揽着人也闭上了眼睛。 再等着第二日清晨醒来时单若水又恍惚了，身旁已经空空如也，但潜意识里总觉得昨晚上是在他怀里睡的，如此便又去摸自己的手机，果然有一条崭新的留言。 “早训去了，记得起床吃早饭，午饭如果想跟我一起吃，十二点前告诉我一声。” 她丢下手机又侧过身去继续闷头睡大觉，暂时空闲的感觉真好，真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饭点时陈玲又来敲响了门，见着她还穿着睡裙便问，“没吃早饭？” “刚才起来。”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瞌睡，看了消息之后一时困意便就再来了，又是等着陈玲敲门的时候才清醒过来。 “干嘛了，你俩昨晚上不会通宵没睡吧。”陈玲咂舌，又晃了晃脑袋。 “想什么呢，我昨晚上十点就睡了。”单若水为了证明自己竟然拿出来手机上的健康记录给陈玲看。 “给我看这个干嘛，年轻人，干柴烈火的，多正常。”她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来。 “玲妹这么懂，怎么不看你找个男朋友。” “天天在男人堆里都看惯了，你以为别人都跟段衡似的？”她又道，“单身挺好的啊，有钱自己花，还不用吵吵闹闹生大气。” “你说得也有道理。”单若水点点头。 “哎哎哎，你别想这歪点子啊，赶紧给我白头偕老去。”陈玲见她准备换衣服了便转过身去低头玩手机。 “中午要不要去餐厅？” “不要，我可是吃腻了，你俩想腻歪就腻歪去吧。”陈玲闻言就知道今天是等不到人了，又起身，“那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好嘞，玲妹。” 第148章 单若水收拾好出门时正踩在段衡收训的点上，她早早留了言，到达场馆餐厅门前时自然就正好遇上了他。 “早上没吃饭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猜的。”看着单若水额前蓬松细碎的刘海就知道这人才从被子里钻出来，“看来明早上要把早点拿到你房间去了。” “今早上太困了，就再睡了一会儿。” “你昨晚上不是睡得挺早的吗？” “最近为了能来武汉，什么事都在赶进度，大概没休息好吧。”说着话的时间二人已经走到了窗口前，他今天倒是没跟赵逍客一起。 “你们四强的比赛是什么时候啊？” “明天。” “这么快？” “嗯，八强也就四场，一天两场，当然快。” “那这么算的话，六月中旬比赛就结束了。” “对。”他应了一声，又把鸡腿夹到她碗里去，“说好一个月就一个月，我可不像某人总给我画大饼。” “我哪有啊，我那个时间又不可控，你又不是不知道，等通知嘛。”单若水看看碗里的鸡腿，段衡倒是把大的那一只给她了。 吃过午饭之后他自然要回去午休，临走时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工作证，“教练给的，说拿着这个你可以进休息室去。” “不要。” “为什么？” “我这次来是来做你的观众的，坐在观众席就好了。”她笑着应一声，又推着人往楼上走，“快回去休息吧，下午加油训练，晚上再跟你一起吃饭哦。” “好。” 等着四强比赛开始的这半天里单若水待在酒店又开始温习之前从温老爷子那里听来的“独门秘技”，渐渐习惯学习的感觉之后倒也平静得不行，再抬头时又到了饭点。 也不知道这训练场上的人是怎么一日又一日地训练下来的，体能的消耗对她这个运动垃圾来讲简直想都不敢多想。 这一晚段衡便没有再在单若水的房间里留宿了，大概是为了养精蓄锐，是连躺下的时间也早了不少。 第二日被敲门声吵醒的单若水在看到段衡时才想起到今天的比赛安排是在上午，“起来吃早饭了。” “你们今天的比赛是上午？” “嗯，九点。”他看着人手忙脚乱地准备换衣服便又回身把门带上。 “哎呀，我给忘了，我还以为是下午呢。”她哪里管旁边还有人，便是脱了睡衣才低身去行李箱中翻找自己的衣服，“你你你别看我啊。” “好，不看。”他应一声，倒是有些无奈。 等着她换好了衣服段衡起身准备离开，“我先走了，记得按时去赛场。” “知道了，今天加油哦！”她快步上前去拉住人，又给了个大大的拥抱。 “没问题。”他回身来扣住人，又低头贴了贴面颊。 段衡走之后陈玲便也来房间里等着了，看着单若水毛毛躁躁地收拾着她又乐了，“怎么今天比赛了还起来这么晚，你不会是记错时间了吧？” “……恭喜你，猜对了。” “那我要是段衡不得好好地生个气，这么不上心。” “他哪有那么小气。” “对别人是大气，对你可是小气得不行。” 这都是他们看惯的事了。 第85章 做你的观众(三) 单若水到比赛现场时已经找不到什么好位置了，毕竟今天来得确实有点晚，屏幕上的开赛倒计时也只有不到五分钟。 她在攒动的人缝中看向场上正在备赛的段衡，后者正在跟队友们交流着什么，并没有看向观赛区。 “师姐，要不我们坐在前排去吧，我看最下面好像有两个位置。”陈玲指了指角落，“谁想到今天会有这么多人啊。” “都行啊。”本来已经窜进人群的两人又从一旁退下来，正是往下走的时间段衡就看到了她。 二人对视一眼，单若水在胸前捏了捏拳头，段衡被她的小动作逗笑，心里自然是悄悄地应了一句。 锦体今天的对手也是之前的手下败将，但比八强赛的对手要难啃一些。第一局并不是顺顺当当，中场休息的时间李钊就提高了警觉，又将方才的问题一一指了出来。 单若水坐在观赛区也是捏了一把汗，是等着首场下半节小分占优拿下的时候才松了口气，一时手心都湿了。 “师姐，你又好紧张啊。”陈玲看她盯着场上一时不敢呼吸的模样便小声道，又从兜中掏出纸巾来，“开场手生很正常，等手热了就好了。” 第一场取胜之后锦体的状态就好了不少，对手在第二场开赛之后就换了场的人，新人的来势汹汹，也不过一小会儿就给锦体来了个下马威，以至于第二场比赛让对方以一分之差拿到了胜利。 比分被扳平之后单若水就起身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出门右转。”陈玲侧过身来，等着下场时单若水才发现这观赛台格外拥挤，而她们这个靠边缘的位置想要出去还蛮困难。 等着单若水好不容易挤出来时又发现包丢在了座位上，一时为难不已，便只好从前面折返回栏杆边，等着陈玲把包包递过来。 段衡在场内自然看到她迷糊的样子，小小的个子在一群人中穿梭，是等着在出口处消失了身影他才收回目光。 第149章 新上的小前锋是吃着段衡来的，上一场打得确实猛，但猛归猛，不说李钊在场下看清了这人的路数，是场上的人也大致摸清了，大概就是纸老虎，不过确实让这个纸老虎在第二场时给队伍拿到了一个大分。 单若水再回来时第三场比赛已经准备开赛，她一点点挪回到陈玲身边，“卫生间好多人。” “今天人本来就多。” 果不其然，在摸透路数之后锦体变换了战术，倒也不以段衡为得分核心，由着他去防守，而是让线内的李斯和余醒得小分拿球，这样攻破了对手之后对方的阵脚就有些乱了。 第三场的下半局锦体再拿回了优势，而这一局也不像第一场一样小分获胜，到这里已经是大比分取胜了。 “赛点了，就差最后一局。” “我好紧张。” “赢了就是胜方总决赛了，临门一脚。”她回头来看，“已经是锦体参赛历史上最好的成绩了，算是今年cubl的黑马。” “太厉害了。”单若水抓着她的衣角拽了拽，“他们拿到了这么好的成绩，以后发展也会很好吧？” “当然，淘汰赛现场就已经有不少俱乐部经理人到现场了，总决赛是有cba的青训教练到场的。”陈玲挑了挑眉，“要是能稳进总决赛，其实不说赢不赢，就已经给以后铺好了路，这大概也是cubl每年举办的重要原因。” 赛点局有着前面三局的铺垫，打出气势的锦体斡旋起这支不断调整的队伍还算不难，只剩下两小节比赛时胜局就算稳定了。 看着计分牌上的数字，单若水都平稳了好多，再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这场比赛就已经划到了终点，只见场上的人紧紧拥在一起。 赵逍客一个起跳将段衡直接扑在了地上，接着场外的选手也跟着扑上来，一时是已经看不到段衡的身影了。 “进总决赛了！” “赵逍客！你要压死我是不是！”听着身下的人开始骂人了赵逍客便松了身子，这才发现压住人的也不止是他，队员们这会儿也都兴奋得不行，便都很小狗一样在趴在地上。 “他们压着的！不是我！” 等着闹剧结束才被现场的人叫起，流程还是要继续，胜败方拍手退场的环节过后一时兴奋得冒泡的赵逍客又将人一把子扑在了地上。 “赵逍客！你是不是有病！” “进总决赛了！”他还是那句话。 “知道了，赶紧给我滚起来！”等着赵逍客起身之后段衡才坐起身，他看到单若水这会儿正趴在栏杆边看着场上的队员们闹做一团，她还是攥了攥小拳头，然后笑得特别灿烂。 “赶紧走，工作人员要收场了。”李钊叫了一声，一行人这才从场上退下，往内场出口处走去。 段衡还是在出口的位置向她招了招手。 “23号怎么又在向观赛区招手，上次八强的时候他也……” “怕不是有女朋友吧。” 旁人开始讨论起来，单若水和陈玲对视一眼，又赶紧往出口处走去。 又是在休息室前的走廊里来了个激情相拥，只是这次没有鲜花了。 “恭喜进入总决赛！” “谢谢。”他还是将人抱了起来，“我好开心。” “看你们在场上抱作一团就知道肯定很开心了。”单若水站在他身前，“等下应该还要复盘吧？” “吃了午饭再去。”他又说，“你等我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那我在出口等你。” 看着人快步走远单若水才回头去跟陈玲告别，“玲妹呀，中午我跟他一起吃饭。” “用脚指头都能猜到。”陈玲笑了笑，“那就在餐厅举行你们的庆功宴吧！” “谢谢玲妹！” 她摆摆手回头走远，看着陈玲的背影单若水不由得一阵感慨，好像身边的朋友都很给力，崔舒雨、陈玲、周黎，进退有度，弛张为一，是尤为舒服的关系。 午餐时也并不真像庆功宴那样，段衡的情绪恢复平稳之后倒显得淡定了很多。 “总决赛又是什么时候来着？” “三天之后，明天还有另外一场四强赛，然后是季军赛。” “那我回去定个闹钟。”想想今天忙碌毛躁的样子就感觉不靠谱，“下次一定要坐在最好的位置上。” “没关系，你坐在哪儿我都能看到。” 比赛结束后的时间还是按部就班，午休后下午开始复盘，接着上一刻不容缓的训练。 回到酒店之后的单若水就又闲了下来，张恕之心知他现在在武汉，倒是又给她派任务了。 “有空了就去省院看看，你杨涛师兄就在那边，我给他说过了，你直接联系他就行。”张恕之当然不让她放过一丝一毫的学习机会，这样一来轮空的单若水一下子又回归了忙碌，在接下来的两天她便也跟着段衡早睡早起，然后跟着自己的师兄大致进行了观摩和学习。 段衡投入训练之后的状态就已经算心无旁骛了，二人虽然就在一处，但也互不打搅，一时到了总决赛开赛前的晚上单若水才回过神来。 段衡回酒店时还提着夜宵，这自然是给单若水的。 “怎么又有吃的？”她开门后见人拎着袋子便问了一句。 “怕你水土不服，瘦了。”他正要把袋子丢在桌上，又看着满桌子的纸张和笔记便呆在原地，“你是不是在学习，那要不我不打扰你了。” 第150章 “不打扰。”她赶紧去将桌面收拾干净，又拆开夜宵袋看了看，“这么多。” “不多，你吃吧，等你吃完我再走。” “明天就比赛，紧不紧张？” “不紧张才怪。”段衡掐了掐手指，“其实进入总决赛就算赢了。” “但是那是冠军呀。”她嘴里还含着食物，说话时口齿不清。 “是啊，那是冠军。”段衡抬手来将她耳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去。 “嗯……能拿下最好啦，但是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团结一心，顺其自然。” “好，那你明天可不要记错时间了，比赛是下午。” “知道啦！我明天不去医院，就在酒店里守着。”她放下筷子，“放心好啦，会准时坐在观众席的。” 是等着她吃完了夜宵段衡才返回自己的房间，第二天的行程排得很满，一眼联盟这边就要进行总决赛彩排，还要再预留时间训练热身，他自然也要好好休息保存实力。 第二日上午单若水还是被他叫醒，“记得去吃早餐。” 只是路过，但单若水还是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抓住了他，接着踮起脚来挂住他的脖子，“加油！” 只是浅浅地贴了一下下唇，段衡满意地笑了笑，又回身抱住她，“知道了。” 简单的告别之后单若水收到了温蕴的电话，“若水，他们比赛的地方在哪儿来着？” “怎么？你也来了？” “嘘，别声张。” 本来前两天还在问他是不是得抽点时间来现场看看余醒的比赛，结果是让温蕴以医馆忙碌为借口将人打发了，没想到总决赛前这一早是突然飞到了武汉来。 第86章 做你的观众(四) 接到温蕴之后单若水才又在场馆附近买了早餐，“你怎么今天突然来了？” “忙啊，你看看你多久没去德善堂了，根本走不开身。”温蕴挑了挑眉，“你知不知道我走了谁接我的班？” “不会是温爷爷吧！” “真聪明！我把老头拉来顶班了，他这个月又开始养老，这德善堂姓温，总不能一直压榨我一个人吧！”温蕴说得有理有据，单若水咂咂舌，“爷爷都七十多了，你还压榨他。” “就坐个诊，看看病，不难。”温蕴说着将手里的包子塞进嘴里，“啊，武汉的包子怎么没有锦州的好吃！” “你看场馆的位置在哪儿，这附近能有什么好吃的。”单若水又道，“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若水，你以前很温柔的。” “你以前不也很温柔的吗？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说着往前大迈两步，酒店就在不远处，她自然不信温蕴能把人跟丢了。 入住之后她和陈玲的二人团就变成了三人团，这午饭单若水自然也没跟段衡一起吃，为了避免走漏风声，三人又如法炮制之前的陈玲接待单若水时的招数，是等着午休结束之后才从外面回酒店去。 比赛是下午三点就开始，三人也不敢磨蹭。 “要不要带点加油助威的东西？” “什么东西？”陈玲听着温蕴说出来的话也是有点糊。 “就是什么横幅啊，手幅啊，亮的灯。” “你看演唱会呢？”单若水笑出了声，“要不拿个喇叭？” “这不应该差不多？”说到此处温蕴才想起他确实没有在现场看过篮球赛，如上的想法还停在固有印象中。 “这不是追星啦，而且比赛体量也不大，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单若水解释一句，陈玲也赶紧说，“这到时候挂个大横幅，我估摸着得上热搜。” “应该会让余醒尴尬得脚趾抠出魔仙堡吧。”单若水笑出声来，“师兄，要不是你试试吧，我还想看你上热搜呢。” “那应该带点什么？” “带人就行了。”陈玲一时也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已经快两点半啦，赶紧去现场了。” 本以为提前半个小时到场会占到什么好位置，但实际上等三人到场的时候才发现又只剩边角料了。 今天场馆里格外热闹，除了现场观赛的人，是连媒体朋友也到了不少，场外聚集的摄像头算是明示了这场比赛的关注度。 “果然现场比直播又氛围多了。”温蕴坐下来之后便觉得有些热血沸腾。 “那肯定呀，特别是进球瞬间，还有会欢呼声。”单若水坐在二人中间，“你猜猜看余醒会不会发现你？” “肯定看不到我！除非段衡看到你之后走漏风声！”温蕴自信满满。 赛前热场的时间现场的氛围已经拉满，单若水回头看了看，已是座无虚席。今天的选手入场环节也跟以往有了些不同，两队选手是从左右两个方向出场，在场中进行了互动。 等着热场的演员们退下之后选手们才回到各自的休息区，段衡又是借着喝水的时间看向了观赛区，不过寥寥几眼就又捕捉到了人。 “温医生来了。”他看到温蕴之后自然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的余醒，后者顺着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温蕴。 “我就说吧！段衡这小子肯定要通风报信。”温蕴跟余醒对视了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跟单若水吐槽了一句。 “让他知道了不也挺好的，看到你总归是开心的。” 首场比赛正式开始后单若水才意识到今天锦体的对手是积分赛最后一场遇到的那支队伍，而那场比赛锦体是吃了败仗的。 第151章 李钊这会儿也是面色凝重，对方在首场依旧没有选择让那位实力非常强的选手上场，跟积分赛时的路数完全一致，这倒是真给了队员们一些压力。 上半局结束之后锦体虽然拿到了几分的优势，但打得并不轻松。李钊用几分钟的时间做了简单的复盘，问题被抛给选手之后几人都皱紧了眉头。 总决赛依旧延续五局三胜的赛制，拿下首场自然是至关重要的。 下半局双方的分依旧吃得非常紧，但好在锦体还是稳住了上半局那一点优势，拿下了首场这一分。 坐在场下的三人也跟着稍稍松了口气，温蕴不由得抱怨一句，“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儿，差点没喘过来，这就是现场看比赛心梗的感觉吗？” “爽是爽了，但也会很紧张。”单若水如实说，“我来看比赛这几天也是备好速效救心丸了。” “锦体这成绩很稳了好不好，这还要速效救心丸？”陈玲自然又是理解不了，“好歹也没有什么让二追三，都是大比分拿下的。” 单若水摊开手来给她看了看手心的汗水，“真的很紧张，没来由的。” “或许这就是竞技体育的魅力吧。” 第二场开始之后对方再一次进行了轮换，李钊倒还是保持原阵容未变，锦体囿于小前锋这个位置的变故，如今场外补上的替补选手在全国赛上场的次数并不多，淘汰赛时也大都是段衡在位，锋线变动的机会少，这大概也成了锦体在对手眼里的短板。 如此想来对手频繁更换小前锋的位置似乎正是发现了这个问题，也在积分赛的最后一场中通过尝试印证了猜想。 第二场中场休息时李钊便抓着人分析了问题所在，倒不是他突然想明白，而是对方的意图太明显了。 “多控球拿近距离分，给段衡保持体力。”李钊又拍了拍段衡的肩，但这人似乎体力充沛，并没有因为方才的比赛又太大的起伏。 “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话。”开赛之前李钊再叮嘱一句，“也不必打死了，他们知道我们的短板就一定会追着你进攻。” “知道了。” 第二局的后半局果然就去李钊说的那一般，对手对于段衡的限制大幅度提升，来势汹汹的人大概是要以力换力，但李钊给出的战术却也正好化解了对方的进攻。 后半局的比分再次追回，但最后一个侵人犯规却给了对手反超的机会，一分之差，大比分被拉平。 五局三胜的比赛到彼时已经变成了三局两胜。 中场休息的时间李钊自然又开始复盘布局，单若水远远看着围在一起的人便开口问，“玲妹，分追这么紧，能赢吗？” “不好说。”陈玲摇了摇头，“男队这边最大的问题其实是段衡，因为祝西楚和小鱼无法参赛，新补进全国赛的替补实力有限，李教练在轮换上是有所保留的。” “所以对面频繁换前锋的位置是为了消耗体力？” “是，但是段衡这小子是真厉害，怕不是铁肺。”陈玲也是咂舌，“占据绝大多数上场时间的他在体力上也丝毫不逊色于轮换的队友和对手，这大概也是男队在变故这么多的情况下状态依旧很好的主要原因吧。” “这么厉害。” “是啊，他就是很厉害。”陈玲应下一句。 第三局的比赛开场之前段衡又借喝水的时间看向了观众席，自然就看到了单若水紧握的小拳头，看不清面容，但他也知道此时场下有个人目光随着他的身形跃动。 在发现问题之后对方的战术似乎就没有前一场那么好用了，而这一局段衡却像是被拧到了另一个模式，总会在人不经意之间抛出个擦边的惊喜出来，一时连着场下观赛的专业人员都有些吃惊。 有着中锋的斡旋保存体力后的段衡倒也由上一场的被动变得格外主动。硬碰硬谁不会，既然对面是要耗他，那他不如棋高一招，先发制人。 也就如此，第三场锦体以十分之差拿下了胜利，但这靠近破釜沉舟一般的打法也实在消耗人的体力，一时场上的队员都蔫儿了半截。 “你小子打这么猛，下一场怎么打？”李钊是真想踹他，段衡轻身躲开，“下场还是这么打。” “铁打的？” “对。”他点了点头，“没问题，相信我。” 既然如此自然是要撤换其他的人，中场休息的时间段衡就静静坐在场边调整呼吸，李钊倒也没再说什么，只等着要上场时才叮嘱两句。 单若水见状自然是知道赛点局依旧不会换人。 “换不了人，换了大概就没有胜率了。”陈玲比她更清楚场上人的实力，“恐怕现在只有让祝西楚上场，这场比赛在选手上才有势均力敌的可能，要不然永远是以多打少。” 是等着裁判吹哨之后第四局的第一个球跃上半空，单若水又收回了神游的思绪，定定地追随着场上的身影。 她已经从看球变成了看人，是不由自主地就将目光移到了段衡身上，这样高强度的运动自然是在折损一个人的心力和体力，但赛场上的人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怯弱半分，依旧是精神焕发，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互动和交接都做得滴水不漏。 他真的很强。 单若水以前只是知道他有实力，但比赛看得糊里糊涂，她不懂，但今天这场比赛真让她明白了他如今在锦体这支队伍里是不可撼动的。 第152章 第87章 那就带胜利回家?s? 任谁也没有想到在如此高强度的比赛之后段衡在第四局中的表现依旧如第三局那样精彩，这种破釜沉舟的打法也并没有因为理论上的体力消耗而露出漏洞，在裁判吹响最后一个哨音之时比分停停留在了51比36。 比分是下降了，投球数没变，但中投率降低了不少，可见双方确实因为体力的消耗增加了失误率。 不过，就算是如此，锦体也顶住了轮换压力在赛点局成功拿下了胜利。 单若水一把抱住陈玲，“赢了！赢了！” 此时场上的选手和教练自然又扑了上来，段衡被一群人压下身下，一时都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赵逍客！给我滚下去！” 听到他又开始骂人之后欣喜不已的队友们才起身离开，赵逍客又攀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起来，便是不等人站稳又扑了上来，“你小子！真的好牛！” 屁股吃痛的人恨不得一脚将他踹飞，“赵逍客你能不能换个人扑。” “我不！我就要！” “现场直播呢！” 是等着败方下场之后短暂的颁奖典礼才预备开始，队员们收整好了心情随着工作人员抵达指定位置。单若水站在看台上，已经忘记如今还没有散场，便就这么远远地将人看着。 这场冠军赛并没有设置最有价值球员的奖项，但观赛的自然都清楚场上每位选手的分量，是等着颁奖典礼结束，场下观众散场之后，今天到场的专业人员都还在讨论着方才的比赛。 队员合影之后现场直播便到此结束，段衡拍了拍头顶上的礼花，又走到场边来，一时正要离场的人都站住了。 “师姐，他找你呢，你快去。”陈玲推了推单若水的肩膀，后者犹豫半天，又逆流穿过人群，顺着台阶跑下去，便是在众人注目之中与他隔着栏杆抱在在一起。 “恭喜恭喜，你今天好厉害。”单若水蹭了蹭他。 “听到你夸我我好开心。”段衡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顶，“晚上一起吃饭，等我。” “好。” 段衡转身往出口跑去，一时留下单若水站在原地连头都不敢转，众目睽睽之下，便是生出一种被看热闹的感觉。 “师姐！走啦！”陈玲叫她一声。 “来啦。” 温蕴倒是挺淡定，看着二人如此高调当然调侃不已，“刚刚我都已经听到万千少女心碎的声音了。” “师兄，你是不是没跟余醒互动上而心生嫉妒？”二人又斗起嘴来，陈玲在一旁听得笑出了声。 等着队员们出来的时间现场的观众还没有散尽，段衡再见她时自然也快步走过来，然后十分大力地将人抱在了怀里。 “有人啊！” “有人怎么了，我亲的是我女朋友，又不是别人。”段衡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只是见到她时就克制不住心里的冲动，总想冲上来将人一把抱住，然后往怀里揉。 “太尴尬了。” “尴尬就把头埋我怀里，我不怕尴尬。” 晚上自然是要庆祝，接连吃了一个月餐厅的队员们想着晚上要大饱口福就已经在流口水了。 “晚上你们庆祝要不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 “不是，这是你们队内庆祝哎。” “你也是我们队内的。”他煞有介事地说，“你是我们队医啊，你忘了？”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他伸手去扣住她的手掌，又回头跟李钊说，“教练，可以带个家属吧？” “你不带我也得让若水来，正好今天温医生也在，人算是真真正正地齐了。”李钊大手一挥，便是放出今晚他请客的谣言。 说着是庆祝，这酒自然就被搬上了桌子，段衡的酒量依旧稳居上位，最后倒下的竟然是单若水。 “房卡在哪儿？” “包……包里。”她伸手去周身摸了摸，“哎？我的包呢？” “在我这儿呢。”段衡说着又去夹层中取出房卡，等开了门才将人抱回了床上。 “我想洗澡，好热。”她坐在床边晃荡着脚，又低头去找拖鞋。 “你自己能行？” “当然可以！”她光着脚站在地上，晃晃悠悠，才不过两步就栽在了他怀里。 “要不明天洗。” “那好吧……那我不洗你也不准洗，要臭一起臭。”单若水抓着他的衣领，“晚上抱着我睡……” “知道了。” 如此一来又只有和衣而眠，定好闹钟之后段衡才在她身边躺下，明天下午便要返回锦州，自然不能睡过头了。 有了酒精的催眠单若水又睡得天昏地暗，心神未醒但身体却诚实不已，紧紧地贴着身旁的人，这一晚又惹得段衡心浮气躁，再等着第二日快要天亮时方才困意袭顶，沉沉睡去。 错过了早餐时间，二人醒来便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单若水坐起身来，“睡了好久。” “酒醒了没？” “醒了，但脑壳痛。”她起身去浴室。 “谁让你昨晚喝那么多。”段衡小声怪了一句，也跟着爬了起来，“我回房间去收拾东西，等会儿来找你。” “好。” 一行人草草解决午饭之后便启程回锦州了，等着下了飞机李钊才收到学校的消息，“等会儿出口处有人接机，应该会拉大横幅……” 第153章 果不其然，等着锦体男女队出来时接机口便拉起了横幅，除此还有人领头喊口号，一时惹得旁人都驻足观看。 单若水走在最边上，“你们学院真会整尬的。” “荣誉啊这是。” 再回锦体时已经四处都挂上横幅了，就连学校门口的大屏幕上都已经挂上了欢迎辞。 “晚上学校和学院领导有个欢迎仪式，大家记得参加。” 毕竟是喜事，自然是要摆上些官方的形式主义。 “先回家吧。”一行人还是在校门口分道扬镳，段衡手里拽着两个行李箱，二人自然慢慢往自家走去。 许久没见到主人的栗子在看到二人之后开心得一蹦三尺高，在腿间蹭了半天之后被段衡一把抓了起来。 “这几天在家听话没？”他将猫咪的肚皮翻开揉了揉，又抱在怀里贴了贴猫头，栗子似乎也是非常想念他，便伸出舌头来舔了舔他的下巴。 “哇，盆里好多猫粑粑。”单若水打开窗户透透气。 “我来吧，好久没给他铲屎了。”段衡把门口的行李箱拖回卧室去，又折返回来准备收拾栗子留下的摊子。 “那我去换床单。” 二人又是分工合作，也不过半个多小时便简单清理完了屋子，等着坐下时段衡幽幽开口，“你毕业是什么时候？” “六月底。” “那先跟我回锦阳好不好？” “有什么事？” “过两天我妈生日。” “好啊，没问题。”单若水掐了掐下巴，“等我想一下准备什么礼物好。” “那你好好想吧，你们女孩子的心思我可猜不透。”段衡站起身来，“我先去参加那个欢迎仪式，晚点吃饭？” “好，我在家等你哦。” 便是没等到段衡叫她出门吃饭就等到了温蕴的消息，“明天有空吗？” “干嘛？” “带上你家家属来我家吃饭，我妈说的。”温蕴搬出长辈来，“当然，你要是没空就当我没说。” “有空，蹭饭当然可以，不过我得问一下段衡他有没有安排。” “行，记得给我回复。” 便是等到晚上吃完饭回家之后单若水才想起这事，段衡倒是看得通透，“估计明天余醒也会去吧。” “哇？叔叔阿姨同意了？” “不知道，明天去了就知道了。”他脱了衣服往浴室走去，回头看她正端端站在不远处便就起了坏心思，接着上前去将人拉到身前，“一起洗澡。” 又是一个月没见，自然是想得不行，单若水当然知道他想干嘛。 “昨晚折磨我一晚上，今天该轮到我折磨你了。”他还是将人抱坐在洗漱台上，等着高度合适之后方才亲吻下来。 栗子就在门口守着，猫眼之中正映着磨砂玻璃上交叠的身形。 再等着回房间之后小猫依旧没有获得进门的权利，等着云消雨歇段衡才起身出来，又对着猫脑袋小小教训一番，“小猫长大了就不能看羞羞的事了。” “喵——” 单若水闻言趴在床上咯咯笑，“它哪里听得懂你说什么。” “听不懂就拎出去。”他抽掉床单，单若水又嘟囔一句，“早知道不换床单了。” “我洗，又不是你洗。”听着他的话倒是硬气得不行，最后是连单若水的衣服都让他处理了，内衣内裤都没放过。 “春天的衣服我不知道收拾到哪儿去，还在衣柜里放着呢。”是等着人从浴室出来之后她才又小声说。 “我来收拾。” 见着人忙忙碌碌跑来跑去，躺平摆烂的单若水心满意足，“好开心，这下你总不能又要跑路了。” “暂时不会，但是八月有个试训。” “在哪里？” “省里。” “不会是有新的俱乐部吧？” “嗯，就是cba的青训。”段衡也没提什么俱乐部，换了个说法大概就让单若水听明白了。 “那你以后会去省里吗？” “你想在哪里？”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又定定地看着她。 “我这两年肯定在锦州呀。”她侧过身来，“你去吧，也不远，如果真的确定在省里了，那我以后再来找你。” “对不起，还要你迁就我。” “这有什么，锦州这边也没有合适你的发展机会，你就应该去更广阔的舞台。”她坐起身来，“我在哪里都可以，我这么厉害，这么个香饽饽肯定很抢手！” 段衡丢下手里的衣服便扑了过来，隔着被子将人揉进怀里之后才在她耳边说，“我还没毕业呢，就算是要正式入职也得毕业之后再去，一年之后又是什么样的，谁知道呢。” “是啊，说不定一年之后你身边的人也不是我。” “说什么呢！”他伸手来揉揉她的脸，“必须是你，一定是你！” 第88章 去温家吃饭 单若水领着段衡到温蕴家楼下时就遇上了他和余醒。 “你真的猜中啦。”她回头来看看段衡。 “上次听余醒提起过一点。” “你俩真是踩点到，是不是不想做饭？”温蕴手里还提着菜，“正好又买了点，早就听说段衡手艺好了，今天借来当大厨。” “休想！”单若水说着又跟他斗嘴来了。 “刚刚买了一只烧鹅，闻着挺香的，要不你就当这个是我做的吧。”他说着将手里的纸袋提过去，“还有一些熟食，什么无骨鸡爪，五香鸭脖，麻辣翅尖，都是她喜欢的。” 第154章 “你怎么也很她一样，这么不靠谱了。”温蕴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又打量过面前的人，“算了算了，我就开个玩笑，瞧你俩这正经样儿。” “我要是不正经一点，一定会被你抓去当免费劳动力的！”这种事单若水当然是经验丰富，毕竟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免费劳动力了。 “哎呀，我是那种人嘛……” “还真是。”余醒突然接住他的话，三人面面相觑，接着走在最前面的人蔫儿了下来。 “好，不是不是。”余醒赶紧上前去拿过他手里的菜，“我来，我来做饭好吧？” 并没有见过二人互动的单若水见温蕴态度大变自然是没想到，但这俩的相处方式是一柔一刚，余醒还真是什么都顺从温蕴。 到家之后单若水发现家里并不是只有三个长辈，还有个小孩，瘦瘦的，看着她时还有些怯生生的。 段衡自然是见过这孩子，便回头去看着温蕴，是等着二人追到了厨房去他才道，“小孩奶奶去世了，现在家里没有人照顾他我就把他带到家里来了。” “叔叔阿姨同意了？” “嗯，还蛮喜欢的。” “那你是……打算领养吗？” “还不知道呢，领养的话应该也比较麻烦，后面我再去咨询一下这方面的事吧。”温蕴解释了一句，“不过有上次帮忙处理这件事的警官周旋，民政那边也暂时没将人带到福利院去。” “那你们先培养感情吧，这小孩蛮好的，上次接触过一次，有礼貌也懂感恩，应该只是性格比较怯。”??? 听着两人的加密通话单若水也一时发懵。 “那余醒呢？” “他没意见。”温蕴又道，“不过说这事还早呢，以后都是变数，现在领养也只是以我的意愿而已。” “那就祝你们长长久久白头偕老。”单若水突然插话，“什么变数不变数的，都是可以选择的。” 正说着余醒突然走进了厨房，然后摊开手机给段衡看了看。 “你也收到了。”他笑了笑，“去啊，就在省里，离锦州也近。” 还是同一个俱乐部的试训邀请，段衡倒是开心了，“就是赵逍客那小子去不了，人家不缺控球后卫。” “去隔壁啊，我看他今天在群里说了。”余醒提了一句，这两个俱乐部都在省里，如此一来如果都试训成功吗以后倒也有伴儿了。 “真的？”段衡说着要去摸手机，这才发现手机被他丢进了单若水包里，又赶紧折返回客厅去，等着验证了消息之后自然喜上眉梢，“真的哎！” “我还骗你不成。” 聚在厨房里的四人也是开心得不行，正说着小孩便提着水果进来了，“哥哥……阿姨让我洗葡萄……” “好，等我给你拿果盘。”温蕴应下一声，又低身在橱柜里寻找果盘。 “你叫什么名字呀？”单若水低头来小小询问一声。 “思喆。” “他叫齐思喆。”温蕴替他补上了姓。 看着人手里还提着袋子，单若水本想去帮他，没想他倒是摇了摇头，“我来吧，姐姐。” 段衡跟单若水从厨房里退出来，倒只留两人在里面准备午餐。 “上回见这小伙若水不在，若水来家里吃饭他又不在，这回可算是都来了。”温妈妈倒是开心，“个子真高。” “打篮球的，那不得高，你看余醒，进厨房还得弯腰。”温爸赶紧接了一句。 “若水呀，上回教你的东西忘了没有？”正在摆弄围棋的温老爷子突然问起，那棋大概是余醒来时带的礼物，老人爱不释手。 “都刻在dna里了。” 便是等老人挨个问起，她也是对答如流。 “看来温蕴这小子还真是榆木脑袋，这点东西我教他那么久他都没搞清楚。” “他哪里是榆木脑袋，他就是懒得想。”温爸也跟着吐槽一番。 “他要是能有若水半分劲头恐怕也跟着读研究生去了。” “哎哎哎，别偷偷说我坏话啊！我不深造那是想着回来继承家业，传承温家绝学。”温蕴手里攥着大葱，突然从厨房探出头来。 齐思喆也端着葡萄出来了，几人便就懒得管他，低头去拿果盘里的葡萄。 这午饭拼拼凑凑，最后还是一人一个拿手好菜。 “首先祝贺二位得胜归来，未来可期，前途似锦。”温蕴先举起杯子，“其次，祝贺若水硕士毕业，考取博士研究生学位；第三，祝贺爷爷喜得爱徒一枚，以后我温家绝学也不会在我这儿传绝代了；第四祝贺我和余醒成功拿下老爸老妈，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最后再贺今日之喜，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师兄这口才可以啊！” “恐怕腹稿打了几十遍了吧。”温妈妈又拆穿了他的伪装，接着道，“也欢迎齐思喆小朋友来到我们家，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长大。” “还是我妈周到。”温蕴赶紧拍了一句马屁。 “谢谢阿姨。”齐思喆跟她碰了碰杯子，“也谢谢哥哥那晚上能救我。” “不用谢。”温蕴闻言顿了一下，他大概并没有想到小孩会在这样的时刻跟他说这两个字，本来早先他救下人之后还想着他能主动来道一声谢，没想到等这两个字等了这么久，是到这样开心的时间才说出来。 第155章 或许在心里藏了很久吧，也或许现在这一刻是真的开心。 放下杯子后温爷爷问起单若水以后的打算来。 “博士正常毕业的话应该是两年后了，看段衡在哪里吧，他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他以后打比赛肯定是天南海北到处跑，我看你耐不耐得住寂寞。”温蕴追了一句。 “你不也是，别五十步笑百步。” 俩人又掐了起来。 “目前来看应该会在省里。”余醒赶紧把话题扯回正轨来。 “那敢情好，我正打算着在省里开一家分馆呢，要不到时候你俩就去省里算了。”老爷子一句话正中二位下怀，如此一来单若水自然是觉得德善堂香了。 “这么快就要扩展业务了？” “早就有这个打算了。”老人放下筷子，“不过若水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说这些也不是要按着你头去德善堂的。” “当然不会有心理负担啦。” “好好，那就看你们年轻人怎么打算吧。” 几人交换过眼神，席间静下来，温妈妈突然说，“温蕴，思喆的户口你早点落实，九月还要读书呢。” “啊？”温蕴闻言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啊什么啊，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温妈妈又换了脸色，“思喆，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家呀？” 小孩看着人，又点了点头，接着继续低头扒饭。 吃罢午饭三位男士又揽下了洗碗的活，单若水靠站在门口看着三人在厨房忙碌。 “看着干嘛，来洗啊！”温蕴见她像是来监工的，自然就叫起了人。 “不要，段衡上回可是说要包我一辈子的家务，我可不想吃亏。”她赶紧拒绝，站在洗碗池旁忙碌的人笑了笑，也不出声。 “段衡你怎么这么没骨气。”温蕴赶紧打趣他。 “我乐意，你有意见？” 闲聊着一些无趣的话题，等着收拾完厨房之后二人自然准备打道回府了。温蕴和余醒送他两人下楼去，“你们俩什么时候考虑领个证结个婚，到时候也给我这个媒人省一个红包。” “还早呢，这还哪儿跟哪儿啊。”单若水回了一句，说到这个问题上段衡就不说话了，不反驳她，但也不太舒服。 “都这份上了，什么还哪儿跟哪儿，恐怕有人听你这么说心都碎成渣渣了。”温蕴挑了挑眉，又看了看跟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余醒。 “哪有，你别乱说。” “行行行，随便你们，反正我是见证真香时刻了，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还求着我给他换医生。”温蕴旧事重提，再将这件事翻出来丢在段衡脸上。 “那就谢谢温医生，还好没给我换。” 送走二人之后温蕴转过身来看看一旁杵着的余醒，“你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走一步看一步。” “你就不能坚定地选择一下我吗？” “坚定地选择你，然后一起喝西北风吗？”余醒又往回走。 “我可以养你啊。” “哼，看不起我。” “那你又想去哪儿？怎么什么事都是我主动，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到我身边？”温蕴跟上他的步子。 “那就跟单师姐一样吧，你也来省里好不好？” “求我，求我我就同意。” “求你。” 第89章 再想岁岁有今朝 梁如月的生日是在六月二十日，两人也没多耽搁，便是一早就启程回锦阳去了。栗子还是被二人留在了锦州，毕竟也只回去两天，要带一只猫实在有点不方便。 到家时段震才买菜回来，三人在楼下碰上了面。 “叔叔好。” “若水好！” 段衡又问，“我妈呢？” “你妈还在睡觉。”段震晃了晃手里的菜，“快带若水回家。” 是等着客厅里吵闹起来梁如月才爬起床来，“段震，这大清早的闹什么呢？” “十点半了，还大清早呢？”段震就在客厅回复了一句，一时梁如月拍了拍脑门，“哎呀我给忘了，今天段衡跟若水要回来。” 人都已经站在客厅里了她才想起来。 梁如月又折返回卧室去换衣服，只听着段衡说了一句，“妈，今天你是寿星，不是睡星。” “知道了知道了。”便是将门一关，单若水都没来得及叫一声阿姨。 “若水快坐，段衡来跟我做饭。”段震下了命令，段衡自然只能听受差遣。 是等着梁如月洗漱完再出来之后才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有点失态。” “阿姨好。” “若水宝贝好。”梁如月亲昵得不行，不过这也算她的口头禅，毕竟她叫段衡也是叫“乖宝”。 “阿姨生日快乐，给你准备一份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单若水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包好的小盒子，是一对金耳环。 “哎呀，这不正巧配我今天这身衣服！”说着梁如月就去镜子边将耳饰戴上了，又细细打量一番，“真好看！” “阿姨喜欢就好。”单若水搓了搓手掌。 “正好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梁如月抓起她的胳膊，“上次去逛街看到一条裙子特别适合你。” 等着单若水换了衣服出来时段衡自然是盯着看了好久，梁如月赶紧打趣，“我就说吧，你看段衡这小子眼睛都看直了。” 第156章 裙子背后是镂空的，前身的腰带交叉设计非常显腰身，倒是一下就让人多出一股浓浓的女人味来。 “好不好看？”单若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好看，很好看。”他手里明明还拿着菜刀，一时也不知道切什么了。 “那就不换了，就穿这个。”梁如月打量一番，又点了点头。 “这个……背上是不是太性感了？”单若水有点退缩。 “那就搭一个飞机袖，你等我给你拿。” “你小子还没回过神呢，肉丝都让你切成肉条了！”段震见人还盯着单若水看便拍了拍桌面，“是你女朋友，又不会跑，能不能等切完菜再看？” “知道了，爸。”段衡就跟犯错的小孩一样，又收回目光来低头继续准备食材。单若水站在客厅里看着捂嘴偷笑，又拿过梁如月递来的衣服试了试，非常合身。 “我再给你做个发型。” 是等着一套流程下来这一身便是已经让人挪不开眼了，到最后这厨房里倒是只有段震一人在忙活，段衡被他打发去洗菜去了。 “你俩忙着，我再给若水补个妆去。”二人来来回回，倒真像闺蜜一般。 等着人走之后段震清了清嗓子，“听李钊说，上次你被投药的事是若水帮你解决的？” “嗯。”段衡晃了晃手里的菜叶子，“全靠她，要不然我可能也打不了比赛了，更别说拿冠军。” “那你可真是捡到宝了。” “赵逍客说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段衡也跟着笑了笑。 “知道就好。”段震又问，“那你们俩是什么打算呢？” “顺利的话我应该会去省里吧，她要留在锦州读博，她说我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你妈妈当年也是，还为了我来了锦阳。”这大概也是段震对梁如月十分宠爱的原因之一。 “我也不会出省，要是以后发展不了，那就算了。” “她乐意？”段震又说，“我估计你这话说给若水，她也会生气的。” “可是我不想离开她，总有人要放弃，我也可以。”段衡在水里把玩着手里的菜叶。 “你俩都能各退一步那就有很多可能，先就在省里待着吧。”段震停下了手中晃动的锅铲，“再不行就回锦阳来，至少还有你爹我。” “爸，我自己可以的。”段衡想起小鱼的话，“你知道吗，上回给我投药的那个人说我有家底凭什么我就是首发……” “你从会走路起就跟着我学篮球了，论这个条件应该很多人都比不上，这么多年你倒也是给我挣面，训练这方面就没让我操过心。”段震自然知道段衡为篮球付出的心血，“如果说我给你了1分，那剩下的99分其实都是你自己挣来的。” “爸，还是头一回听到你给我这么高的评价。”段衡不由得笑了笑，眼角都弯了，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发自肺腑嘛，其他的不说，篮球这方面我很满意。” 正说着梁如月从卧室探出头来，“段震，饭做好了吗？” “这才哪儿跟哪儿，还得半个小时。”段震说着这第一道菜便就起锅了。 父子二人在厨房里聊着篮球和未来，梁如月和单若水在卧室里聊着吃喝玩乐，是等着做好了午饭这两个小世界才碰撞在一起。 “你坐着。”段衡见她被梁如月打扮得实在漂亮，自然是不想让她再动手做什么了。 “中午在家吃，晚上出门吃，今天想要什么娱乐活动？”段震问起今天的寿星。 “我都行呀。” “那我俩过二人世界去吧。” “好嘞！” 吃过午饭之后梁如月便收拾着准备出门了，今天的天气也十分给面子，昨日下过雨之后便异常凉爽，厚厚一层云稳稳盖住了天空，这个时候出门便是再好不过了。 “那我们下午做什么？” “出门逛逛吧，去哪儿都可以，今天这么好看就在家待着多可惜。”段衡又替她别了别碎发，“真的很好看。” 等着段震带梁如月出门后段衡才想好要跟单若水去哪儿，“游乐园去不去？” “不去，不喜欢那些玩儿的。” “那就去湿地公园吧，好像最近有很多鸟。”他又打量了一下她的这一身装扮，“正好，非常适配。” 段震开走了车，二人自然只能乘坐公共交通出门，等着到达公园门口时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后了。 这地方偏僻，人也不多，单若水乐得一个清净，直夸他地方选得好。 “你要不要拍几张照片？” “我不太喜欢拍照。”单若水站定，正是要拒绝的时间不远处忽然跑来个背着相机的女生。 “你好，可不可以给你拍几张照片呀？” 她有些为难，又回头看了看段衡。 “我是专业摄影师，今天本来是来采风的，刚刚看到几个角度特别适合拍照。” “试试吧，你今天真的很好看，不拍实在是太浪费了。”段衡说着去拿她的包。 “当然，你们俩一起拍摄也是可以的。” “那可以。”单若水闻言当即点了点头，又拽过他随着摄影师往前走去。 这还是她跟段衡第一次留下时间剪影，在摄影师的动作指导中她忽然生出一种拍摄婚纱照的错觉，看着面前满眼都是她的人，单若水一时恍惚，“我们好像在拍婚纱照啊。” 第157章 “想拍吗？想拍我们就去拍吧。” “那不是便宜你了。” “少了的求婚我再补上，不会少一个流程。” “我就一时感慨，说着玩儿的。” “我又没说着玩儿，我很认真的。”他低头细细地看着人，等着与单若水时怀里的人便羞涩地又撇开了目光，便是如此场景让摄影师抓拍了下来。 “这张最好，男生的眼神非常真切，正好背后又惊起了飞鸟，太应景了。”摄影师抓着相机给两人看的时候单若水也看出了神。 “我就说吧，我很认真的。”他再重复一句。 一旁的摄影师自然不知道两人方才在小声说什么。 “我可不可以加你的微信，这个照片我想要。”单若水提出了要求。 “当然可以呀！”摄影师又说，“等会儿吧，前面还有两个取景点，等拍完了再说。” 最后在摄影师的要求之下二人还是单独拍了一组照片，“出片率太高了，基本没有废片，我已经好久没有拍过这么高质量的模特了。” “过奖了。” “男生也很帅，太对味了。” 说到最后二人自然留下了联系方式，“我感觉你拍照拍得特别好，以后可以再找你拍么？会给报酬的。” “当然可以！婚纱照也可以找我拍哦。” 本来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让梁如月这一折腾变得格外有意义，等着摄影师离开之后，单若水低头看看裙子，“还多谢阿姨细心打扮了一番。” “本来就好看。” “不要情人眼里出西施啦。” “刚刚摄影师不也说了吗。”他扣住她的手掌，“就是很好看。” 单若水是被他说得乐开了花，再抬头就见不远处的湿地芦苇中飞起一群鸟来，二人停在栏杆边，单若水靠近他的臂膀，是等着小风拂面才眯了眯眼，“段衡，我好喜欢你。” 第90章 是结局也是开始 在锦阳待了两天之后单若水因为要处理毕业积留下来的事便就又与段衡匆匆回锦州去了，临走前还顺走了单良过年时备好的腊味。 返程回来之后段衡便又开始训练，单若水直打趣他是已经把篮球刻进了dna里。 “那你说我不训练我能干什么？” “打游戏？看电影？” “游戏玩了两局，没意思。”他回来之后就翻出了之前买的游戏，通关之后一时怅然若失，便就又将游戏账号丢进了箱底。 电影就更没意思了。 “你可真是五好青年。”单若水已经走到了门口，“我要去学校交体检表，晚上要跟师门聚餐。” “知道了。”段衡倒在沙发上。 “对了，我下周二拍毕业照。”她提醒一句，“我买了硕士服，还是留的你的地址信息，记得帮我取一下哦。” “好。” 是等着单若水走了段衡才又坐正，然后抱起一旁的栗子，“你妈又丢下我们走了。”??? “喵——” 段衡打开电视开始发神，才过去一刻钟就收到了陈玲的电话，“段哥，来训练馆帮我带一下社团的学生呗。” “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就是你不来他们就要去举报我们虚假宣传了，毕竟这一年的社团活动已经见底了，这是最后一次。”陈玲掐了掐手指。 “谁让你乱画大饼。”段衡说着站起身来关掉了电视，又回卧室去换衣服。 “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社团的生计。” 到达训练馆时公共活动场地已经有不少的人，段衡今天也没打算有多大的运动量，自然是没有去换球衣。 “这么快，师姐不在家？” “在家我就不来了。”有时间陪老婆他还凑这热闹干嘛。 “那还算我运气好。”陈玲说着又跟他往人前走去，等着负责训练的社员整好了队之后她才清清嗓子开口，“入社的时候说的让段学长手把手教，今天这最后一次活动，我也来把这个愿还上。” “大家好。”段衡礼貌地鞠了个躬。 后面的时间便都让陈玲甩给段衡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些教授天赋，一时间活动地点热闹得不行。 “没看出来啊，还教得有模有样。”等着段衡结束授课离开时陈玲才打趣一句。 “师姐，不是说进社就加微信吗？”解散时小学妹又追问起陈玲来。 “那你们看他愿不愿意加嘛，反正人就在这儿。”陈玲眨眨眼，把问题抛给段衡之后便跑了。 “不好意思，如果没什么事就不加微信了。”段衡说罢又赶紧起身追出去，留着一众人站在原地大呼中计了。 “卖完我就跑？” “那我不跑我还等着挨打啊！” 段衡懒得跟她计较了，又看了看时间，这才下午四点。 “你不会又想去训练吧？”看着人要往训练场地走去陈玲就感觉不妙，“太卷了吧！” “不训练干什么？” “行行行，劳模，cba不要你我就去找他们算账。”陈玲咂舌，见着人在拐角处消失便也起身走了。 原本计划的师门聚餐在单若水交完表之后便被通知泡汤了，本来是要直接回家陪陪留守男朋友，最后还是被老师抓了壮丁。 等着处理完手里的事再看时间时就已经快到饭点了，单若水赶紧跑路，坐上地铁才给段衡打去了微信电话。 第158章 没接。 没接的原因在单若水看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训练。 果然这家伙眼里除了篮球就没有其他的事了。 单若水提着两杯酸梅汁到训练馆时馆里空空如也，专训场地还开着灯，篮球拍地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急切，大概现在球场正在进行一场对抗赛。 走进来时才看到场上果然不止段衡一个人，不过其他的身影她并不熟悉。 “若水师姐。” 抱着酸梅汁看得正入神的人在一声轻唤之中回过神来，她这才注意到看台上还坐着一个人，是祝西楚。 “祝队。” “来等段衡？” “嗯。”她错开坐在祝西楚的斜后方，“祝队的脚伤好了吗？” “好了，已经可以活动了。” “那还是要注意一下，循序渐进，不要做高强度的运动。”单若水低头吸了一口酸梅汁，又见场上小小的对抗赛已经停了下来，段衡似乎发现了她，在停顿片刻之后便拿着毛巾走了上来。 “若水师姐，感觉你的选择是对的。” “没什么对不对的，什么事不都应该合适自己才好吗？”她站起身来，等着段衡走到面前才想起另一杯酸梅汁还没有插吸管，便是等她在撕塑料纸的时间段衡接过她喝剩的那半杯饮料一口喝到了底。 “我喝过的。” “喝过又怎么了。”他才不管这些，“在你嘴里我都能喝。” “有人哎，你小声一点。”说着二人便并排着往楼梯上走去了，留下祝西楚坐在看台上看着场下正值青春的男生做着角逐。 他也要毕业了。 拍摄毕业照的这一天单若水起了个大早，在家化完妆之后才动身往学校赶，“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了，你自己解决啊。” 临走时她嘱咐一句，卧室里的人轻轻应了一声。 六月底的天气已经热得让人焦灼，等着拍完了集体照时单若水感觉自己都快要冒烟了。 “师姐，毕业快乐。”等着跟同学合照的时间周黎提着他那份毕业礼物到了现场。 “给我礼物干嘛，以后还是一个师门的。”单若水倒怪他多此一举了。 “毕竟是毕业，也要慎重对待嘛。” “那就多谢了。” 也不过是简单交流了两句，单若水又被人拉去拍起了合照，“去操场吧，趁着这会儿有云遮着太阳，速战速决。” 对拍照毫无天赋的人自然就被人摆弄着拍来拍去，等头顶那朵厚云散开时这一群被硕士服蒙着的人才准备离开。 便是过了树影走到了路边，单若水抬起头来便看到了段衡。 他穿着学士服就在不远处站着。 等着路中的车行过之后单若水才快步跑了过去，她自然没注意到几米开外还站着那日在锦阳湿地公园遇到的那个摄影师，这张她快步向段衡跑去的照片又被抓拍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来陪你拍照。”他伸手将人揽住。 这个想法兴起于她拿到硕士服的那天，还好紧赶慢赶总算是在今天拿到了这套合身的学士服。 “刚刚又被我抓拍到了一张。”是等摄影师主动上前说话时单若水才注意到她。 “你是那天在湿地公园给我们拍照那个姐姐。” “是我。”摄影师笑了笑，“你男朋友请我来给你们拍一组毕业照。” “可是他明明明年才毕业。” “明年的毕业照今年提前拍。”段衡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有你的博士毕业照，我也陪你拍。” 二人又由摄影师领着重新回到操场上，也不知是怎么就酸了鼻子，站在足球场球门前时单若水忽而不声不响地哭了起来，惹得段衡一时手足无措，“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我跟你拍照？” “不是，不是，我就是……没什么。”她回手去抱住人，“谢谢你，段衡。” “谢我干什么。”他低下身来用手指蹭了蹭她的眼角，“不哭啦。” “真的好感人……”她吸了吸鼻子，又抬起头来，“等你毕业我也去陪你拍照，就去篮球场。” “好啊。”他轻轻应下一声，又伸手去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那就不当今天是过去的结局了，算作是未来的一个开始好不好？” 还不等她回答，这身后即将毕业的学生们忽而起身丢出了学士帽，接着便是响彻云霄的一声，“好！” （全文完） 小剧场//结婚之后的事 第91章 回家陪老婆 比赛收场之后正要准备离开的段衡被教练抓住，“有个采访你去一下。” 地上还是金色雨，现场人形攒动不已，段衡却已经收了得冠的心思，已经在观众席找单若水了。 “知道了。”他应下一声，又回头看了看余醒，便是起身往采访席走去。 “恭喜段队，拿下本次大奖赛的mvp。” “谢谢。”席外自然响起欢呼声，单若水也在不远处站着。 “前两天看微博有人传你要去参加超新星篮球运动会，是真的吗？” “目前没有这个打算。”段衡抬起头来，又在一群人中发现了单若水。 “我看还艾特了你的微博，微博号也正面回复了呀。” “那不是我的微博，我没有微博。”他解释了一句。 “这样啊，那不去是因为有什么行程耽误吗？” 第159章 “对。” “可以方便透露一下什么行程吗？” “回家陪老婆。”二人远距离对视一番，这话仿若是对她说的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单若水在听到的表白时仍旧会像2021年他们认识时一样，心口跳动，紧张不已。 在记者面前当面否决之后的段衡还是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出现在超新星篮球运动会的录制现场，主持人自然是拿着那次采访打趣他。 “段队真是不给面子啊，我们导演邀请了好久才答应以特邀嘉宾的身份来参加节目。” “不是啊，我说段队这么好的外形条件，真的不进军一下娱乐圈吗？”另一个主持问起。 “没这个打算，会一直好好打篮球，大家不用关心我，我只是个篮球运动员，不是明星。”段衡实在是不给人一点退路。 “那这次怎么又松口要来参加节目了？” “啊，我老婆最近有空，正好录完节目在杭州玩一下。” “不愧是段队啊，开口闭口不离老婆。” “你们知道吗，早在两年前记者在一次采访的时候问起他赛后有没有什么打算，他直接给人来一句，回家结婚。”那是在两年前单若水博士毕业的时候，按照他们的计划在一切稳定之后便将结婚的事提上了日程，不过流程不少，段衡还是准备了求婚，就在她拍毕业照的那天。 “好了全世界都知道你有老婆了。” “他的粉丝现在都是cp粉，你还不知道吗？” 第92章 怀孕 是等着结束超新星篮球运动会之后单若水才发现自己绝对规律的姨妈没有来了，虽说早就跟段衡商量好了备孕，但她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彼时还在外面参加训练的段衡并不知道这个消息，等着半个多月之后回家时单若水才摸着肚皮告诉他。 “你怎么不早点说？”段衡说着将人抱进了怀里，“孕检呢？你自己去做的？” “嗯。” “真是的，你告诉我我陪你去不好吗？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要一个人去。” “你不是在外面训练嘛，也没时间。” “请假回家都行。” “不用啦，小事。” 段衡埋在她肩头，又使劲蹭了蹭，“若水，我们有孩子了，时间过得好快啊，我感觉我们像是才认识一样。” “都结婚两年多了。” “还是过得好快。”他说着伸手去探探她的肚皮，大大的手掌快要捏住她的腰，单若水被他逗得痒得不行，“那栗子怎么办？” “养着啊。” “怀孕能养猫吗。” “当然可以。”单若水说，“按时打疫苗，做好驱虫就好了。” “那下午我再带它去医院做个检查，以防万一。” 等着时间流逝，单若水的肚皮越来越鼓便觉得怀个孕就要累死人了，但日常运动她还是要做，也会慢悠悠晃出门去。 “单师姐来了。”单若水提着点心晃到训练馆时余醒先发现了人，撑着腰，挺着肚皮。 段衡丢下手里的篮球迎上去，“你怎么来了？不在家好好待着乱晃什么。” “怀孕也要运动一下好不好。”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刚做的，还是热的呢。” “不是说等我回家做饭。”他接过袋子，“你就安心躺平行不行？” “哪有那么娇气啊，你看我怀孕都胖了好多。” “哪里胖了，吃的全让我儿子吸走了。”段衡又说，“等这小子出生看我收不收拾他。” “你看我手上都有肉窝了。”她伸出手来给段衡看了看，谁知这人一把将她握住，全当没看见。 “师姐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七月份吧。”单若水回了余醒一句，一旁的队友们都开始打趣。 “段衡比我年纪还小，这就要当爹了，我连女朋友都还没有。” “谁让你自己不努力。”段衡噎一句。 “对了，余醒，思喆初中在哪儿读呀？”单若水突然问起这事来。 “还没想好，本来是说在锦州，这样叔叔阿姨好照顾他，但温蕴还是想让他留在身边。” “就在省里呗，离得近也挺好。”单若水摸摸肚子，“以后还可以让他带孩子哈哈哈！” “对哦，你俩这孩子谁带啊。” “请育儿嫂，已经问好了。”想想段震和梁如月是不可能带孩子，单良就更不可能了。 “我带。”段衡正吃着点心，忽而接了一句，“除了喂奶我没办法，其他我都行。” “真的，他上次跟我去那个育儿班还考了个全班第一，连老师都很震惊，谁能想到这么大个头能那么细心啊。” “不是有句话嘛，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后来单若水怪胎十月是拼了老命才诞下个男婴，整个生产过程段衡都陪在身侧，单若水还没哭，倒是他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不生了，说什么以后都不生了。”段衡握着她的手，早先还开玩笑说生个篮球队，这回他是实打实见过从怀孕到生产真是一件在鬼门关走一遭的事，说什么都不想再让单若水又痛苦一遭了。 儿子的名字是老早就想好了，叫段逸——当然如果是女儿也有备选的名字。 产后病房里堆满了人，梁如月看着婴儿说了一句，“当年我生段衡的时候也老遭罪了，医生说他比别的孩子大一截，都怪他们段家这基因。” 第160章 “确实……好疼。”单若水吞了吞口水。 “生孩子哪有不遭罪的，就生这一个吧，意思意思就行了。”梁如月又坐在一旁跟她聊起了天，段震看了看小孩，“这小孩还真像你小时候。” “干嘛随我，随他妈去。”段衡捏了捏他的小脸，“差点把他妈累死。” 温蕴和余醒也带着思喆来过医院，这小孩在最后还是改姓了温，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倒也看得出温蕴待他真的很好。 “思喆，以后弟弟就归你带了。” “什么弟弟，辈分都乱了。”温蕴吐槽一句，“思喆叫我哥哥，叫他弟弟，叫你姐姐？” “那就侄子。”段衡纠正了一句。 “孩子叫啥，让舅舅看看。”温蕴学着段衡的模样抱起段逸。 “段逸。” “好名儿。” 第93章 长大 段逸会到处跑了单若水就爱带他出门了。 毕业之后就在德善堂工作的单若水借着张恕之和温老爷子的名声已经让省里的分馆做得比锦州的主馆还要好，温蕴也跟着来了省里，如今德善堂里有两人斡旋，倒是顺风顺水。 “单医生，今天预约的病人已经在等你了。”小护士看着她来之后便说了一句，谁想转身她屁股后面就窜出来个糯米团子，小段逸抓着单若水的裤腿，“妈妈，等等我。” “温医生来了没？” “来了。” 正说着温思喆便从诊室里走了出来，然后上前将段逸抱起来，“叫舅舅。” “舅舅。”小孩实在是可爱，如今来看倒是更像段衡一些，以至于旁人都打趣以后又是个惹女孩子喜欢的。 “那就拜托思喆啦。” “好的若水姐。”温思喆应了一句。 “妈妈，饿了。”单若水正要走就被段逸抓住了头发。 “饿了找舅舅。”单若水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温思喆，说着快步往更衣室走去。 上午有温思喆看着段逸，单若水很快就投入了工作，下午的时间空出来她便带着儿子去训练馆找段衡了。 奶唧唧的小团子看着段衡便快步往他身边跑去，完全没注意到人的几人是等着飞动的篮球将人砸趴下了才发现他。 今天赵逍客也在。 “哎！段衡！你儿子被你打趴了！”赵逍客远远看到趴在地上的段逸便赶紧停了下来，这会儿段衡才注意到他，又快步上前将小孩抓起来。 “砸疼了没？”他伸手揉了揉段逸的脑袋，小孩看见他便红了眼眶，接着哇地一声哭出来。 “师姐，这你不得好好收拾段衡一下，自己儿子被打趴了都不知道。”赵逍客不愧是拱火高手。 “恐怕这会儿比我还心疼呢。”单若水伸手摸了摸，确认没事才打趣了一句。 “爸爸……”段逸的小手抓紧他的脖子，段衡应了一声，“嗯？下次见到爸爸先叫一声，等爸爸看到你了再过来好不好？” “好……”明明委屈得很，但小孩依旧很懂事地答应一声，接着又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家，我都半天没见到你了。” 奶声奶气的问候一时惹得旁人笑起来，自从段逸出生之后事事便都被段衡包揽了，以至于后来段衡去比赛单若水都招架不了这小孩。是等着长大些会说话了，段逸也是叫爸爸的时间多一些，不过这种需求大都是换尿布和喂奶，单若水自然乐得他多叫段衡，然后自己躺平。 “我说吧，段逸更黏他一些。”单若水说罢段逸倒是又叫了一声，“妈妈，我也喜欢你。” “你妈是你爸喜欢的，你这点喜欢留着长大再用。”段衡装模作样地捏了捏他的脸，一时惹得小孩又委屈了。 “段衡，你逗他干嘛。”单若水正要去接小孩便被段衡一把抱起来，“怎么，不是吗？” 见着两人又要秀恩爱了，旁人赶紧跑路，是连赵逍客都招架不住。 第94章 幼儿园的事 段逸去幼儿园遇到的第一个难事就是上台发言，老师布置的题目是，我的爸爸。 这件事不是难在无话可说，而是能说的太多了，他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上一个小朋友站在讲台上抓着袖子，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爸爸他很忙，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说到这里段衡确实完美地完成了他做父亲的任务，虽然平日里有比赛和训练要忙，但空余的时间都在陪伴着单若水和段逸。成年人自然有着许许多多的无奈和艰辛，但在小孩面前，或许应该保留本心，毕竟童年只有一个，他并不想等儿子长大以后回想儿时便大脑空白。 轮到段逸之后场下的小孩们都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的爸爸也很忙，他还没来过幼儿园，还不知道这里长什么样子，但是他每天都会跟妈妈打电话，会问我有没有惹妈妈不开心。”段逸掐着袖子，“我爸爸很高，我妈妈说爸爸有196米，他伸手就可以摘到天上的月亮。” 说到这里段逸神采奕奕，“爸爸会抱我，但是他抱妈妈的时间比我多。我还有个哥哥，爸爸会抱起哥哥抓虫——我的哥哥是一只花猫！像一个炸开的栗子，栗子好好吃啊，爸爸说我是他买栗子的时候在垃圾桶里捡到的……” 说到这里小朋友们都说了起来，“我爸爸也说我是在垃圾桶里捡到的！” “我妈妈说我是拉粑粑的时候掉出来的！” 第161章 “我爸爸还很好看！”段逸突然插话，场下的小朋友赶紧问，“有你好看吗？” “比我好看！有好多漂亮阿姨喜欢我爸爸，然后都被他赶跑了，我爸爸说他只喜欢我妈妈，还说让我把我的喜欢存起来，以后再用，妈妈只能他喜欢，可是我也喜欢妈妈啊，我没他好看我抢不过他……” 这段视频被幼儿园老师发给了单若水，惹得单若水快要笑断气，是等着段衡集训结束回来才给他看。 “你看你儿子在幼儿园说了什么。”单若水笑弯了腰，段衡丢掉手机，“等会儿再看，先办正事。” 说着就把人抱起来往卧室去了，好在这会儿段逸还在幼儿园里。 下午幼儿园快放学的时候单若水就将接小孩的任务丢给了段衡，她趴在床上懒得动。 “不行，得一起去，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俩离婚了呢。”段衡抓着她往怀里带，“宝贝快起床。” 二人的感情由着这么多年的时间洗礼有增无减，生活虽然很平淡，但也好在爱人的爱意愈深。 单若水抬头来在他的嘴角亲了亲，正是要起身又被他按着，“你干嘛，还要接段逸。” “……好吧。” 段逸自然不知道段衡今天会来幼儿园接他放学，是等着老远看着人时便挣脱了老师的钳制冲进了段衡的怀里。 “爸爸！” 一声响亮的爸爸自然引起了其他小朋友的注意，“段逸，这就是你196米的爸爸呀！” “是啊！我爸爸196米！” 等着段衡将小孩抱起来之后单若水又笑弯了腰，“196米，笑死我了。” “是196厘米，笨蛋。”段衡捏着他的鼻子又纠正了一句。 “你就是段逸的父亲？”想着段逸的话老师当然也是狠狠地打量着走近来的男人，确实很高很帅。 “嗯，谢谢老师的关照，我们先走了。” 段衡伸手牵着单若水的手，又小声说，“段逸，你刚刚怎么没叫妈妈？” “我叫了……”他看着人，又看了看单若水，眼神里只有无辜。 “我没听到，再叫一次，大声点。” “妈妈！”又是一声破天响的妈妈，惹得旁人都看了过来，单若水赶紧捂住他的嘴，然后责怪段衡，“你干嘛让他叫那么大声。” “我没听到。”段衡也跟着笑出了声，父子俩抱在一起，开心得不行。 “对啦，晚上去温家吃饭，听温蕴说思喆谈了个女朋友，被抓包了，还让他去吃了老师一顿教育。”说到这里单若水又笑了起来。 “小舅舅是给我找舅妈了吗？” “怎么，你想要舅妈啦？” “嗯，为什么大舅舅和余醒舅舅不找舅妈呢？”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单若水揉了揉他的脑袋。 “那我要赶快长大！” 是到了温蕴家时温思喆还在挨温蕴的笑话，“这么大人了，谈个恋爱就不能注意一点，还要我去挨训，余醒，下回你去。” “我不去，我看到老师我就开始害怕，要去你去。” 二人正推脱着一家三口便到了。 “舅舅！” “段逸这是叫谁呢？”温蕴打趣一句。 “大舅舅，余醒舅舅，小舅舅。”小孩又挨着说了一遍，温思喆上前将小孩抱起来，单若水便问起这事了。 “思喆，听你哥说你谈了个女朋友，人在哪儿呢？” “若水姐。” “干嘛，问你呢。”单若水又开始笑，段衡倒是问起，“你不是高二吗，还有心思谈恋爱。” “一起进步不可以吗？” “那倒还是可以。” “哎，你俩咋被发现的？” “我……”说到这里就该轮到温思喆脸红了，“我就亲了一下……” “哇偶，好大胆，我高中都不敢谈恋爱，我们学校老师抓得好严。”单若水先是惊叹一番，段衡又追一句，“你谈什么恋爱，别想了，你跟我就是命中注定。” “爸爸，命中注定是什么？” “就是我是你爸爸，妈妈是你妈妈，这就是命中注定。” “你小子亲人家女孩子就不能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吗？非让老师抓住。”温蕴又说，“余醒啊，这下你也不比赛了，下周家长会你去，嘿嘿。” “……” “温思喆从小学到高中，这家长会回回都是我去，现在轮到你了。”温蕴抓着人不放手，是等着余醒点头答应了他才松口。 平行世界//我也想见你 每年年初开始艺体招生是锦阳一中的惯例，但向来对艺术体育并不敏感的单若水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好友崔舒雨每天恨不得趴在窗户口看楼下路过的男生，再拍拍她的肩膀，“若水！楼下有帅哥！” 她这一喊势必会引来周围的人，于是一群人在班主任的呵斥声中回归原位，这时候崔舒雨才会小声说，“每次叫你看你都懒得看。” “因为你老是骗我。”单若水刷着手里的试卷，头都没抬。 高二这一年年初天气尤为阴郁，不是下雨就是乌云密布，单若水趴在阳台边透气的时候楼下路过一群穿着运动服的男生，她回头看了看崔舒雨，“你最爱的环节来了。” “什么什么！” “喏。”她用下巴指了指楼下。 第162章 “哦哟！”崔舒雨一声恨不得喊得楼下的人都听得到，看着人群走过了拐角她透露来小道消息，“听说今年体育馆在装修，体育招生考试会挪到操场去！” “你又是哪儿听来的？” “我这人缘，说我包打听都不为过。”崔舒雨拍拍胸脯，“保真。” “最近天气都不好，怎么考试？” “喏。”崔舒雨指了指云层下的缝隙，“你看，天要晴了。” 也不知是崔舒雨的许愿灵了还是怎么，阴郁了半个多月的天气在晌午过后转晴，许久没有上过体育课的高二年级在班主任的一声允诺中冲出了教室，崔舒雨抓住单若水的胳膊，“上体育课啦！” “上体育课有什么开心的，我这人最讨厌上体育课了。”瘦胳膊瘦腿儿的人对体育运动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但阳光实在是好，她跟着出门时心情也舒松了许多。 体育老师人性地没要求跑步做操，集合过后便解散了。 “下午学校要进行艺体自招考试，二操场和篮球场不开放活动，大家就在一操场休息运动一下，下课前五分钟听哨音集合。” “好！” 方才一解散崔舒雨就拽着单若水往篮球场去，单若水跟在身后小跑着，“崔舒雨，你干嘛去！” “篮球场看帅哥！”崔舒雨开心道，“我可是听小道消息说里面篮球自招生有个特别特别帅的！” “特别帅的又不是你的！你是想过去挨篮球打吗！” 单若水一语成谶，二人挤在人群中观赛的时候一考场的篮球确实飞速飞出，接着打在了崔舒雨的脑门儿上，“啊！” “抱歉抱歉！”段衡哪里想到扣下的这个球会飞出考场，他才道歉完就看到站在受害者身边的女生大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崔舒雨，我说你是要挨篮球的打吧！” “单若水！”崔舒雨拿开手臂，正好就撞上段衡的目光，不过这人在看向她的下一秒就将目光转向了单若水，接着在三秒钟的凝视中被监考老师叫回了考场。 “若水……帅哥……”她抓住单若水的胳膊摇了摇，“那……那个那个帅哥！” 声音大了些，捡起篮球往回走的人像是听到了她的嘀咕，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是与单若水对视上。 “确实……帅。”单若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接着现场工作人员就开始清场，“为了避免误伤，请各位同学离开篮球场。” 临走时单若水再回头看了一眼，她看到那个男生的球稳稳地投进了篮筐，篮球场外十米远处响起了一串叫好声。 再后来自招考试过去，单若水步入高三，她也不知道初春在篮球场上看到的男生有没有进锦阳一中，只是后来偶尔在某些个夜晚会梦到人，她看过一句话，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她不敢跟别人说，就连崔舒雨也不知道她做过这样的梦。 暑假时已升入高三的单若水学习任务渐重，但锦阳一中向来秉持素质教育，所以即使是到了关键时期，学校也并没有要求提前开学补课，但有单良守着，她平时里学习的时间也不会短。 学累了就去操场转转是她的习惯，她哪里想到已经顺利入学的段衡会在暑假时到学校参加训练，远远隔着栏杆她就在一众人中看到了那个高挑的身影，还是一个完美的扣篮，篮球落地蹦出老远，段衡回身捡球的时候就看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在远远地看着这边。 是那个女生，自招考试那天他见过的女生。 “段衡！看什么呢！”同队的赵逍客是他的新朋友，也才认识没多久，但这人实在是自来熟，已经跟他称兄道弟了。 “看一个女生。”他说，“我上次给你说那个女生。” “自招考试那天被你砸到那个？” “不是那个，是另一个。”他手里拿着矿泉水，瓶盖在他手里来回拧合，接着他丢下手里的水拿着手机跑了出去。 单若水自然是被他吓了一大跳，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堵在面前就像是一堵墙，她下意识地将手里的书背在了身后。 “你好。” “你好。”单若水应了一句，又看他拿出手机怼给她一个二维码，“可以认识一下吗？” “我我我……没带手机。”她有些局促，“我给你说微信号吧！” 像是怕他疑心自己是在拒绝他，单若水赶紧启动b计划。 “好。” 在确认添加好友之后段衡被赵逍客叫住，又来不及多说什么便转身跑回了篮球场，留下单若水一人围着操场脑子空空，殊不知在段衡眼里，她的脸已经红得不像样子了。 “好啊！这还没入学呢就认识学姐了！”赵逍客打趣他，一行人跟着起哄，段衡不紧不慢，“你不是初中就在谈恋爱了，小屁孩。” “谁小屁孩啊！说谁呢……” 明明是出来训练，这会儿场上是闹成了一团，单若水远远听见哄闹声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快步往家里跑去。 之后的每一天单若水在操场遛弯儿的时候都会遇上篮球队的人，久而久之她的活动也从散步变成了观赛，独独一人坐在篮球场边，脑子里的知识放空，眼神只追随着段衡来回晃动，之后在休息的时间看他喝着水一屁股坐在她身旁。 说认识真的只是认识了一下，她现在只知道他已经是她的学弟，他叫段衡，他是一个篮球体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