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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初有些奇怪的看向盯着他脸发呆的大人,“李叔叔?”

    “啊?”李怀州回了神,不好意思道:“莫怪莫怪,这孩子长得太漂亮,倒是叫我看呆了。”

    云怀瑾也觉得他的乖宝长得可好看啦,听到人夸云初,云怀瑾也高兴,“没事,我有时候也看着乖宝发呆呢。”

    云初听着自己阿父的话,有些羞红脸,很不好意思往云怀瑾身后钻,偷偷害羞呢。

    李怀州离开云庄不久后,赵县令就来了。

    对于赵县令的来访,云怀瑾是有些惊讶的。

    他让云初打了个招呼后,就叫云初先去吃布丁,他做了布丁在厨房放着,就等着崽崽玩完了回来吃。

    赵县令看着云初离开的背影,由衷夸道:“云庄主孩子养的很好。”

    云怀瑾笑了笑,“大人过誉。”

    梅兰送了茶来后,云怀瑾才开口问道:“不知大人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他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也没能猜出赵县令这时候来找他能做什么。

    赵县令没心思喝茶,看了一眼云怀瑾后,发现对方是真没猜出他的来意。

    于是也不绕弯子了,“此番前来,还想请云庄主帮我给云家住递个话。”

    云怀瑾听着像听天书一样,怎么赵县令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得懂,但凑成一句话,就觉得这么离谱。

    他给云家家主递话?

    赵县令话说到这份上,云怀瑾算是明白县令来此是为何事了。

    这是病急乱投医呢。

    “大人,实在非我不帮。而是大人有所不知,我是被家中弃出的……”

    云怀瑾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他确实没办法替赵县令在云家那位一家之主跟前说什么。

    搞不好还能因为他的缘故,叫云家的家主也厌恶了赵县令。

    赵县令听了云怀瑾的话,也想到了这一层。

    他木然的坐了一会后,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又重重的叹息一声。

    天要亡他啊!竟是连一条活路也不给他!

    官场之上的错综复杂,云怀瑾并不能完全的看明白。

    但他知道,对于丰水县,赵县令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了。

    见赵县令突然心同槁木,丧失了生气。云怀瑾不由出声问道:“丰水县的事,会让大人如何?”

    赵县令先是目光一肃的看了云怀瑾一眼,见他不是有意探听,反而有关切担忧在其中,这让赵县令没有真的动怒。

    想来这位云庄主,是真的对官场之事毫无了解。

    不知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如今这问,也全是因关切而起,赵县令心中有些熨贴。

    “朝堂诸事,云庄主既不知道,便永远不要知道才好。”

    赵县令因云怀瑾不掺任何杂质的关心,也起了关切之意,又对云怀瑾说:“离开雍京也好,以云庄主之能,定可在丰水县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

    “雍京,不回也罢。”

    已经离开云庄的李怀州一直到搬完货,商船起航都还在想着云庄的那孩子长的像谁。

    船行一半,一直看着海面紧锁眉头的李怀州突然一拍脑袋。

    想到了!那孩子长得像老爷和小少爷!

    应该是最像老爷,因为小少爷就是府上最像老爷的!

    不过云庄的那孩子也就眉眼间有一点点神似,幸好只是神似,不然他还以为是崔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呢。

    ……

    丰水县因为旱灾,秋税收不上来。

    县衙里的诸位,只等着上头来处罚。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

    丰水县的百姓们受灾至今,毫无援助。他们哪怕是要搜刮民脂民膏,也是搜刮不出一点。

    县衙里也不会凭空变出粮食和银钱交税。

    总之丰水县衙的诸位大人们是认命了,也尽力了。

    半月后,入了十月,天有些冷,这时朝廷来人了。

    丰水县衙的诸位大人,只觉得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要落下。是死是活,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朝廷来的不仅是赈灾的车队,还有一队将士。

    丰水县的官员们接到消息出去迎接的时候,被一群将士拦住。

    之前在外面看守着流民们的官吏也被拦在城中,此时城门紧闭,却挡不住外面流民们奔逃嘶喊的声音。

    赵县令听着声音浑身发冷,他身体一斜,被林松筠眼疾手快的扶住,这才没摔倒在地。

    林松筠的脸色也苍白着,不太好看,“大人没事吧?”

    赵县令艰难的吞咽口水,摇了摇头。

    朝廷这是要杀流民吗?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啊!怎么能这样做呢!那可都是人命啊!

    赵安民推开了林松筠,他有些颤抖的向前跨步,一步犹如千斤重。

    “将军,不可诛杀流民啊!”

    一场旱灾,让本没有太多白发的县令大人,变得满头白发。

    他此时的精气神早已不复一年前的威严从容,而似一被生活折磨压垮的老叟。

    林松筠在那守门的将领开口前,将赵安民护在身后。

    他虽未言语,可行动已经代表一切。

    两位长官表明了态度,丰水县其他官员也纷纷上前。

    态度很明确,杀流民此举不妥,他们不同意。

    即便他们的不同意十分的微不足道,也根本没办法改变事实,可也不愿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