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在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新年钟声响起后分别出现在兰与书和盛无极的朋友圈。
这个时候剧组已经从阿尔山转场到上海,盛无极原本计划好来上海跟兰与书一起跨年,但临近年底盛和集团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加上袁若芸因为一场感冒引发心肌炎住进了医院,两个人只好在收工后打视频电话。
“外婆身体还好吗?”
兰与书临窗而坐,把手机架在一边,看着视频里的人。盛无极的身后是盛和集团三十楼的繁华夜景,他刚从一场晚宴回来,办公桌上堆了一摞待处理的文件。
“情况稳定了,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盛无极扯松束了一晚上的领带,挽着衬衫的袖子凑近摄像头,一张帅脸放大,“剧组今天这么早收工?”
“今年的最后一天,没有安排夜戏,给大家一点时间出去跨年,放松放松。”
盛无极以前没在意过这种节日,也没过过,倒是张周年年都会跟厉放跑到狼山山顶放烟花,今天也不例外,几个小时前张周还给他单独发了几十张照片,附带一条语音:“是谁跨年没老婆陪我不说”。
想到这里他有点牙痒痒,于是对着画面里的兰与书吐露委屈:“怎么办啊兰导,张周跟厉放跑狼山放烟花去了,还专门给我发照片,我们得做点什么嫉妒死他们。”
这都要比,兰与书让他逗笑了,“你们的攀比心还挺强,上海也不让放烟花啊。”
“不用放烟花,”盛无极勾起唇角,挑着眉看他,“新年的时候,把闻沙帮我们拍的照片发朋友圈吧。”
“……你想这件事想多久了?”兰与书轻笑一声,拿起手机,小框从相册里翻出之前闻沙发来的照片。照片上两个人头发上落了些许白雪,脸上的笑容和冬日的阳光一样明亮。
闻沙说没怎么后期,基本上算是原图直出,末了还补了句,定格的那一刻光线很偏爱你们。
“兰与书,你不想给我个名分吗?”盛无极开始在电话里胡搅蛮缠,他也拿起手机,找到那张照片,“我不管啊,零点一过我就要发,还要专门提醒张周看。”
手机左上角的时间提示还有十分钟就是新的一年了,兰与书点开朋友圈添加照片,嘴里说着:“发吧,我也发,新的一年给你个名分吧盛大少爷。”
“新年快乐,兰与书。”
“新年快乐,盛无极。”
零点的钟声敲响,两个人在互相说着祝福的同时,按下了朋友圈的发送键。
——在隆冬,我终于知道,在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这个人,是我的两个人的这张合照,十分钟后被人连着朋友圈截图发到了严铠鸣的手机上。
“严老板,兰与书这是跟盛无极……”
严铠鸣点开照片,脸色瞬间阴沉,下一秒手机被狠狠摔了出去,“砰”的一声四分五裂,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缩在角落的陈可可,他如受惊的兔子般,颤抖着不敢发出声音。严铠鸣走过去,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对着他的脸开始扇巴掌……
“都给我去死吧!”
电影《硬币》杀青的最后一场戏在三月初的一个晚上。
苏然激动地对全剧组宣布:“已经订好了餐厅准备了杀青宴,拍完最后一场戏大伙儿都去吃饭,今天晚上给我敞开了喝,不醉都不准备走啊!”
现场的人瞬间打了鸡血,激动地喊着快拍快拍!终于要杀青了。
兰与书笑着坐回监视器后面,拿起对讲机:“好了,准备就位,让我们把最后一场戏拍好。”
光线昏暗的巷子里,林彧脱了精致的西装外套,搭在肩上。他一个人慢吞吞地往前走,一直走到一盏接触不良的路灯下面。
他停下来,对着空无一人的巷子说了句:“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白岸从巷子的阴影里走出来,盯着他的背影沉默。
林彧转身,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从颁奖典礼出来你就跟着我,白警官办案都是这样步步紧逼吗?”
他头顶的路灯时亮时暗,白岸走过去,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抬头望了一眼路灯,“在山麓镇,也有这样一盏路灯。”
林彧露出一个冷淡的笑:“原来不是办案啊,是来叙旧的。”他把西装外放拿下来放到手臂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靠着电线杆给自己点燃一根烟。
“白警官,”他吸了一口,叫对面的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查你的案子,该找的证据继续找,最后是我的话,就把我抓了吧。”
白岸的双手渐渐捏紧,他就着明明灭灭的灯光看向林彧。
“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杀李威?”
林彧不回答他,只是抽烟。
忽然之间,白岸大跨步逼近他,用力揪起他衬衫的前襟。林彧手上的半截烟掉在地上,白岸红着眼睛崩溃地逼问:“人是你杀的对不对?!”
“你手上的证据指向我了吧,那我承认了,人是我杀的,所以白警官,”林彧伸出手,“来,抓我吧。”
白岸狠狠一拳打在林的脸上,把他的脸打偏到一侧,“你个混蛋,我不信!”
林彧吐出嘴里的血沫,笑起来:“我说是我你又不信,那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白岸盯着他的眼睛,表情变得痛苦不堪。